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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剑峰惊变 第一百二十二章 再见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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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虽然从未来过谭青虎的府邸,但远远望去,这条街并不算宽大,沿着街巷拢共不过几户人家,只有这处院落前有兵丁值守,如何还不知晓已到了地界儿?

    才到了院门,一行几个少年连人带轿已被两名军士拦住。

    “喂——,你没瞧见这轿子上绣了青叶?”李青见军士到了近前,下意识搂着怀里的包袱缩了缩身子,像是怕被抢走一般。一旁的二丫白了李青一眼,目光中满是鄙夷,转身望着两名军士,叉着腰,一根手指几乎要贴在军士的鼻子上,很是有些颐指气使的叫嚣。

    军士何曾见过这样嚣张的丫头,一时倒有些不知所措,愣愣的望了望轿子,也不知这青叶图案是个什么意思。

    “轿里的可是大小姐?”一名官吏装扮的中年人走上前来,向两名军士挥了挥手,神态有些恭谨的问道。

    “你是哪个衙门的?为何会在我谭叔的府门外守着?”二丫轻轻掀了轿帘,陆婉婷向着中年官吏微微额首,算是打过招呼,淡淡的声音从轿子里传出,显得很是轻柔悦耳。

    “还真是大小姐,”那官吏看清了陆婉婷的容貌,慌忙低下头去,声音有些诚惶诚恐,“回大小姐的话,下官张鲁,添任巡检司司曹之职,眼下是奉了顾大人的差遣,在此为两位统领把守门户。如今城中混入了一些宵小,我们在这守着,也是为了两位统领清静些,免得受了那些宵小所扰。”

    “顾大人处事当真周到,”陆婉婷点了点头,微笑着问道:“既然只是为防宵小,眼下我进去看望谭叔,张大人该不会阻拦吧?”

    中年官吏听陆婉婷这样说倒有些犯起难来,正犹豫着要找些什么借口推搪,那顶小轿已越过了他,施施然向着府门行去。一众军士听得清楚,知道是城主千金,哪个还敢上前阻拦?被二丫径直闯了进去。

    一进院子,李青便是一怔,这院子里极是安静,一阵断断续续的呻吟声隐隐约约传来,声音虽很是微弱,但在李青听来却非常清晰。这会儿已经进了院子,意识到出了变故,李青哪里还管什么家丁仆役的身份,三步并作两步,整个人化作一道青烟向着不远处一所屋舍飘去。

    陆婉婷见了李青的举止,知道李青必然是发现了什么,起身下了轿子,挥了挥手,见官吏依旧望着李青的背影有些发愣,只得佯装恼怒。官吏见大小姐的眉毛都已经立了起来,哪里还敢耽搁,连忙躬身退了出去。

    砰——,推开房门,李青虽有心里准备,但还是呆在原地,作声不得。二丫紧随而至,瞪大了双眼,捂着嘴巴紧紧缩在李青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偷偷观望。

    “谭叔——,魏大哥——”陆婉婷想着自己一回到城中便发现了敌人的阴谋,待会儿在谭叔和魏大哥面前定然可以大大的露脸,神色间不免有些得意,一手提着徐卫,好似提着一只鸭子一般,大踏步向着房中奔来,离得还远便高声叫嚷起来。

    房中一张圆桌上杯盘狼藉,魏晨伏在桌上像似喝醉酒睡着了一般。谭青虎则斜倚在椅背上,脸色一片青紫,兀自勉力咬着牙坚持。李青抢上几步,探了探魏晨的鼻息,已然没了一丝气息。一旁谭青虎也是气息紊乱,脉象虚弱、迟滞,显然毒性已深入经脉之中,连灵气的运行都已受阻。

    陆婉婷一跨入房中,整个人已经傻了,眼中慢慢浸出一滴泪来,眼看着要哭出声来,被李青一把捂住。扑在李清欢中哭了半晌,见李青面色郑重的摇了摇头,这才意识到自己鲁莽了。这院子还未详加查看,若是敌人就隐在暗处,似自己这般慌乱,岂不给人留有可趁之机?想到这些,陆婉婷长吸了几口气,强自平复了心境,轻轻自李青怀中起身,转过头去,轻轻擦了泪水。

    李青见陆婉婷已恢复如常,低低呼了口气,提了枪,站在门前,并不踏出一步,几条长藤自身下窜出,贴着地面蜿蜒游走,巨蟒一般将四周房屋一一撞开。这会儿天刚破晓,各处房中还是一片昏暗,但饶是如此,李青也已看出这院子里并没有别人。

    暗暗松了口气,正要回身将谭青虎抱入轿中,抬回城主府医治,院门忽然开了,一个白衣身影缓步而入,身后院外那些军士也不知被施了什么法术,一个个木雕泥塑一般戳在那里,一动不动。

    李青望着白衣身影,瞳孔渐渐缩了起来,许多长藤如同长蛇般在空中舞动不休,手中长枪轻轻振颤着发出阵阵龙吟,院子里一瞬间变得一片冰冷,空气中隐隐有杀意弥漫。

    陆婉婷见那白衣人从院门大摇大摆而入,又瞥见李青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便知道来人必不简单。嘱咐二丫看好了两位统领和徐卫,自己提了剑站在李青身旁。

    “这才几天?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白衣青年仰头向四周望了望,脚下不急不缓,似乎并未瞧见两个少年紧张的模样,语气随意的犹如老友重逢一般,竟有几分亲切。

    “玉公子?你怎会来到这里?”李青望着白衣青年,心中大感意外,但转念一想,心中便已了然,看来今日早些时候进城时,守城的军士说城中已进了怪物并非虚言,只是不知这位玉公子有何目的,今日相见,自己勿要小心,只怕一个不慎,心中又生出异念来。自从桃花溪见了一面,李青对这位玉公子已有了些恐惧。

    “这位是?”白衣青年并未理会李青的问话,而是微笑着望向陆婉婷,语气中有几分意外,也有几分欣喜,倒像是兄长忽然知道弟弟有了意中人一般,又是担忧,又是开心。

    “青儿哥,这位公子是谁?怎么看上去像是与你很熟一般?”二丫在房中瞧着有趣,又见自己这位哥哥如临大敌一般,绷紧了身子,而院子里那位公子却一路闲庭信步、意态悠闲,语气中也没有丝毫烟火气,倒如同邻家哥哥一般可亲,二丫望着白衣青年温文尔雅的身姿,竟有些生出好感来。

    “二丫!”小丫头忽听耳畔炸雷般大喝,猛然惊醒了过来,不知什么时候一只脚已跨到了门外,冷汗扑簌簌落了下来。

    “年轻人,”白衣青年见二丫清醒过来,也不以为意,走到院子正中,在一颗枣树下寻了块大石坐了,望着几个少年语气很是平和,“玉某今天来此并非为了别的,只是向诸位讨要一件东西,这件东西原本是玉某家中长辈所留,放在诸位手上也没什么用,但对玉某来说却很是重要,今天只要诸位将东西还了玉某,玉某转身便走,绝不为难诸位,如何?”

    “不知公子所说何物?”李青虽然并未与眼前这位白衣公子交过手,但不知为何,每次见到这位公子,李青整个人都紧绷着,一颗心跳个不停,周身灵气汹涌澎湃,这种感觉即便是在桃花溪身陷怪物群中,亦或是在云中涧面对君无益时都未曾有过。那是危险,极度的危险。眼下魏晨已然没了气息,谭青虎中毒虽深,但还有救,虽然身旁有陆婉婷和二丫,但对上这位白衣公子,李青却一分胜算也没有。李青打算听听他要的是什么,若是当真无关紧要,救治谭青虎最是要紧,李青实不愿横生枝节。

    “说起来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一枚黑色的长针,那枚长针是家中祖父的遗物,流落在外多年,祖母每每思及便黯然神伤,彻夜难眠。为了慰藉祖母对祖父的思念,玉某寻了许久,才听说失落在归流城中。昨夜原本已遣了属下去巡检司中去取,哪知生了些变故,倒被诸位得了。这才来此与诸位打个商量,能否将那长针还给玉某?也算成全玉某多年的心愿,如何?”白衣青年话语中满是恳切,倒真像是一个一心想着祖母的孝顺孙儿。

    李青想起那枚长针,单只看那两只怪物竟用了那般珍贵的木匣来盛放,事后又有杀人灭口的想法,便知道那枚长针定然不凡。但现如今若是不交还与他,自己三人或许还能走脱,但谭青虎却是万万不能带走了,那枚长针虽然重要,又如何能抵得过一条人命?李青咬了咬牙,正要点头,忽然心中一动,这玉公子统领魔怪,哪里是这般可信?这长针对他如此重要,若是得了长针仍旧不想放过自己几人,到那时岂不是少了凭借?想到这里,李青忽然一笑,“公子如此重孝,我们原该成全,只是那枚长针此刻并未随身携带,不如公子随我等一并回转,待到了府中取了长针再交于公子,如何?”

    白衣公子笑了笑,轻轻叹了口气,“小兄弟几日不见倒似奸滑了许多,若是换作旁人怕是便信了你的言辞,只可惜那长针与玉某有所感应,此刻分明就在你的怀中,你却说并未携带在身,看来是不相信玉某,几日前枉费了玉某许多心血,小兄弟仍旧对我族人心存偏见,莫非以为玉某空有一副好心肠,却无雷霆手段?”白衣公子话音刚落,面色忽然沉了下来,方才还春光明媚的院子忽然间变得暗了下来,黑暗中响起阵阵咆哮,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存在正从虚空深处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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