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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肯和亲归去来(11)

    启帝道,

    “若是有何想要的,尽管告诉朕,朕必然替你寻来。”

    余宸哽咽道,

    “好。”

    启帝道,

    “如今你在病中,便不必担忧旁的事情,朕已让尚书令前去南岳,替你先领导南岳一众事物。待你病好,再去南岳不迟。”

    余宸垂眸,长长的睫毛在他眼下撒下一片阴翳。

    启帝见余宸这般沉默的样子,只以为余宸是在不喜,不喜自己不能立刻拿到南岳的大权。

    启帝忙道,

    “倘若是担心南岳,朕——”

    余宸摇摇头,打断启帝,

    “父皇,儿臣担心的不是这个。”

    余宸抬眸,黑漆漆的眸子一片缄默,

    “儿臣是在担心如今西青的境况。”

    启帝心一沉,却仍道,

    “大周与西青的战事,你不必担忧,纵使骤失鄞州,也总不会更惨,能保得住舟山四国的地界,已经是这一代之功。”

    余宸道,

    “但眼前,也不能轻易放纵,万一大周愈发觉得西青不过如之前一般好欺负,日后待大周内乱停歇之时,大周反过来压制西青,咱们还如何有这般好的机会再去攻打大周?”

    窗外的鸟叽叽喳喳地叫着,而殿内却无比沉默,似乎每一缕空气都凝滞了。光线阴暗,昏黄的烛光并不足以照亮全部地方,一旁站着的宫女不敢上前点灯。

    启帝道,

    “那依你看呢?”

    余宸道,

    “大周如今放了人在西青之内,咱们不能判断对方势力几何,西青内的兵力便难以调动,咱们无疑是处在一个被掣肘的位置。”

    启帝沉思良久,一旁立着的内侍暗暗擦了一把汗,五殿下之前上谏错误,导致错失战机,陛下心里难免有道坎,会对五殿下进谏有些抵触,就算是心中将五殿下看重了许多,依着陛下小心谨慎的性情,亦不足以轻易将这道坎迈过去。

    启帝道,

    “那你觉得,该如何解决?”

    内侍猛然一抬眸,发现启帝面上竟然带了笑,之前不敢上前点灯的宫女站在一旁点灯,屋内已经是光亮一片。

    余宸道,

    “儿臣以为,既然大周如此掣肘我们,我们又拥有了足够的土地,不若先求和。”

    启帝疑惑道,

    “但你方才也说,攻打大周,不能错过现在这个好时机。”

    余宸笑道,

    “只是假和罢了。”

    “咱们现在只是缺少时间来缓和咱们的兵力,现在兵马疲惫,数量也不堪重负,倘若一直打下去,只怕是会越来越占劣势。”

    “父皇,咱们先骗大周交好,因此停战,休养生息的同时,再观察大周境况,趁着大周内乱的顶峰时机,就此撕毁盟书,再度攻打,大周必然措手不及,咱们要得到大周土地,简直轻而易举。”

    启帝听完余宸的话,沉默了,却一瞬间换了和蔼的面色,像是刻意遮掩着什么,

    “小五果然聪明伶俐,此事,朕一定慎重考虑。”

    余宸笑道,

    “多谢父皇。”

    余宸的笑无邪天真,仿佛他真的就是这般的人。

    启帝道,

    “李全留下,问清楚五殿下,这段日子养伤需要些什么,一律承报给内务府。”

    内侍恭敬道,

    “唯。”

    启帝起身,走出殿外。

    内侍留下,道,

    “五殿下可还有需要奴才伺候的?”

    余宸抬眸看着内侍,

    “李公公,听说你在父皇面前说了本王的好话。”

    内侍面色不变,道,

    “奴才没有说殿下的好话,一切不过是实事求是罢了。”

    李全的态度已然表明了一切。

    这事情是不是真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眼前投诚的意思。

    余宸笑,

    “好一个实事求是。”

    余宸的笑一瞬收敛,

    “李公公识时务,知进退,往后,只怕本王还要多仰仗李公公。”

    李全面上大喜,

    “多谢殿下知遇之恩,奴才必定竭尽全力报答殿下。”

    不过三言两语,双方都知,这并不是表面上的客套之语,一个投诚,一个收用,就此契订。

    李全道,

    “不知殿下还有何物要奴才上报的?”

    余宸道,

    “倒是没什么要上报的。只一样,本王最近觉得身子不爽利,似乎全身都痛,又不知具体何处,大抵是受伤太重的原因。听闻内务府有一种名贵药丸可治此症,只是似乎取用者都需要登记在册。”

    李全道,

    “奴才自会替殿下上报。”

    至于是上报到内务府,还是报到启帝的耳朵旁边,那便是另一回事了。

    余宸道,

    “本王殿里有一个一向把不住嘴的小宫女极喜欢将本王的事情往外说。”

    李全一瞬间明白了余宸的意思,道,

    “奴才明白,告退。”

    余宸轻咳几声,

    “公公慢走。”

    李全一甩拂尘做礼,转身走了。

    李全走后不久,一个绯色衣衫的男子便从屏风后走出,

    “殿下果然机敏过人,本官还要代大周谢过殿下施以援手。保我大周短时间内无恙。”

    余宸苍白着面色下床,捞起放在一旁的外衣,披在身上,

    “大人这次送本宫的大礼也不小,一是助力本王扳倒本王那二哥,再者,本王那三哥这次染上瘟疫,说到底还是大人从中打通关窍,从鄞州过,带来了鄞州边关的疫毒者用过之物,使本王那三哥如今生不如死,水深火热。”

    关无忘道,

    “殿下如今在启皇陛下心中占比越发的重了,竟能这般轻易采纳认同殿下的建议,说明殿下离成功之日不远了。”

    余宸冷笑一声,

    “本王那父皇最是多疑,也最是小心谨慎,有过一次失手判断,也必然害怕第二次,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间就能够轻易采纳本王的建议,要采纳,起码也得十天半个月之后了。”

    关无忘微微皱眉。

    回到北殿中,李全见启帝在殿上坐着,似沉思似走神,忙上前,捧上一杯热茶,

    “陛下,喝口茶暖暖身子吧。”

    启帝回神,看见李全捧上热茶,随手就拿起饮了一口,温度适中,茶香萦绕在唇齿间。

    “五殿下那边可有说需要什么?”

    李全面上似乎有些犹豫,亦欲言又止。

    启帝看李全这样子,想着定是其中有隐情,将手中茶杯放下,道,

    “可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事?”

    李全踟蹰道,

    “倒也不是不能说,只是奴才害怕自己多嘴,磨灭了五殿下一片苦心。”

    启帝道,

    “哦?”

    李全道,

    “五殿下倒没有直言说要什么。但是言语间却一直在试探,问奴才,要是这单子要上报,可要通过陛下您。”

    启帝道,

    “他还说了什么?”

    李全面上小心翼翼,

    “看五殿下那样子,亦是欲言又止好几回,到最后也没说出来,奴才还是问了伺候殿下的小宫女才知道,殿下自从受伤以来,一直都身子不大好,全身都疼,却又不能说出具体的位置,疼起来全身打颤,像是气血太过中空,应该是这次手上流了好多血的缘故。”

    “殿下之前听闻内务府司丹阁收藏了一些名贵药丸,能治气血两亏。本来是遣人想去要的,但却听说因为药丸太名贵,拿过的人必须登记在册,殿下害怕您知道了担心,还会更责备二殿下,就一直硬扛着不说。”

    “今日也是想问这件事,五殿下话都到了嘴边,却硬撑着没说,奴才是担心,这话说了惹您担忧,便犹豫着不说,私下里去内务府报了这丹药便是。”

    启帝眸中动容,看着自己面前被画的乱七八糟的布帛和地图,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与他母亲一样,当年还在潜邸的时候,他母亲就这般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说,到死也只是安慰朕,告诉朕她不疼。”

    启帝沉声道,

    “朕知道这件事的消息,不要告诉他。就只当是你私下报给内务府拿到的。”

    李全恭敬道,

    “是。”

    启帝垂眸,复看向地图。

    “去将太尉给朕请过来。”

    “唯。”

    启帝的手指一寸寸拂过地图,从西青开始,环绕舟山四国,是,这些都是他的地盘了。

    可是他早就立誓,一定要一统中原。大周就是他必须要攻打的对象。

    那孩子所说倒并非不可,只是他还需要些时间去思考。

    能听那个孩子这般毫无芥蒂,一点都不计较地继续为他考虑,他其实想都不敢想,这样明暗而脆弱的一个孩子,在之前他那样的刻意冷待下,该是多么伤心。

    于是,他带着笑去听余宸说他的想法。只是,他认同,却不能轻易采纳。

    要是真的停战,这些鄞州的土地无疑是几乎全部归还,当初打了这般久,他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借着鄞州,穿越青州,直捣长安,得到大周吗?

    鄞州都已经有一半在手里了,现在却告诉他要他几乎全部放弃,那这些为他而死的将士怎么办,这千秋伟业又该如何?

    难道真的就这么拖下去?

    日久,只怕生变。

    谁有能够保证,之后的事情都能顺着计划发展,而不是难以捉摸?

    太尉行礼道,

    “臣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启帝回神,看见了跪在下首的太尉。

    “爱卿平身。”

    “谢陛下。”

    启帝看着那份地图,终究是深吸一口气,

    “朕有一任务要交给你。”

    不肯和亲归去来(11)

    启帝道,

    “若是有何想要的,尽管告诉朕,朕必然替你寻来。”

    余宸哽咽道,

    “好。”

    启帝道,

    “如今你在病中,便不必担忧旁的事情,朕已让尚书令前去南岳,替你先领导南岳一众事物。待你病好,再去南岳不迟。”

    余宸垂眸,长长的睫毛在他眼下撒下一片阴翳。

    启帝见余宸这般沉默的样子,只以为余宸是在不喜,不喜自己不能立刻拿到南岳的大权。

    启帝忙道,

    “倘若是担心南岳,朕——”

    余宸摇摇头,打断启帝,

    “父皇,儿臣担心的不是这个。”

    余宸抬眸,黑漆漆的眸子一片缄默,

    “儿臣是在担心如今西青的境况。”

    启帝心一沉,却仍道,

    “大周与西青的战事,你不必担忧,纵使骤失鄞州,也总不会更惨,能保得住舟山四国的地界,已经是这一代之功。”

    余宸道,

    “但眼前,也不能轻易放纵,万一大周愈发觉得西青不过如之前一般好欺负,日后待大周内乱停歇之时,大周反过来压制西青,咱们还如何有这般好的机会再去攻打大周?”

    窗外的鸟叽叽喳喳地叫着,而殿内却无比沉默,似乎每一缕空气都凝滞了。光线阴暗,昏黄的烛光并不足以照亮全部地方,一旁站着的宫女不敢上前点灯。

    启帝道,

    “那依你看呢?”

    余宸道,

    “大周如今放了人在西青之内,咱们不能判断对方势力几何,西青内的兵力便难以调动,咱们无疑是处在一个被掣肘的位置。”

    启帝沉思良久,一旁立着的内侍暗暗擦了一把汗,五殿下之前上谏错误,导致错失战机,陛下心里难免有道坎,会对五殿下进谏有些抵触,就算是心中将五殿下看重了许多,依着陛下小心谨慎的性情,亦不足以轻易将这道坎迈过去。

    启帝道,

    “那你觉得,该如何解决?”

    内侍猛然一抬眸,发现启帝面上竟然带了笑,之前不敢上前点灯的宫女站在一旁点灯,屋内已经是光亮一片。

    余宸道,

    “儿臣以为,既然大周如此掣肘我们,我们又拥有了足够的土地,不若先求和。”

    启帝疑惑道,

    “但你方才也说,攻打大周,不能错过现在这个好时机。”

    余宸笑道,

    “只是假和罢了。”

    “咱们现在只是缺少时间来缓和咱们的兵力,现在兵马疲惫,数量也不堪重负,倘若一直打下去,只怕是会越来越占劣势。”

    “父皇,咱们先骗大周交好,因此停战,休养生息的同时,再观察大周境况,趁着大周内乱的顶峰时机,就此撕毁盟书,再度攻打,大周必然措手不及,咱们要得到大周土地,简直轻而易举。”

    启帝听完余宸的话,沉默了,却一瞬间换了和蔼的面色,像是刻意遮掩着什么,

    “小五果然聪明伶俐,此事,朕一定慎重考虑。”

    余宸笑道,

    “多谢父皇。”

    余宸的笑无邪天真,仿佛他真的就是这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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