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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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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摇了摇头,表示由于我是第一个在爷爷放弃继续当地葬师以后违反规定的人,所以具体会以什么形式发生我也不清楚。但根据我的自己的猜测,应该包含这个可能性。

    而且,也有可能是在孩子降生以后遭遇不幸和厄运——总之这种诅咒是绝对存在的,绝不可小觑。关于家族诅咒的事情,我说着说着自己也是感觉有些心情沉重了起来。

    毕竟,现在张家只剩下了我这么一个男丁了,我又不是丁克一族的,当然也想给自己留下后代,可是这谈何容易呢。至少目前为止,我连该如何解除诅咒都不知道。

    “总之……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是不能娶郎锦的,这样只会害了她而已。村长……我也很清楚郎锦是个好孩子,谁娶了她当妻子都是有福,可是那一份福气……我想我是没有的吧。”

    我苦笑了一下,村长露出歉意的神色,说他不知道我原来有着这样的隐情,我说没有关系,反正我的想法是在解除诅咒以前,不考虑这方面的事情,因为万一抱着侥幸心理生了孩子,诅咒一旦发生,后果不堪设想。

    我根本就无法想象孩子在降生以后就要遭受被诅咒的命运。毕竟一切的错误都在大人的身上,孩子本身是没有错误的。说完了以后,我感觉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毕竟气氛也是十分的糟糕。

    这都是因为我而起的,如果我没有和他们提起关于家族诅咒的事情,其实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就在我觉得差不多了也该回去的时候,村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叫住了我。

    他问我说,张君你说你是诞生在地葬师家族之中的吧?我说是这样,有什么问题吗?村长皱着眉头,抚摸着那苍白的胡须,说他以前好像听人说过关于地葬师一族诅咒的事情。

    我不禁一怔,王冲猎户和郎锦的视线也是瞬间投到了村长的身上,我赶忙坐下就追问了起来,问他具体的内容。毕竟关于诅咒的情报对我来说是十分珍贵的。

    目前为止我还没有任何关于破除诅咒的线索,我只知道只要成为地葬师就要背负这份恶毒的诅咒,心里一直是想要破除的,但这又谈何容易。爷爷的本领可要比我强大多了。

    但是他却也没有能做到这一点,爷爷关于这件事,和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对不起,我自己也能感受到来自爷爷的那种歉意。但是我也知道,这绝不是爷爷的错。

    俗话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们家可能就是属于这样的情况吧。恶劣程度近乎接近血咒的诅咒,这,这就是我需要背负的东西。

    不过,我问完以后郎锦就紧接着催促了起来,她赶紧让村长把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表示说不定他记得的这件小事之中会隐藏着破除的线索。我不禁看向了郎锦,郎锦注意到我的视线看了过来。

    她的俏脸一红,但是这一次她没有躲开视线,而是用那只微微颤抖的,有些发凉的手,紧紧主动攥住了我的手。我从中感受到了一股无法言语的力量和感动。

    活了二十多年,我好像还是第一次从谁的手中感受到这样强大的能量。郎锦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她仿佛就在告诉我,只要有一丝希望,她就不会放弃,会一直陪伴在我身边。

    我感觉自己的鼻头有些发酸,忽然心中冒出了一个破天荒的想法,说不定,郎锦真的是个在结婚以后会变成好妻子的女孩子。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我自己也是吓了一跳。

    “这个事儿吧……唉,也怪已经过了太多年了,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是接近四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是我在外打工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详细的我是真的记不起来了……张君,我就跟你讲讲大致的内容,可以吗?”

    看着村长抱歉的样子,我笑着说不必感到歉意,您并不欠我什么,而且关于诅咒的线索我自己都是丝毫没有掌握,来的时候也没有期待能到南河村找到关于诅咒的线索。

    村长摇了摇头,神色看上去十分的郑重,说不是这样,这回不仅仅是他,整个南河村的村民都欠了我一份大人请,毕竟,如果不是我到来的话,南河村也很难这样度过危机。

    说罢,村长一边回忆着过去的事情,一边慢慢的讲述了起来。我和郎锦依偎在一起,十指相扣,王冲猎户坐在我们的身边。四个人在深夜小屋之中,澄黄的灯光照亮了木屋。

    村长说,那是他三十岁刚出头时的回忆。在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有志的青年——从深山里走出来的年轻人大致是如此的,都抱着一腔的热血,而且一个比一个能吃苦。但现实是残酷的。

    往往这些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年轻人很快就会意识到,从大山来到城市的瞬间,现实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因为从这一刻开始,他们的梦想——离开大山已经完成了,从这里开始是新的旅程。

    并不是到了城市一切就都会自然而然的变得圆满,生活中的琐碎也好,到达城市之后必须要解决的头等大事——找工作也好,一切对他们来说都是磨练。

    而村长感慨的说,当时他和大部分农村青年做的选择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到工地去打工。没有办法,因为他没有文化,连小学的都没有毕业。

    他抱着一腔热血,抱着不想让自己的后代也在老家种田,一辈子生活在深山里的想法来到了城市,但是却发现他能做的事情只要体力劳动,其他的工作根本就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不过这对村长来说倒也不是绝望的现状,哪怕是从搬砖工开始做起,只要能一点点坚持下去,就总会有出头之日。村长就抱着这种单纯又坚定的想法一直干了好几年的时间。

    当时从收入上来说的话,的确是要比在老家种田要多上不少,但是村长却意识到了一个残酷的问题。就凭着搬砖,哪怕他可以身体健康的干到六十岁,这却无法带来“真正”的改变。

    他的妻子和孩子就算跟着来到城市,也依旧不过是一个工地工人的妻子和孩子。这个时候,村长说他已经对城市里的社会阶级有了一个初步的理解。

    或许大部分的,深山里和农村来的青年都是这样的,对于他们来说,沿海的发达城市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概念,就跟问小学生梦想是什么,他们会说是宇航员,科学家,艺术家等等一样。

    所以在出发之前,他们觉得到发达的大城市去就算是一种成功了,因为摆脱故乡对他们来说本就是巨大的挑战。

    他们在陌生的大城市无依无靠,离开了熟悉的故乡,又不具备相应的知识,一切的一切都是考验。可是村长在习惯了城市的生活以后,隐隐从周围人对待自己的态度,和上级对待自己的态度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他不过是一个社会底层的人物而已。村长说,他在彻底承认这一点之前,经历了很多次的挣扎。但是,最终通过不断和城市本地人进行对比,他最终明白了这一点。

    而像他这样,毫无背景,毫无拿得出手的本领,只有一身笨劲儿的人,是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前途可言的。真正可怕的不是要在工地干到六十岁,这不算什么。

    当时,真的让村长感到了绝望的,是他哪怕要干到六十岁也依旧无法带来改变的事实。他的身上不存在任何可能性,因为他没有能力,有能力的人才能往上爬,这是他认知到的真理。

    于是,在那之后村长身上的干劲儿就开始一点点的消失,最终就和他曾鄙视的那些早早放弃的人“同流合污”了。村长说自己还算是放弃的比较晚的,他几乎是坚持到了最后一刻的那一批人。

    有很多和村长在同一时期来到城市,在工地打工的年轻人,在第一年都没有过的时候就开始堕落了——他们赚的都是血汗钱,但却开始拿来挥霍,而不是选择储存然后寄回去。

    工地上干活挣的钱说多不多,但说少也不少,在那个时候,在工地干一天的钱,可以够一个成年人舒服的过三天,只要节省一点儿,过上五六天也是可以的。而那些先一批堕落的年轻人,就拿这个钱就“消费”。

    当时村长去的是沿海最大的发达城市金海市。在四十多年前开始,这里的经济水平就已经是一流水平了,所以消费方式也是多种多样,或许不比现在这个时代如此的多元化。

    可是,对于那些一辈子都没有见到过穿旗袍,扭着屁股跳着舞的女人的乡巴佬们来说,已经是近乎天堂一样的地方了。大部分年轻人都是把钱花在了那种风月场所。

    而还有一小部分人,他们的性质在某种意义上更加的恶劣。白天干活的时候开始他们就显得力不从心,而且总是喜欢一个人干,就跟一个生病的狐狸一样,一边儿瞧着工友和包工头的眼色一边儿偷懒。

    而到了晚上的时候,活儿干完然后一起回住所的时候,他们就开始一个两个的玩消失了。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在什么时候脱队的,但是也没有人去关心就是了。

    每个人的脑子里都是自己的事情,生活的重担死死压在他们的肩膀上,哪里有心情去在乎别人的事情呢。当时的村长由于表现优秀,为人诚实就被包工头十分的信赖,还被任命为了小队长。

    但哪怕是被任命为了小队长的村长,都几乎没有发现这些家伙是在什么时候脱队的。而时间一长,那大部分的年轻人去风月场所快活他是知道的,也不必特别担心。

    那种地方也没有别的,男人和女人脱光了除了那点儿破事还能有什么。真正让村长担心的是那群偷偷摸摸的像老鼠一样,一到晚上就开始活动的家伙。

    而本着对他们负责的想法,村长有一次决定要去跟踪其中一个家伙。但是到了晚上收工的时候,他自己也是筋疲力尽的状态,无法注意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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