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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陵若岛神碑 研读白泽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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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朵颐奉旨径入天都大牢,唤来两名牢头,把事儿秘密交代了清楚。

    那两名牢头不敢懈怠,便寻了个与夜离身形相似的死囚,先是披头散发游街示众,继而用廷杖活活击毙,最后拖至野外草草掩埋了。那两名牢头事后也被朵颐秘密杀害,果然作得神不知鬼不觉哩。

    次日傲奢诏告天下,其诏大意如此:贝机国二王子夜离仗酒杀兄,犯下大逆之罪,已被廷杖击毙。特布此诏,昭告天下,以儆效尤。

    贝机国的百姓见了诏告,无不惊骇疑惑,议论纷纷,但谁又能弄清真相呢!

    熙夫人闻说,宛如生了一场大病,卧床不起,茶饭不思。

    火南听到主人已死的消息,痛哭一场,匆匆卷裹了行李,与鬼硨一起逃出天都,不知去向。

    傲奢处理了夜离之事后,复择日在宫中为胤光作了盛大的亡魂超度仪式,之后又将他与靖魔剑一并葬在了王室陵园,灵位供于太庙,享受配祭。惜可惜红萱公主被夜离掳去,不知下落,是以无法与胤光同葬,共享庙祭。

    舞阳化失去女儿,伤痛欲绝,后悔不已,待葬礼等事完毕,就向伯陀告辞,一路丢魂失魄地返回获鸿口去了。

    傲奢平定了两处叛乱,却损失了两个儿子。

    遭此巨变后,他痛定思痛,遂大开教化之门,把那十恶不赦之罪如谋反、逆上、大不敬、不孝等条列刊布公文颁发各州各郡,严厉推行实施。

    天下臣民无不敬畏,循规蹈矩,不敢越雷池一步。

    自此民风肃然,天下太平,渐渐的就出现了一片复兴的景象来了。

    ******

    当日凌空子救下夜离一条小命,就挈着他直出了天都圣宫,一路驾云朝陵若岛徐徐行来。

    行经三日,已到了东南汪洋大海之上,远远的瞥见下方碧涛汹涌间、矗立着一座岛屿,若隐若现,恰如碧玉盘里一枚滚动的小小田螺。

    “那就是陵若岛了。”凌空子伸手指向那枚小小的田螺道,“离儿,我们下去吧。”

    夜离未及答话,就觉脚底一沉,已随凌空子飘然落在了岛屿之上。

    打眼望去,岛上除过斑驳的黑黝,便是大片的墨绿,黑黝黝的是巉岩林立,墨绿绿的是草木丛生,一片原始荒凉的景象。不断呼啸而过的海风声和浪涛冲刷礁屿的咆哮声,愈叫人生出一种苍凉的感觉。

    “师傅,徒儿不想呆在这里,徒儿愿随师傅回言京山去。”夜离觑见这番光景,瞳孔内掠过一丝悲怆,可怜兮兮道。

    凌空子闻话,心头微微一酸:“离儿啊,难道你没听清楚你父王的意思,贝机国已没有你的立锥之地,保住了你的小命已算不幸中的万幸,难道你还有什么奢求?”

    “天大地大,哪里没有徒儿一块栖身之地?师傅为什么偏要将徒儿带到这个鬼地方来。”夜离撇嘴道。

    “为师带你来此,也是有两个原因:第一、你年少气盛,心性未全,难以束缚自己,只有将你囚在这岛上,才会老实,惹不出祸来;便是不老实,你也走不出去,去威胁他人;第二、此岛上有一座巨碑,碑下镇着一个凶魔,你如果不能静心思过,或者心生恶念,便可以去看看那座巨碑——为恶的下场。总归说来,为师也是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望你不要辜负为师的一番良苦用心。”凌空子道。

    “师傅,那徒儿何时才能够回去?”夜离无力反抗,自知从此便要独自生活在这座荒岛上,但不知何年何月才是个尽头,于是问道。

    “大凡能成大器者,无不经历过悲伤、孤独和苦难。你天资聪慧,又有修道的功底,只要你常悔己过,勤持善念,好自在此修行,将来必能成器,为师便给你一个十年期限,到时为师自来见你。”凌空子道。

    “十年?那要等多久啊!”夜离垂头丧气,仿佛霜打的茄子。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百年也不过如驹穿隙,何况区区十年。如果你一心修道,十年不过弹指而已。”凌空子说罢,又道,“为师且带你去看看那块石碑去。”

    十年?

    十年不过弹指而已?

    可是十年又有多少月,多少日,多少时?

    夜离暗自思考,整个人刹时崩溃了一般,蔫里吧唧地跟随凌空子往南边走来。

    行有五射之地,陡然一座巨岩扑入眼帘。

    只见那座巨岩高约五十余丈,长约两三里之远,黑不溜湫,寸草不生,宛似一头巨鲸横卧在岛上,但头部仿佛被斩去,露出齐整光滑的一面,上头依稀镌有蝌蚪文字,而那些蝌蚪文字一个个足有圆桌般大小,叫人惊为神迹,叹为观止。

    “这就是那块传说中的神碑了。”凌空子手指那块巨岩,流露出景仰的神态道,“这神碑就镇着凶魔丘曲余。”

    “唔。”夜离心不在焉的乜眼仰望,支吾了一声。

    “传说这丘曲余乃是半人半兽的貙人,世居者阳山,后来为争夺疆域,与贝机国发生争战。他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犯下滔天大罪,最终被文圣殷意子镇在了这陵若岛,永世不得翻身。这——便是为恶的下场!离儿呀,‘前车之鉴,后车之覆’,你切要谨记啊。”

    “师父:这传说都是两千多年前的事了,师傅怎么还记得这样清楚?”夜离咕哝道,其实他心里暗猜:或怕是师父故意杜撰了一个故事来教训我吧。

    “你这笨徒儿,哪里是为师记得清楚,是这座神碑上文字早已写得清楚。”凌空子为自己认识东土文字而自豪,不禁随口读起岩壁上的文字,并且一边朗读,一边解释。

    岩壁上文字记载的内容大抵如此:贝机国文圣初期,有西方者阳山貙人丘曲余起兵犯境,夺州掠郡,无恶不作。贝机国九战而不能胜之,后有文圣出世,以“罗天大降法”降服丘曲余,但因此魔已练就玄珠,难以灭之,因此将其镇于远离贝机国的汪洋海岛之下,永世不翻身。而文圣亦在此岛镇守了二百七十余年,直至凶魔无力争抗,乃去。此后每逢天地大劫数,必来巡察一回,以防凶魔逃逸。其文末落名:东土•殷意子。

    夜离自幼随凌空子习艺,也颇学得些中土文字,自然隐约听得明白。

    凌空子抑扬顿挫地诵罢壁文,感叹道:“东土多圣人啊。离儿,你要学文圣,不可学恶魔。”

    “徒儿知道了。”夜离听完了师傅的长篇大论,终于松了一口气。

    “为师再带你去看看文圣曾经住过的地方吧。“凌空子说过,复领着夜离向巨岩的西边走来。

    行不多时,既来到一片林荫之中,果见有一座爬满了藤蔓的废弃石屋,屋顶早已不知所踪,但四壁尚存,且有石床石桌石凳,废壁斜右方不远,掘有一口井眼。

    夜离径走到石井旁,拂开草蔓,往下瞧去。

    只见一泓碧水悠悠,澄澈清冷,清晰的将他的身影倒映在井中。

    一只附在井壁上的青蛙受到惊吓,噗通一声就跳进了水里,把夜离的身影击得粉碎。

    夜离觑见,心头猛然一酸:我如今却不就是这一只井底之蛙?

    睇见徒儿伤感的神情,凌空子不无感慨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好了,该做的做了,该说的说了,离儿,你就在此好好反省吧,为师也要回宫向你父王告知一声去了。”

    “师父……”夜离目光里流露出依依不舍。

    “十年以后,为师再来看你。”凌空子说完,脚起云斗业已升在空中。

    “师傅!师傅……”夜离顿时惊恐不迭,拼命地大声呼唤。

    凌空子跓足在空中,朗声道:“善念起,既证正道,无限光明;恶念生,既落魔境,万劫不复。离儿,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转身飘飘而去。

    “师傅!师傅!师傅……”

    夜离招手呼唤,拔步追奔,忽然一个踉跄就跌趴在了沙滩上。

    待他抬头观望天空,只见空荡荡的蓝天里,连一丝云彩也看不见,只有一轮毒日高悬,放射出灼烈的光芒。

    “师傅……”夜离绝望地悲唤一声,双手紧紧攥住了一把沙子,泪水夺眶而出。

    远处,一排接着一排的浪涛发怒似的拍打着礁屿,飞溅起千万朵浪花,复哗啦啦的落入海中去了。近处,海风一个劲儿的狂吹,不断的发出呜呜的呼啸声,宛如一位嫠妇在啜泣,在幽叙。

    ******

    夜离趴伏在沙滩上,一动不动,手掌内的沙子被他狠狠的攥紧,好似要攥出水汁来。

    此时他心里有百般委屈,千般愤怒,万般怨恨,却无处可以发泄。

    “我不能就此废了一生!不能!不能……绝对不能!不就是十年吗?十年说长就长,说短就短,我一定要熬到出头之日!”

    夜离本是心性好胜之人,痛了哭了思了定了之后,暗自发誓。

    但是要熬到出头之日,首先必须得活下去!

    夜离打定了主意,便生出无限勇气,一轱辘翻身起来,拿了斩妖刀就开始砍伐树木,修葺石屋,然后又将石屋周围的草丛荆蔓刈芟干净。

    夜离原本习惯山地生活,什么手头活如编席织鞋,打猎捕渔、钻木取火等都难不倒他。

    忙活了三日,石屋焕然一新,俨然一户人家模样了。

    但夜离在忙忙碌碌的时候,寂寞却如同魔魇一般困扰着他:除了和自己的影子说话,还是和自己的影子说话。

    到了第四天头上,夜离已经累得无精打采的躺在石床上,懒得动弹了,浑浑然睡到日上三竿之时,忽然被蚊虫一阵叮咬,就惊醒过来,伸手到脖子下挠痒,无意间碰到了怀里藏有什么东西。

    夜离一愣,随手取将出来一看:

    咦吔?原来是那部山海奇书《白泽图》哩!幸亏怀里一直揣得紧实,才不曾丢失。

    夜离就像发现了惊天的秘密,摩挲着《白泽图》暗道:据说这里头藏着天地阴阳的玄机,禽兽变化的奥妙,以及剖解和统御万物的秘诀。我正愁在这儿百般无聊,何不仔细研究研究它,或许在其中就能找到离开此岛的办法。”

    思罢,夜离便信心百倍地打开缣帛书卷,仔仔细细的阅读起来。

    这《白泽图》成书于黄帝时期,别说书中那些奇禽怪兽如九个头的、三只脚的、披甲的、戴刺的等等,夜离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便是其中结绳一般的古拙文字扭扭曲曲,他也冒估大猜的识不得几个。

    幸好书的边角有一些密密麻麻的注解(乃是克京人大祭司素坤所注),因此夜离把凌空子教授的中土文字,两相参照,居然就知道了基本大意。

    如此夜离研读了大约两个多月,虽然死记硬背记下了不少东西,譬如野兽名、符箓咒之类,但毕竟东土文字古涩深奥,难有收获,反而心急神躁地将满头黑发都急得炸开了叉。

    这日夜离委实研究不下去了,就将《白泽图》往石桌上一丢,走出石屋来透透气。他站在屋檐下,扭扭脖子,耸耸肩膀,不经意抬眼就瞥见那座神碑,不禁灵机一动,嘀咕道:据说那丘曲余压在神碑之下两千多年了,难道还没有死?如果真没有死,找他拉拉话儿,或许能够帮助我逃离此岛。

    夜离思罢,心情蓦然舒畅许多,就大步走到那神碑前,大呼大叫起来:“丘曲余!丘曲余……你还活着吗?”

    他一边大呼大叫,一边拨开草丛,东找西寻,欲想寻找出一些蛛丝蚂迹来。

    却是蹊跷哩!果然就在神碑下发现了一个洞口,大约有水桶般大小。

    夜离大喜不已,遂就试探性地捡起一块石头朝洞内扔去,然后侧耳倾听,但过了许久,都没有听见石头落地的声音,更无别个异动。

    他复壮着胆子把头探伸进洞口,睁大眼观看,只见里面冷气嗖嗖,黑咕隆咚一片,于是他又大喊道:“丘曲余!丘曲余……你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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