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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长年倒也没有推辞，当下便是快步先行，进入了那书房之中。须臾，便见他恭敬推门出来躬身到，“大小姐，相爷请您进去，说您父女二人之间，不必这么客气。”
客气？只怕也是生分了吧？夏行芜淡然一笑，带着雪绘向着那书房跨步而进，至于冷羽，则是乖巧的留在了书房门口儿。
“等一下，大小姐，虽然这雪绘是您的贴身奴婢，但是相爷大人吩咐了，今日的事儿比较机密，只怕是让这婢女跟着有些不妥。”
闻言，夏行芜冷然瞅了一眼长年，她眸子中的冰雪冷芒让长年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这雪绘是我的亲身奴婢，我有什么事儿，她都是知道的，父亲大人不必拦着她，想必，也不会怪罪我带一个婢女进去的。”
长年听说，正是为难之际，只听书房里传来了夏正明那中气十足的声音，“罢了，长年，让她们进来吧。”
只是那声音里，却是有着几不可闻的一抹子疲惫。
再次看了长年一眼，夏行芜这才带着雪绘径自走进了书房中去。她一眼就望到了那坐在紫檀雕花包金镂刻的圆桌儿旁的夏正明，正目光濯濯的看着她，眸子里有着不明的色彩涌动。
“女儿见过父亲。”夏行芜走到那圆桌前，对着夏正明恭敬谦卑的福了一福。
“芜姐儿，快起来吧，你我父女之间，何时这么生分了？”夏正明看着那柔然福了下去的少女，叹息一声，说道。
夏行芜这才扶着雪绘的手站起来，并没有直接坐下，只挺直了自个儿的身姿，低着头说道，“并不是女儿要和父亲生分了，只是苏姨娘在府中的时候儿，常常教导女儿，当年母亲萧氏在日，对这礼仪规划很是看重。”
“当年女儿年纪小不懂事，经常和父亲大人顶撞。如今女儿省的世故了，自然是要对父亲恭敬礼让，再不敢似以前那样无礼了。”
恭敬低着头，夏行芜眸子里闪过一丝冷然的光芒。她这一番话说出来，只怕夏正明有什么话都会给他塞回到肚子里去了。
果然，听完了夏行芜这番看似柔和，其实也是暗讽的话语，夏正明只觉得心里仿若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一起袭上了心头。叹息一声，将眸子转向了面前的少女。“罢了，芜姐儿，你先坐下吧，不必在父亲面前太过拘束。”
闻言，夏行芜方才柔柔的在那紫檀包金圆桌前，拣了一个同样是紫檀的小春凳坐下，只双眸暗自低垂，却是在那闭合间，不经意的扫过了夏正明的脸色。
“今日是为父和你商量事情的时候儿，你怎么带着雪绘进来了？”轻咳了一声，夏正明柔声问道。
“回父亲，这雪绘乃是打小儿跟着我一起长大的奴婢，自然是和旁人不同的。打小儿我有什么事儿，她都知道，并不需要对她隐瞒什么。”夏行芜柔然回答道，但是话里的意思却是让夏正明皱起了眉头。
夏行芜有什么事儿，她都知道？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他心里不由得隐隐动了杀机。若是让一个婢女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只怕是这个婢女便是留不得了。
高门大户间，若是有什么肮脏的事儿也是私下里做的，不能让别人察觉。在那表面上，依然要维护该有的和平。再说，如今这高门大户间，有什么事儿是能够让一个下人来猜测的？
“父亲，这雪绘虽然是我的奴婢，但是却情同姐妹。早在之前苏姨娘出事儿的时候，我就发过誓言，今生不会再让任何人动我身边儿的，不管是谁，若是动了我身边儿的人，我定会让他付出难以忘怀的代价。”
察觉到夏正明眼中的杀机，夏行芜只淡然说道，但是眼里的光芒却是足以毁天灭地，冰雪冷芒毫不掩饰的直视着眼前的夏正明，看的这位虽然身居高位，位极人臣的相爷，都是抖了一抖。
这个女儿，自从那重生归来，仿若便是变了一个人的模样一般，让人不能忽视掉她眼中的光彩。
或许在之前，自己和孙氏都看错了她了。那嚣张跋扈，不过是她对自个儿的伪装而已……
“罢了，为父自然是不会再起这心思，如今你既然是长公主了，为何要拒绝那皇上赐予你的公主府邸，你可知道，那是多么至高无上的荣宠么？”夏正明喝了口香茗，掩饰掉了心中的不快。
虽然他确实想杀了雪绘灭口，但是夏行芜话里的意思却是让他明白，有些事儿，是不能强求你的，若是他对雪绘动手，只怕面临的就是如今已经是长公主的夏行芜的怒火了。
让相府直接和皇室的长公主对上，他夏正明还没有胆子来冒这个风险。
“女儿自然是知道的，但是那公主府邸虽然好，却是不能帮助女儿得到心中所想要得到的东西。不若在这相府中，也是女儿打小儿长大的地方，来的更加痛快些。”夏行芜淡然回应道。
“你可是还没有放下对孙雅琴的杀机？”夏正明将手中的细腻青瓷莲叶荷花杯子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睨着夏行芜说道。
瞅着夏正明仿若动了真火，夏行芜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桌儿上的镂刻雕制香茶壶端了起来，动作优雅的给夏正明倒上了一杯香茶。
看来，自个儿这父亲大人，还是不死心，想要来阻拦她对孙氏动手么？
“当日在那风露阁外，父亲大人已是答应了行芜，若是夫人日后不再对女儿动手，女儿也抓不到她的错处，自然是不会和夫人有什么纷争。毕竟夫人在这府中，做了当家主母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夏行芜看着那满满的一杯香茶，继续说道，“但是，当日女儿也告诉了父亲，若是夫人有什么错处让女儿抓到了，女儿也不会轻放过她。”
“如今，父亲可还记得，当年我那母亲萧柔如何惨死，苏姨娘到现下依然生死未明，宋嬷嬷在那刑牢中失去了性命。甚至连着我身边的丫鬟，雪莲也被毒打，雪雁失去了左手腕。”
说到最末，夏行芜已然冷了自个儿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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