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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撒豆成兵 宁为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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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劢大吃一惊,扭头朝浮云关关楼望去,就见一股狼烟滚滚升起,迅速地弥漫了天空。

    这是有敌军来犯的讯号!

    代劢慌忙丢下农械,领着官兵们风急火燎地离开了农地,噌噌噌地就上了浮云关关楼,居高临下,观察敌情,但见南边关道上斧钺塞谷,旌旗飘扬,一派杀气腾腾。

    “敌人来势很凶猛啊。”代劢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道。

    “禀将军:来敌乃是塔提人,士兵足有一万多人,打的是贝机国的旗号。”左旁的吴叔一面说着,一面将一封劝降箭书递给了代劢。

    代劢接过箭书,腾展开来,仔细观读。

    箭书内容原来是塔提族酋长血无演奉贝机国夜离伯陀之旨,来此征取黄金,借道浮云关。

    代劢看罢,大骂道:“南荒小族,竟然如此猖狂,这分明就是犯我疆土,还来提什么借道浮云关!”

    “正是此话。”右旁的韦道说,“我浮云关兵力不足两千,军情十万火急,金明将军来不及向将军请命,已经先去临江郡请求援兵去了。”

    “好!大家听好了:将士,就是以保家卫国为己任!现在我军虽不足两千,但岂容这些南荒小族猖獗!大家都要以一当十,英勇杀敌,决不放敌人踏近关口半步,侵犯我疆土!只要坚守两三日,金明将军就会请来援军。到那时,再杀出关去,定能将那些南荒小族一举歼灭!”代劢豪言壮语,激励众将士,随手就将那封箭书撕扯得粉碎,扔下关去。

    却巧关下有一名塔提兵,骑坐在马上,甚是耀武扬威,原是来下书的哩。

    代劢低眼觑见,不禁勃然大怒,随手夺过身旁士兵的弓箭,扣箭在弦,拉个怀抱满月,飕的一声照关下射去。

    那塔提兵正等着回信哩,未加注意,被一箭射了个透心亮,一头载下地去,左脚兀自倒挂在马鞍上。

    战马受到惊吓,嘶叫一声,掉转身,拖着尸体往大本营狂奔而去。

    关道上顿时扬起一阵黄尘,弥漫天空。

    众将士觑得眼热手痒,热血沸腾,挥舞刀枪,欢呼不已。

    ******

    血无演被贝机国伯陀夜离封为运金大将军,返回塔提堡与众臣商议后决定:由他亲自率领一万五千精兵强将,以焉其午为正部先锋,安库罗为副部先锋,前往攻打浮云关,占领乌沙江流域,然后收集黄金,运往贝机国天都圣宫。

    塔提大军疾行三日,既已兵临浮云关下,沿山谷扎下大营,然后派兵士前去下劝降书。

    却未等多久哩,探马来报:浮云关射杀了下书士兵。

    血无演闻报大怒,即传令焉其午率领先锋部队攻打浮云关。

    刹时间,觱篥吹响,战鼓擂动,塔提军向浮云关发起了第一波进攻。

    一阵阵木羽箭、柳叶箭、艾叶头箭以及火矢就如暴雨骤至,破空穿云,纷纷飞向浮云关楼头。

    箭攻之后,一千名脸涂三花的敢死队士兵,赤胳膊,光胸脯,直杀奔关下,有的手执挡箭盾牌,有的肩扛攻城械具,有的挥舞刀枪斧戈……一个个穷凶极恶,狂呼呐喊。

    不多时,既已冲破箭阵,杀至浮云关下,架起攀云梯,抛出飞虎索,抬起撞城锤,开始猛烈地进攻浮云关。

    代劢亲自率众将士沉着应战,纷纷将礌石滚木往关下滚去,所过之处,惨叫一片。接近城脚的即以弓箭射杀,挨近城头的则以刀枪刺戮。塔提一千敢死队,不消一个时辰,被歼灭大半,溃不成军。

    焉其午见损失惨重,无力再战,遂引残部仓惶撤下阵来。入营来见血无演,把战况细说了一遍。

    因为通往浮云关的路道都修筑在崇山峻岭之间,所以许多攻城器械如冲车、投石机等都无法运至,这对血无演的攻城可就大打了折扣。

    当听到焉其午的报告时,血无演震怒非常,即命安库罗迅速组织第二梯队再次攻城,不留半点喘息的机会给浮云关守军。

    塔提军很快发起了第二次进攻,代劢率众将士拼死防守。

    两军从早上直打到傍晚,塔提人依旧没有攻克关隘,最后丢下一千多具尸体败下阵去。

    代劢率军打退了塔提人的疯狂进攻后,清点了众将士,却也折损了三百多人,伤者尚不在计。他心头甚是惨然,更是担忧,一边吩咐众将士提防敌人夜袭,一边思忖明日如何应战。

    晚饭后,代劢与吴叔来到地下室、巡察抚慰伤残的兵士。

    在不经意间,代劢忽然瞥见角落里头堆放着许多麻袋,一层层,一排排,恰似一座小山也似。他快步走将过去,摸了又摸,捏了又捏,刹时喜形于色,立刻传令速将这些麻袋都驮到关上,并且吩咐一部军士趁黑夜将关下敌尸都推下路崖去。

    众军士莫名其妙,吴叔也是满头雾水,一时俱把那些麻袋都扛了上关来,分叠在城垛旁。同时间,一部军兵悄出关,将敌人的尸体一具具都推到路崖下去了,将关前五六十米长的水磨关道给腾空出来。

    众兵士始终揣着迷糊,吴叔韦道也不明端倪,等诸事办妥,俱来询问何故。

    代劢便把原因细说了出来。

    众人听说,无不大快朵颐,惊叹叫绝,一个个欢天喜地,枕戈待旦。

    ******

    次日凌晨,天气晴好,东方天际露出一些鱼肚白,崇山峻岭依旧沉浸在昨夜的大雾弥漫之中。

    安库罗已经率领塔提军偷偷摸摸地摸到了浮云关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

    刹那间,喊杀声此伏彼起,惊天动地。

    代劢早就观察仔细,等塔提军一到关下,猛然一声令下,众将士纷纷用兵枪戳破了麻袋,将袋子里的物什尽量往关下倾倒去。但听见一阵阵哗啦啦的滚落声,恰好似捅破了天河,发下来一场大水,有青色样的,有黄色样的,玉珠乱跳,滔滔不绝。

    咦!你道那些麻袋里装的是些什么东西?

    仔细一看,竟然都是些黄豆青豆哩!

    原来代劢深知兵法,且又熟读野史,一时灵光乍现就想到了这些豆子大有妙用:可以阻滞敌军进攻。

    果然!那些塔提兵士尚未看清什么物件,就一股脑的都被冲滚下城去,却才要爬起,又一跤跌趴在地上。

    那些豆子硬不啷当,圆不溜湫,散落在关下水磨关道上,塔提兵士踩上去犹如踩在了冰块之上,一溜一滑地站脚不稳。你看那些个塔提兵一个个惊慌失措,你抓着我,我拽着你,摇摇晃晃,战战兢兢,一会儿跌个仰面八叉,一会儿摔个狗抢屎,一会儿又掼倒了一大片……直跌得鼻青脸肿,头昏眼花。

    趁此机会,关头上弓弩齐发,只见无羽箭、木箭、羊头箭、快箭、竹箭、杆头箭,纷飞如雨,密集如蝗,射向关下。

    顷刻间,塔提兵着箭被矢,死伤无数,死了的也就拉倒了呗,多添几枝箭矢无妨;活着的保命要紧,发声呼,连滚带爬地都逃命而去。

    此一战浮云关仅伤亡百十名兵士,而塔提军却伤亡一千多人,皆因撒豆成兵之故也。

    血无演得知浮云关竟然用豆子打败了他的精锐之师时,气得不差点吐出血来。他恼羞成怒,严厉训叱了安库罗一番,遂就亲自指挥三千塔提军直扑浮云关来。

    浮云关前又展开了一场惨烈的生死搏杀。

    塔提军在血无演的督战下,勇往直前,前仆后继,用无数的尸体一层层堆积起来一条通往浮云关城头的血道,纷纷涌上了城头,与代劢等众将士展开了白刃肉搏战。

    双方恶战多时,胜负难分,堪堪夜幕降临,天地黑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塔提军惊慌不安,纷纷退下关去,这一回竟是老天帮助了守关将士的一臂之力。

    血无演见军心涣散,无可奈何,乃引领塔提军退回大营,整集精锐,准备明日一鼓作气攻克浮云关。

    ******

    浮云关众将士虽然杀退了塔提军,但也已伤亡大半。

    代劢左肩上中了一刀,鲜血洇出,染红袍袖。吴叔与韦道也受了伤,所幸伤势较轻,尚可作战。

    代劢清点过将士,仅剩下三百余人,并且金明依旧没有回讯,更不知援军现在何处,显然情势已十分危急,于是他召集众将商议对策。

    众人商议了多时,除了死守待援,别无良计,一时俱默然无语。

    过了许久,吴叔忽然道:“将军,末将倒想起一计。”

    “何计?你快说来。”代劢眼里闪烁着急切的光芒。

    吴叔道:“俗话说:‘鸟无翅不飞,蛇无头不行’。末将今夜愿去斩掉那个蛇头。”

    韦道闻说,高兴得一拍大腿:“好,这计儿好!若能斩掉蛇头,敌军必会不战自乱。”

    此计虽然可行,但如果被敌军发觉,必将深陷重围,九死一生,实为下下之策。代劢低下了头,陷入沉思。

    “将军,不可犹豫了,明日敌军必会发起猛攻,而我援军未到,以剩下的这点兵力抵抗,无异于以卵击石,城破身死也只不过几个时辰之内的事了。”吴叔急切道,“就请将军让末将去吧!”

    “将军,我看也只有此计可行了,如果人手不够,末将愿与同往!”韦道起身请缨。

    代劢沉默了良久,忽然抬头道:“好!就依此计而行!不过这暗杀之事,人手越少越好,免得打草惊蛇,就由吴将军去执行吧。韦将军还是随我协防关口。”

    “是!将军!”吴叔甚喜。

    “你速去准备一下来见,我与韦将军为你壮行。”代劢吩咐道。

    吴叔高应一声,遂去换了一身夜行衣,背一口锋利马刀前来相见。

    代劢和韦道敬了吴叔的壮行酒,一起把酒碗摔破地上,此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意也。

    吴叔略揖一礼,径出关门,踏着堆积如山的塔提兵的尸体,快似鹰隼一般消失在夜幕之中。

    ******

    代劢与韦道屹立在关头,焦灼地等候吴叔凯旋归来,但是直过了丑时,依旧不见关下有任何动静,两人原本已经十分疲惫,此时就在不知不觉中鼾然睡去。众将士不忍打搅,任由二人睡了个囫囵觉。

    不知过了多久,代劢迷迷糊糊中就听见有人叫唤:“将军醒醒!将军醒醒……将军快看看关下……”

    代劢隐约听到唤声,猛然就睁开眼来,直觉白花花的光亮刺眼,原来天色渐亮了哩。

    他急忙起身,伏在城垛上,往关下看去。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不由双目渍血,心如刀绞,双手硬生生地就将垛砖掰断了几块。

    但见关道下,吴叔披头散发,血肉模糊,且嘴里勒着嚼子,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一辆立起的粮草车上。旁边血无演手挥马鞭,兀自抽打,只见皮肉横飞,鲜血乱溅。——勿用多说,吴叔行刺不成,反遭俘虏了。

    代劢睇见这番情景,愤怒得全身颤抖。他巨吼道:“两军交战,不虐俘虏!你们如果真有本事,就放了他,我们关前决个生死!”

    “哈哈哈哈……说得好:两军交战,不虐俘虏?他刺杀本酋长,只有死路一条!要想救他,你们就赶快打开关门投降!否则,本酋长就一斧斧的剁了他!”血无演大笑说过,随手扯了吴叔口中的嚼子,对他道,“想要活命,就快劝你们的将军投降。”

    “呸!做梦!”吴叔啐了一口血痰在血无演的脸上,然后昂首挺胸,视死如归。

    “好!我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血无演咬牙切齿,抹了血污,扔了鞭子,从身旁安库罗手中取过青铜斧头,瞅准了吴叔的左手便剁了下去,只见一道血光飞射,就剁下一只手来。

    吴叔上下牙齿咬得咯咯响,硬是不曾呻/吟/一声。

    血无演捡起那只掉落在上的残手,高高举在空中,叫嚣道:“如果再不打开关门投降,本酋长就再剁了他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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