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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未了剑 > 第50章 咒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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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岌堰起身,不顾疼痛,一绺小碎步,又至帝君面前,五体投地。

    夏樱皱眉,问身旁龟黯:“大国师,你看怎么办?”

    龟點躬身道:“帝君圣明,眼前天下纷争,诸王各怀鬼胎,倘若不肃清君侧,铲除二心,何以安定天下,四海归心?望明君不再犹豫!”

    “不可,不可啊,陛下!”岌堰老泪纵横,跪行向前,连连磕头说:“陛下,君皇之道,顺天应民,当常怀仁爱之心,恩威天下,张申纲纪,严明法度,方能服众。似此窥避法度,单凭好恶,滥杀无辜,岂不叫天下人寒心!”

    凭谁没料到,岌堰平日里和声润语,大是大非面前,竟然是耿直谏士,真是人不可貌相,什幽心里十分感激敬佩!

    “住口,住口!”未央帝暴怒拔剑,高举空中,念及岌堰忠心耿耿,终归不敢砍下来,怒道:“未央名虽一统九洲,东瀛、白术、息壤、崴参、魔墟五洲,自立为王,国中有国,乌惜鬼王,若非悦乐阁主从中制衡,早已裂土封疆……”说话中一把揪住虞芍头发,拉自胸前,伸手狠狠在她胸部抓了一把,痛得虞芍娇咛哭叫:“毗佗罗边渡劫老儿,自作聪明,连女儿都用上,天下皆以为联是好色昏庸之徒,联告诉你,联清醒着呢,历代重恩轻威,方致今日之乱!岌堰,你自视治世能臣,你倒是告诉我,都已经封王封候,朝庭何以为恩?未央积弱,朝庭何以为威?”

    虞芍面如死灰,瘫痪在地。

    岌堰哑口无言,诺诺连声:“陛下,纵使心系天下,也断无骨肉相残之理!”

    “哈哈哈”,未央帝仰天狂笑:“岌堰,你是老糊涂了,五百年前,若非隧人氏好色昏庸,子嗣封王裂土,各怀异心,何来今日未央夏朝?我绝不会让历史重演,无视宗亲坐大,尾大不掉,累及子孙!”

    岌堰长叹一声,说道:“陛下如此雄心,老臣拜服!然则陛下借助妖魔邪道之力,以谋其事,此乃致乱之道,老臣不敢苟同!”

    “天道之力,何来正邪之分?正不为我所用,不借邪力,如何谋事?”

    岌堰长跪:“陛下心意已决,老臣请辞书院掌尊之职,担保弟子们性命。他们奉命破阵,并无犯错,望陛下恩准,以全老臣纲纪法度之心!”

    “掌尊之位,轮不到你想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岌堰既是老臣,也是心腹,未央帝虽恨其抗争,然放他离去,何人来制衡朝堂?不尤得犹豫神色,看向龟黯:“国师,你看,可否饶过他们?”

    龟黯面无表情,涚:“陛下仁慈,有意施恩,自可将他们与其他人,同以疑忠之罪论处!”

    “押上来!”

    左诚领命下去。

    须臾,厢房推出三十几辆囚车,每车十人以上不等,男女分开,竟然全是书院弟子!

    众弟子神情萎靡,形容憔悴,骤见未央帝君,先是一愣:帝君不是病了吗?片刻欢呼:“帝君救我们啦!”匍匐跪地,感恩涕零,如见爹娘,嚎号大哭,高呼:“万岁,万万岁!”

    未央帝面无表情,丹凤眼冷冷一瞄:“是联抓了你们!”

    顿时囚车内,嚎哭骤止,面面相觑,无不胆战心惊。

    “恨联吗?惧怕联吗?”

    “不…不敢!”

    东篁山顶,众弟子鸦雀无声,个个不寒而栗,回话如磕豆子,抖抖悉悉,高山气候,瞬夕万变,刚才明月高空,此时却骤然烟雾迷朦,竟然漂落雾雨。

    夏樱迈下几级台阶,眼眺远方,挥手叹道:“你们个个家境显赫,不思报国,拥兵自重,割据一方,未央河山,已是夕阳西照,风雨飘摇,垂垂幕已!”猛然指着阶前诸人:“如今,邪灵现世,此乃天兆,何人挺身而出,解救国难?何人?”

    见无人敢应答,长叹口气,说:“这人心哪,联想了又想,唯有忠诚最可靠。”

    击掌三下,玉泉仙居右侧黑暗中,漂出一条高大身影,牛角道髻,蟒袍拖动,险色惨白,走路悄无声息,竟如阴魂幽灵。

    但见他飘晃至未央帝面前,也不跪拜,长袖一挥,左右两侧黑暗中,鬼魅般飘出二队黑袍人,双手捧着玉盘,盘中盛金珠10颗。

    古纳扎“啊”惊叫道:“忠诚丹,怎么是金色的?师尊给我的,可是红色的。”说着手一屈一张,袖中滑出血红珠子,溜至手心,托给什幽观看。

    “咒蛊!”那晚岱县柳树林中,下叶曾言及,白骨门最阴毒制人之术:咒蛊,也叫忠诚蛊。古纳扎位级高,无须种蛊,但身备忠诚丹,想必是无咒之蛊,吃着即刻毙命,而阶上盘中金丹,定是咒蛊!难道,这个狗皇帝,竟然要向我们种盅?思念至此,不禁毛骨悚然!

    未央帝冷削目光,逐车逐车扫看,所到之处,纷纷低头,无人敢与之对视,最后,定在阶前十一人身上:“你们是不是誓死效忠联?”

    “是!”人人伏地,连内侍、将军、藤甲兵都跪地,齐声应道。

    夏樱“哈哈”大笑:“忠诚,难能可贵,却是天底下最可笑之物!它能掇在衣上?写在脸上?挂在口上?不,它是刻在心上,你们既然对联忠诚,好!谁敢上前,剖开你的心,让联瞧瞧,你有多忠诚!”

    阶下噤若寒蝉,无人敢发声,怕弄出声响,惹来注意,弄不好被拉出去剖心示众。

    “自古以来,大恶从善,大奸似忠,多少仁义之君,忠勇志士,就是死在忠诚二字之上!他们,是被忠诚出卖了!”

    猛然吼一声:“联,绝不效仿书生意气,联要把忠诚牢牢控制在手里!”

    “此丹,名叫忠诚丹,既然你们口口声声,效忠联,就交出你们的忠诚!”

    “你们十一人,身怀邪灵,知情不报,包庇纵容,岌堰院尊求情,死罪可免,但需验证忠诚!”一挥手,一条黑影托盘下阶。

    “忠诚丹是啥玩意?俺又无叛逆之心,吃就就吃,有啥好怕?”忠诚丹是何物,在场没几个识得,抱此心思的,又何止夏雷、夏蛮!

    追莫也不以为然,说:“反正我无谋逆之心,吃下又何妨!”

    “不可吃,一旦种蛊,终身效忠蛊主,如行尸走肉,不可有异念,否则咒破蛊裂,尸虫食脑!”惠普宁低声说道!

    “心里抱怨算不算破咒?”夏雷问道。

    “算!”

    哪怕对君父,谁又能心里一生无半点抱怨,众人闻言变色。

    眼下境况,吃则种蛊,不吃必死!

    什幽百思无计,心急如焚,未央帝高高在上,威权天下,自古天高莫测,君心难问,何人能制止如此变态之举?

    突然一咬牙:“古纳扎,给我忠诚丹!”古纳扎愕然不解,却还是把丹药递给什幽!

    “无道昏君!”静籁之中,众人大气不敢出之际,竟然有人喊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阶前无不诧舌!

    “何人?竟敢如此大胆!速速查明。”藤甲兵簌簌向前,此刻东篁山,雾雨迷朦,左诚知是女声,却无法辩知是谁,炬眼如电,高声呦呵,无非做做姿态敷衍!

    未央帝几时受此亵渎,气得七窍生烟,脸色铁青,极目探寻。

    却见台阶薄烟中,阿娜身影,漫漫霞光,袅袅如仙,踏烟徐徐而来!

    夏樱怒气顿消,目瞪口呆,惊讶于世间竟有如此绝美脱俗之人!

    什幽一看,皱眉暗忖:方才高谈阔,虽是离经叛道,却也不失聪慧之君,咋片刻竟变得如此猥琐不堪?

    “拿下,碎尸万段!”藤甲兵冲至身旁,什幽腐心蚀骨掌力,逼退近身藤甲兵,娇喝一声:“且慢,我有话说!”

    “菩提妙音,听着让人好不舒畅!”夏樱回过神,呵退士兵,招手-淫笑道:“快滚,别吓着小美人,来来来,快上前,让联瞧瞧!”

    什幽盈盈一笑,跪拜在前,说:“陛下,方才臣女,心直口快,把心里话喊出来了!若是吃了忠诚丹,此刻是不是咒破蛊发,尸虫啃脑而死了!”

    她故意提高嗓门,警示众弟子!众弟子从未听闻忠诚丹,哪识得其历害,皆是半信半疑!

    未央帝此时已是心意迷乱,说:“小美人,联怎舍得你吃哪东西!”

    什幽手心托起红色忠诚丹,说:“陛下,臣女手中,也有一粒去皮忠诚丹,你见过此丹发作形状吗?”此话自是说给众弟子听的!

    未央帝一见,脸上变色:“小美人,快快收起,那东西玩不得,你喜欢红珠子,回头联赏你十斛东瀛红珍珠!”说着近身,双手握住什幽香肩:“快起来,阶下寒湿,跪坏膝下嫩肉,联会心痛!”双手扶起什幽,欲搂其入怀!

    什幽娇笑,后顿避过,起身暗踏九宫,身形如蝶影乱花,浪浪笑声,勾心夺魂,未央帝如狗随声,巴巴后面追逐:“小美人,抓到你了!”之前帝皇气慨,荡然无存。什幽忽左忽右,极尽挑逗,旋转至左诚旁边,突然袖拂其脸,小指运转三清真气,弹向其腮下太迎穴,左诚颚骨一撑,嘴巴张开。什幽食指中指所夹忠诚丹,弹入其口,手于袖中捂其口,母指点向承棠穴,“咕噜”忠诚丹入肚。

    这几下电光火石,一气呵成,大国师、未央帝灵修虽高,却没想她如此大胆。

    左诚既能统领藤甲兵,岂是等闲之辈,却万万没料到她会突然攻击自己,丹丸入肚,尚未回过神来,赶忙伸指入喉,想抠出来。

    却止手半空,尸虫入脑,奇痒狂跳,一咕噜从阶上滚落,躺地悲吼,全身抽蓄,口目鼻移位变形,最后插指入眼,挖出血淋淋眼珠!

    如此惨状,弟子们啊啊惊叫,女眷竟自吓晕!

    什幽缓缓走至左诚身旁,指着地下左诚,怒目直视未央帝:“他是你亲自调教,委以贴身禁卫重任,够忠诚吧!”

    未央帝见左试惨状,淫梦乍醒:“你喂他吃的,乃是无咒之蛊,若你忠心不二,即使吃下忠诚丹,一辈子自平安无事,享尽荣华!”

    什幽缓缓伸出手,掌心中,赫然是红色忠诚丹,宫灯下隐泛红光……

    什幽一字一字说道:“红丹在此。他吃的,正是你盘中金色忠诚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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