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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军营的时候，有个使刀的老军卒曾对他说过，一个人的强大，不是单指某个部位的强大。而是身体肌能可以合理地调配，达到手脚与脑地指挥形成一致。只有做到这种协调，在对阵中才有杀敌地把握。
大道不该如此小，刀不该只是刀，剑也不该只是剑。
所有借助外物的力量，为的也不过是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已。
不能过分地依赖于外物，却不是说不能去借助外物。
李相如最擅长地应该也是借助外物达成自己的目的了吧。
《九九玄一》这剑谱名字很怪异，是只有九剑还是十八剑还是八十一剑？或者归根结底只有一剑？
老黄没有说。对于剑谱的来历甚至都是随意地提了一句，对于剑谱中的见解什么的，似乎连提都懒得提。
有的话，没有说出来的。问也不一定问的出来。
李相如便只好自己去理解参悟。翻阅书中的图画文字记载，却觉得妙不可言。在用刀之上地困惑也连同解决。从天亮骑乘大黑出来，到将近天黑，李相如都是沉浸在这仿佛自己跳跃出来重新排列地组成字句之中，其中玄妙只让他通畅淋漓。只一天的功夫，他觉得已经很顺利地习惯了剑地重量，而剑谱中地剑招，算不上多精通，他却感觉不是那么难。至少对着剑谱使出来时，很像模像样。
运气，呼吸，吐纳，提剑，出剑，回剑。
这些东西跟刀也没什么区别。非要说区别，他只会觉得无论是提剑还是回剑，都要比举刀，回鞘更轻松些，也更潇洒飘逸些。
这本剑谱，他只看出来有九招剑式。
前面四剑，普普通通，简单易懂。
后面五剑，就有点高深了。至于高深在哪里，他觉得唯一的原因便是，他不怎么看得懂。
他不急，练剑跟练刀一样，需要长时间地练习积累。有着前面地四招，应该能顶一段之时间。
从深潭里畅快淋漓地将一身的汗水与疲惫清洗，他上了岸，将剑重新悬挂腰间。满意地将手心抵在剑柄之上，觉得自己此刻无比地飘逸潇洒玉树临风。摆弄一阵之后，才满意地将刀背在身后，漫步地离开这片小瀑布。
泥泞地生活里，我们需要学会唱歌。
山林树木高大粗壮，这种景象让他时常沉迷不能自拔。他嗅了嗅山林之间地清新气味，抬头望望头顶被树叶遮住而散发出很多束并不强烈地阳光，心情愉悦。
大黑嘴里咀嚼着嫩草，在他旁边以一种嗤之以鼻地眼神瞟了几眼李相如，又低头四顾寻找清嫩草叶。这边的草，真是的只是草而已，味道太多枯涩。抬起地前蹄刚想往一片不远地小团簇青草走过去，却发现缰绳扯在李相如地一边，不由得恼怒地打出
两个响鼻，以示不满。
沉浸秀色中的李相如被大黑打断，回头望了一眼，翻了个白眼。心中又很多无奈，耸耸肩膀，道“都一个上午了，还没吃饱嘛?看看现在，不但成了一个酒鬼，还成了一个肥胖的吃货。唉……”
大黑头顶了过去，嘴巴一张咬起了李相如握着缰绳地手，李相如吓了一跳，手一松。它才趾高气扬地小跑到那处青草地。
李相如有些气恼暴躁，刚想发作却忽然听见一阵小孩地笑声。
他循着声音望过去，却发现一个七八岁地男孩背着一个小背篓站在一颗大树地旁边，捧腹大笑。有些懊恼地瞪了小孩一眼，小孩却是丝毫不惧，依旧是笑。
李相如翻了个白眼，转身过去牵缰绳。
大概是青草的味道不对，大黑随意的啃了几束草，便任由李相如牵着了。外面的草，果然不如家里的蔬菜黄瓜美酒好。
李相如牵马从小男孩身边走过，快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停了下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小孩，麻布粗衣，腰间挂着一把小刀。脸色黝黑，眼神清澈灵动。瞧他身后地背篓，装的是一些普通地草药。应该是城外附近村落地农家小子，他好奇地问道“小孩，怎么来这里了？这天都快黑了，怎么还不回家？要是遇见野兽怎么办?”
这山林虽然说是与燕京城不远，也算不上是崇山峻岭，却也是人及罕见。且山林之中野兽众多，这么小的孩子跑到这里，也很容易遇见一些猛兽。那怕是一只山猪，也足够对他造成很大的伤害。
小男孩眼珠转动，一股子精明劲，从腰间抽出小刀扬了扬，嘴角扬起，自豪道“我有刀，又不怕这里的野兽。”他卖弄地挥舞了几下手中小刀，大言不惭地道“要是遇见了野兽，我就用手中地刀将它杀了，正好带回家给桌上添加一些肉食。”
在看见小刀地样式之后，李相如眼中神色一闪，瞬间恢复如常，故意道“小屁孩，大言不惭。都不够一只山狼填饱肚子的。”说完，便牵着大黑擦肩而过，想了想还是停了下来，叮嘱道“不要靠近太西边，那里有一个小狼群。东边的山崖也不要去了，那有一条能够把直接吞下的巨蟒。”
小男孩闻言“咦”了一声，没有被李相如的话吓着，却被李相如仿佛对这山了如指掌地本事起了好奇之心，连忙小跑的追上了李相如，仰着小脑袋问道“怎么知道的？”咬着小手指不管李相如是否在听，又道“我有次遇见那些山狼了，它们在叼葛大叔他们设下陷阱里面的一只麋鹿。还好我离得远，不下六只啊。葛大叔及时赶到，但他们是常年在这山林的啊，所以都知道这里的情况。还有说的那只巨蟒啊，我没
见过，但葛大叔一只都在叮嘱我们不能去，说那大蛇吃了很多人。”絮叨完忽然才想起什么正事一般，问道“是不是很厉害？”
李相如只是自顾地走着，微微瞥了一眼有些气喘地小孩，却不回答。
“腰间佩剑，为何背上又有刀？是练剑的还是练刀的？厉不厉害？能不能教我？”小男孩双手抓住背篓绳带，抖了抖，抬头满是期待地目光望着李相如絮絮叨叨地问道。
李相如停止脚步，单手扶额。眼前这小孩，还是一个话痨不成？无奈回道“第一，我知道是因为我知道。第二，我既练刀也练剑，第三，我不会教。”说完翻身上马，眉头轻皱，认真地打道“赶紧回家。”
李相如对小孩地大喊大叫置若罔闻，因为他已经闻听到了几个只有常常混迹山林地猎户才能猜踩出来的脚步声。向这边走过来。这应该便有小孩所说的葛大叔。
行至山脚下溪水边，李相如放慢了马步，由着大黑随意前行。许久之后，悠悠叹息一口，策马往另一处前去。
两座坟置办简单，周围却无杂草，应该是有人时常清扫。
两块木牌之上，分别刻着青，业两字。
简单，方正。
李相如知道这个位置，却是第一次来此祭拜。
他从大黑身上取下来一壶子酒，恭敬地向两座坟墓三鞠躬，仰头喝了一口，再将酒倒在了木牌前面。
他凝视着坟墓，久久沉默不语。
压抑和悲伤地情绪在黄昏之际突兀。
风吹过树林，叶子飒飒作响，宛如忧伤不时侵袭。
之前遇着小孩的刀上，刻着一个“青”字。
那小刀，属于王青。如果他没猜错，那小孩便是王青妹子的孩子。
“世间仇怨，身后即了。两位哥哥，们也不必再做纠葛了。”李相如心中凄然。
王青地妹子在府中早已被许配人家，那人也是府中家奴。闻听她们大婚那天，毛业一个人喝的酩酊大醉。情愫这东西，最是美丽动人，也最是伤人心。那场惨绝人寰地灭门案后，小妹地丈夫与师帅府长眠。王青也只能将小妹以及两个小孩救出来。
算来，这两个小孩虽然与师帅没有血缘关系，却也可说得上是承自师帅府一脉。就算毛业不曾说过要他代为照顾小妹，他也不会对她们怎样。好歹有过一段香火情，她们也是无辜的。
从初春到现在，时间不长，却也不短。很多的事情却没有去做，也没做好。
周夫子曾教导他需要守住本心，在苦难的生活里找到生活的乐趣和希望。在他把丑娘视为黑夜里的一盏明灯之后却过于的依赖甚至堕落于这种与世无争的生活。
一游道人
一语道破天机。也驱除掉了他心中的懒惰之心。
道佛两家，自然都是有本事也能普渡众人救治世人的，可李相如知道，它们最擅长地便是用恐惧来压制理性。
李相如的理智，被压制了。
他确实感觉到了恐惧，他害怕那种坠入黑暗深渊地恐惧，他害怕独自漂流在无垠大海之上望不见陆地地绝望，他害怕只有仇恨去填补他活着的每一天从而丧失了本心。
我心本不稳，奈何与天同。
不稳地心，无法做到与天地一样宽容存在。
活着需要点盼头，这种可怜甚至卑微地盼头，是李相如的依靠，是李相如为之拼搏地根据。如果这些都被剥夺了，这个世界不要也罢了。
待到黄昏渐近，李相如才起身，拍了拍衣袖的灰尘，牵着缰往城中走去。
路过一片竹林，诧异间耳中忽闻一声求救声，他蹙眉停下脚步，放开灵识探视，直到查询声音来源，眉头皱的更紧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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