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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女帝种田:扑倒摄政王 > 第 205 章 南柯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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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翎为他“妻主”二字顿了一顿,方故作轻松道:“若是那样,你也是为家国大义舍身嘛,只有功劳,何来罪……”

    “他娘的,既然如此,你还跟过来做什么?”他忍无可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蹬着她,恶狠狠像要吃人,“傻妞,你的脑袋里到底塞的什么?”

    “我……我……”

    他问得不错。

    就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来做这自相矛盾的勾当。

    凤翎知道,自己一定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否则不会为了个蕃邦贡女,就这样颠三倒四,乱了方寸,整天神思昏昏,气血攻心,就是想找他的晦气。

    此刻,全天下的人,她都能宽容和气地对待,只有眼前的这个混蛋,无论他做什么,都会惹出她一肚子火。

    他抗命不肯领受乾国盛情,她恨。

    他依命与夏攸宁出双入对,她恨。

    他抓住她,在这里声声表忠,即使说的句句在理,可她……还是恨。恨得几乎想就这样将他咬死,一了百了。

    仔细一看他那张贼脸,在月光之下竟然还英姿勃勃,轮廓分明,颇有点招惹女人喜欢的资本。

    她就更是恨得要发疯了。

    “乾国的上表你看了吧?”

    她努力说得淡然。

    他没有答话,扭回头去看镜湖。

    “夏攸宁的嫁妆何其丰厚啊。一城六郡,连同整个幽州,还有乾国岁贡……”

    “放屁。什么嫁妆。那是你家男人真刀真枪打回来的!”

    他狠声恶气。

    凤翎被吓住了话头,深吸一口气,默了片刻,方正色道:“鸿爱卿,你要知道,你与宁狄联姻,其利有三——扬名、均利、定心。”

    鸿昭并不吃女帝这一套色厉内荏,依旧看着镜湖不理睬她。

    凤翎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自说自话。

    “乾国使团一路宣扬朕的开明,卿的仁义,金乌美人嫁与东夷英雄,自此两族亲如一家,诸蛮部见识了这件美事,便知朝廷怀柔西北的国策,并不是一句虚言,此为扬名。”

    他终于扭头看向她,表情越发吓人,凤翎咬咬唇,不敢再充天子的架子,轻叹一声道:“我知道你为难……我要了你的凉州后,你的那些武将谋士一直为此抱怨。幽州是你打回来的,可碍于国体,又怕下头的诸侯效仿,我不能直接把它送你。如今,夏翊识趣,上了这道表,正好解决了难题。你娶了郡主,我就能顺理成章,以嫁妆的名义把它变成你的封地。那样一来,咱们两相便利,你在下属面前也好有些说辞。此为均利。”

    他嘴角轻勾,显出一丝轻蔑:“傻妞,你还真以为金眼鬼会死心塌地归降?”

    “我当然知道,这是他的缓兵之计。所以才要将计就计。西北军只听你调度,你们刀枪剑戟地防着夏翊,让他时时不安。若你和金眼鬼有了翁婿名分,让他安下心,以为朝廷已经放松警惕。将来战局重开,才好打他个措手不及嘛。此为定心。”

    他愣了半天,终于明白她这些天神神秘秘,顾虑的都是什么,摇头笑道:“看不出来,你还这么会算账。”

    “你要清楚,这个帐不只是我会算。你的好下属们更会为你算,他们可都像恶狗似的,饥肠辘辘,抬头等着你给他们喂食呢。”

    “你老实告诉我,这一套一套的说辞,是哪个教你的?”他逼近了,笑意凛冽,脸含肃杀,“是安邦定国的大圣人才能想出的好话吧?”

    凤翎朝后退了退,心虚地低下头。

    “不消旁人说。这笔帐是摊在明面儿上的。我是昏君,可还不至于完全不通事理。天下棋局里,每粒子的位置摆法都应适当,否则,一子落错,满盘皆乱,这可是你教我的啊。”

    鸿昭望着粼粼波光,眼眸比湖水更加幽深。

    “你是铁了心,要我停妻再娶?”

    “停妻再娶?你说的是……我么?”她嘲讽地笑笑,“我们何曾……有过婚姻?我的丈夫是远之,还是你保的大媒。那日,我其实还少问了一句。我能嫁靖王世子,你为何就不能娶蛮王之女?”

    这一句疮疤挖得鸿昭五官挪位,他默了好一阵,苦笑道:“虽无婚姻,却有情义。”

    凤翎不曾想到他会说得这样直白,微微一颤,慌忙道:“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他含笑深深望着她,“我可是有凭证的。”

    “什么凭证?”

    “天地为证。”

    这个答案太可笑,太烂俗了,烂得凤翎想要大笑一场,可她挤了半天,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你当是在演戏么?”她咬着牙,冷冷道:“什么狗屁情义,天地不容。父祖……不佑。”

    鸿昭听懂了,说到底,这才是锁住她的桎梏。

    他猛然站起来,把凤翎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

    她诧异地扭过头,却见他神情肃穆,行至草庐前,默了一阵,接着竟冲着那灯光昏昏的门口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响头。

    凤翎瞠目结舌,觉得他一定是发了疯。

    “圣德帝君。野小子鸿昭给您磕头了。”

    他对着草庐,大声喊起她给父亲龙骧上的尊号。

    “你……你弄什么鬼……”

    她顿时怔住,瘫坐在地,茫然无措。她才不信,父亲会在这里还魂。

    门内,灯光昏昏,门外,鸿昭的声音越发清朗坚定。

    “小子不要脸皮,十恶不赦,霸占了您的小女儿。请您老人家不要怪罪她,所有罪孽都由我一人而起。求您将她舍给我一世,我必终生敬她爱她,绝不辜负。此生了结后,我愿……”他扭过头,对上她那张惊慌的脸,眨眨眼想了一下,复又转回头,“哦,我愿变个石王八到您老人家坟前驮碑,驮个千年万载,报您的恩德。如有违背,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听完这一通乱七八糟,凤翎快抓狂了,这种狗屁倒灶,阴阳相隔的“提亲”,真让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疯子!白痴!”

    她骂得起劲,他却面不改色,又对着门跪了好一阵,认真的表情让凤翎陡然生出些错觉,好像龙骧真的就坐在那灯影绰绰的屋子里,静静听着他的胡说。

    突然,山间响起起一阵栖鹘鸣叫,引得凤翎一阵心惊,只见那一边,鸿昭对着门拱手喊声“多谢”,复又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方站起来,往凤翎处行来,一本正经重新坐回她身边。

    “你爹他已经答应了。”

    这个装神弄鬼的戏码也太拙劣了,凤翎气得目瞪口呆:“什……什么?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他认认真真望着她,继续胡说,“你想想,你爹这样大仁大义的好人,比你的心肠好上万倍。我都原意变石王八了,他还能不可怜我吗?”

    虽是在幽冷月光下,鸿昭的表情却明朗得仿佛骄阳。他越是这样坦然胡说,凤翎就越觉得心底酸涩。

    “发什么疯。自欺欺人。”她声音发颤,扭过头,不敢去看他坚定的眼眸,“你难道还能让我父君再活一遍么……”

    他扭回头,望着湖水,唇角带笑,眼中满是凄凉。

    “不能……我确实是……自欺欺人。可……便是自欺欺人,总有天地不可欺,祖宗不可欺。去年,我漏夜送你回宫时说的话,有天地为证。今日我说的这番话,有你父君英灵为证。傻妞,你我一起问过了天地祖宗,难道还不算是夫妻么?”

    她望着他落寞的身影,愣了许久,终于,靠在他身上,轻轻叹道:“装神弄鬼也不需要口不择言。我可不想人家说我跟只石王八生了骅儿。”

    鸿昭心中一暖,轻轻搂上她。

    “石王八也没关系,只要你一生只属我一人,不被病狐狸勾去,让我做了活王八,我便已经赚了大便宜……”

    “恩?什么意思?”

    她有点没想明白他的话。什么“病狐狸”,什么“活王八”……

    趁着凤翎出神,鸿昭竟已经一边说着,一边解下了她的腰带,将她的双手捆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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