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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响了两三声之后接起来，“暖暖，怎么了？”
施暖有些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在医院里面，想着顺路去看看应慧，你在那边么，她病房号码多少，我过去看看。”
穆城似乎有些意外，“你在医院？”
“嗯，刚才，”施暖停顿了一下，“我去看了看施从文。”
她马上又解释，“我就是想去看看他的下场，看见他身边除了护工没有别人，我心里舒服了很多。”
想当年，她阿姨在医院，也是只有护工，没有亲人。
施从文今天这情景。
是报应。
穆城想了想，“我确实是在医院，你在哪里，我过去接你。”
施暖和穆城约在住院部门口见，她也没等多久，穆城就来了，看得出来，是跑着过来的，有些急。
施暖想起那一天在那个废弃的工厂里，穆城看见她和施清的时候，也是这个模样。
等着穆城靠近，施暖不自觉的就问了出来，“施从文那边，是你做的？”
穆城动作一停，表情也顿了一下，他看着施暖。
施暖后反劲才想到自己问的是什么，马上又说：“我没别的意思，要是你做的，我可得好好谢谢你，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穆城站在施暖的面前，过了一会才笑了笑，没回答，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接着他领着施暖去应慧那边，不过却提前告诉施暖，“我们不能进去，她状态不好，看见人有些激动，我们就在外边看看就好了。”
施暖点点头，“好。”
穆城这样说应慧，施暖以为应慧怎么也要在精神科那边，可是没想到应慧居然是在骨科。
施暖站在走廊上就问了，“骨科？她怎么了？”
穆城的声音平淡，“疯闹的时候摔了，肋骨骨折。”
骨折啊，施暖咂咂嘴。
上次自己腿部骨裂，她都疼的受不了，骨折的话，肯定更疼了。
不过她天生就受不住疼，也可能到了别人身上就没那么夸张。
穆城带着施暖去了应慧的病房门口，估计是因为穆城在，所以应家那些人不在这边。
施暖趴在窗户上看了看，应慧躺在床上，看样子是睡着了，不过她虽然打理过，可看着还是很狼狈。
她脸上那巴掌印依旧很明显，微微泛青起来。
施暖自言自语，“她这是被人抽了巴掌么？”
穆城站在施暖身后，没回答。
应慧睡得很安稳，施暖看了她很久，她连翻身都没有。
施暖想起上一次应慧在电话里叫嚣的那些话，没想到再次见面，她就变成这样了。
穆城过了一会才把手放在施暖的肩膀上，“好了，看过了该放心了，你还要上班的吧，去忙吧。”
施暖退了一步，点点头，“也是，既然她还在休息，我也就先走了。”
穆城点点头，“好。”
施暖从骨科病房出来，一直走到外边的阳光下才吐出一口气。
应慧这样，她其实也是不同情的。
她向来冷漠，过来看看这两个人，也不过就是想看看，她内心并没有任何的波动。
若是硬要说，有什么感觉的话。
好像还挺高兴的。
施暖摸了摸自己得脸，自己对自己说了一句话，“真是小心眼。”
回到公司的时候正好是上班时间，施暖因为心里有事，或者说有些小波动，所以也不饿，这一下午继续忙，把之前的企划案完善了一下，组长那边过了过，说是很不错。
这个很不错，究竟有多少水分，施暖是不清楚的，现在所有人说她怎么好，她都觉得人家说的，其实是顾朝。
企划案又交到经理那边去，施暖手上暂时没事了，她在座位上休息了一下，然后起身去了茶水间。
里面已经有人在了，施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的人说，“顾总那边，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这几天他生病，我给他送了药，可是他全都给我退回来了，我也是要脸的，还让我怎么办啊。”
施暖眨了眨眼，这好像是那个小素。
旁边有人开口，“要不你去问问那个施暖，她不是和顾总关系好么，问问她，让她帮个忙，兴许顾总看你们关系好，对你也能注意一些。”
“问她？”小素的语气明显是不屑的，“才不要，谁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兴许她自己就喜欢顾总也说不准，我看她还总是找机会和顾总碰面。”
那人笑了，“你想多了，上次我们吃饭，不是进来个穆总么，我回去查了查，施暖居然是穆总的老婆，你说说，她这么可能喜欢顾总，穆封能容得下？你呀就是想多了。”
“啊？”小素明显是惊讶的，“她是穆封的老婆？我以前还以为只是重名的呢，真没看出来。”
施暖简直不敢在原地待下去了，若是被里面的人看见，不说会不会被发现她偷听了一些话，就说若被她们拉着非要让她去顾朝面前说说小素的好话，她也是为难的。
她可没忘了上次提了一句，顾朝生气好几天的样子。
施暖赶紧回了办公室，等了好一会才看见小素回来，她进门就看了施暖一眼，施暖吓得都没敢看她，等着她回了座位，赶紧起来出去。
茶水间那边没有人了，施暖进去把杯子放下，靠着一旁的柜子出了一会神。
她从前认为，被人家觉得工作上处处沾顾朝的光并不好受，可是现在才觉得，被人认为身后的靠山是穆封，才更让人无语。
她明明，并不想吃这种软饭。
施暖等了一会才冲了咖啡回了办公室，那小素在她进来的时候就瞄着她，施暖尽量忽略她的目光，心里微微的叹息。
果然，男色女色都误认。
好在那小素并没有马上过来套近乎，让施暖放心了一些。
施暖手里也没什么事情，就这么混时间的等到了下班。
她收拾好东西出门的时候看见顾朝过来，两个人在办公室门口遇见。
顾朝看着施暖，“正好，过来找你的。”
施暖啊了一下，“怎么了。”
顾朝示意了她一下，施暖马上明白，跟着顾朝出去，两个人走到没人的地方，顾朝才开口：“我问了沈长宁那边，施小姐确实是在他那里，不过听他的意思，短时间内不会放施小姐离开。”
施暖啊了一下，“什么意思，那沈长宁不是有未婚妻的人么，不让施清离开，他想干什么。”
顾朝点头，“沈长宁确实是有未婚妻的。”
他想了想，“我过来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别做别的事情，不要企图去找施清，若是施清的事情被沈家那边察觉了，对施清绝对不利，沈长宁的未婚妻，可不是吃素的。”
顾朝停了一下又说：“施清现在没有施家坐镇，沈家未必能看得上她，沈长宁那未婚妻，是个狠角色，施清即便是再怎么圆滑，也斗不过他们。”
施暖沉默了一下，“那就是只能这样了？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顾朝想了想，“好像是的。”
不过随后他就安抚施暖，“别怕，我看沈长宁并不会对施清如何，提起施清的时候，他的表情是不一样的。”
什么表情不表情的，施暖可不相信这些。
穆长生平时还装的像个人一样，结果还不是外边情人养了一个又一个。
这世道，谁也说不准谁。
施暖和顾朝分开，恍恍惚惚的去了电梯那边，刚站稳，就听见身边的人叫她，“暖暖姐。”
施暖被吓了一跳，转头就看见小素对着她笑的花一样。
施暖想起茶水间她们的谈话，赶紧板正脸上的表情，冲着小素点点头。
小素估计没想到施暖这么一本正经的模样，那要说出口的话一下子噎在嘴里。
正好电梯过来，施暖拍了拍小素的肩膀，“走了，进电梯。”
电梯门口的人呼呼啦啦的进去，人一多，小素更是说不出来了。
施暖缓了一口气。
这要是让她去和顾朝说小素适合他的话，她是怎么也不敢说了。
出门看见穆封的车子又在对面的街上，他车窗没开，所以不知道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施暖看了看，上了自己的车，一路开回家。
穆封不远不近的跟着，施暖在半路的时候想起昨晚穆封的反应，这家伙莫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对自己不好的事情，然后心里内疚，过来道歉？
说不过去啊。
他根本不是有良心的人。
施暖到家的时候，看见穆锦生的车子也在这边，旁边还有两辆陌生的车，不知道谁家的。
她倒是没多想，就是随后过来的穆封看见了，马上变了脸色，他下车很快，过来就拉着施暖的胳膊，“先去花园坐一下。”
施暖皱眉，“为什么？”
穆封的态度有些强硬，“没有为什么。”
说完他拉着施暖的胳膊直接去了花园那边，同时扯着嗓子叫了张嫂过来，让她看着施暖，不能进屋去。
张嫂眼睛有些红，闻言点点头，“先生放心吧。”
施暖哎了一下，“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穆封没理她，转身朝着主楼那边去了。
张嫂则在旁边看着施暖，“太太，先生都是为你好的，真的都是为你好。”
施暖有些生气，“你们最起码让我知道这是在干什么吧，我怎么连进去都不行了。”
张嫂拉着施暖坐下，“太太，你不要去了，是老爷子老太太的朋友，好像是和家里有些纠葛，来的人态度不是很好，先生也是怕你过去受连累。”
这话说的。
施暖根本不信。
但是看张嫂的样子，也根本说不出实话来。
施暖憋着气的坐在花园里。
过了差不多五六分钟，穆封又过来，“走吧。”
施暖以为可以回屋子里去，哪想到穆封直接把她领到主楼后面的一处小楼房里。
施暖知道这里，这是没分家的时候，二房住的地方。
这里之前是锁起来没人住的，施暖被穆封带着进去，看见有佣人已经把一楼客厅简单的收拾了，防尘布都撤了，还端了水果和茶水过来。
穆封看着施暖，“你现在这边坐一会，那边还要一些时间，如果可以了，我过来叫你。”
施暖过去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不说。
张嫂过去在施暖身边坐下，“我以前觉得先生对你不好，可是现在看来，先生不是不喜欢你，他那个人真的是太别扭了，他不懂该怎么表达。”
施暖是不知道穆封给了张嫂什么好处，让张嫂能说出这么违心的话来，她只是笑了笑，表示听见了。
一直到天色暗了，穆封都没过来，施暖躺在沙发上哼哼，“我都饿了，是不是还不能回去，那边难不成还会打起来么。”
张嫂也觉得时间有些久了，去门口叫了人过来，说是看看厨房那边做了什么，能不能端过来一些。
那佣人马上去了。
施暖闭上眼睛。
不过没用那边端东西过来，穆封自己过来了，看得出他有些累，他眼眶凹陷下去，整个人就显得很是凌厉。
“可以了，回去吃饭吧。”
施暖慢慢的起来，其实早就饿过劲了。
她跟着穆封回到主楼，老爷子和老太太不见人影。
穆城也不在。
穆封朝着餐厅走，“爷爷奶奶有些累了，休息去了，不过饭菜都端上去了，至于穆城，他去哪里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施暖没做声，她已经没什么脾气了，低着头跟着去了餐厅。
一顿饭两个人都吃的不上不下，能看出穆封是真的没胃口，他吃的慢，等着施暖放下筷子，他也马上放下，“走吧。”
施暖跟着上楼去，一直到到躺在床上，她心里还在想今天的事情，怎么感觉像是在针对她一样。
就在她闭着眼睛快要睡着的时候，穆封突然开口：“今天过来的是应家的人。”
施暖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穆封也不管她是不是醒着，“应慧同意和穆城离婚了，应家过来就是处理这个事情，不过应慧，出了一点问题，她脑子好像是坏了。”
施暖想起那个披头散发趴在自己车头的女人，有些了然，要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她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穆封叹了一口气，“好了，睡吧，这个事情，就算过去了。”
……
施暖周末的时候被张嫂拉着说是去寺里面烧个香，去去晦气。
施暖看着张嫂，“哪里有晦气。”
张嫂闭了闭嘴，“那我们就去求好运，求财气，求身体健康……”
她说了好几个，弄得施暖想拒绝都不行。
老太太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看起来像是被打击了一样，听闻张嫂说要去上香，马上也对着施暖说：“去吧暖暖，去烧个香，保佑我们家别再出乱子了。”
施暖马上应了，“好。”
若说最近的晦气，那还确实是有。
班清把她的孩子弄没有，应慧精神出了问题被关进了医院。
都算不得好事。
穆家本来人丁就不旺，一下子少了两个人，现在更是冷清。
穆封还有事，老爷子和老太太腿脚不便，于是施暖和张嫂两个人出门。
施暖开车去的，到了寺外的停车场，她一下子就看见了顾朝的车子。
也并没有特别的意外，陆云那么虔诚，顾朝又孝顺，跟着过来也是正常。
施暖和张嫂去了大殿，各处跪拜了一下，张嫂估计是经常过来，认识这边几个师父，她找了小沙弥，问忘我大师有没有讲课，想去听一下。
小沙弥双手合十，“师父今天没有讲课。”
张嫂明显是还失望的，跟着施暖朝着大殿后面走，“那忘我师父佛学深厚，讲的课很好，我之前没事做，经常过来，有时候能遇上，就会听一听，听完了感觉内心舒畅，什么烦恼困苦都没有了。”
施暖笑着，“这么厉害么。”
张嫂不停地点头，“是啊是啊，真的是这样的。”
她们又去了旁边的殿，遇佛就跪拜。
张嫂嘴里念念有词，各种求佛保佑的话。
施暖跪了一路下来，有些受不住。
她慢慢的起来，“先休息一会，我去外边坐一会。”
张嫂点头，“那我去添点香油钱。”
施暖点点头，朝着里面走去，找了个位置坐下。
来来往往人很多，施暖看着这些香客，大家脸上都带着需求，来跪拜不过是有所求，并非真正的信仰。
施暖等了一会，不见张嫂回来，又想到陆云在这边，她转身朝着上次看见陆云的地方去了。
还没走到那边，就看见了顾朝。
顾朝坐在一处木椅上，抱着肩膀，仰头看着天空，明显在发呆。
他还是真的是陪人的状态。
施暖走过去，“你果然在这里。”
顾朝一愣，转头看着施暖，他可能还没从自己的思维里回神过来，眼神里还有一些浅浅的失望和难过。
施暖被顾朝的表情吓了一跳，“怎么了你这是。”
顾朝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又恢复成从前的模样，“没什么，你怎么过来了。”
施暖去顾朝旁边坐下，“最近家里事情多，过来求佛祖保佑。”
顾朝翘了一下嘴角，“你信这个？”
施暖看着前面的木门，想必陆云就在里面，“为什么不信，人的存在就是一个很玄乎的事情，那为什么不能相信这世界上还有神佛的存在。”
顾朝点点头，“说的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
施暖朝着那木门示意了一下，“陆阿姨在里面？”
顾朝点头，“嗯，她经常过来，我有时间就陪她，没时间她就自己过来。”
施暖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两个人就这么等在外边，张嫂那边没打电话来，就证明她还没回来。
施暖也不着急，跟顾朝有话就说两句，没话就都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面前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陆云一身素衣从里面出来。
她没什么表情，一抬头的时候看见了施暖，眉头不自觉的就皱了起来。
施暖有些意外，陆云这反应，明显是看见自己不高兴了。
她跟着顾朝站起来。
陆云慢步走到顾朝身边，看了看施暖，语气有些生硬，“你怎么过来了。”
施暖觉得自己没有感觉错误，陆云确实是对她有些不太欢迎，她敛着表情，“过来拜佛。”
陆云点点头。
顾朝错开一步，挡在陆云和施暖中间，“暖暖也是过来才看见我们的，想着您在这里，来打个招呼。”
施暖看见陆云点点头，但是没说话。
顾朝这说法明显是在维护她，她有些想不明白，从前陆云表现得对她很是亲热，今天这样子，是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施暖也是个会看脸色的，见陆云似乎并不太喜欢看见自己，于是马上说：“既然都见了陆阿姨了，那我也该走了，我家人还在那边等我。”
顾朝转头看着施暖，有些抱歉，“哪天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施暖点头，“好。”
她也冲着陆云点了点头，陆云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把头转到一边去了。
施暖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她走的有些慢，然后耳力又特别好，走了几步就听见陆云说：“她过来干什么。”
那语气明显是嫌弃的。
顾朝似乎很无奈，“妈，你干嘛这个样子，暖暖又没……”
后面的话施暖听不清了。
中午的时候两个人在寺院里面吃的斋饭，施暖这次胃口还可以，斋饭还是很清淡，但是她吃的很顺口。
张嫂在旁边看着她，隐隐的叹息。
施暖动作一停，莫名的也想到上一次过来的时候，她那时吃不下去，当时不觉得，后来才知道，那时候已经怀了，所以胃口才会那么差。
想到那个没缘的孩子，施暖吃了一半的饭，也吃不下去了。
最后在旁边的盒子里放了香油钱，施暖和张嫂出来。
寺院里的香客明显是少了很多，施暖想了想，“去求个签吧。”
张嫂赶紧摇头，“算了算了，我们最近运势不好，还是别去求了，免得签不好，让自己心里难受。”
还有这种操作，施暖直接笑了，“那就走吧。”
从寺院出来，停车场那边顾朝的车子已经走了。
施暖盯着他那个停车位看了看，才上了车。
结果车子刚开上主干道，施暖就看见了停在路边的那辆路虎。
她看了看车牌，一脚油门就过去了。
一旁的张嫂有些激动，“是先生，他在那里，他肯定是过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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