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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珏收起脸上的那抹玩味，“得，你这小丫头说的对，防人之心的确不可无，好了，那我先走了，咱们有缘再见！”
梁珏离开，走出一段后，顿下脚步，转过头，正好看见小姑娘上了车，他定看着，脸上温和的笑，慢慢散去。
……
入夜渐深，家家灯火通明。
偌大的客厅，只有电视机传出的声音，沙发上女人穿着杏色的真丝睡衣，头发随意散在两侧，手中握着一高脚酒杯，酒杯里流淌着鲜红的液体，在灯光的映照下，如鸽子血一般，闪烁着光芒。
门口传来钥匙插孔扭动的声音，女人没有转头，但那双眸眼梢微瞥过。
“回来了。”
梁珏换上居家鞋，走进去，就看见女人靠坐在沙发上手捧着红酒杯，目光顺移，看见电视上播放的画面，眼底略过一抹深沉。
“嗯。”
“做饭吧，我饿了。”女人仰头将酒杯里的红酒饮尽。
“嗯。”梁珏闷应一声后，松下领带，将手中的袋子放到一旁，径直走进厨房。
很快，厨房传来哗哗的水声和切菜的声音。
厨房的烟火气，伴随着客厅的电视机声音，应是如寻常人家一般的和谐温馨，可在这，却只有微凉。
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梁珏做好了三菜一汤，将饭菜端上桌，碗筷摆好，朝客厅望去，女人依旧保持那个姿势，电视机上的画面一如刚才。
“妈，吃饭了。”梁珏唤了一声。
女人闻声放下酒杯，站起身，在临走开的时候，还不忘瞥眼电视。
两人同桌吃着饭，很安静，谁也没有开口先说话。
女人吃完碗里的饭菜，目光落向汤碗，梁珏看见，主动接过女人手中的碗，给女人盛汤。
女人余光一瞥，望看见她手腕处包扎的地方，“手臂怎么回事。”
梁珏盛完汤，将汤碗递给女人，“没什么，不小心划伤的。”
女人低头垂眼喝着汤，轻声，“你一向稳重，不是那么不小心的人。”
梁珏敛唇，没要再多解释的意思，女人便也没再多问。
吃完饭，梁珏洗碗收拾，女人坐回沙发，继续看着电视。
梁珏收拾完出来，女人还是那副样子，他走过去，站在一旁，朝电视屏幕瞥望了一眼，“何必反复看，我们已经回来了。”
女人定望着电视略空洞的双眸逐渐染上情绪，红唇张张，“是啊……我们回来了呢。”
梁珏望着女人，女人双眼里蕴含交杂着复杂情绪，有哀伤，有怨恨，也有，兴奋。
他慢慢蹲下身，握住女人发凉的手，“妈，别担心，一切有我在。”
女人睫毛颤了颤，黑漆的眼珠动了动，然后转看向身边的人，红唇牵出一弯弧度，抬手抚上他的脸，“珏，妈有你在身边……真好……我们要将我们失去的东西，都讨要回来，嗯？”
梁珏眼色沉深，握住女人的手，“嗯，我知道，我一定会的。”
————
唐家老宅。
苏阮阮和唐景霆还有苏阮柠有说有笑的走进去。
刚走到客厅廊口，蓦地，就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人，苏阮阮小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
“婉容姐，你怎么过来啦。”
苏阮柠和景婉容的交情比苏阮阮和景婉容的要好的许多，她看见景婉容笑凑上去，顺和唐鸿鹤还有俞思思打了招呼。
“爷爷，俞阿姨。”
“爷爷，妈。”
苏阮阮和唐景霆走过，同两个长辈招呼了一声。
唐景霆侧眸瞥了眼景婉容，淡淡一声，“你怎么过来了。”
没等景婉容应声，唐鸿鹤先开了口，声音淡漠，甚至夹着丝温怒，那张慈爱的脸，此刻是如覆阴鹜。
“你们两个坐下，我有要紧事和你们说。”唐鸿鹤沉声说道。
唐鸿鹤的神情和语气顿令整个气氛变化，苏阮阮下意识瞥眼朝唐景霆望去，她不知道爷爷是怎么了，好像生了气。
两人坐下后，唐鸿鹤沉着眸，然后从身旁拿起一份东西，砰的一声，丢到面前的茶几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苏阮阮一惊，朝茶几望去，在看清茶几上的东西时，她明眸倏然睁大！
这个是……
“啊，这个不是……天哪，是阮阮，还有……唐先生？！”苏阮柠拿过茶几上的照片，声音逐渐变调，脸上的神情和苏阮阮无异，充斥着震惊。
一刹那间，苏阮阮只觉得心脏宛如被一股绳紧紧拧着，令她喘息不上来！
这些照片，都是她和唐先生一起的时候，照片上两人亲密无间，更有两三张是……是拍到他们亲吻的样子！
几张照片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展露的淋漓尽致，无所避从。
俞思思皱着眉，脸上尽是担忧，“景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这些照片清清楚楚！他们两个！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唐鸿鹤气恼道，忍不住执起拐杖指点着苏阮阮和唐景霆。
苏阮阮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会以这样的方式，这样猝不及防曝露出来。
苏阮柠凑到苏阮阮面前，脸色紧绷着，“阮阮！怎么会这样！你怎么可以……他是唐先生啊！”
唐景霆镇定自若的看着气恼的唐鸿鹤，缓声开口，“爷爷，这件事，原本我和阮阮就并不打算隐瞒你们，只是没来得及告诉你们，我和阮阮，是在一起了。”
“景霆！”俞思思呵了一声。
“霆哥哥，这事，你不能说的这么轻巧啊，你和阮阮……阮阮和阮柠是苏医生夫妇的遗孤，苏医生夫妇是唐爷爷的救命恩人呐，苏医生夫妇过世后，唐爷爷是为了报恩才抚养阮柠她们姐妹的，可现在霆哥哥你和阮阮在在一起，这……怎么都是违背常伦吧！”景婉容启声说道。
景婉容的话字字句句戳在唐鸿鹤最在意的地方。
“常伦？”唐景霆敛起眸，眸色如泼洒的浓墨一般，“爷爷这件事我们隐瞒您确实不对，但说违背常伦，是严重了，我和阮阮没有任何亲缘关系。”
“你！你是要气死我啊！”唐鸿鹤呼吸起伏，转眸定看着苏阮阮。
苏阮阮对上唐鸿鹤的双眼，所有纠结的情绪交然于心，令她本能的想要逃避，垂下眼来。
“你和她相差了十岁！从她们姐妹俩进唐家的那天开始，你们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也是如兄妹一般！这样的事，在我们唐家是绝不能被允许的！你们两个，今天开始，必须给我断了关系！”唐鸿鹤气急道。
苏阮阮呼吸骤然一重。
断了关系……
要她和唐先生断了关系吗……
她不想唐爷爷伤心，可……也不想和唐先生分开……
“我和阮阮不会断了关系，爷爷，我喜欢阮阮。”唐景霆正色道。
“霆哥哥，你真的疯了？！你这样是想更气坏唐爷爷吗！”景婉容说道。
唐景霆冷色瞥了眼景婉容，冷声，“这是我们唐家的事，和你无关。”
景婉容倏然皱眉，自从霆哥哥认识苏阮阮后，对她的态度是一天不如一天，从前没有对她说过的重话，在这之后，都说了！
唐鸿鹤冷呵一声，转眼看向苏阮阮，他刚要开口说什么，唐景霆便挡在了苏阮阮的面前，“爷爷，这件事你别为难她。”
唐鸿鹤本想从苏阮阮这边下手，没想到自家孙儿这么护着。
唐鸿鹤在气头上，唐景霆的种种反应就更让他焦心气结，执着拐杖的手发抖着，“我为难她？到底是我为难你们，还是你们为难我！一个是我的好孙儿！一个！”唐鸿鹤怒瞪着苏阮阮，“一个是我视为亲孙女的！”
唐鸿鹤话落，呼吸骤然一重，仿若喘不上气一般！
“爸！”
“爷爷！”
“唐爷爷！”
……
大厅陷入一片慌乱。
东院，陈淑荷听见主院传来的声响，走到花园门口，“那边是出了什么事，这么热闹。”
“是老爷生了大气。”佣人说道。
陈淑荷眼睛转了转，精秀的眉梢微微扬起，“老爷子生了大气？为何？”
“刚才听主院那边的人说，好像是和二少爷还有阮阮小姐有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说二少爷……”佣人犹豫着。
“二少爷怎么了，说话说清楚。”陈淑荷平淡的眸染起微光。
“说是二少爷和阮阮小姐……在一起了，所以老爷生了好大的气。”佣人说道。
陈淑荷眼眸闪过一抹微诧，但这抹微诧很快就散去，取而代之是一抹窃然，“那两个人啊……有意思了。”
唐鸿鹤是气火攻心，被送回房间后俞思思让人找来家庭医生。
“医生，我爸他怎么样了？”俞思思担心问道。
医生安抚示意着，启声道：“老爷子的身体平日看似虽硬朗，但到底年纪大了，而且几年前还做过大手术，他现在是气火攻心导致的，所以你们切记，不能再刺激到他，更不能让他大动肝火，否则会出什么问题，是很难预料的。”
医生的话沉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苏阮阮望看着床上躺着的唐鸿鹤，鼻尖酸涩，眼眶发胀。
俞思思听了医生的话后，便让佣人将医生送了出去。
“霆哥哥，你也听见了，刚才医生说了，唐爷爷现在不能受刺激，你和她还是……”
“送景小姐出去。”
景婉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唐景霆冷声打断。
她睁大双眼，“霆哥哥！”
“爷爷需要安静，更何况，这件事是我们唐家自己的事，和外人无关。”唐景霆冷声说道。
景婉容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俞思思启声柔声道：“婉容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们会处理的，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
说完，俞思思朝佣人嘱咐了几句。
“是啊，婉容姐，还是先回去吧。”苏阮柠示意看了眼景婉容。
每个人都叫她回去，景婉容梗了梗脖，斜眼瞥看了苏阮阮一眼，然后朝俞思思温笑道：“那，伯母，我就先回去了，唐爷爷要是好转清醒了您一定要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安心些。”
俞思思点点头，然后让佣人送景婉容离开了。
景婉容离开后，几人在二楼的客厅守着，唐鸿鹤没醒来，谁的心也没办法彻底放下。
四人或坐，或站着，每个人心里都攒着自己的那份情绪。
苏阮阮倚着厅门站着，目光是朝唐鸿鹤房间的方向望去，泛红的眼睛隐着眼泪。
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佣人来报，说是唐鸿鹤醒了，并且让他们几个都进去。
几人进了房间，躺在床上的唐鸿鹤眼睛转转，手示意的抬了抬，“过来你们。”
“爸。”俞思思担心看着唐鸿鹤。
唐鸿鹤示意了一番，俞思思扶着唐鸿鹤坐起身来，在他身后垫了块柔软的垫子。
唐鸿鹤目光落在小脸发白的苏阮阮身上，缓启声，“阮丫头，你和景霆，必须分开。”
“爷爷！”
“景霆！”俞思思瞪了唐景霆一眼，“你让爷爷把话说完。”
唐景霆紧抿着薄唇，神色严肃。
“你和景霆不合适，更不应该在一起，之前的事，我且当你们是一时糊涂，这样的糊涂事，现在该打住了！你如果还尊重我，认我这个爷爷，就听我的话。”唐鸿鹤说道。
苏阮阮垂在两侧衣袖的小手，紧紧攥成拳，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珠子忍不住掉了出来。
这样被迫的选择，就如有一双大手紧紧扼住了她的脖子一般，令她呼吸不过来。
“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唐鸿鹤问道。
苏阮阮挂着泪珠的羽睫剧烈的颤抖着，单薄瘦小的身躯，脆弱无比，唐景霆望着，呼吸一重，心底泛起心疼的涟漪，“爷爷，这件事……”
“爷爷，阮阮……答应您。”
唐景霆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浓眸狠狠一颤，望着身边的小姑娘。
听着苏阮阮的应声，唐鸿鹤紧绷的神情稍有好转，“真的答应爷爷？”
苏阮阮艰难的点头。
唐鸿鹤的神情松然几分，继而开口，“爷爷就知道，你是懂事的好孩子，这样吧，从明天起，你和阮柠丫头，就都搬到老宅这边住，思思，让人收拾出两间干净的房间。”
！！！
“爷爷……”苏阮阮呐呐的张了张唇。
唐爷爷这是要……彻底断了她和唐先生的牵连……
俞思思点头，“好，我明天就让人准备，一定把房间收拾的干净舒服。”
从唐鸿鹤的房间出来，苏阮阮整个人周身的力气仿若都被抽干了一般。
“夫人，两位小姐今晚住的房间收拾好了。”佣人走过来禀声道。
俞思思点了点头，示意佣人下去后，担心看着自家儿子和苏阮阮，“景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唐景霆敛深着眸，望着苏阮阮，缓声，“我今晚住在老宅。”
俞思思一怔。
反应过来后秀眉皱起。
“你忘了爷爷的话了！景霆你一向是听话懂事的，难道要气的你爷爷进医院了，才肯罢休吗？”俞思思忍不住说道。
苏阮阮一直垂着眼，她不是没感觉到男人朝她投来的视线。
可她不敢抬眼看，也没勇气。
“妈，我只是住在这边，难道以后连老宅我都不能住了？”男人淡声道。
俞思思无奈轻叹气，“行，你今晚要留下就留下，但妈和你说在前头，越矩的事，你自己注意着，别再惹出什么乱子了！”
苏阮阮垂着眼，听完两人的话后，轻启声，“俞阿姨，阮阮……先回房间了。”
俞思思看着始终低着眉的苏阮阮，随即唤来佣人，让佣人带着姐妹俩回了房间。
“阮阮小姐，您的房间，阮柠小姐，您的房间是在隔壁。”佣人恭敬说道。
苏阮柠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佣人微笑颔首，离开。
苏阮阮低头走进房间，苏阮柠也跟着走了进去。
“阮阮，我和你谈谈。”
苏阮阮坐在床上，小脸被情绪填满。
“阮阮，姐姐真没想到，你和唐先生会……这件事，你做的太糊涂了！”苏阮柠说道。
糊涂吗……
苏阮阮秀眉颤了颤，悠转眸，望着苏阮柠，她呐呐张了张唇，“姐，糊涂吗？可是感情……”
“你想和我说感情的事是控制不住的对不对？”苏阮柠抢她的话道。
苏阮阮紧抿着唇，点点头。
她对唐先生的感情，是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就那样猝不及防，如春天的新芽一般，冒出了头，止不住。
“是，感情的事确实是控制不住的，两个人在一起，本质上没什么错，但阮阮，他是唐先生，你可以喜欢任何人，但就是不能喜欢他，在唐爷爷看来，你和唐先生的关系，其实就和兄妹无疑。”
“可我们不是兄妹！”苏阮阮本能的反驳。
她呼吸泛重，她不喜欢这个词！
苏阮柠撇了撇唇，“哪又怎样，就算不是，唐爷爷认为你们是，总之这件事只要唐爷爷不同意，阮阮，你和唐先生就不可能，说句不好听的，姐姐也觉得太荒唐，你和唐先生不合适。”
苏阮阮心尖一颤，“姐……”
“好了，阮阮，记得你答应过唐爷爷的事，唐爷爷对我们有恩，如果不是唐爷爷，我们早就是没了家的野孩子了，现在的生活，一切都是唐爷爷给的，所以，你一定不能让唐爷爷伤心。”
苏阮阮垂着眼，许久后缓点头。
苏阮柠敛唇一笑，站起身，拍了拍苏阮阮的肩，“时间不早了，我先回房休息了，你也早点睡，睡一觉就没事了。”
苏阮柠离开，将门带上，房间骤然陷入沉静，苏阮阮绷着许久的情绪，在刹那间如断了的弦。
她双手环着膝，将脑袋深埋于下。
这样的沉静不知过了多久，被敲门声打断。
“阮阮。”
苏阮阮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倏然抬起头，望向门口，房门逐渐被推开，苏阮阮连忙下床，快步走到门口。
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
只一眼，她就绷不住情绪了。
“你来干嘛，快回去。”她细声软语，声音里带着微颤。
“我们谈谈。”男人沉声。
苏阮阮贝齿紧咬着粉唇，拒绝的摇头。
“阮阮，爷爷那边需要时间，我会去说服爷爷。”唐景霆说道。
苏阮阮倏然抬头，连忙摇头，“不……唐先生你别去，爷爷不会同意的，而且……我答应爷爷了，我们之间就算了。”
就算了……
男人瞳眸骤然一缩，眼底略过一抹猩红。
“算了？阮阮，我不允许。”
“唐先生，阮阮没有办法……阮阮不能不理会爷爷。”苏阮阮说道。
“所以，你选择割下我对吗。”
苏阮阮小脸发白，沉默。
这样的沉默不知持续了多久。
忽然……
她唇上一凉。
男人的轻吻落下。
这吻很轻，很短，仅是双唇片刻的相贴，便分开了。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小姑娘的小脸，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别哭。”
男人的柔声，她心中的委屈在顷刻间暴散出来，眼泪珠子更忍不住吧嗒吧嗒的往下越掉越多。
她一点也不想和他分开，这种违背自己心意做出的决定她好难受，好痛。
可是此刻，她就好似陷入了一个死胡同，除了妥协，再无其他办法。
滚烫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男人的手指上，灼热的烫人。
他一点一点替她拭去眼泪，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着。
苏阮阮本能的想要推开男人，可是……
熟悉的香气窜入鼻腔，令她眷恋不舍，小手忍不住环住男人的腰，“唐先生……”
两人相拥着，唐景霆慢慢牵起她的小手，撑开，两人十指紧握，薄唇落在耳侧，声音低沉轻柔。
……
唐景霆离开苏阮阮房间，回了西院。
俞思思在客厅等着他。
“景霆，妈有话和你聊聊。”
俞思思想说什么，唐景霆心中明了，但他还是听了话，在俞思思身边的位置坐下。
俞思思望着自家儿子，眼眉忍不住攒皱起，眼眸里的情绪是深深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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