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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女帝种田:扑倒摄政王 > 第 204 章 南柯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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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刚要打马西去,却发现街口两三骑,影影绰绰,分明是来窥伺他的暗哨。

    这也太不给东皇殿下留脸了,他可是斥候刺探的祖宗,怎么这样粗糙的跟踪技术也敢在他眼皮下耍弄?

    暗哨人马发现露了行踪,忙要逃跑。

    东皇哪里能放过?带起缰绳,策马追去。一旁的黑面小将也不含糊,赶忙跟上主公。

    青海骢与恶来的乌云骓俱是世上罕见的宝马良驹,这场暗夜街巷里的“追逐战”毫无悬念。

    功夫不大,“暗哨”就被赶上了。

    映着月光,恶来远远望去,“暗哨”三人俱是鬼市里常见的西狄商贩打扮,圆领袍,浑脱帽。两个高大些的落在后头,还有一个小个子,骑一匹火炭红的紫骝马,体态窈窕,身姿风流,全然一个“娘娘腔”,却骑术精湛,一马当先。

    东皇的青海骢已经赶超了大个子,可他并没有停留,而是继续死追着最前头的紫骝马不放。

    恶来便纵乌云骓逼停了后头二人。

    “哪路歹人,竟敢……”

    小将军的威风只发到一半就熄了火,因为被他拦住的“暗哨”不是“歹人”

    而是熟人。一个喜眉善目,正是先前送酒的侍郎,另一个碧眼隆鼻,竟是票姚将军慕容彻。

    “季明?是你?你跑什么?”

    “废话!你要不追我能跑吗?”慕容彻顺口骂完这句,才觉出荒唐可笑,不由红了脸皮。

    三位同僚面面相觑,十分尴尬。

    管京幾防务的慕容将军,竟像个飞贼一样在长安城坊巷间逃窜,能让他这么狼狈的人,不用问,一定是……

    恶来抬眼望向前头。

    东皇已将紫骝马逼到死角。

    月上柳梢,斑驳树影中,马上的人越发楚楚可怜。

    鸿昭深吸了口气,一脸笑容,语调里满是欣喜。

    “你特意来看着我,是担心什么呢?”

    小个子死死咬牙,一声不吭。

    “既然要捉,就要彻底。快过来闻一闻,看我身上可曾染了脂粉香气。”他眼珠一转,呵呵坏笑,“不过……天那么热,一般我快活完了,总会洗干净的。”

    小个子愤愤握紧了拳头,依旧不说话。

    东皇也不再问,缓缓逼近,猛一把将小个子拽到自己马上。

    “娘娘腔”遭此突袭,惊叫着慌忙搂住鸿昭的脖子,才算没有坠下青海骢。

    “你要摔死我!?”

    “摔死好,一起摔死,省得挂心。这才是鸳鸯蝴蝶……”东皇捉得佳人入怀,正在兴奋,话未说完,却当胸就受了一拳,险些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咳咳……平白无故的,你怎么打人啊?”

    他勒住马,蹙眉看着怀里的人。

    “娘娘腔”秀眉立起,毫不示弱:“去你娘……不对,去你爹的鸳鸯蝴蝶命!”

    看来这位受挟持的“好汉”终究觉得鸿家只有眼前的混蛋和凉州坟里的老混蛋可恶。鸿昭的娘一定也是个好女子,只因太过纯良,才会被那老混蛋骗了,不慎失身,生下了小混蛋。

    如此一想,越发起了惩奸除恶之心,更加拳拳到肉。

    “怎么还打?”东皇是真被打痛了,撇着嘴“嘶”了一声,“妈呀,你轻点。”

    “喊妈也没用。”“娘娘腔”立刻讨了便宜,拳头更重。

    “你……”鸿昭起了急,沉声道,“你再打……我还手啦?”发现威胁毫无效果,粉拳依旧似雨点,“人肉沙包”一把抓住了“娘娘腔”的胳膊,“你……”

    鸿昭陡然见到施暴者眼里似有泪光,立时慌了神。

    “你怎么了?”他小心去掰那张努力躲避的脸,刚起的威风立刻散尽,“我也没使劲啊……皇帝陛下,皇帝祖宗……别哭啊”

    “哭你爹的头!”

    最后这一拳竟冲着东皇的面门而来,若是砸上了,只怕他那引以为傲的挺直鼻梁就要交代了。

    他慌忙抓住拳头,奴颜媚骨道:“好好……不哭,不曾哭。是我乱说,是我放屁。陛下息怒。”

    恶来看得目瞪口呆,他终于看清,主公抓住的“娘娘腔”果然就是当朝天子,暗叫一声“亲娘啊,我今日可算开了眼界了”,诚如绮罗娘子所言,主公这种柔情款款的“妻奴”样,千真万确是只有“跪算盘”的命啊。

    恶来回神,扭头看见送酒侍郎已经识相地退到老远。

    到底是宫里当差的人眼力见儿好。若那青海骢上的“阎王”想起自己丢人模样被看见了,杀心大发……

    他一吐舌头,溜溜打马,也准备跑路。却发现身边的慕容彻,竟还像个傻子一样,直眉愣眼,怔怔看着青海骢上搅闹的二人。

    恶来举起马策在慕容眼前晃了晃。

    “季明,哎!哎!季明贤弟,走了嗨!喝酒去,哥哥请客。”

    少年终于回神。

    “不……不了……我……戒酒了,再也不喝了。”

    票姚将军神色惨淡,策马扬鞭,落荒而逃,弄得黑面恶来莫名其妙,觉得碧眼儿一定是吃错了药。

    那一边,鸿昭嫌天子的紫骝马跟在边上碍事,竟抬起手,对着它的屁股抽了一鞭子。

    紫骝吃痛,嘶鸣一声,跑开去。

    “恶来,把那个畜生牵走。”

    “遵命!”

    黑面将得令,忙干脆利索地做好帮凶,扫除一切妨碍土匪调qing的,哦,不对是东皇护驾的障碍。

    “我的马……”凤翎被押在他怀里,气急败坏,又无能为力。

    暗夜凉风中,只听得男人絮絮叨叨,连哄带骗,劫持着婆娘,一路远去。

    “我见它就烦。咱不用它,我给你弄更好的。日行千里,耐力极佳。不像它,华而不实,只会装相……乖嘛,相信我……”

    恶来慌忙离开,可惜躲闪不急,还是听了一句半句,饶是他这样皮糙肉厚,也很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

    下弦月在幽蓝天空散出清寒光华,静静观照着底下那些困在暑热中,惶惑不安的男女。

    凤翎望见镜湖上粼粼的月色发了愣。

    “你做什么把我带到这里?”

    镜湖草庐,小而朴素,却在如洗月华中显出难得的静美。这里的一砖一瓦确实要比长安城里的雕梁画栋更加可爱。

    鸿昭没有言语,他把婆娘从马上抱下,遣走了负责留守的下人,自顾进屋打点灯烛。

    灯亮了,暖黄色的。

    凤翎坐在屋前的芳草地上,抱着膝发呆。草上的夜露沾湿了衣裤,微微有些凉,反倒让她舒服些。

    她深吸一口气,发现风也是湿湿凉凉,还和着合欢花的清香。

    “不进去吗?”

    他出来了,行到她身边,摇一摇手里的东西,淡淡笑着。

    凤翎认出那是她赌气送的鹿血酒,红了脸,别过头。

    “闷死了,吹吹风。”

    他便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扔了酒壶,一边看风景,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揪草玩。

    “先帝真会挑地方,长安城郭里竟还有这样的山水……像极了南疆。”

    凤翎听了这话,有些垂头丧气。

    “父母若是知道我跟鸿家的野小子来这里鬼混,一定会气疯的。”

    鸿昭听了闹心,合了合眼,故意不接话头:“儿子还乖吗?”

    “我出来的时候,已经睡了。”

    鸿昭笑得温柔。

    “可怜的宝贝哟。他可没想到,娘亲那么忙,哄完了他还要特意溜出来监督他老爹。”

    她翻翻眼,十分不屑。

    “我是在夜游。”

    “哦?兴致这么好,扔下儿子,跑来夜游?”

    她转过头,定定望着他质疑的眼睛,面无表情。

    “好,夜游,顺便么才是……监督我……”

    “我……”她气鼓鼓,咬着唇欲言又止。

    “你若说一个‘是’字,就会死吗?”

    他说得格外认真,终于让她无奈地笑起来。

    “据说她是北疆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你凯旋归来时,怎么没告诉我还有这样好的战利品?”

    他扔掉手里的草叶,愤愤朝边上啐了一口。

    “也只有你这种蠢婆娘才会上人家的当。那贡女来得蹊跷,此番联姻,一看便知是离间你我的诡计,你到如人家所愿,不分黑白,只是使劲找我晦气。”

    她瞪着他,咬牙切齿:“恩,因为我是个——蠢婆娘。”

    “妻主……”他嬉皮笑脸,眼神却有些黯然,“你的教训,你自己忘了,我可不敢忘。若我今夜喝了鹿血酒,睡了夏攸宁,你岂不要阉了我,以正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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