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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逸听见赤衍的话,虽然觉得有道理,就坐回去了,但是心里隐隐还是藏着担忧,是那种潜意识的担忧,压迫着心脏,很是难受。

    他等了许久,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来回的踱步,似乎相当的焦虑,又过了一会儿还是不见秦禹岩回来,咬咬牙说:“不行,我还是得过去看看,情之一字最是让人琢磨不透,也最是害人,秦禹岩就算是脱不出身来也不能让他受伤。”

    赤衍还想拦,但是这次郁景辉拉住了他,不让他阻拦上官逸,甚至郁景辉随后也跟着上官逸去找秦禹岩,看来两人在这件事上达成了一致。

    “有这么夸张吗?”赤衍摸摸自己的后脑勺,他为什么就没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呢?难道自己的直觉失灵了?

    “走吧赤兄,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以防万一还是好的,咱们也去看看。”匡祖清拍拍赤衍,虽然在这件事上他比较赞同赤衍,但是上官逸担心朋友的心情他也能理解,并且觉得上官逸够义气。他出身于军营,为人豪爽,大气,对于这种儿女情长斩不断,理还乱,受其害的事情其实颇有点看不起,觉得就应该让秦禹岩一个人做个了结,但他也清楚,真有这么简单的话,就不会有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的说法了。

    他们循着秦禹岩离开的方向寻找,但是秦禹岩他们似乎绕了很多个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谈话,上官逸想要尽快找到他们还是很难的,基本上做不到,只能分头去找加快速率。

    等到上官逸最终找到秦禹岩的时候,这家伙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一个方向,一动不动的宛如木雕般,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怎么了?”上官逸拍拍他的肩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没看见任何值得注意的东西,恐怕是他要看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吧?

    “没,没什么,回去吧。”秦禹岩回过神,摇摇头,看起来并不打算告知上官逸他和他的师妹聊了些什么事情。

    “你身上有女人的味道,而且唇上似乎……是胭脂吧?”上官逸的眼神很毒,他既然觉得不对劲,那看见秦禹岩后就不会因为后者看起来一切正常就觉得没问题。

    “她……在离天剑派过的不好,虽然她做过那些过分的事情,但也是无可奈何的,我不会怪她,我们回不去了,但是我希望我能终结她的痛苦,至少算是对当初我们那份情的交代。”秦禹岩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的话,这人不会轻易放过这个话题。

    “好吧,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或者哪里不舒服?”上官逸轻轻的叹了口气,看起来这家伙没傻到家,至少现在看来是如此,要是那女人都这样了,他还选择原谅并且要接盘的话,自己就真的伤脑筋了。当然说这话其实还有点早,毕竟还没到结束的时候。

    “没有啊,我好得很,就等着时间到然后狠狠的教训一下那个家伙。”秦禹岩笑了,笑的很阴森,显然他这次的对手也很难活着下台了。

    “是吗?你开心就好,还是小心些,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上官逸微微放下些提着的心,只是微微,他还是觉得会出事,而且自己似乎也做不了什么来挽回局面,应该不会有事吧?秦禹岩自己不会骗自己,身体有问题就是有问题,没有就是没有,他状态没问题的话,就不会输的。

    “禹岩,下一场就到你了,别磨蹭了。”赤衍从别的方向跑过来,他刚刚听见裁判叫到秦禹岩的名字,是让下一场的人做准备。

    “这就过去,你们先回去吧,在台上看着我的比赛。”秦禹岩连忙跑回去,头也不回的冲上官逸挥挥手,信心十足,就好像胜利是唾手可得的东西。

    “我就说不会出事的吧,你还不相信我。”赤衍拍了拍跟在秦禹岩后面,慢条斯理的走过来的上官逸的肩膀,脸上带着明显的得意。

    “你最好祈祷是这样,要不然我就把你吊到树上,等我比赛开始那天再放下来。”上官逸面无表情,他这时候倒是希望自己猜错了。

    “最毒清天心啊,瞧瞧你说的这是人话吗?”赤衍知道这副表情的上官逸绝对能做到他说出来的事情。

    ……

    “下一场,西漠秦禹岩对西漠离天剑派麻煜,请双方选手登台。”

    裁判的声音响起时,很多人都放下了目前在做的事情看向了那个擂台,看向了缓缓上台的两个男人。

    无他,这一战注定精彩,也许精彩的不是战斗而是背后的恩怨,但一样有看点。

    “长安姐?”无生正跟傅长安聊天的时候,看见她扭回了头看向下面的擂台,眸子里竟是带着几分认真。

    “嘘,看比赛。”傅长安伸出食指放在唇边,轻轻的嘘了一声,示意无生不要说话。

    这场比赛无生当然会认真看,只是她好奇的是傅长安为什么会认真看,刚刚赤衍的比赛她也就扫了几眼罢了,这场……可能还不如那场,难道她也对秦禹岩和离天剑派的八卦感到好奇?

    不理解的除了无生还有周围的几个人,比如墨千琉啊,叶雪倾啊,不过他们也不问,只是静静的看着下面。

    “麻师兄,好久不见了。”秦禹岩的话似乎是要跟麻煜许久,但是实际上已经抽出了剑。

    “是呀,好久不见啊,秦师弟,你变强了很多。”麻煜的话里似乎带着些感慨。

    “没错,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你和我都变了,只是你变得让人厌恶了。”秦禹岩的话很直接,并不给麻煜留什么情面。

    出乎预料的是麻煜并不生气,只是有些感慨的问:“你不像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如今却说了,让我猜猜,那个贱人找过你了吧?还有……你不打算让我或者离开这个擂台,对将死之人说什么都无所谓了,是吗?”

    “你不许这么说她。”秦禹岩面上似乎露出一丝愤怒。

    “你呀,还是那么善良,就算是下定决心做些过分的事情,依旧是这样,你的朋友有没有说过像你这样心软的家伙,是成不了什么大事的?”麻煜脸上挂着讽刺的笑容,相当的欠揍。

    “没有,因为我不是你认为的那个孩子了,这一点一会儿我会让你知道。”秦禹岩挽了个剑花,似乎不打算跟他说下去了。

    “哈哈,确实啊,一会儿就知道了,只是呢,进步的可不只是你一个人哦。”麻煜哈哈大笑,然后说:“裁判,开始吧。”

    “三,二,一,比赛开始。”裁判宣布完后就面向两人,倒退着下了擂台,他知道这场注定只有一个人活下来,不用他宣布胜负。

    两人很默契的以快刺起手,只是眨眼的功夫,剑尖就点在了一起,然后再次停下,看向对方的眼神中都带着些许惊讶。显然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强,能够和自己五五开。

    不过旋即便展开了接下来的攻势,麻煜主攻,秦禹岩主守。

    在秦禹岩看来,师兄麻煜不可能这么强,虽然他的天赋不错,但是第一派系的剑法,内功讲究的都是积累沉淀,不经过岁月的打磨很难有强大的威力,所以第一派系的弟子都很弱,但是老头子都很强。以师兄这个年纪来说,纵然不弱了,但也不可能和现在的自己在试探的一剑上打成平手,虽然自己只用了七成力,但师兄呢?万一他修炼了别的武功,修为突飞猛进,只使出了五成力呢?自己贸然进攻会死的很惨。

    剑光笼罩着两人,寒意慢慢的从两人站立的地方向外蔓延,地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在烈日的照耀下只是熠熠生辉,并没有融化的迹象,就好像阳光没有温度。

    这是麻煜的剑气所致,第一派系的内功是寒属性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寒,想要练好除了日积月累的修炼,还要学会稳住对手的攻势,让自己的优势展开来,把对手拖入自己的节奏里,尤其是这局,拖下去他就赢了。

    “这样下去秦禹岩要不妙啊……”所有人的看法是一致的,不管是秦禹岩,麻煜还是看台上的高手们。

    他们发现自己低估了麻煜的实力,这家伙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反正强的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实力似乎完全不比评价远比他高的秦禹岩差,而且因为秦禹岩的保守试探,他已经进入了他最擅长的节奏中,想要打破的难度实在是太大,秦禹岩已经进入到了慢性死亡的垃圾时间,除非拿出绝招打破僵局,否则必输。

    “该死,他在干什么啊!”又看了半刻钟后,秦禹岩的情况越加不妙,赤衍终于看不下去,一掌拍碎了桌子,神情中满是暴戾。明明只要把他擅长的那几招使出来,完全可以打破僵局,就算做不到也不至于完全失去主动权被人压着打吧?

    “他身上已经有三处剑伤了,在麻煜内力的影响下,每处伤口对他的战斗力都会产生不利的影响,按照我的计算,再多十一处非关键位置伤口或者两处关键位置的伤口,他就会彻底失去背水一战的能力,输掉这场比赛。”郁景辉看似冷静的分析,但是话里不自觉的带着几分焦急,输就是死啊,台上被打的很惨的那个是他的好兄弟,怎么可能淡定的下来?

    “秦禹岩的状态似乎不太对……他应该不是不想使出绝招翻盘,而是他可能做不到了。”上官逸紧紧的捏住座椅的把手,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荒唐但是却能解释台上更荒唐的局面。只要不是傻子,在这种穷途末路都会拿出底牌搏一搏的,但是秦禹岩到现在都没有。

    像是要打上官逸的脸,下一刻,台上剑光微闪,麻煜偏偏头,躲过了这剑,但还是被划伤了脸颊,不深,但是鲜血横流。

    止住脚步,麻煜微微笑了下,说:“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今天一定会杀了你!”秦禹岩有些疯狂的喊道,但是和话里的决心相比,绝望更多一点。

    “你明明知道你做不到的,这样失了智的决策只会让你死的更快些哦,幼稚鬼。”麻煜似乎并不相信秦禹岩的话,亦或者是要给秦禹岩生理,心理上的双重打击。

    “噗……”

    秦禹岩想反驳,但是无法抑制的喷出了一口鲜血,身子前倒,拄着剑才未趴下,但是这还没完,他用左手捂着嘴,但是依旧无法阻止的咳出了第二口鲜血。

    这一幕自然震惊了很多观看比赛的人。

    “秦禹岩!”赤衍,郁景辉,上官逸他们瞬间起身,失声喊出这个名字,然后飞速的奔到擂台下,想要让他认输或者代他认输,甚至想上去阻止这场比赛。

    只不过比赛就是比赛,除了选手,谁也不能干扰胜负,所以他们被擂台上及时下来的前辈拦住并进行了警告。

    “你是想在死之前咬我一口吧,还是没变啊,只不过相比于那次比武,你还是有一些进步的,至少这次你伤到了我。”麻煜停在秦禹岩面前,笃定的说出了事实,顿了顿,然后继续说:“你有几个不错的朋友,不过这改变不了什么。”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秦禹岩艰难的说着,他的内力在散去,但是偏偏又散不去,严重的阻碍了他运转内力,刚刚的对决其实打到后面,他已经竭尽全力了,咬他的那一下就是他最后的反扑。

    “不如你先说为什么要意气用事,我可不记得我对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麻煜似乎不急着取他的性命。

    “你欺负她。”秦禹岩艰难的吐出四个字。

    “啊?哦,你是说那个贱人啊,哈哈哈,你是要笑死我吗?”麻煜听见这四个字,愣了愣,笑得失态了,甚至直不起腰。

    “不准你这么说她!”秦禹岩心中的愤怒让他提起了一丝力量,冲麻煜吼道。

    “我偏不,她就是个贱人,贱人懂吗?她敢跟你告状说我欺负她,她敢告诉你我是在哪里欺负她吗?她不敢,我来告诉你,是床上!她就是个贱人,说她是贱人还是侮辱了这个词!我看不上她,她就对我下药,呵呵,这是得多饥渴啊?你看看你现在的这副样子,你以为是我对你做了些什么,其实你只是把锅甩给了我而已,你不相信是那个贱货给你下了散元散,毕竟她是你的白月光,所以你污蔑我,呵呵,让我猜猜,她是不是吻你了?她可能是混在胭脂里抹在唇上了哦,这种事情她做得出来。”麻煜是个守承诺的好孩子,秦禹岩告诉他自己拼死也要伤他的原因,他就告诉秦禹岩输的这么惨的原因,只不过这个现实对秦禹岩来说着实有些残忍了。

    “你,你,你……胡说。”秦禹岩声音里满是动摇,他不相信,但是不得不信,麻煜不是好人,但是他不会用这么肮脏的手段,至少对自己不会。

    “喏,她就在你右边看着你呢,你看看她,是不是很恶心?她现在上了你最想杀的那几个人之一的床,前途无量哦。”麻煜继续旁若无人的火上浇油,这个瓜不仅是秦禹岩傻了,听到的人没有不震惊的。

    秦禹岩费力的扭头看过去,那个昔日甜甜的叫他师兄的女子现在满脸恶毒,不知道是不是被麻煜当着天下人的面揭穿真面目的原因,这哪里是昔日连兔子都杀不得的娇柔女孩?是他错了,大错特错,大错特错!

    秦禹岩仰起头,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两行泪水缓缓的流下。

    沉默了,整个比武场都沉默了,他们知道不管事情如何,都到了见证结局的时候。

    麻煜看了看面前的男子,残余的夕阳洒在他的身上,把悲凉和后悔的情绪张扬的表达出来,就好像当初他告诉自己要仗剑天涯,除尽恶人一样张扬。

    “人生若是重来,你还会喜欢她吗?”麻煜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其实也不奇怪,若不是他喜欢她,离天剑派不会变成这样子,秦禹岩这场比赛也不会输。

    “我……不知道,人生若可重来,重来……”秦禹岩虽然给了回答,但是却抓住那句话不放,然后猛的睁眼,看向了擂台上那个宛如高高在上的神明一样俯瞰着他的人,他本以为她会对自己很失望,但是并没有,她的眸子里似乎没有一丝因此而起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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