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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紧张，以至于小刀有时暴露在月光下反光都没被他本人所察觉。
张月最初的想法是这不怀好意的家伙冲出去时立马提醒水蛇，但转念一想，还是选择了更加苦肉计的方式。
黑帮讲究过命流血的交情，自己一个孩子，容易被人看不起，所以就得赌大一点。
张月很清楚黑暗中的刺客不是水蛇一伙的，因为他太明白那个动作了。
那个人的匕首一直指着水蛇所在的方向，瑟瑟发抖的身体很明显是在害怕。
张月曾无数次走在欺负过自己的家伙身后，手里总是握着很尖的笔，就想直接插进那人的脖子。
但是，每当就要实施的时候，发抖的身子就会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
一切就堵在那个刺客身上了。
至少张月是这种想法。
王衣衣吓得不轻，张月就让她先回去，关于自己的计划他只字未提。
只撒谎说是好奇的紧，想要看看。
然后，就被王衣衣骂了一句作死瞪了一眼。
再然后，王衣衣还是不安的跑了，最后好歹还留下了一句小心。
而后，便是苦肉计的开始。
——
张月替水蛇挡刀，那个悲催的刺客成了张月的棋子垫脚石被围殴至死。
而搭上了水蛇这条线的张月，随后便开始暗地叫上所谓的“哥哥”“叔叔”去报复那些欺负过自己的人们。
其中，轻者骨折，重者搬家残疾。
总之，张月做的很绝。
对于张月的所作所为，水蛇显得很满意，在他看来，有仇不报非君子。
虽然水蛇本人算不上君子，可他确实很欣赏张月的作风。
对张月便是更加的欣赏喜欢起来，张月的地位在水蛇的势力里渐渐加重，即便现在的他不过只是个初中生。
——
总之，以上，就是侦探调查的有关张月的所有情报。
而听完这些情报的张梦，身上早已是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不是自己的孩子。]
这是张梦脑子里所浮现出的第一个想法，因为侦探口中的张月跟张梦记忆里的儿子差太远了。
张梦甚至都忍不住怀疑侦探是去查了别人家的小孩。
——
侦探走了，离开时只留下了一张名片，上面只有这样的一段黑粗字体：
[北华城，白猫支部事务所：二号]
北华城，是与秦城紧挨的一个城镇。
而白猫支部事务所，似乎就是侦探的所属公司。
总之，并不在秦城。
就张梦与侦探为数不多的交流中得知，这个自称为“二号”的男人，只是抱着好玩的心情贴了几张小广告。
然后恰巧就被张梦发现找上了，也就有了男人替张梦调查张月的委托一事。
值得一提的是，侦探的收费很低，只是象征性的收了三百。
似乎对于侦探而言，这件事不过只是练练手玩玩而已。
——
侦探走了，这一天的放学，张梦把张月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怎么了，妈？”
张月好奇的问，尽管已经发现母亲的脸色并不好看，却还是摆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天真模样。
“把衣服脱了！”
张梦口上是这么说，实际上已经上手，张月有些发愣，起初想反抗来着，但最后还是被张梦给强行扒拉了下来。
很快，腰部一处很明显的伤疤便映入张梦的眼帘，伤口已经愈合了，但疤痕和暗疾却是尤为明显。
看到这里，张梦这才完全相信侦探的那些调查报告和结果。
“儿啊……你跟妈说说，这伤口怎么回事？”
张梦的声音在啜泣，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张月则依然一副笑笑的乐观样子，道：
“不小心摔石头上了。”
然而这回答让张梦的啜泣声却是越发的严重。
——
张月终于不笑了，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成了苦笑：
“妈，你都知道了？”
他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什么。
张梦则在这时紧紧的抱着张月，道：
“儿啊，咱们搬家，咱们去别的城市。
你别在跟那些社会上的瞎混了行不？”
张梦的声音几乎已成了哀求。
她明明可以以母亲的身份呵斥张月说出命令，但她现在却丝毫没有那样的心思。
或许是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儿子早就过了吃那套的阶段了吧。
张梦已经感觉到，儿子渐渐已不再跟着自己的尾巴打转。
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没用的，妈！”
张月把张梦轻轻推开，然后捧着自己母亲的脸，苦笑道：
“我们太弱了，需要利用别人来保护自己。”
张月的这句话说的很平静，张梦听着却有些头皮发麻。
她看到了自己儿子说这话时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寒光。
自己的儿子，早就变得与这稚嫩的外表格格不入。
她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您放心，妈，我已经想好了，我不可能一辈子都混在这个圈子里。
但凡是混社会的，最后也没几个有好下场。
所以不该做的事我一般不做，即便做了也不会亲自动手。
那帮人现在对儿子还有用，儿子还不打算这么快放手。
您放心吧，妈，儿子会想办法全身而退的。”
张月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一直都很温柔，他轻轻的把张梦扶到了旁边的沙发上坐着。
张梦只是哭，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想打张月，却抬不起手，想骂醒，却一时想不到理由。
说到底，张月的生活环境完全是自己这个做母亲的给的。
即便张月变成了何种人物，也都跟自己的教育脱不开关系。
张梦只觉得很自责，他除了愧疚和苦劝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
然而张月已经不会再听她的话了，一句：
“我现在没法从那个圈子脱身，如果您有办法，不妨说说看？”
就可以让张梦哑口无言。
因为比起张梦，张月无疑是对黑道上的事了解的更多。
总之，母子间的情况就是在这样的气氛里渡过的。
张梦唯一欣慰的便是：
张月虽然不听自己的劝解，但是却是个极其孝顺的孩子。
从道上那里拿到的钱，张月从来都没少给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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