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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诚求佳媳 乞丐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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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这谭峭,乃唐末晋江人,表字景升,颇有道术,因闽王王昶拜其为师,赐号为“金门羽客正一先生”,所以天下尽闻其名。其姓在谭氏,海内相传,是以谭氏族人多有记得这位得道的同宗。

    谭峭声名红极一时,后有南唐后主李煜召其入金陵,欲赐官与财物,但先生固辞不受。后主深为感动,便又赐号“紫霄真人”,因此后世又有“谭紫霄”之说。谭峭著《化书》六卷,传布后世,最后尸解成仙,至今岭南以及南洋有其传说。

    鳌祥公见果然是正一先生,急忙跪伏在地,作揖道:“晚辈已犯下大错,再难挽回,还望先生指点迷津。”

    “你不久就要弃世,你儿即将主持家事。我来试探你时,无意发现了一个女娃儿。她头顶隐约有一团金光,料必是哪一路圣仙流落红尘。若能娶了此女为媳,谭氏必定可以再续善缘,造福子孙。”正一先生道出玄机。

    鳌祥公已知自己不久离世,此时听说能得到一位佳媳,再续谭氏善缘,不禁大喜过望:“敢问先生:不知那女娃儿现在何处?”

    “便在那西门外义庄里。前日偶遇,见她印堂发黑,将有祸至,所以今日邀你速去攀了这门亲事,若是迟了,恐遭变故。”正一先生道。

    “好!我这便随先生前去。”鳌祥公深信不疑,爽朗答应。

    俗话说:事要赶早不赶晚。于是鳌祥公与正一先生匆匆走出木行来。

    ******

    木行院子外,胡三已请来十多名帮工,正在打桩拽蓬,准备架起两口大锅,熬粥施舍。

    胡三抡着铁锤兀自敲砸木撅,见鳌祥公出来,便一个不留神竟砸在脚背上,痛得他嗷嗷怪叫,扔了锤,捂了脚,金鸡独立,蹦蹦跳跳,却不妨又被一口大锅给绊倒,反扣在头上,狼狈不堪。

    众帮工和乞丐看见,一个个哈哈大笑,开心之极。

    胡三气怵怵地爬起来,咬着牙,忍着痛,迎上鳌祥公道:“祥公,要去哪里?江边堆料场上,木商们正在抢木料呢!”

    “无妨,木料都已敲了钤记,一时半会丢失不了。我有急事去去就回。”鳌祥公道。

    “有什么急事,比丢了木料还急?”

    “自然是比丢了木料还急。你不必管,先办好了这场施舍再说。”鳌祥公说过,与正一先生大步流星直奔宛陵城西门外义庄而来。

    ******

    二人出了宛陵城西门,走过一块刻有“望城岗”字样的石碑后,便远远觑见一座残破的义庄掩映在树林里,院墙低矮坍陷,门楼倾斜欲倒。四周荒草杂乱丛生,一片破败萧瑟的景象。

    “到了到了……就在前面的义庄里。”正一先生用柱杖指点道。

    “哦,怎么住在这荒僻之地?”鳌祥公道。

    “那你说乞丐应该住在什么地方?”

    “这……”鳌祥公哑然无语。

    “我看你也要扮成乞丐,才好进去。”

    “全凭先生做主。”鳌祥公道。

    正一先生颔首,便用柱杖在鳌祥公周身绕了一圈,复吹了一口气。

    奇怪哩!

    不过须臾,鳌祥公便变成了一副乞丐模样,衣袍破旧,草鞋破烂,而且手里多了一只破碗,一双斑驳旧筷子。

    二人各敲一敲筷子和碗,在当当破响声中,彼此会心一笑,径朝义庄门楼下走来。

    才走进义堂,便听见里面传来呼唤声,正一先生慌忙拉住鳌祥公,悄悄地躲入义堂里一具腐朽的棺材后面,仔细辨听。

    “仪儿……仪儿……你在哪里啊?”此时,又传来一阵呼唤声,原来那义堂后墙下躺着一位中年汉子,面目黯淡,神色苦艾。

    “爹爹,我在后堂外面,正在为爹爹熬肉汤哩。”一声轻柔的应答声从义堂后面传来。

    “哦……哪里讨来的肉啊?爹可是好几个月都不知道这肉的滋味了啊。”那汉子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

    “街上讨来的。爹爹,肉汤我已经熬好了,这就给您端来。”

    话落不久,就见门槛外慢慢走进来一位乌发微乱的少女,身材适中,相貌姣好,双手里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哩。

    少女碎步颤颤地走到汉子身边,屈身坐了下来,一边用羹勺搅拌肉汤,一边努嘴徐徐吹了吹热气道:“爹爹,肉汤来了。”

    那汉子轻抚少女乌发道:“真是可怜我儿了,爹这又伤又病的,恐怕是好不了了。”

    “爹爹不要担心,有女儿在呢。”少女安慰道。

    “我知道仪儿孝心,只怕到不了青阳,爹就……爹就……唉……这叫爹如何安心走哇。”那汉子说完,潸然泪下。

    “爹爹还是先喝肉汤吧。”少女不忍看见父亲落泪,就将肉汤舀了一勺喂去。

    那汉子忍着泪,张开口,准备吮汤。

    突然,传来颤微微地乞讨声:“姑娘……姑娘……老叫花子也有三五日未进米粒了,正是饥饿,姑娘可否舍一碗我吃。”

    少女闻声,吓得一跳,回头看去。

    只见地上慢慢地爬过来两个老乞丐,衣衫破敝,神色凄苍,其中一个正伸岀脏碗乞讨哩。

    少女措手不及,不由面露为难之色,怯生生地觑了汉子一眼。

    那汉子开口道:“遇见了,就是缘份。仪儿呀,还有肉汤吗?匀他们一碗来吃。”

    少女眼内掠过一丝惊慌和无奈,轻声答道:“有……有……还有哩。这位伯伯您先吃着,我再去盛两碗来。”

    少女便小心翼翼地将汤碗递给了正一先生,又取过二人手中的叫化子碗,跚跚而去。

    正一先生舀起一勺肉汤,喂给那汉子来喝。

    汉子喉结波动了几下,摇了摇头道:“我不饿。两位三五日都没吃了,可先吃了它,暖暖胃。”

    这汉子身处饥馑之中尚且悯恤他人,鳌祥公不禁心生歆佩,便问他为何沦落至此。

    那汉子长叹一声,便将遭遇说了出来。

    原来汉子姓周名通,河贡县人氏,本在县衙里任押司之职,为人刚直,因得罪了当地恶霸,被诬陷坐了大牢。

    其妻花尽家私疏通关节,却被那狗县官拿捏,要行苟合之事。其妻为保节操,就跳楼自杀了。

    那狗官又欲奸污其女,被好友所救。

    周通一怒之下,就越狱打伤了那狗官,携带女儿,逃出河贡县,一路走荒郊野外,准备到青阳投亲避祸去,但受刑太重,且又发病,到了这宛陵郡就再也走不动了,只好暂歇在此处,乞食度日。

    鳌祥公听罢周通叙说,直气得虬髯倒竖,双目喷火:“如今这世道!连当小官的都到处磨牙吮血,胡作非为,难怪妖精都出来作祟。可恨那狗官不在此处,否者,我谭某定替周兄弟出一口恶气!”

    “多谢,多谢……多谢谭兄仗义。”周押司作揖感谢道,“谭兄虽为乞丐,却有一身义气,好叫小弟佩服!”

    “哪里哪里……谭某就是这个臭脾气。”鳌祥公摇手道。

    “谭兄如此义气,可否答应小弟一个请求。”周押司忽求道。

    “有何请求,周兄弟尽管说来。”

    “谭兄若不嫌弃,可否收小女为义女。”

    “周兄弟何出此言?”鳌祥公惊道。

    “小弟伤已重,病已久,自知此命不长,但又舍不得抛下我儿。这……或许是老天可怜见,今日得遇谭兄,愿望成全。如此,小弟便是在九泉之下,也将感恩不尽。”周押司含泪拱揖道。

    “这……”鳌祥公露出难色。

    “怎么?谭兄不愿意?”周押司眼里掠过失望。

    “非也非也……”此时,正一先生接过话茬道,“不愿收为义女,倒是可以聘为儿媳。我家有一侄儿,品行端正,正与令爱年纪相仿,两家如果结为姻亲,岂不更好?”

    “谭兄,此话当真?”周押司握住鳌祥公的手臂,兴奋道。

    “正是,家中正有一犬儿,若周兄弟不嫌弃,谭某自然求之不得。”鳌祥公道。

    “果真如此,我……我……我周通死也瞑目了。”周押司紧抓住鳌祥公的手臂,激动不已,热泪盈眶。

    周押司深知自己命不长久,虽死无惧,但对女儿忧心不舍。今日他遇见这两个乞丐,尽管穷困狼沆,却极合他的脾性,因此在万不得已之下,才做出这种选择,好歹在临死之前,也算是替女儿找到了落脚之处,给了自己一个交待。

    ******

    过有多时,义堂门外传来话语:“爹爹,肉汤来了。”

    话落处,少女端着两碗肉汤慢慢走进义堂来,阳光印在她瘦弱的身子上,显得瑟瑟颤颤,好招人怜。

    周押司赶紧抺了眼泪,用手招唤道:“仪儿啊,快过来,快过来……我今日许了你一门亲事,快过来拜见你的两位公公。”

    少女听说此话,惊得一身冷汗,百般无措,父命不可违也。

    因此,她将两碗肉汤轻轻搁在地上,拢了拢乱发,整了整衣裙,毕恭毕敬地上前行叩拜大礼:“幼仪拜见两位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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