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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退无可退
血刀虎哥出马，果然风生水起。
看到数以百计的混混游荡过来，门前的保安不情愿地按着叶娜的吩咐缓缓退进饭店。
第一次在佤山水酒门前露面，血刀虎哥不屑地看看粗糙的招牌，“呸”的一声，一团浓痰脱口而出，犹如一粒弹子招牌上的“佤”字，而且恰好是那一点之上。
“大哥的口箭越来越厉害了。”狗头军师痞子三哈着腰谄媚地献上一句殷勤。
“弟兄们，给老子听好了，斧堂剑堂给我把门前盯死了，不要放跑一个。刀堂的兄弟跟我进去玩玩。”
血刀虎哥满脸得意之色，气势汹涌地吩咐手下。
“是！”确实有点意思，混混们居然来了个立正之后才应声。
“刀堂的兄弟们，进去以后都给老子斯文点，咱们这叫先礼后兵。”血刀虎哥一边清朗地吆喝着，一边斯文地轻轻推开门，率先走进佤山水酒。
不屑地看看站在门两侧的保安，血刀虎哥不屑地抽动鼻翼冷冷一笑，说道：“两位手底下的功夫不错啊，伤了我那么多兄弟。”
“要谈事就找我们老板，要打架，就放马过来。”一个保安冷冷回应道。
“哈哈哈哈，勇气可嘉，等会老子再教你怎么谦虚点。”
打狗逼主子露面，这种事上不了台面，血刀虎哥根本不屑如此。
虎步生风地走到大厅中央，血刀虎哥扬声喝到：“血刀虎哥前来拜码头。”
嘴上说的是拜码头，可血刀虎哥的语气中却充满戏谑的气息。
叶娜缓缓走下吊脚楼，神态可掬地回应道：“原来是血刀虎哥驾到，我的佤山水酒都金碧辉煌了。”
叶娜说的是江湖客套话，可语气中同样是隐藏利刃。
血刀虎哥闻言不禁一愣，凶悍的目光渐渐柔和，片刻就换成一副刮骨钢刀的模样。
“我就是佤山水酒的老板，请问虎哥有何指教？”
叶娜柔里藏刀，不温不火地继续调侃。
“嘿嘿，原来是一位水灵灵的妹子在主事啊。这就好说了。”血刀虎哥心中的刮骨钢刀已磨得“赫赫”作响。
顺势坐在一只竹櫈上，叶娜对着门旁的保安轻轻挥了挥手，讥讽道：“你俩把门关上，既然虎哥亲自光临，我肯定得关了生意招呼啊。”
“哈哈哈哈，没想到妹子你如此识趣，那就上酒吧，有什么好菜随便弄点就成，别太麻烦了。”
血刀虎哥一看叶娜娇柔如斯，心里更加痒痒犹如猫抓，话说得柔了，语气也漂浮起来。
“在我这里，只有两种人有资格喝酒。”叶娜绽颜一笑，口吐幽兰。
“哦？还请妹子说个明白。”血刀虎哥虎步上前，伸脚勾了一只竹櫈过来，在叶娜面前坐下。
站着和一位坐着的美女聊天，有点居高临下的架势，这可不太像样。
于是，血刀虎哥选择了平起平坐再继续聊。
也拉微微侧开身去，神色平淡地说道：“一种是上帝，可以在这里花钱喝酒。”
顾客是上帝，进饭店吃饭喝酒自然是要花钱。
“那么，另一种呢？”叶娜卖关子只说了一半，血刀虎哥心里痒得更是厉害，眯着带刀的眨巴眼盯着叶娜的鼻尖问道.
“朋友，可以在这里免费随意地喝酒。”叶娜的笑容更加甜美，轻快的语速犹如悦耳的乐曲。
“哈哈哈哈，说得好，想不到你这小妹子这么有趣。”
很明显，血刀虎哥会错了意。
“虎哥，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叶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屑地撇撇嘴问道。
血刀虎哥一愣，诺诺说道：“我说妹子你说得好，说得有趣。”
“不是这一句，是刚进门时说得那两句，我没听清楚。”叶娜笑颜如花绽放，话音中已隐隐露出锋芒。
一见娇滴滴的叶娜，血刀虎哥早就忘了进门时说过什么，不禁惊奇转身问狗头军师：“哎，刚才我说甚么来着？”
“你说你要教我们怎么谦虚点。”站在门旁的保安大声提醒道。
“呃……你，什么意思？”血刀虎哥愣了愣，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怎么教我的手下。”
叶娜缓缓起身站了起来，说道：“我手下的这两位兄弟真不懂什么叫谦虚，麻烦虎哥你现在就教教他们。”
说完，叶娜转身就向吊脚楼走去。
“虎哥，看样子这小妞是在耍我们。”狗头军师首先醒悟过来，急忙低声提醒道。
“给我砍了他俩。”血刀虎哥也意识到被耍了，可刮骨钢刀已磨快，向叶娜动手为时过早，就先拿那两个不顺眼的家伙撒气吧。
离门最近的两个刀手一听老大下了令，毫不犹豫就拔出了刀。
才冲上前几步，两个刀手却赫然止步，惊骇地看着佤族汉子手里的佤刀。
再看看自己手里刀，虽然锋利，而且贼亮贼亮的有点吓人，可这尺寸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五十公分长的杀猪刀，确实无法和一米五左右的佤刀相提并论。
惊骇之下，两个刀手不约而同地退了一步，可还能等他们想清楚该怎么做，两位佤族汉子就凶悍地冲了过来，只听得“噗噗”两声闷响，血刀虎哥手下的刀手已被佤族汉子用刀背砸晕在地。
街头混混斗殴，大都是凭着一股子蛮劲，先在气势上夺取上风，然后形成锐不可挡的心理优势。说白了就是虚张声势瞎唬瞎蒙，在心理上摧毁对方的抵抗意识，然后再玩“死”你。
混混们玩的游戏，表面看来很气势汹汹猛不可挡，而实际上，也只能欺负欺负无权无势的普通人。
佤山水酒里充当保安的佤族汉子，并非普通人，都是在生死搏杀中磨练出来的冷血角色。如非叶娜约束，这些混混怎么有机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前来捣乱生事？
一招得手，强忍了很久的佤族汉子凶性狂涨，狠厉的目光扫向混混们，冷漠的神色中散发出逼人的戾气。
“噗噗，噗噗”一连串闷响，混混们尚未从惊愕中清醒过来，两位佤族汉子已砸翻十多人。
这也是手下留情了，虽然刀刀碰肉，但都是用刀背砸在脖颈。如果用刀刃，躺在地上的混混肯定得脑袋搬家。
这才是刀！这才是刀手！这才是刀光剑影的血腥搏杀！
血刀虎哥忽地站起身，一言不发，惊骇地盯着横刀站在大厅中央的佤族汉子，心中暗自分析：刀技简单实用，人狠手辣留了分寸，这说明人家是留下了足够的余地。
稍一分析，血刀虎哥就看出佤山水酒已留给了足够的余地，如果再纠缠下去，讨不讨得了好暂且不提，仅不知好歹这一点就足以成为江湖笑柄。
认清情势，血刀虎哥便萌生退意，眼珠一转绷着铁青的脸扬声说道：“我血刀虎哥认栽，从此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绝不相犯。”
“哼，说得轻巧！”站在吊脚楼上，叶娜淡淡哼道，吐字犹如冰块摔地，卷起一股钻心寒气。
“怎么？得理不饶人？”情势不对，血刀虎哥早已收起刮骨钢刀拭目以待，狡诈的心智也恢复正常，自然能够理解叶娜抖落出来的潜含义。
“呵呵，是我不饶人，还是你不饶人？一年多来，你派了多少人打上门来惹了多少事？不给我一个交代就想走，你当你真是天王老子啊？”
因担心招来警方的关注，叶娜强忍了一年多，表面上是不动声色，可心中的怨气早就又浓又烈，此时一爆发，当然不会再顾忌什么。
抬手优雅地拍拍，只听得一阵电机蜂鸣，饭店门窗全都缓缓垂下一块大铁板，同时，大厅内亮起了数盏耀眼的大灯。
“下来吧。”叶娜冷声吆喝。
一串沉闷的脚步声应声而起，两队手握佤刀的佤族汉子缓缓出现，面沉寒冰地走下楼梯，来到大厅整齐划一地站住。
与此同时，电梯门也悄然滑开，一队头戴银发箍秀发及腰的佤族少女轻灵走出，全都手持弩箭腰挎箭筒，冷冷走到叶娜身边站住。
如此仗势，根本无需叶娜开口，血刀虎哥就知道对方打算见个真章。
血刀虎哥四顾一番，佤族汉子身上迸发出来的萧杀之气犹如有形之物，让人禁不住打个寒战。一咬牙，血刀虎哥冷厉地狂笑道：“哈哈哈哈，小丫头，你真准备赶尽杀绝？”
“你以为你没有赶尽杀绝？带这么多腰藏凶器的马仔闯进我的饭店，你想干什么？”叶娜不屑地看看那些腿软手抖的混混，满脸戏谑之色地质问道。
“我已经认栽，这还不够吗？”血刀虎哥在博取最后的机会。
嫣然一笑，叶娜讥讽道：“够了，这是你的认为。”
“最后奉劝你一句，事闹大惊动了警方，对谁都没好处。”眼看最后的努力也没什么效果，血刀虎哥退到了悬崖边，暗自准备置之死地而后战——拼个鱼死网破。
“警方？呵呵，警察来了又怎么样？你们这么一大帮人带着凶器上门打劫，难道我们还不能自卫？再说了，仅凭你们身上带的管制刀具，恐怕就很难混得过去。而我们佤族佩挂佤刀并不违法。”
有尕哒刘在屋里暗中指点，叶娜的言语反击顿时犀利无比。
说白了，叶娜就表露了一个态度：砍死你们也白砍，我们是自卫。
“那就来吧，我的血刀很久没有舔血了。”血刀虎哥本就是凶悍的黑道枭雄，打打杀杀的日子也经历了不少。
认栽也没用，退无可退 ，逃无可逃，唯有拼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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