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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一品仵作妃 > 047 一叶障目(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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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已经是第三日了,若是她猜错了,怕是又枉了一条人命。

    怜筝躺在榻上,却是如何都难以入眠,辗转反侧,竟是无法闭了眼去。

    “怎的,没我在,连睡都睡不安稳了?”

    怜筝一惊,侧脸去看。

    他是何时回来,又是何时入的门?

    风因隔着段距离,手里还端着十三刚给他泡的茶,朝怜筝浅浅一笑:“你莫要看我,只怪你在榻上来回辗转,思虑过多,这才没能注意到我进了屋,我可是敲了门进来的。”

    “胡说。”怜筝是说什么都不信这话的,却也本就没睡意,起了身披了外衣,靠在床头。

    他放了桌上的茶盏,那神情怜筝看不透,她摸了摸衣袖上的素疙瘩,低了头,“你去哪儿了?”

    风因透着夜色的月光,回头细细端量着她的表情,猜了半响,勾唇一笑:“想爷了?”

    “呸。”怜筝拧了眉,“我就知道你没个正经。”

    风因却只是笑笑,漫不经心道:“要离开了,该办的事情得办好。”

    “你要回宫了?”怜筝一怔,难怪这两日他都不在。

    “嗯,该走了,若是再呆下去,怕招你厌烦。”他这话说着玩笑,却戳了怜筝的心。

    怜筝低眉顺眼,拢了拢身上的衣衫,道:“确实厌烦,可是明日就走?我去秦姑那请几门炮神来庆祝。”

    “筝筝。”风因无奈,只得扬了扬眉去看她,她说那话虽笑意浅浅,可听声儿确是恼了。

    他朝床榻边过去,递了手上的点心,“我去邻县带的饼,已经凉了,你可要吃?”

    闻着香味便觉得肚子饿了,怜筝也不客气,伸手接了那饼,小小地咬下来一块。

    虽然已经冷透了,入口却依旧香脆可口,倒是好吃。

    怜筝吃着饼,焦虑便缓解了许多,只问他:“这是什么饼?”

    风因眼底藏着化不开的笑意,漫不经心地笑,“老婆饼。”

    怜筝:“……”

    “吃了我的饼可就是我的人了。”风因见她低头专心啃饼不答话,起了逗弄的心思。

    怜筝板着脸瞧他,面无表情:“鱼香肉丝没有鱼!蚂蚁上树也没有蚂蚁和树!所以老婆饼里也没有老婆!”

    风因摇头一笑,伸手去揉了她今夜刚洗的松软头发,她没有躲,任由他揉成了鸡窝。

    她忍无可忍,放下手里的饼,单手打了他的臂腕。

    “你何时离开?”

    风因嘴角清扬,“现在就舍不得?”

    “我要请炮神庆祝!”

    风因摇头一笑,扬眉点头:“那感情好,我这就绑了你一起走。”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

    风因后来发现阮怜筝虽是个倔强的主儿,却又是个欺软怕硬的,回回都格外有眼力见儿,能分得清与他吵架何时该回嘴,何时不吭气。

    房间瞬间静了下来,氛围开始变得有几分古怪。

    怜筝默默低头啃着饼,问他:“我让十三替我办事去了。”

    “我知道,他告诉我了。”他将床边翻起的被角铺平,勾唇笑她:“只是捉个人而已,十三一人绰绰有余。”

    话虽是这样说,可怜筝依旧担心,若凶手当真不是欧阳佑,那这局只怕是不成……

    门外传来了三声敲门,十三在外头尴尬地咳了一声,“主子,事情办好了。”

    怜筝一听,忙掀了被褥就要下床。风因直皱眉,摁住了她,才去开门,低声问:“人呢?”

    “欧阳佑已在长街拿下了,救了一名女子,只是那失踪的徐家二小姐已经……”

    怜筝面色已沉:“徐家二小姐在何处?”

    十三半低着头,只觉得事情没办好而心生愧疚,他低声道:“死在翠林了。”

    ★

    当时的情形混乱,怜筝让十三藏在翠林里注意动静,跟踪出入翠林,行迹有可疑的人物。翠林里死了人,去的人若不是往来城南,像是夜里基本是不可能有多少人经过。

    可巧合的就是,当天夜里,欧阳佑竟出现了。

    十三跟了一路,忽然就发现不对劲了,欧阳佑一路跟着个女子,夜半三更,他猛得朝那女子扑了过去,只听那女子尖叫出声,十三二话不说,现身抓了他去见那萧北顾。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萧北顾去了翠林,那儿不知何时躺了一具女尸,正是那徐家二小姐。

    十三如今想来都想不通,若说是调虎离山,那欧阳佑又是怎么回事?

    欧阳佑已被押入大牢待审,怜筝随十三去找了萧北顾,将尸体领回义庄查验。

    验尸的时候,怜筝沉思了许久,十三跟在身后没敢出声,过了许久才见她戴上素布手套。

    “死者女,身高五尺,脖颈有掐痕和布带的勒痕,四肢有抓握痕、约束伤、反抗伤,指甲里有血污。”怜筝细细看下来,外观几乎与前面两具死者死因近似,并无不同。

    十三上前帮怜筝脱下死者的衣物,怜筝拿起地上十三脱下的鞋,拿起鞋跟看了看,缓缓道:“这次死者的衣物整齐干净,但是鞋跟尚未磨损……”

    怜筝脱下死者的衣物,详细检查了死者的背部和正腹部,道:“死者背部损伤较轻,没什么刮擦伤,但是左侧肩胛到右侧肩胛的位置依旧有条直线横杠,她生前和赵丽一样!背后有过硬物垫衬,前方受力,反复挤压。”

    风因低头记着她说的话,写完便抬头瞧她,慢慢就出了神。

    她半低着头,眉宇间的认真透着晨间的光亮,额前细碎的刘海被照得金黄,就连那蹙起的眉角都显得气韵独特。

    想起她小时候一脸稚嫩非要装老气横秋的模样,就忍不住觉得好笑。

    怜筝低头细看死者,扭头就看见他正盯着她笑。

    什么鬼……

    风因回过神的时候,怜筝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瞧,他气得发笑,“我不是在看你……”

    怜筝古怪地睨了他一眼,继续低下头,冷声道:“不管是不是都好好写,死者为大。”

    风因吃了瘪:“……”

    这丫头到底把他当什么人了?

    “死者会阴有血,可死者不是有孕在身吗,怎么会有葵水?”怜筝蹙眉不解。

    “另外,体内的㞞液已经流出,流向先朝足部流下,再朝腿背部聚积。死者的尸斑在枕部、顶部、背部、腰部、臀部两侧和四肢后侧,但是根据㞞液和血液的流向,死者应该先后都被人搬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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