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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他，无路可退。
剑阵，还在往里面压缩。
“也该战了！”
唐七缓缓开口，眼睛一眨不眨。
虽然她惊艳于方漠的速度，但她是想看真实实力。
只有战，才能显示出武者的真实实力。
而现在，方漠别无选择，只能一战。
“杀！”
李源大喝，出剑。
他决定不再给方漠机会。
一剑斩出，剑影如虹，划破无边的夜空。
顿时，整片花园都被这一剑给照亮了。
与此同时，那些剑影爆了开来，将方漠席卷了进去。
“轰隆隆！”
空中，仿佛炸起一道九天惊雷。
无尽的剑气波动在场间席卷开来。
桃花飘飞，碎石溅射，烟尘四起。
场间，被尘烟笼罩，将方漠和李源蒙在了里面。
在场皆是高手，但却看不透烟尘，只能静静等待。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没想到这一战居然来得这么快。
他们也没想到这一战居然来得这么猛。
只是一击而已，便是要分出胜负。
当然，如果不算之前方漠的退逃的话。
一阵冬风吹过，有点微凉。
烟尘缓缓散去，场间的景象显露出来。
方漠与李源相对而立，距离一丈左右。
李源手里提着剑，没有丝毫伤痕。
方漠依然无剑在手，也没有受伤。
“嗯？怎么可能？”
人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激烈的一击，居然没人受伤？
而且，方漠不是处于剑阵之中吗？
他是如何做到破阵出来而不带丝毫伤势的？
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一击，到底谁赢谁输？
“你输了！”
方漠缓缓开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这句话，方漠说得很肯定。
但是，围观众人却觉得莫名其妙。
凭什么李源就输了？
你方漠赢在哪里了？
李源同样不觉得自己输了。
虽然他惊讶于方漠的全身而退。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李源就输了。
真要说的话，两人这次顶多算是平手而已。
方漠动了。
不是攻击。
而是伸出了手。
他的手，本来是笼在袖中。
当他的手从袖子里出现时，人们都惊呆了。
因为，他的手里握着一根布条。
这根布条，不是普通的布条。
这根布条的质地非常高贵。
特属于富家子弟衣服的料子。
比如说，李源。
这布条，很规则。
是一根细长的布条。
看着这布条，人们有些眼熟。
“这是……衣领？”
有人认了出来，这布条的确是衣领。
只是，衣领是连在衣服上的，怎么会……
眼尖之人发现，这衣领是被利刃割下来的。
边缘割得非常整齐！
像是小刀或者匕首割出来的。
与此同时，方漠的另一手里出现一把匕首。
果然，这衣领的确是方漠用匕首割下来的。
至于是从哪里割下来的，好像就不言而喻了吧！
人们都看向了李源，果然发现他的衣服没了衣领。
衣领没了无所谓，顶多就是有些丢人罢了。
但是，这衣领可是被匕首割掉的啊！
而李源之前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衣领被割掉了。
也就是说，方漠神不知鬼不觉的割掉了李源的衣领。
那么，如果方漠当时割的不是衣领，而是李源的脖子……
“这……”
虽然人们不想往这边想，但却不得不往这边想。
人们发现，方漠有杀李源的能力。
不，准确的说，方漠本来可以杀了李源的。
或许不一定能杀死，但却绝对能够让李源重伤。
如此看来，李源的确输了！
“唉……”
李源长叹一声，有些无奈，有些无力。
他无奈的是，他输了。
他无力的是，他不知道他怎么输的。
真的，完全不知道怎么输的。
他不知道方漠怎么破的剑阵。
他不知道方漠怎么到了他的身边。
他不知道方漠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割了他的衣领。
他更不知道方漠是何时做完这些又回到一丈之外的。
这一战，他输得莫明其妙。
同时，他也输得彻头彻尾。
因为，方漠不仅能赢他，更能杀他。
“我输了！”
李源倒有些风骨，坦然承认了。
方漠走上前去，将衣领还给李源：“冒犯了。”
李源接过衣领，顿了一下，道：“谢谢你。”
方漠一愣：“谢我？为什么？如果是谢我不杀你，那倒不必。取你衣领，你或许不会感觉到；但若我要杀你，难免不会动杀气，而你肯定会感觉到。所以，我取了你的衣领，并不代表我就能杀了你。你不必谢我。”
李源摇头：“我谢你，不是为我自己。”
方漠不懂：“那是为谁？”
李源：“为了我小弟李尘。”
方漠：“你可以说得更明白些。”
李源缓缓道：“虽然这一战我输得莫名其妙，但却不得不承认你的手段很玄，你的实力也很强。我了解我小弟的实力，如果我的估计没错的话，你有足够的能力杀了他。所以，我替他谢谢你不杀之恩。”
方漠：“我没有杀他的理由。”
李源：“如果你想，你当然能杀。”
方漠摇头：“我其实并不想。”
李源想了想：“如果我没记错，你在天下第一楼杀了一人。”
方漠：“那个人也跟你有关系？”
李源摇头：“并没有。”
方漠问他：“既然如此，那为何要提到他？”
李源：“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人？”
方漠无奈的叹息一声：“因为，当时我必须要杀人，否则的话，其他人就无法知道我是真的敢杀人，我是真的敢杀他们。只有这样，我才能救我想救的人。”
“有道理！”
李源觉得这个解释非常合理，逻辑清晰。
顿了一下，李源又道：“你小心。”
方漠问道：“小心什么？”
李源：“小心接下来的麻烦。”
方漠发现这个李源真的很有风骨。
至少，这个人不像二世祖，有一股子正气。
于是，方漠临时做了个决定：“交个朋友？”
李源想了想，最终摇头：“还是算了吧！”
方漠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你大可不必担心那些。”
李源无奈的道：“我不得不担心。”
方漠指了指不远处的唐七：“有她在，你真的不必担心。”
李源：“你确定你有资格成为她的朋友？”
方漠：“相信我，我的资格比你想象得要高。”
李源上下打量了一番方漠：“既然如此，那就交个朋友又何妨？”
就这样，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握了一次手。
这是一种宣告。
这是一种大胆的宣告。
不止是方漠与李源成了朋友。
更是方漠与李源身后的李家成了朋友。
这种时候，没人敢和方漠交朋友。
因为，方漠得罪了北宫无忌。
这种时候，也没必要和方漠交朋友。
因为，方漠现在几乎是什么都没有。
但是，李源还是这样做了。
别人都看不懂，却也很快释然了。
因为，李源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所有的燕京贵公子里，李源是最特殊的一个。
他不是境界最高的，他也不是天赋最好的，但他却是最有想法的。
他从来不跟任何人同流合污，不是生性骄傲或者性格孤僻，而是他觉得没有必要。
没人知道李源在想什么，但却也没人去招惹他。
因为，他从来不会影响到任何人的利益。
这是一种超脱于世外的生存方式。
他不像是一个贵公子，但更像是一个……
不知道他像什么，实在找不到类似的人。
李源低声问道：“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破开我的剑阵的吗？”
方漠摇头，微微一笑：“不能。”
李源并没有失望。
他早就猜到这个答案。
毕竟这是隐秘，甚至可以说是底牌。
就算是朋友，也没人会把自己的底牌摊给别人。
所以，李源只能退而求其次：“那么，你能告诉我我的剑阵有什么问题吗？”
方漠微微一笑：“你的剑阵并没有任何问题，除了暂时还不够熟练和完美之外，一切都挺好。说实话，在我见过的剑招中，这一剑能排在前三。”
“只是前三吗？”
李源有些失望，这是他第一次表现出失望。
他失望于自己的剑阵居然只能排在方漠心中的前三。
他非常得意于这个剑阵，有些剑阵，他甚至敢与北宫无忌一战。
然而，现在，这个剑阵，居然只能排在前三。
方漠，一个刚到星骨后境的年轻人而已，能见过多高深的剑法？
“你觉得我应该没机会或者说没资格见识高深的剑法？”
方漠一向都很懂人心，只是瞬间就看出了李源心里所想，缓缓道：“其实，我真的见过很多高深的剑法。因为，我认识两个很会玩剑的人，一个叫余飞，一个叫冰凝凌。”
李源：“余飞，我听过，不如他，我倒能接受；只是，那个冰凝凌是谁？”
方漠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那是一个不弱于余飞的人。”
当然，方漠没有说冰凝凌是用刀的。
其实，两者并没有区别。
以冰凝凌对刀的理解来说，他用剑，照样个中翘楚。
“看来，我的剑阵的确不错！”
李源笑了，就跟受到了天大的褒奖一般。
方漠也笑了，这个李源，真的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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