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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春暖碧罗裙 > 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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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府,二姨娘和赖妈妈相继出事,也让刘妈妈心神不宁,她虽然不信琉璃那个小丫头有这么大的本事,但府中风言风语传的太厉害,甚至还有说琉璃有神明庇佑,得罪了他便会被惩罚之类神神叨叨的话,不得不让刘妈妈心里打怵。

    “夫人,咱们的计划还继续吗?”刘妈妈心中犹豫了好几天,终是问出了口。

    “什么?”丁夫人起先没反应过来,直到刘妈妈又说了“丁记”两个字,她才冷哼一声,道:“自然是要继续的。”

    她好不容易说服了丁老爷,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可是……”刘妈妈有些迟疑,“二姨娘和赖妈妈的事……”

    “不过是巧合罢了,你还真以为是那丫头做的?”丁夫人不屑道。

    “可府中人都说……”刘妈妈话未说完,丁夫人冷哼一声:“府中的下人们越来越没规矩了,风言风语传了这么些日子,还不够吗?”随即转向刘妈妈,微微有些不满的道:“你也是,身为我身边的管事婆子,不但不知道给他们紧紧规矩,反倒还听行了传言。”

    刘妈妈不说话了。

    丁夫人便又缓和了语气:“二姨娘和赖妈妈,是她们自个做了亏心事,东窗事发才糟了难,那丫头才多大,不过是有些小聪明,会弄些新奇玩意罢了,你真当她有多大能耐呢?再说了,妈妈同他们能一样吗?你是从小跟着我的老人了,若真出了什么事情,我还能不护着你?”

    刘妈妈心下感动,也总算放下了心,殷殷切切的叫了一声:“小姐。”这还是从前丁夫人待字闺中时,刘妈妈对她的称呼。

    丁夫人满意了,接着问道:“丁记食肆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刘妈妈恢复了往日的殷勤干练:“我一直盯着呢,夫人放心,不日便带几位厨子过去。”

    “嗯。”丁夫人点点头,自言自语道:“那么好的方子,只丁记一家用,也太浪费了,老爷若是早听我的,说不得丁记食肆也在上京开了分号了。”

    “夫人高瞻远瞩,丁家也多亏有了夫人,才能这样长久的发展下去。”刘妈妈笑的十分真诚。

    “还有胭脂阁,”丁夫人又道,“也要开始准备了。”

    “胭脂阁,怕是不太好办”,刘妈妈为难道,“夫人提了几次,魏掌柜都……”

    “我瞧她这个掌柜是当腻了。”丁夫人面露不耐,冷冷道。

    刘妈妈马上附和:“就是的,仗着自己有几分能耐,便不把夫人的话放在眼里了。”

    “既如此,便也不用通过她了”丁夫人淡淡道,“你派人私下去打听那口红的制法。”

    “是。”刘妈妈颔首。

    丁夫人最后指点了一句:“不是说如今口红都是宋家那两个妹子做出来的吗?那个周小草似乎是宋琉璃买来的丫头?便从她哪里下手。”

    “是”,刘妈妈眼中露出势在必得的光芒,“这等乡野丫头,多使些银钱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赵宅,琉璃自上回之后,来的勤快了些。

    一是红香的身子和心情都好转很多,她不必日日陪着了;再一个,上回接连十几日没见,男人对她的反应,让琉璃觉得有些太“热情”了,所以还是细水长流的好。

    然而,如今日日能见着琉璃,赵明煦却更不高兴了。

    原因说来也巧,自上回骆医师出手,红香身子大有好转后,琉璃心中感激,虽然让阿策帮忙转交过食物,还是觉得应该亲自谢谢人家。

    因此再次做了吃食,亲自给骆医师送去。

    骆医师上回吃了琉璃做的点心,觉得甚是喜欢,这回再见琉璃便很高兴,说着话便聊了起来。

    开始是说糕点,骆医师不住口的夸琉璃手艺好,琉璃禁不住被人这般夸奖,便也开始夸骆医师医术高明,什么病症都能治好。

    谁知,骆医师听后却是摇了摇头:“老夫潜心医术这么多年,也许比旁人多了些经验,但人的身体何其奇妙神秘,老夫所能窥见的恐怕不及万一。”

    琉璃心下一动,没想到骆医师竟是这么想的,安慰道:“骆医师何必谦虚,您是我见过医术最高明的大夫了。”

    “医术再高明,终究有救不了的人。”骆医师仿佛喃喃自语般的说,琉璃却听见了,不由有些好奇:“可是曾遇见过什么疑难病症?”

    骆医师再次摇头,连喜欢的点心都放心了:“你可知道,我为何如此潜心医术?”

    琉璃摇头。

    “老夫年轻的时候,曾娶过一位妻子,我二人青梅竹马,她十七岁嫁与我,十八岁那年便有了身孕。”

    琉璃瞪大了眼睛,体内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期待的问:“然后呢?”

    骆医师眼中透露出悠远的哀伤:“然后,胎儿难产,母子两个一起殒命。”

    琉璃:……她没想到是如此哀伤的故事。

    骆医师惨然一笑:“老夫年轻时候十分气盛,自认为医术高明,到头来却连自己的妻儿都救不了,从那以后,老夫便下定决心,一生不娶,潜心钻研医术。”

    怪不得骆医师一把年纪,却是孑然一身,连个亲人都没有,琉璃不由得有点怜惜眼前这位老人了。

    却听骆医师长叹一声:“可是老夫穷其一生,也仍旧没有找到应对之法,若是再遇上年当的情况,依旧无能为力。”

    琉璃更加好奇了:“当年,到底是什么情况?”连如今的骆医师都无能为力。

    “其实也不是什么复杂的情况,”骆医师道,“她在孕中身子很好,只是生产的时候一直生不下来,想来是胎儿过大的缘故,疼了整整五日,她再也没了力气,胎儿于腹中气绝而亡,这个时候想将死胎打下来,却为时已晚了,她……是生生累死的。”

    琉璃听后,沉默良久,她几次张口,想安慰骆医师,都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位老人历经沧桑的眸子里此时刻满了对亡妻的思念和对于自己无能为力的痛恨。

    她终究是什么话也没对骆医师说,只是喃喃感慨了一句:“要是能有刨妇产就好了。”

    谁知骆医师竟是听见了琉璃小声的一句自言自语,满脸震惊的问:“你说什么?剖腹产子?”

    “啊,我只是随便说说。”她知道在现有的条件下,破腹产是基本不可能实现的,说出来也会被认为是荒谬之言,便又补充了一句“是我胡乱说的。”

    “不!”骆医师突然褪去了哀伤,变得十分严肃起来,“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说妇人难产,可剖腹取子,便是将妇人的肚腹切开,取出孩子。只是此法或可保住胎儿,妇人的性命却必然会失去。”

    琉璃没想到古代也有人提出过破腹产,骆医师还研究过,她作为一个现代人,虽然不懂半分医术,但前世活了二十多年,常识还是知道不少的:“其实,也不一定产妇就会死亡,取出胎儿后再缝合上不就好了?”

    “缝合?”骆医师十分难以置信,“妇人已被开膛破肚,如何缝合?”

    “如果医师切开产妇肚子的时候,不是随意乱切的,只开一个能容纳孩子出来的口子,取出孩子之后,再按照切开的顺序,将妇人的肚子一层一层缝上,就像衣服破了口子,用线缝起来一样。”琉璃用前世看纪录片的仅有的见识,解释道。

    “未尝不可,的确未尝不可啊!”骆医师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眼中绽放出异样的光彩。

    琉璃见他这样,生怕骆医师心性大起,去做什么人体尝试,毕竟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有权有势的人想要做什么事情,没人拦得住。

    虽知道骆医师不是这样的人,还是开口道:“不过,这法子也有许多问题,一个弄不好,产妇还是活不成。”

    “哦?”骆医师已经完全兴奋起来了。

    琉璃只好硬着头皮道:“比如感染,若是在缝合的时候,没有做到无菌的环境,便会造成伤口感染,这样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再有,您刚才也说了,人的身体是非常复杂而神秘的,要剖腹取出胎儿,从第一层皮肤到子宫,一共需要切开八层,若是缝合的时候,一个弄不好,出了错,便不成了。”琉璃又道。

    “何谓无菌?何谓子宫?为何要切开八层,这些都是什么?”骆医师完全被琉璃用的这些词震惊道了,他只想知道的更多,完全没有想过,琉璃一个小丫头如何会知道这些。

    琉璃无奈,只得将自己前世知道的关于人体的常识,一点点说给骆医师听,当然,她也只敢挑拣着自己确定的部分说,其余太过高深的东西,她也不是很清楚。

    就这,也给骆医师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次次琉璃来了赵宅,骆医师都会找她,缠着她问东问西。

    这就造成了琉璃每次来,赵明煦都跟她相处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被骆医师叫走,美其名曰探讨医术。

    偏每次琉璃都会去,两个人一聊便是大半日,若不是看骆医师一个年过古稀的老头,又是尽心照顾赵明煦这么多年,且赵明煦也清楚骆医师年轻时候的过往,他都要忍不住怀疑这老头子有什么不轨之心了。

    尽管如此,赵明煦还是气闷不已,终于在骆医师再次派人来请琉璃的时候,赌气般的跟着一道去了。

    骆医师自然知道赵明煦的身份,按说一般人见到主子也跟来了,而且脸色难看,便该知道收敛了,然而骆医师可是一个为了医术可以什么都不顾的人,更何况这些日子琉璃给他说的东西,简直是他从前想也不敢想的。

    因而见了琉璃,便殷勤的将人迎到了主位,对跟在身后的自家殿下,根本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赵明煦黑着脸自个寻了个琉璃身边的位子坐下了,只听骆医师迫不及待的开口:“二娘,上回你说的输血不能随意输是怎么回事?”

    上次两人说到,许多病人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琉璃便提到了输血的话题,只是还未来得及深入的讲述,是以骆医师十分的迫不及待。

    琉璃便也没卖关子,侃侃而谈道:“因为人的血液并不是都一样的。”

    输血?那是什么,还有人的血液不都是红色的么?有什么不一样?赵明煦心中不解,却并没有说出口,只听琉璃继续道:“假如我们将不同型号血液的人分成几大类型,就叫做甲型、乙型吧,那么甲型血液的人只能给同是甲型的人输血……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几乎特殊的类型,我便称作丙型血,丙型血的人可以给任何其他血型的人输血,但若丙型血的人生了病,便只能有另一位丙型血的人为他输血……”

    琉璃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骆医师越听越兴奋,等琉璃终于说完,迫不及待的问:“那么怎么才能确定一个人是哪种类型的血呢,同样的人又为什么会有不同的血型?”

    “为什么人都不同的血型,这我也说不清楚,”琉璃道,“至于确定人的血型,倒是有一些法子可以……”

    琉璃一点点给骆医师解释着输血的可行性,从原理到方法,只要她知道的都说了,骆医师越听越兴奋,赵明煦却渐渐蹙起了眉头。

    从前琉璃开玩笑说,她与骆医师是探讨医术、研究人的生命,赵明煦还曾嗤之以鼻:“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医术。”

    如今,他也不得不信了,琉璃真的懂得很多很奇妙的东西,问题是,琉璃为何会知道这些?

    骆医师不问、不想,不代表赵明煦不会。

    在赵明煦的持续低压下,骆医师到底感受到了些许不自在,因而今日的谈话并没有持续太久,早早的就将琉璃放回去了。

    赵明煦拉起琉璃便走,直到了书房,脸色还是黑如锅底。

    琉璃不禁好笑,心中又有些窃喜,觉得这是男人为她吃醋,刚要出言安慰两句,便听赵明煦沉声开了口:“琉璃,我有事情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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