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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息。
两息。
嗡嗡嗡。
突然，灰色葫芦离手，自主旋转到空中。
“哼，剑葫？不自量力！”
阴阳子的脸色很不好看，他作为西蛮城第一剑修，有傲气和傲骨，在偌大的西蛮域，他便是剑道第一人，是一座高峰，走上剑道的苗子，皆尽以他作为奋斗目标。
他境界是归墟初期，可归墟中期的人他都未曾放在眼里，归墟后期修士都要为他留几分薄面。
他创出的剑招何其多，都成为阴阳剑派的底蕴。
年轻时，阴阳子曾经南行，前往剑之大陆求取真经，再回来时，剑招已经出神入化。
街边本无太多人，阴阳子显露归墟境的修为后，零星的几个人都已经散去，一位胖孩童站咋街边哭闹，被母亲抱进了屋子。
千飞叶的脸色聚变，他没想到秦风说话这般狂妄，阻止已晚，他只有在一旁祈祷。
“黎道友这是怎么了？一反常态，他一直是个善于拿捏分寸的修士。”
“难不成，他在剑道上真的有非凡造诣？”
说时迟那时快，秦风剑葫中的剑意已经冲出，那道剑意在空中划过一抹惊艳的轨迹，铮铮作响，宛若银华，直取阴阳子的眉心。
那枚剑意夺去太阳的光辉，它显得盛大无比，携带的影像比西蛮城还要巨大；
那剑光又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是一张白纸，隐喻剑道最朴素、最本质的东西；
那剑光给人一种错觉，在它面前，万般法都失效，诸法臣服，它才是王者。
一颗树剑意很强，可天地并不与之共鸣，反倒有些排斥，逸散在虚空中的元气未曾助长它的威势，反倒阻挠他扫落。
纵使天地排斥，万法与它背道而驰，它仍旧坚定的扫落。
阴阳子面露看着这道剑意，心中震颤无比，他从未见到一道剑意，能引得天地大势连起手来反抗。
他更未见到，一式剑招，不借助天地大势的加持，不依赖剑道意志的增幅，便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气势。
这不是人所能掌握的剑意。
“好惊人！”阴阳子以手为剑，食指和中指笔直，在面前划过。
一道剑光跟随着他的指尖落下，那剑光出现的瞬间，每一寸又散落成数道剑光，溃散的小剑光再次分化，每一支又演化出三柄剑。
阴阳子看似未曾拔剑，却击出剑招，看似只出了一剑，实际上面前浮现上百道剑光。
剑衍！
这是阴阳子在归墟境领悟的一式剑招，他尽力剖析隐藏在剑法中的大道奥妙，在凡俗中观看婴儿临盆数百次，最后领悟出这一招。
剑生剑，一道剑光生出百道剑光。
滋滋滋。
一颗树剑
意带着莫测的威势扫来，宛若一根粗壮的大树横扫，它不及阴阳子剑招玄妙，威势也有所不及，二者碰撞的瞬间，上百道剑光窸窸窣窣掉落，成为死物。
哗哗。
剑光砸落，轻轻坠向石板街道，如大片大片的鹅毛，剑光落地时烟尘滚滚，烟尘散尽后，原本平整的地面凹凸不平，出现上百个小坑洞。
那些剑光不知所踪。
阴阳子大惊，连忙后撤一步，两只大手缓缓向前推出，归墟境的修为展露无疑，双手处绽放出猛烈的光，手臂宝藏复苏，喷涌无量巨力。
他成功将秦风的剑意阻拦下来。
千飞叶上前一步，解释道：“阴阳子前辈，您大人有大量，我这位好友刚到西蛮城，不知您的事迹，更不晓你在剑道领域的成就。”
“年轻人，心气高，难免在言语上有顶撞，可那都是无心之失，阴阳子前辈切莫发怒。”
他看秦风的剑招被拦下，便道：“我们都是后辈，怎敢与你比试剑法，您指点我们两句，都能让我等获益匪浅。”
他抬起头，见到阴阳子缓缓向秦风走去，大呼不妙。
“应该无妨，黎道友有老圣人在身边，就算阴阳子前辈要为难，也无法伤到他。”
老圣人身上仅剩的骨蛆摆动，他硬邦邦转过身子，释放出一道神念，表明他不会掺合这些事，会当一个局外人。
老圣人在记仇。
阴阳子一开始就发现了老圣人的存在，这也是他受到青年挑衅而一笑置之的原因。
老人跟着青年，他虽然残缺，神志不清，无法说话，四肢残缺三处，但毕竟是一位圣人。
阴阳子走到秦风面前，弯下腰行拜师礼，并道：“有一技之长便可为师，师傅，请你收下我，并教授我那一道剑意！”
阴阳子眼中只有一颗树剑意，为了剑意，他可以放弃长幼尊卑，不在乎青年的实力低于他一个大境界。
千飞叶傻眼，连连后退，慌乱道：“阴阳子前辈，你……你没事吧？”
“黎道友……是你师尊？”他看向秦风，怀疑青年乃是一个隐藏的高手，或者是剑仙转世。
阴阳子这一拜，仿佛定格了一般，街道两旁，一些路过的修士连忙停下来观看，纷纷嘀咕，很好奇一个老人为何将一位青年喊做师傅。
随着人越聚越多，阴阳子的身份迟早被认出来。
“千道友，赶紧将他们驱散，这样的事传出去，对阴阳子前辈的名声不好。”
他扶起行礼的阴阳子：“前辈是剑道大能，是将来有望成为剑圣的存在，西蛮城剑道第一人，怎能做我的徒弟？”
“我不过是掌握一道剑意罢了。”
见千飞叶愣在原地，不明所以，他解释：“阴阳子前辈想要拜我为师，
学习我的剑意。”
归于平凡的一颗树剑意，经由剑葫储存后再击出，能够恢复其原本的威力，就连阴阳子都必须以境界优势应对，才能击溃一颗树剑意。
这道法，不弱于重明术，二者不属于同类，乃是两个层面，都到达了极致。
重明术，是武学巅峰，是世间法的极致，或者说是修士所能掌握的最强法。七宝秒术，五行神光虽然更强，但那无人可掌握。
一颗树剑意，代表着一条大道的尽头，这道剑意，能跟随人的修为提升而成长，看不见极限。
秦风的声音虽然很低，却仍旧被街道两旁围观之人所听见。
“我的天，那人竟然是阴阳子，城中剑道第一人！我是不是眼花了？他刚才竟然下跪，叫青年师傅！”
一干人猜测纷纷。
“青年是阴阳子的师尊，那他的剑道修为得到什么程度，会不会是剑道圣人？”
“青年的修为是镀体境，没有到达斩识，不为圣。”
“依我看，青年很可能是剑仙转世，被阴阳子前辈认出，他们在上一纪元，曾经有过师徒缘分。”
这样的消息很快传开，不足半日时间，西蛮城中的修真者便人尽皆知。
“你听说了么？剑道大能阴阳子还有个师尊，就是那位于赌石场中开出重明鸟的青年，他是剑仙转世！”
“当真？我一定要拜他为师，好好请教剑法，将来有一日杀进剑之大陆！”
“开什么玩笑，你要拜黎剑仙为师，那岂不是和阴阳子同辈？你有阴阳子前辈那等剑法造诣？”
“那我就先拜阴阳子为师，成为黎剑仙的徒孙，在尝试成为徒弟！”
秦风一行人抵达落脚处，远离外界的议论，阴阳子跟随他入住。
“阴阳子前辈，你为何还跟着我？难不成真要拜我为师？”秦风苦笑，他一直以为那是戏言。
怎料对方郑重点头，和老圣人并排站着。
“不行，哪有这个道理，我才镀体初期，尚未开发身体宝藏，如何配得起成为您的师傅？”
“您这是折煞我。”他看向千飞叶，征询意见。
有这么一个归墟境强者在身旁跟着，还是只见过一次的陌生人，秦风的心中很不踏实，他没有接受对方的想法。
咚。
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阴阳子单膝跪地，磕了一个响头，并立誓：“我以剑起誓，要拜黎昌旭为师，若有不义，剑断人亡。”
千飞叶被这一跪吓得寒毛倒竖，他明白对方来真的，支支吾吾道：“前辈……阴阳子前辈，你是前辈啊，我们……”
见对方迟迟不起身，他劝解秦风：“黎道友，阴阳子都这般作为了，你看你……”
他心中不安，被一个大一千岁的人跪拜，他觉得会折
寿。
秦风叹息：“你是剑修，以剑起誓，真诚到这般地步，那我就勉为其难吧。”
他望向手中剑葫，慢悠悠道：“想学这道剑意也无妨，我可以教给你。”
“实不相瞒，这剑意乃他界法，是我梦游九天所得，极其晦涩难明，在梦中我足足枯坐一万四千年，才将它掌握。”
“将你教会，估计要花费我不少时间，而对于修行之人，时间是宝贵的修炼资源。”
他提议：“这样吧，按课时收费，你剑法造诣不低，完全掌握这道剑法，估摸着需要三千课时。”
“对其他人，一课时我会收取两百枚下品元石，但你是前辈，一课时就收取百枚元石的费用吧。”
秦风伸出手索要元石：“现在就开始，学习第一课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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