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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无解的题
肖辉当时的武学功底已算是踏入超级高手之列，别说身边有人，即使是有一只老鼠，也不可能逃过他的感知力。
惊讶之余，肖辉不禁有些汗颜。
想当年，肖辉曾被师兄弟们推崇为村里的第一高手，除了那些没显露过功夫的长老们外，村里没人能是肖辉的百招之敌。
可如今回头一看，原来自己是那么的渺小，什么第一高手，那简直是无稽之谈。
慈爱地注视着肖辉，老妪微笑道：“岩羊崖，是家族禁地，没有我的允许，没人敢登上压顶，也就你两小子，天天上去胡闹。”
如此看来，岩羊崖是这位老祖宗的清修之地。
“呵呵，原来岩羊崖是老祖宗的清修禁地，怪不得钉子哥从那么高摔下去也毫发无伤，原来是老祖宗您出手救了他。”肖辉很快就想通了这个疑惑。
老妪含笑问道：“你真以为岩羊有那么大的本事？”
“不相信啊，可钉子哥说得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我能不信吗？”肖辉挠了挠后脑勺，居然显露出腼腆之色。
“过来，我看看你的脉相。”老妪忽然转开话题。
恭敬地走到老妪身旁，肖辉老老实实伸出左手。
老妪亮出兰花指，拇指配合着食中二指轻轻拿住肖辉的脉门，大约过了半分钟，老妪才缓缓收回手说道：“没错，正是倭国妖法地狱の火所伤，如此看来，妖刀忍者尚有余孽。”
村正家族，是倭国最有名的刀匠家族，这个家族所铸造的刀均以“村正”为刀铭，是最有名的倭刀之一。由于村正刀过于锐利，倭国人将其视为邪恶的不吉之物，因此也被称为“邪刀”或“妖刀”。
村正妖刀与妖刀忍者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
“老祖宗，妖刀忍者是怎么回事？”肖辉迟疑地开口问道。
“两百多年前，倭国武林忽然出现一批号称村正流的忍者，他们身怀绝技，靠执行搜集情报和刺杀等秘密任务为生。由于村正流忍者行事狠辣，手段残忍，修习的功法又极其歹毒，所以又被称为妖刀忍者。”
老妪的叙说很简单，肖辉也搞不清，不知是这位老祖宗不愿多说，还是对妖刀忍者了解不多。
实际上，老妪不但对妖刀忍者非常熟悉，死在她手下的妖刀忍者少说也过百，而且，她曾被“地狱の火”所伤，结果导致双腿瘫痪。
“老祖宗，我的伤还能治吗？”犹豫再三，肖辉还是迟疑地问道。
老妪苦涩地看看肖辉，双手缓缓揉捏着双腿，摇了摇头回答道：“我这双腿，就是被‘地狱の火’这种歹毒功夫废掉的。”
“啊？”肖辉惊讶地叫了一声，心中的疑惑更加浓雾腾腾。
老妪微微扬起头，夹杂着凄凉沧桑的深邃目光，越过众长老的头顶罩住祠堂大门，双手则缓缓揉捏着失去知觉的双腿。
良久，老妪长叹一口气，语气沉重地讲述起来：
“我们韩家和妖刀忍者有着刻骨铭心的深仇大恨。唉，我们女儿国村向来警戒森严，女儿国村周边的丛林深处，不但有民兵终日巡山，而且到处是机关陷阱，就是为了防范妖刀忍者的偷袭。
韩家和妖刀忍者的仇怨，还得从二战时期讲起。当年，倭寇为了加快速度扼杀华夏武林的抗倭力量，秘密招募了大批倭国忍者，这些忍者潜入华夏后，立即疯狂地刺杀华夏武林高手。其中，最为阴狠歹毒的就是妖刀忍者。
当时，我们韩家儿女共有1307人上了前线，共有297人遭到妖刀忍者的暗算。
消息传回家族后，族长立即挑选了80名少年高手开赴前线，针对那些倭国忍者进行反刺杀行动。
经过两年多的浴血奋战，我们斩杀忍者近千，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80名少年高手非死即伤，毫发无损者仅有15名。
正当族长准备再挑选一批人手时，倭寇投降了，而那些杀人如麻的忍者也溃散潜逃。
本以为战争结束了，再也不用血腥杀戮，我韩家幸存的抗倭英雄也开始返乡。谁也没想到，一批人数超过50人的妖刀忍者竟尾随而来，趁着我们女儿国村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突然杀入村中。
尽管是仓皇应战，但我们女儿国村岂是任人欺辱之地？不到半小时，我们以32人伤17人亡的惨痛代价，全歼了偷袭的忍者。
此战之后的十年里，妖刀忍者一再派人前来袭扰，和韩家的仇怨也越结越深，简直就是纠缠不清。
也就是那个时候起，女儿国村一直处于严密的防范之中。国家不但给予韩家极高的自卫权和自主管理权，还在武器装备方面给予强有力的支持。所以，女儿国村的民兵队伍拥有最先进的现代化武器装备，韩家子弟从小就必须接受军事训练。
大概是说得太多有点累，老妪眯着眼休息了一会，又接过老族长亲自沏的茶喝了一口，才接着讲诉：
妖刀忍者一而再、再而三地袭扰，令韩家防不胜防，每次都是以惨重的代价换取微小的胜利。后来，长老会经过商议后，决定展开反击，我们也派人到倭国，对妖刀忍者实施剿杀行动。
又是惨烈的十年，我们韩家派出了千余高手奔赴倭国，斩杀妖刀忍者无数，逼得妖刀忍者几乎没有藏身之地。但是，我们派出去的高手，多数也埋骨异国他乡，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能够活着回来。
老妪长叹一口气，语气沉重地感慨道：“唉，付出了如此惨烈的代价之后，女儿国村才渐渐安稳下来。”
“地狱の火，就是妖刀忍者修习的邪恶功法？”肖辉终于找到机会开口问道。
“不错，地狱の火是妖刀忍者的必修的邪恶功法，这套邪功非常歹毒，对人体经脉的破坏力极强，练到第五层就能震碎人体经脉，所以，只要击中人体，即使是内家高手也必定功夫尽失。”
老妪神色复杂地注视着肖辉，虽然心有不忍，但还是毫无保留地作了解答。
“老祖宗，您的功夫是怎么恢复的？”肖辉奇怪地问。
“唉，我花了整整五十年，才渐渐修复了任督两脉，使内力真气能够在这两条奇经异脉中运转。至于其它经脉依旧是毫无痊愈的希望。这还是付出了半身瘫痪才换来的结果。”
老妪满脸凄苦，语气中充满无奈。
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气，肖辉却装出无所谓的样子问道：“老祖宗，如果我想恢复功夫的话，也得付出这样的代价？”
“不错，以韩家的医术，大概只能得到这样一个结果。”老妪点了点头，很艰难地给了肖辉一个肯定。
韩家的伤科医术，虽不敢说已经达到华夏中医的巅峰，但绝对算得上是站在离巅峰不远的位置。但是，却仍然难以治疗“地狱の火”造成的内伤，可想而知，地狱の火是何其歹毒的功法。
以半身瘫痪换取恢复任督两脉，而且还要耗费五十年的光阴，这是肖辉难以接受的结果。
做个普通人，是否能够保持眼下的身体状况？虽然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但还能像一个正常的普通人一样生活。
肖辉不甘心地追问道：“如果我放弃呢？我不要这身功夫，是不是能够像现在一样做个普通人？”
对于习武者来说，放弃一身功力，就等于放弃了生存下去的资本和勇气，所以，但凡习武者，无不珍惜来之不易的功力。
肖辉的话令老妪一震，她默默思考了十多分钟，这才缓缓答道：“我也不知道。”
老妪没说假话，她确实不知道，因为她从未有过放弃一身功力的念头。
被地狱の火所伤之后，老妪除了内伤，还带了一身外伤，所以，她一直没有放弃治疗，也没放弃恢复功夫，艰难地坚持了五十年，才恢复了任督两脉，而双腿也因此而瘫痪。
很显然，老妪在肖辉身上看到了强烈的生存意志，也理解了肖辉，这种宁愿放弃一身功力也要活下去的生存意志，绝非“功夫散了就宁愿死”的观念所能比拟。
“你能忍受每天所受的折磨？”老妪语气低沉地问肖辉。
自从受伤后，肖辉每天都要忍受难以言说的痛苦，全身穴位都会焚烧般剧痛，这种折磨所造成的痛苦，只有切身体会者自知。
“老祖宗，这五十年里，您不也挺过来了，你所忍受的痛苦，恐怕远比我多得多。”
肖辉一言中的，老妪在坚持治疗努力恢复功力的同时，同样要忍受穴位焚烧的剧痛，而且还要忍受治疗无效所带来的痛苦。
不同的选择，却需要忍受同样的痛苦，似乎这就是一道无解的难题。
“呵呵，淡看生死无所欲，潇洒任性傲江湖。呵呵，想不到我老婆子没达到的境界，你小子居然达到了。”
凝重地皱眉暗思一番，老妪忽然轻笑起来，赞赏地打量着肖辉吐出一句赞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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