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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明月夜星澜 > 第四十二章:行刺之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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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铛铛铛,“殿下,天色已晚小人为您煮了些参汤,请您用了吧。”忽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屋内正要回答的言语,只见那名被称作王爷的青年男子面上神情先是一怔,接着怒容顿现道:“死杀材,不是吩咐尔等勿要打扰我谈话,将我的话当做耳边风了?”

    “殿,殿下,是郡主临行前吩咐小人,殿下若熬夜太晚需给您熬制些参汤补补。”声音有些苍老的下人站在门外战战兢兢的回应道。

    “郡主吩咐?多半是殷宁那丫头,本王教女不严,让郑公见笑了。”青年男子闻言无奈的摇摇头,对郑和郑大监做个抱歉的手势,“拿进来吧,郑公的参汤有无备好?”

    吱呀声推门之音响起,一名老仆缓缓地端着两碗参汤从门口进来,只听老仆上前从托盘上取下两小碗汤水,回道:“回禀殿下,郑公参汤亦在这里,老仆告退了。”

    老仆走的有些缓慢,直至老仆再次合上房门,屋内两人只对视一眼,再无说出半句与之前相关的话。

    至宁站在书房侧边,老仆的出入倒不影响她继续窥探两人,但突然出现的老仆也令她背身上一寒,难道我太过于全神贯注,竟连来了人也未听到。刚才那人若是在我身后只怕……至宁下意识的往身后看看,只见院内此刻黑漆漆的空无一人只余自己半蹲着潜在窗下。呼,既然被这老仆打断,我不妨听听我这义父与这狗贼商议些什么,正好我也能从侧面了解一番我这义父,汉王狗贼托我义父的福便再留你再活上片刻。至宁心道。

    此时屋内距老仆转出已有数息,至宁思考刚毕,屋内两人又说起话来,只听那名眉间含笑,眼睛眯着有些狐相的青年接话道:“大监是想问本王,为何我又与二哥走到了一起?”

    郑大监听见他如此直言点出自己心中疑问,顿了下又重重点头应是。

    “大监,我皇长兄虽文采韬略极佳,但到底是身有奇疾之人,平日里连走路尚需下人搀扶,想我大明锦绣山河怎能交给如此面貌畸陋之人,便是您此番带领各国时节觐见,若被这些下属国之人见了我大明未来天子的‘风姿’恐怕即使脸面上不表现出来,恐怕心中也会存了不少小觑之意吧。而皇兄文武全才,方是取代他的不二人选,我自认比起皇兄来要差不少,自然还是已皇兄马首是瞻。”青年男子颇有些痛心疾首的扶额感叹道。

    至宁也不知道汉王究竟在皇家排行第几,闻听到此话,趴在窗纸窥孔上的她满面惊异:一心以航海为志的义父竟跟着汉王想要参与夺嫡?

    “殿下,我天朝颜面之说权且放下,本监数日前曾收到密信其中言明此刻乃是太子坐朝,那二殿下何去?”郑大监皱皱眉又接着问道。

    “正是如此,想来郑公已看过太子发去的密信,父皇远征鞑靼尚在返途,此刻京中仍是太子监国,至于二哥嘛……”

    “二殿下何往?王爷请恕本监无礼,几日前收到密信本监尚以为是汉王殿下将至此迎接诸国使者,全未料到……”

    咦?汉王?窗外的至宁楞道。

    “哈哈,大监是想到此处乃是原先二哥封地,因此必然是二哥来迎,根本未料到是我来此吧。”

    “殿下赎罪。”

    “唉…郑公才自海上回返尚有所不知,据宫中传来消息七月末父皇临行之前不知怎么竟突然夜召三杨入宫,问起大乘之选,杨荣、杨溥那两名老匹夫一向知道父皇钟意二哥,你推我让皆不正面回应,唯余杨士奇那厮平日与太子相近又搬出当年解缙绅那套道:太子温良恭廉让,陛下政忙却多时不闻圣孙之功习也,臣近日得遇圣孙,其所学经史刚至太宗玄武门之变也。大监听听这老滑头之言,还玄武门之变,他怎的不干脆将父皇靖难之役拿出来做比……”

    “便是如此陛下亦不应牵扯到汉王殿下吧。”郑大监眉头更紧。

    “大监,你久不居朝政,哪里想到这些老匹夫的险恶用心,父皇为人一向多疑,若其正面劝说父皇必然心有疑虑,杨士奇那老匹夫先说太子温和忍让,再用玄武门之变来影射当下太子与二哥相争之事。这些年二哥手下的文臣不时便上书请求易储,父皇自然也积攒了些不满,正赶上那夜心血来潮,父皇一怒之下竟连夜发出诏书将二哥赶到了山东一带。”

    “那我在沿路之上怎未听到丝毫风声,还有这汉王府又是?”

    “郑公,二哥虽是皇子但自小由你看大,你还不知他那无赖性子?仗着父皇宠爱二哥一月前还待在此处不走,太子倒也好不催促,谁知半月前父皇竟从大漠之中派人回来监督,二哥无奈之下只好先行上路。至于此处府邸父皇旨意之中尚未作出批复,因此本王倒先把这府邸借了过来……”后面两人再说什么,窥孔之中颇有些心灰意懒的至宁已无心再听,唉…如此费尽周折的装病进入到这汉王行府之中,哪想到那狗贼竟早已离去,所幸刚才那么仆人进去自己倒未及动手,不然这位王爷被刺,到时再潜去汉王身旁恐怕便是千难万难了。可是这山东我又该以何种理由离开前去,一时间至宁紧绷着的心头好像放松了一丝,又好像惆怅了不少。

    还在至宁怅然之际,屋内沉寂了片刻的声音又传出:“郑公,不知此次出行可寻到了那海外方士?”

    至宁刚欲离去,听到这王爷又突然高声发问起这毫不相干的话,心中竟微感好奇,又凑上前看去,只见坐在一旁的郑大监听到此问,鼻孔中重重哼了声,一改之前口气道:“赵王殿下你年纪尚轻,此等黄老之术还是少些接触,切莫不顾身子一味追求长生之道,似我观来那些丹丸尚还不如你这桌上的参汤滋补身子。”

    被唤作赵王的青年全未料到自己只不经意一问竟被郑大监如此呵斥,微有些尴尬的他忙讪笑着道:“是是是,郑公所言极是,这参汤有些凉了,大监还是趁温服下方好。”说着话将自己面前那碗还冒着些许热气的参汤往郑大监身前递去。

    郑大监见赵王神情尴尬,也顿时明白自己刚才颇有些话重,待见殿下竟将自己的参汤推给自己,心中不禁有些赫颜:“此乃郡主的一番心意,殿下当不得,老臣这碗汤也还有些温度,我们共饮之便好。”说着话将刚刚推过面前的参汤又往赵王手上递交过去。

    殊知赵王许是刚刚被郑大监呵斥,心中还有些魂不守舍,忙乱接碗之中一个不留意竟将参汤倒在了桌面摆饰的银器之上。只听咔嚓一声盛汤的瓷碗掉落在地上,屋顶似乎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响动。

    郑大监正要俯身去捡碎片,赵王呼喊之声却起:“有刺客,快来人。”

    至宁站在窗外角度尚还看不清那银器已变得发紫,待听到赵王突然大喊,心中顿时一惊,拔腿便要往外逃去,她身子刚往后退了几步,只听头顶处屋檐上一声轻喝声传来,紧接着一个身影飘然落在院中。

    “赵王殿下,郑大监,哦现在应该是郑侯爷,没想到你们私交莫逆竟在此商议谋害太子之事。”那名落在院内身穿甲胄之人走上前推开门哈哈笑道。

    “你是何人?竟敢夜闯我皇兄行府。”赵王听到来人说话,心中一惊问道。

    “殿下此言既出,难道还猜不到我是何人?说我夜闯汉王行府,赵王殿下倒是好大的胆子。”

    “你……”赵王用力吞咽一口口水,又复道:“你是锦衣卫?我月台之上的守卫怎会没看到你?”

    “殿下的守卫倒是不差,可惜就是好酒了一些,鄙人在他酒里又多加了半粒昏睡之药,只怕此刻还在梦中罢。”

    赵王又想再言,郑大监挥手打断他话道:“你既然此刻现身,必然是有所求,说吧寻常富贵财资,官员地位赵王与我殿下均可考虑。你想要些什么尽管明言。”

    “哦呵,两位倒是大方,可惜两位的承诺下官只怕有命去要却无命去花,下官现身出来只想请二位跟我同去京中静候陛下归来裁决。说起来两位都是陛下极宠爱的臣子,今日之事恐怕以我的官职尚不足取信于陛下,还是委屈二位贵人随我出府一趟吧。”说着话那人又往前逼了两步。

    “哦?这位朋友怎知道我和郑公就会乖乖束手就擒呢?”

    “赵王殿下,下官自然知道仅凭我区区一名锦衣卫副千户当然请不动二位,但两位既然已饮下我放在参汤中的秘药,只怕此刻却由不得两位了。”说着话自称副千户的黑衣甲胄男子又向前紧逼两步,再有几步便要走到两人面前。

    “这位千户,既然事已至此,何必还要装模作样。叫你另一位同伴也现出身来吧。”郑大监冷声道。

    “嗯?另一位同伴?郑侯爷你可莫要诈我,此处除了你我三人……”那名锦衣卫千户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道。

    “这位千户,旁人皆以为我二哥汉王当年统领数万人马功夫自然是不错的,其实我朱老三的功夫却比我二哥还要高上一些。你以为只凭你刚才在砖瓦之上的细微动作便能瞒过我这双耳朵?来人啊,将窗外的那名朋友一并捉拿进来。”赵王说着话,抖抖身上的衣袍,径自从黄花梨的木椅上站了起来。

    屋外顿时灯火亮起。

    “你没中毒?你此番和郑和私下会面便是让你手下看到也不是什么好事,赵王殿下不如你就此作罢?”

    “这位千户刚刚胜券在握的嘴脸怎变得如此之快?不劳你费心,我属下之人我自有管教的方法,倒是多亏郑公刚才给本王递汤,不然……”赵王话音未毕,耳中突然传来一阵破风之声,距离几人最近已烧了大半夜有些微暗的灯烛嗤的声,被半打开着的门口飞入一枝细小暗器打灭,烛头上登时冒起一阵青烟。紧接着又有数道不知何物的暗器一股脑的往屋内射来。

    “你竟敢弑杀本王?看本王在父皇面前如何告你。”

    如漫天飞雨般射出冷冰冰的暗器根本听不懂他说什么,径直飞来,赵王两人连忙闪躲,但那暗器似乎并非瞄准两人,只将两人通向门口的路线堵死,反倒那名自称锦衣卫的人口中却闷哼几声,侧身向一旁滚去。

    “殿下快叫下人进来捉拿刺客,恐怕那人是要灭口。”郑大监躲闪着大喊道。

    经他提醒,赵王也顿时反应过来,连声向屋外大喊道:“朱顺你们还外面愣着干什么,快进来捉刺客。”

    已在屋外焦急等待了很久的侍卫长听到屋内吩咐,一脚踹开院门,只见数十名手持火把的侍卫一股脑往院内冲来。一名身披这轻甲的侍卫长脚下迈着大步跟着管家朱顺便往半亮灯的书房内奔来。

    “殿下,您无碍吧?”

    “无你奶奶,快去把那人给我追回来。”已从地上翻滚起来的赵王一脚将管家踹倒。跟着就向那名已中了数标的锦衣卫方向跃去。

    汉王行府顿时一片大乱,而至宁本人此刻已将要逃出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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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便要奔到西院,耳中听到的守卫脚步声已增多起来。不少熟睡之人已被吵醒,至宁矮身钻入一草丛之中又躲过一队搜查之人,自己所住的房舍已近在眼前。

    轻轻抬起半开的窗户,至宁如泥鳅一般钻入房内。“刘婆婆,孟婆婆”屋内两声轻轻的呼唤声传来,等了半晌再未听见睡在外屋的两位婆婆传来半点回应声,想来夜里行走了大半个时辰已累的熟睡。至宁蹑手蹑脚爬进被窝便要把套在外面的黑衣脱下来。

    手刚伸展开准备将右肩的袖子滑下,突然一股冷意自脊背之上散发出来。也就在同时,已蜷缩进被褥中的腿上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紧接着胸前也被一支有力的右臂锢住。

    突然间,一声男子压低的喝问之音从耳边传来:“你是何人?竟敢夜闯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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