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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武林盟的开始与结局 第一百五十一章 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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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福州城,火光冲天,杀声四起。

    偏僻小院里,少年目光阴冷,正死死扼住我的咽喉,逼问我一个其貌不扬的木匣的下落。

    院墙之外,叫喊之声不绝于耳,听起来街面上已乱作一团。

    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

    易小心眉头一皱,抓住我肩膀将我提了起来,他说:“跟我走!”

    他一脚踢开一间破屋的门,带我躲了进去。

    那是一间破旧的堂屋。易小心趴在门口观察了一会儿,见没有进院子,便拖着我走到一张破旧的桌子前。他单掌将桌子推开,桌腿擦过地面,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的武功都已经厉害到了这个程度,为何还要惦念着那个竹筒与木匣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这两件物品是青云派历代相传的宝物,不能外流?还是这其中蕴藏着更加精深不可预测的功夫?

    易小心推开桌子之后,脚在桌子下的地面上一蹉,“咔啦”一声,地板划开,露出一个直径约两米,深不见底的地洞。

    我说:“这是去哪里的?”

    易小心微微一笑,说:“你下去就知道了。”他话音一落,单手在我腰间轻轻一拂。我因为被点中穴道的缘故,双脚无法动弹,顿时失去平衡,一头栽进了地洞里。

    这一栽正好是头颅朝下,额头狠狠地抢在了地面上,立时头颅巨震,眼前发黑,火星四溅,接着便是天旋地转,头脑一片空白。

    再醒来之时。我已经被易小心带出了福州城。

    为了救我。更准确的说,是为了得到白景行交给我的那两件东西,他煞费苦心地事先挖通了一条连接福州城内外的密道。

    易小心看我醒了过来,他淡淡地问候了一句:“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他是在关心我的生死吗?

    还是他担心我死了,他将彻底失去得知木匣下落的机会?

    我冷冷地回应他:“我死不了。”

    易小心并没有再说什么,他目光投向不远处巍峨耸立的福州城城墙,它就像一条横亘在福州城外的一道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把朝廷的五万大军死死地挡在了福州城外。

    “你说,这世间的事是不是都这么可笑?”易小心望着福州城,突然没来由的一句话让我不知其所云。

    我问:“你什么意思?”

    易小心说:“这世间那有什么牢不可破的情意,不过是世人在危机未来之时的空想罢了。一旦危机将近,一个个的都是各自盘算,为一己私利而已。”

    我仍旧不能理解他的感慨,但我隐约觉得他言语所指向的正是方才那乱作一团的福州城。我问:“福州城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易小心叹了一口气,说:“伍黑龙与廖七嫂不愿与管天下一同造反,他们想要出城投降。朝廷的兵马还没有开始攻城,他们就已经发生了内讧。真是可笑。”

    其实,这并不可笑。

    我说:“福州城里他们不过几百人而已,怎么抵得过五万大军。伍黑龙的选择并没有错,他不过是不想做无畏的挣扎罢了。”

    “几百人?”易小心冷笑一声,“管天下经营了这么多年,势力渗透各方,盘根错节。莫说是福州城,即便是放眼整个江湖,双刀门的人也无处不在。你当真以为他只有几百人就胆敢攻占福州府衙吗?”

    我说:“你的意思是……”

    易小心淡然一笑,说:“我前些日子进福州城之时,发现福州府的衙差,以及守城的将士之中,有许多深藏不露的高手。他们个个武功精绝,绝不是一般的差役。昨日,我在福州城里发现那些人都已经换掉了官府的服饰,穿上了绣着双刀门字样的衣裳。”

    原来,管天下真的早已经开始密谋。这场灾祸不过是早晚的事,或许只是因为我,让它提前浮出了水面。

    易小心忽然解开了我的穴道。他说:“姬兄,我既然救你,便不会杀你。我希望你能将那木匣交还给我。它在你身上,无非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木匣,但对于我却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他的要求,让我十分犹豫。按理说,那木匣本就是青云派的东西,物归原主乃是分所应当。然而,一想到要将木匣交给易小心,我的心里便有着别样的滋味,让我异常难受。

    一则是不愿,它毕竟是白景行就给我念想,看到它,我便可以想到那个一身雪白的老人,以及与他所经历的一切。二则是不甘,白景行曾说,当我能接住一百一十三根银针的时候,我便可以打开那个木匣。那个木匣里藏着剑法的秘籍,而我如今已经练得可以挡住一百零七根银针,距离一百一十三根银针不过是咫尺的距离。

    难道真的就要放手吗?

    易小心似乎是看出我的犹豫,他神情变得激动,一只狠狠地攥住我的胳膊,说:“我必须要拿回木匣,只有这样,我才可以在青云立足。我已经没有再多的机会了,你必须把他还给我!”

    又挣扎了一阵,我决定作出一个折中的选择。

    我挣脱开易小心的手,说:“竹筒你已经拿到了。木匣我可以还给你,但我要打开它!”

    易小心一怔,他有些犹豫,却很快恢复了平静,说:“可以。只要你把它给我!”

    我说:“木匣在武林盟。”

    易小心忽然暴怒,他恶狠狠地说:“你是在耍我吗?!”

    我说:“它真的在武林盟。这次出门,我觉得它太不方便,便没有随身携带。”

    终于,易小心目光又软了下来,说:“好!我和你一起去武林盟。”开心

    我回首望着已风云突起的福州城,残阳如血,映红了高耸的城墙,映红了亭台楼宇。

    福州城已显一片血红。

    就这么走了吗?

    不!绝不!这场风波尤待我去平息,即便是我能力有限,但仍要尽力一试。

    况且,李小谦已失踪多日,他生死未卜,我怎么能将他就在这危机四伏的福州?

    我说:“我还不能走。”

    易小心问:“你还要做什么?”

    我说:“至少……我要见到两个人才行。”

    2.

    我要见的两个人,一个是李小谦,我要确定他安然无恙。而另一个,便是柳无风。

    五万平叛大军正在福州城外三十里出驻扎。高高扬起的帅旗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薛”字。

    主帅薛弼,曾是岳飞将军的旧部。绍兴十一年,岳飞将军被害之时,他曾被株连。后来,据说因他是秦桧的同乡,所以被法外开恩,终究是有惊无险。

    我说:“我要去大军营帐去找一个人。”

    易小心很痛快地便放过了我。我正诧异之时,他却说:“我会在武林盟等你。二十日,若你仍不能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叫武林盟上下鸡犬不留。”

    我笑了笑,说:“鸡犬随便杀,别杀人就好。”

    易小心被我一句话逗笑了,他说:“你果真变得不同了。”

    是啊,经历了这么多事。人岂能无所变化呢。

    告别了易小心,我独自走向大军营帐。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军营大帐中火光摇曳,手持长枪的士兵威严挺立,即使夜静更深之时,守夜的士兵也双目圆睁,无一人瞌睡打盹,一看便知军纪森严。

    我刚刚走近,几个士兵已挺起长枪对我喊:“军营重地,闲人莫近。”

    我表明来意,说:“柳无风是不是在军中?”

    几个士兵面面相觑,一人冲我喊道:“你是何人?找监军大人何事?”

    柳无风竟是平叛大军的监军。

    我说:“你告诉他,一个姓姬的人请他在门口相见。”

    士兵面上露出不快之色,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敢发作,只冷冷地回了我一句:“你等一下。”

    一个士兵快步跑去军营之中。另外几名士兵仍旧挺着长枪对着我,一脸严肃,甚至有些如临大敌的意味。

    我问:“你们这样挺着累不累?”

    远处夜鸟咕鸣,耳际风声瑟瑟,几个士兵挺着长枪犹如石像般一动不动,更无一人回应我。

    我尴尬地一笑,咳了两声,把目光投向军营大帐之中。空气几乎是凝固了一样,气氛异常的冷。

    大约半柱香的时辰,跑去通禀的士兵姗姗而来,他说:“监军大人说,他有要事处理,无法出来相见,因而请您入帐一叙。”

    我草草向他道了一句谢,由另一人领着,急匆匆地向营帐中走去。

    进入柳无风大帐之时,身披甲胄,更显得英武不凡的柳无风正在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

    他只是抬头瞥了我一眼,随即低头,自顾自地忙活起来。

    算珠子打得噼啪乱响,柳无风满头是汗。我说:“你在算什么?”

    柳无风连忙嘘了一声,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紧接着又开始拨弄算盘,并时不时地提起笔,在纸上圈圈画画,不知在忙着什么。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柳无风忽然折断了手中地毛笔,狠狠地丢在了地上,说:“好个薛弼,竟敢报假账骗我!”

    我一阵无语。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见他,他都在算计项目的问题。或许,他此生投身军营就是个天大的错误,他更适合的是做一个精于算计的奸商。

    柳无风看着我,表情由对薛弼的愤怒渐渐转为平淡,说:“你找我何事?”

    他总是这样平铺直叙地表达,即便是许久未曾尽欢,在他那里也感觉不出丝毫的亲近。

    我说:“我是为了福州城里的事来的。”

    柳无风哦了一声,坐在椅子上,也不让我,只是淡淡地说:“这是朝廷的事,不是江湖的事,你无须再管。”

    我问:“你们会怎样处理?”

    柳无风眼睛一眯,目光汇聚如刀如剑,犀利而满含杀气。他淡淡地说:“谋反只有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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