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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女帝种田:扑倒摄政王 > 第 311 章雏凤(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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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朗听懂了天子的意思,他恭恭敬敬拱手道:“陛下圣明。”

    雏凤确实太不懂事,急切切将不满道出。全然不懂他家师尊戒急用忍的心怀。

    凤翎轻轻吐出一口气,重将目光从山色转到了儿子身上:“骅儿,江山无情,也没有姓。可你……是有姓的。你姓凤。”

    “我知道我……”

    “你不知道。你的这个凤,是我的凤,不是宗庙里的那个凤。”

    “我不明白。娘娘的这个凤,不就是宗庙里的凤吗?”

    “你,是我的儿子。是凤翎一个人的儿子,不是宗庙的儿子。我说过,我只会,也只能不择手段地去保护你,绝不会容许任何人来……危害你。”

    “娘娘……”凤骅听不明白她的话,便只是怔怔看着她。

    天子默了片刻,突然又绽开了笑容,对拱手听命的荀朗道:“子清,时候不早了,霜娥姑娘呢?快让她来帮我儿子更衣吧。”

    片刻之后,秦霜娥来了,依命服侍凤骅去更衣。

    她如今不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娃了。她已长成了个好女人,浓艳欲滴,恍若一朵盛开的海棠。

    岁月的磨砺让霜娥长大了,让她可以从从容容做好云中君的侍女,也做好冢宰的宠姬。

    凤翎看着他二人离去的背影,发了愣。

    原来转眼间,多少个春秋就这样过去了。

    应该变的,不该变的,早都变了……

    身后一声咳嗽,唤回了女帝的神思。她笑笑地对站在后头的荀朗斥道:“吓了我一跳。”

    荀朗也笑了,悠悠踱到她身边站定。

    见他脸色难看,凤翎蹙了眉。

    “这阵子,你的痼疾可好些?”

    “咳得不多。放心。”

    “春寒料峭,还是要留神。”

    “你为何不告诉他,当年用凤欢做‘重瞳’,全是我的主意?”

    凤翎浅笑道:“主意是你的。可我也是同意了的。何况,我并没有耐心去做个善人。作恶到是很过瘾的事。只要让他服气,便够了。”

    荀朗沉吟片刻,敛容道:“还有,无论你相信与否,我确实不知他那些功名心从何而来。我并不曾……”

    “子清,”凤翎打断了他的解释,一脸不耐烦,“我把他交给了你,就不想管这许多闲事了。你这个老师能不能不要告状,让我耳根子清净些?”

    荀朗对着她的笑脸望了片刻,方轻轻道声:“遵命。”

    “还是没货嘛?”

    “什么?”

    凤翎朝霜娥离去的方向努了努嘴。

    “那姑娘的肚子。”

    荀朗无言,算是默认。

    天子又撇撇嘴,眼中溢满失望:“不够争气啊。”

    荀朗笑笑看着她,似乎不以为意。

    “有些话,我不知道好不好讲……”

    凤翎似有踟蹰。

    荀朗却呵呵一乐:“你还能有不好讲的话?”

    “她虽很好。可你宠了七年,却不曾有结果,或许该……雨露均沾。”看见荀朗面不改色,凤翎继续道,“若是顾念着秦骏达,也可以从他家再寻访些合适的人选。广种……博收嘛。”

    最后几个字,凤翎几乎是咬着牙挤出的,她自己也觉得这种比喻不像话,可又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荀朗听了她的建议,还是笑:“劳你操心了。”

    凤翎忙摆摆手,躲开他的目光,扭头去看远处廊中女娃和儿子的背影。

    “我这也是在造孽。论理霜娥还年轻。其实也不用太着急……”

    “他还年轻。我却已经老了。”荀朗摇头笑道,“可惜不能同你一样涂脂抹粉。”

    “子清不老,春秋正盛,花痴少女宛如过江之鲫。”

    听她这样说,二人都呵呵笑起来。

    “是么?你怎么就知道了?你这皇帝做得有些不正经么。专看臣子的狗血帐。”

    “呵。她们到做得,我到看不得了?”凤翎的眉眼间又露出了年少时的猥琐神情,“你看今日春祭,那些命妇世子全都直了眼珠了。青春真是好啊,人不轻狂枉少年,她们……”

    “可不是。”荀朗笑着打断了她的话,“青春真是好。即使不能涂脂抹粉,年轻的身体也是最好的采补灵丹。”

    凤翎惊讶地望着他,不曾想到他今日说话会这样狂浪。

    “你难道……还会采补之术?”

    荀朗微微俯身,一双眼紧紧凝上了她堆满脂粉的脸。

    “你猜。”

    “呵呵,是嘛……你这老无赖。”

    她笑呵呵骂着,想要从尴尬的话题里逃出来。

    “你是怎么做到的?”

    “做到……什么?”

    “七年断色。”荀朗看见她脂粉底下的脸涨红了,心中陡然涌起莫名的快慰,似乎很享受她这种难得的难堪,“这种事情,食髓知味。我如今是断断少不了了。你怎么就能断得了呢?可是有什么高招么?”

    女帝瞪圆了眼,咬着唇看着“失心疯”的荀相,语塞半晌。

    终于,她找回了惯常的笑容。

    “我也是个老无赖。虽不会采补,却也只爱年轻身体,美丽容颜。”

    “哦?”

    “可惜我没能生个男身,经不起老。你不知道,有时候,半夜起来看见镜子里的模样能把自己吓一跳,还以为活见了鬼。”

    凤翎自顾干笑。

    荀朗扯了扯嘴角,仍是盯着她,不言不语。

    “如今那些美貌少年们对着我这张老脸还能有胃口吗?与其要他们装模作样,强打精神。还不如我自己戒掉。何况长远不睡了,男人的滋味也就淡忘了。”

    他看着努力自圆其说的天子,喃喃道:“忘……忘掉了?还是忘不掉?”

    “什么?”

    凤翎没有听清,荀朗却不再讲,只是笑望着她。

    “你看我干嘛?可是脸上的粉又花了?”

    “主公陛下……你为啥还是一点娇羞都没有?”

    “我这岁数的人哪里还会有娇羞?”

    荀朗笑得更加深沉。

    她说的一点都没错。那年,他把她送回长安,发现自己上了当,愤恨难平,便与她打了那个赌。

    然后,她输了,他也没有赢。

    从那以后,她就失去了娇羞,也失去了魂灵。

    她像男人一样喝酒调笑,像男人一样理政治国。

    她,变成了一个明君。

    “你担心荀家的血脉?”

    明君点点头。

    贤相笑了。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人家都是很好的,这坏,是在我自己。”

    “胡说!荀家的血脉不会断绝。我不允许……”

    凤翎收住话,因为她意识到“不

    允许”三字甚为可笑,可她并不知道,自己说这话时面目竟然是焦急,甚至凶恶的。

    荀朗暗自感叹。

    他当然明白,她比那些家臣们更想要让他有一个子嗣,让荀家留下一点根苗。因为在她看来,只有这样,才能将她们母女对荀家的亏欠偿还一些,才能把她从恩义的枷锁里解开一些。

    “主公放心。等忙完了这场春祭。我还是会想办法开枝散叶的。”

    天子点点头:“咱们得对得住崖州的那些忠贞之士。”

    君臣正陷入无言,一旁,尚宫孙季玉入阁请命,正解救了二人。

    她是来问凤翎,今日咬春宴前会见鸿昭时要换什么衣裳。

    凤翎想了一阵,说要赤凤衔玺。

    孙尚宫听了,便觉不妥。

    她说:“今日是春季,主和暖欢愉。赤凤衔玺,乃是秋祭所用。此刻穿这个……怕失了祥和。”

    “失了祥和。”

    凤翎暗想,可只有那一件颜色最深,派头最大,凭血淋淋一只赤凤,可以遮住她日渐老去的身体和容颜,不会让她在他面前再次丢丑,漏怯。

    见孙季玉仍要分辨,天子冷冷道:

    “失了祥和又如何?难道他连我的衣裳也要鄙夷么?就要赤凤衔玺。用最威严的仪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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