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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唯二输掉的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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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来一根吗长毛?窖藏八年的‘前生醉’,有钱都买不到的好玩意。”主席台上,千机从兜里摸出一盒楠木所制的方盒,冲着西鲁伯特弹出一根咖啡色的卷烟。

    哪怕是不懂烟的人一看也便知这是绝品,卷烟表面微微发硬,像是涂着一层釉。这是烟叶中果糖析出形成的角质层,烟品保养绝佳的证明。与其说是烟卷,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块咖啡色晶体所制的艺术品。

    “恶心人呢你?知道我沾酒不碰烟。”西鲁伯特皱眉。

    千机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倒也不在意。他耸了耸肩点燃卷烟,很懂事的又孝敬给身后的夜音一根。前生醉无愧其名,微甜的咖啡豆和焦香味滚动在舌尖,浓郁的烟雾香气让人流连忘返。

    西鲁伯特又是皱眉,他知道自己这位损友兼同行嗜烟如命。他并不在意吸点二手烟,只是很膈应千机这副对胜负毫不在意的模样。

    打从念完那段毫无营养的过场开幕语后主席台内就呈现了两种很明显的极端,西鲁伯特端坐的笔直,全神贯注的注视着五方场景的每处战况,神色肃然如老僧入定。虽然他很想极力表现出一校之长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沉凝气度,可一个人太想获胜的心情是很难掩藏的,微微握紧的双拳还是出卖了他心中很真实的紧张。反观千机,翘着个二郎腿靠在椅背上一脸享受的抽烟,不时捏起两颗盘中的干果咀嚼。似是全然不关注自家学生的死活,视线更多流连在穿着旗袍负责端茶送水的美女接待人员挺翘的腰|臀上。要是再配副墨镜,活脱脱就是个享受日光浴的观光游客。

    “我说你差不多得了,被看到了什么影响。”西鲁伯特越看越气,冲着夜音说,“你也是的,老秃驴又秀下限你也不管管。”

    “管什么?这个包房位置最高,谁放着比赛不看抬头关注一个老秃子?”夜音笑盈盈的回话,也不再扮演正经的秘书形象,一撩卷袖袍拿把凳子坐到千机旁边,翘了个一模一样的二郎腿,“再来一根,挺香。”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西鲁伯特深感这对老夫老妻的烂泥扶不上墙,自觉不能同流合污,继续保持正襟危坐的状态。可他看着这俩“吧滋吧滋”抽的贼美,不自觉咽了口唾沫,最终无奈叹气,朝接待人员要了一杯橄榄酒喝。

    “这不就得了吗,装大头蒜多累的慌。”千机笑着把果盘推到他面前,“安静的关注年轻人们的努力,这才是我们老年人应有的态度啊。”

    “你就不担心?”西鲁伯特小酌一口斜眼瞥他。

    “有什么可担心的,你准备好请客就得了。”千机故作沉思,“最近忙里忙外得好好补补,晚上就吃海鲜吧,多要点生蚝。”

    “不愧是排名第一,这么有自信?”西鲁伯特气的险些炸毛,怒极反笑,“阶位不说,你家学生的元技我们可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你们对我们可还一无所知。更何况这次我们还准备了两个杀招,我跟你说,用出来那绝对是……”

    “目前咱们比过几次了?你赢过?”千机只用一句话就堵死了西鲁伯特刚欲发表的长篇大论。

    西鲁伯特老脸一红,重新回复到目不转睛注视赛况的状态,选择性的拒绝回答。

    “知道你想赢我快想疯了,毕竟连要留像螺这么不要脸的要求你都提的出来。”千机笑眯眯的呼出一口烟雾,“但你想过一个问题吗?我个人方面可是看过你学生的资料的,如果我也学着你那么不要脸透露给零班,元技不明这个优势瞬间就会荡然无存,你连证据都没有。”

    “你说了?!要不要脸?有没有点合约精神?” 西鲁伯特心下一惊。

    交流赛要挑选两个学宫实力相近的班级比试,管理层自然会进行筛查,也自然而然会得知参与班级的元技能力。最初他提出场地换情报的时候也有这方面的担心,毕竟千机在他这着实没什么人品可言。

    “怎么可能?你当我跟你一路货色?”千机耸耸肩,“我只是想告诉你,为什么你一直赢不了我的原因。”

    西鲁伯特一愣。

    “稍微有点人气的职业卫吏都是公众人物,个人信息和元技的公开是没法避免的事情,这是卫吏对阵罪犯天然的劣势。”千机摘下嘴里的前生醉,放进烟灰缸里捻灭,“可卫吏就是这么一个在各种困境中摸爬滚打的职业,老长毛,你总是处心积虑的为自家学生创造各种各样的优势,为他们扫清前进路上的障碍。而我从来不会做这些无聊的事情,能否打破困境,那是孩子们自己的事情。这就是你永远都赢不了我最关键的一点,我们的目标高度不同。”

    “目标……高度?”

    “好好看这场比赛吧,你会明白的。”千机依旧懒散的笑,声音却突然低沉凝重,“你想让孩子们赢的是比赛,而我想让他们赢的……是人生!”

    ……

    同一时间,洪涝场景。

    韩世壕和弗拉基并肩站在高出水平面的一小块地面上,这里既是入口也是安全区。两个人的任务简单明了,先救出十人带回安全区者即为获胜。

    精钢所制一尘不染的元斗台已经完全换了模样,工作人员们以砂土提炼物制造出了上下游分明的地貌环境。浑黄的泥水正在场地中奔腾翻滚,不时会有提炼物仿制的断木碎石顺流而下。水面上满是断裂的浮萍,木提炼所制的仿造居民楼和街边的植被已然被悉数淹没,只能堪堪露出水位线之上的

    部分。而且随着天降大雨,水位还在很细节的缓缓拔高。

    无愧于卫首川山事务所中的工作人员,场景的每一寸都力求逼真。以各种各样的提炼物生生造出一方小环境,连气候都能完美还原,无论看上几次都让人忍不住惊呼神技。

    扮演受灾者的演员们分布在居民楼的楼顶,少数则是泡在水中抱住一些漂浮物挣扎。专业演员的演技不是盖的,凄厉的呼救声此起彼伏,让人身临其境。

    韩世壕此刻很崩溃,因为太吵了。倒不是因为那些很敬业的受灾者,而是他身边那个正在喋喋不休的对手。

    “啊啊啊啊啊!好可怕啊!这水好脏!我不要下去啊,今天刚换的衣服!怎么水上还蓝蒙蒙的一片光……哦对了这是提炼物。不对不对!那我也不想下去!演员也是的,演戏而已犯得上那么认真吗?叫的那么惨干嘛?又没人给他们颁奖。哎哟哎哟那边还有一个满脑袋是血的,是真伤还是番茄酱啊……总之我不想过去啊!!”弗拉基蹲在地上啃指甲,牙齿抖得咯咯作响。

    刚见面时洪立就叫过弗拉基娘娘腔,韩世壕还权当是朋友间的玩笑绰号。可现在看来真是名如其人,这嘴碎的让他觉得脑浆子都快沸腾了。

    真的是完全出乎意料的展开。

    弗拉基依旧蹲在那里啃手指,实在看不下去的韩世壕拍了拍他肩膀:“我说弗拉基同学,我并没有侮辱的意思……你胆子这么小为啥要当卫吏啊?”

    “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我那个当卫吏的臭老太婆逼的!”弗拉基一把抱住韩世壕大腿哭嚎,那颇为特色的长刘海被泪水黏在脸上,“说什么家里就我一个男丁,要是不继承家业就要把我收藏好久的胭脂全倒了!我搜了好久的!都是桃香斋的限量版!说起来我就来气!回家看我不先把臭老太婆的脂粉盒掀了!”

    胭脂?你用?桃香斋是什么鬼?赛肯德派来交流赛的精英?还有你是……男丁?本来就懵的韩世壕现在更懵了,想吐槽的地方堆积如山,可他看着脚下的哭包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没有人不希望自己比赛时对手是个废物,韩世壕自然一样。以正常情况他应该一脚踹开弗拉基,赶紧完成救援任务。可他微微抖动了几下大腿,终是没有踢开那个烦人的哭包。那种固执的正义感从心头萌发,仿佛喷珠溅玉。

    这是老毛病了,连韩世壕自己都烦。见不得世间不平,更无法容忍所有不公。风浩耕曾不止一次笑过他太过死板,明明年华十二却活的像个老头子。他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好,但还是固执的想要活的光明磊落。因为有些东西是骨子里的,想改也改不了。

    唯有它的存在,才能证明他韩世壕是韩世壕。

    韩世壕不是个能接受自己战胜一个毫无战意的对手的人。

    他犹豫了一会,俯下身直视弗拉基:“弗拉基同学,谈谈心?”

    “啊?”弗拉基一愣。

    “我很能理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也明白你很害怕。”韩世壕挠挠脸,“毕竟我也挺

    胆小的,说真的。”

    “你?”弗拉基上下打量壮的跟黑熊一样的韩世壕,撇撇嘴,“要安慰我也找个好点的理由啊……”

    “没开玩笑,我从不撒谎。虽然最近老说‘骗你的’,可那是为了锻炼幽默感。”韩世壕说,“只要是个人,就不可能有不害怕的。我也怕脏,怕疼,更怕死。但会怕,是因为我是人。学着不去怕,是因为我为人。”

    “会怕,因为是人。学着不去怕,因为为人……”弗拉基停止了哭泣,发怔的咀嚼着这句话。

    “也许你不信,但我曾经比你还要懦弱,我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受到伤害却害怕到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你比我已经强大的多了。”韩世壕敲了敲心口,“无论何种缘由,但既然你已经站在这个比赛台上,已经决定了入职卫吏。那就拿出点勇气来吧!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他向着弗拉基伸出宽厚的手掌,憨憨的笑:“至少先迈出第一步吧,让我们来一场精彩的比赛!”

    弗拉基呆滞的看着韩世壕的双眼,没有一丝厌恶轻视,如阳光般温暖清澈。他不再哭嚎,低下头犹豫了很久很久,颤巍巍的抬起手一寸寸靠近韩世壕……然后一掌推在韩世壕坚实的胸膛上!

    力道并不大,但也足够将人推倒。韩世壕猝不及防之下失去了平衡,却只有上半身向后倾斜。因为他的双脚脚踝上不知何时套上了脚镣形状的植物,像是两个带刺的黑绿色甜甜圈。锁链般连环型的根茎深深的扎入地下。

    “脚镣”上蒙着一层微微绿光,是提炼物……是囚食藤!学习自然界中的物质知识是每个元素师的必修课,韩世壕转瞬之间认出了这个植物的名称。这种植物平时埋于地底,无毒也并不食人,危险性并不高。却有着弹出地底锁住进入其领地者的应激反应,表皮硬度与正常钢铁无异。

    刚才弗拉基抱住他大腿时做了什么?韩世壕猛地反应了过来。

    “谁要听你长篇大论啊傻大个!你上当了!”一直哭怂的弗拉基像是突然间换了个人,怪笑着一个猛子扎入水中, “规则里说的是‘不能致伤’可不是‘不能妨碍’哦,你就在岸边吮着手指看我表演吧!”

    话是这么说,不过也只是些嘲讽的垃圾话。以韩世壕的力量和阶位完全可以在半分钟内破坏掉囚食藤,可弗拉基要的也就是这半分钟的时间优势。他以最快的速度潜泳到韩世壕的仁

    王引范围之外,马上使用了自己第二个物质提炼。

    湛然绿光凝聚在他的手掌中,提炼物是植物已经坐实了他物质型木元素师的身份。一根一人合抱粗细的巨大树木出现,中央空心。

    空针松,弗拉基第二种提炼物。这种树木生来没有树芯,故而极轻足以漂浮水面。救援任务时可以作为受难者的落脚点,是许多木元能卫吏执行必备学习的提炼物,也是弗拉基选择了洪涝场景的重要原因。他没有坐在空针松上而是将其放置在上游方向,空针松第二个特点便是极高的硬度,完全可以作为盾牌抵挡随着水流飘来的碎石断木。

    而且每个物质型元素师都能在一定范围内控制自己提炼物移动,空针松还能充当推进器使用。弗拉基抱住自己的提炼物操纵着向前破开水面驶去,比起游泳速度更快两成。

    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每一步都快速而准确,显然是练习过不知多少次的成果。偷袭成功的弗拉基回望韩世壕,那个朴实的男孩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这太过突然的变故,动都不动的望向正抵挡着水流前进的自己。

    “傻狗!这就吓傻了吗?”弗拉基冲着韩世壕的方向吐痰,冷冷的嗤笑。

    弗拉基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卑鄙,在他看来所谓卑鄙只不过是一种追求胜利的武器而已……更何况他也没有说谎。

    作为家中的长子,他生来便自然的承担起未来继承家业的任务。但他的性子又是生来的胆小,碰见只苍蝇都能吓的一蹦三尺高,划伤个几寸的小伤口都能哭上半天,更别提卫吏这种成天打打杀杀的工作。可奈何每个家中的老妈都不会和孩子讲道理,威逼利诱下他还是考了卫吏大学宫。却从没有家里人知道,他其实一心只想当个画家。

    他会在脸上抹胭脂,并不是因为真娘。而是家中不可能允许他画画,只好在脸上过过干瘾。

    弗拉基很羡慕那些勇敢的人,羡慕那种一往无前毫无畏惧的大心脏。可他就是胆小,死也扳不过来。但他并不自怨自艾,也理解母亲在逼迫自己时言语中暗藏的无奈。既来之那便则安之,胆子小又如何呢?胆怯是人类最好的自我保护,淹死的那可都是会水的!

    卑鄙无耻,臭不要脸?想必现在韩世壕肯定对自己充满了怨念吧?可你活该!被骗只能证明你的愚蠢!随你怎么去想!我就是不敢和你公平对决,就是要用这些下作手段。怎么样怎么样?你打我啊?打我你就犯规了!胆小的人也有自己专属的武器,我胆小我他妈很骄傲!

    水流的阻力比预期的还要强,弗拉基游到距离最近的一名受难者旁边,将其放在空针松上,抱着空心木头重新开始返回安全区。他发觉韩世壕才堪堪掰开囚食藤,一脸无语的看他。

    还不行动?弗拉基脑中蹦出了许多问号。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韩世壕放弃了,善于诡秘的人往往都会把其他人也往最坏了想。可他想来想去也只有仁王引一招对自己有威胁,可在这种已经领先一人的情况下毫无意义。救援者距离岸边最近也有三十米的距离,只要韩世壕选择救人必然脱出射程。再有的可能就是资料中提及的“触凝”,但只要他不上岸不让韩世壕碰到他,这招也会被完美封死。

    可就在弗拉基觉得胜券在握的时候,韩世壕突然说话了,只有一句。

    “太好了,原来你不是真的害怕。“

    一向以卑鄙偷袭为武器的弗拉基愣了,看着满脸如释重负的韩世壕,他生平第一次……居然觉得有点愧疚。

    但他马上重整心态,恶狠狠的大吼:“放弃吧傻大个!我已经比你领先一人了!空针松可是水上救援专用的!你就算用仁王|震当推进也不可能比我快!“

    “哦!原来还有这个用法!”韩世壕把拳头锤在另一只手手心,“感谢你弗拉基同学,我又学到了一个新的技巧。”

    “那还不快认输!别浪费我时间,这水臭死了!”弗拉基大吼。

    “是啊是啊,我已经无计可施了。”韩世壕边说着边俯身,把一只手伸进水面,忽然抬头咧嘴一笑,“骗你的。”

    话音未落,战况顷刻间逆转。

    一条橙色光芒组成的“道路”以韩世壕的手为起点,宛如一条水中行进的灵蛇般飞速冲向了弗拉基,橙光所过之处水面瞬间凝固宛如坚冰。在水中后者完全避无可避,被橙光覆盖的刹那,弗拉基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弗拉基懵了,他试着活动身体。但被“冻”住的泥水坚固如牢,加之水中没有着力点,完全无法挣脱。

    “你你……你‘硬化’了水?!”弗拉基猛地明白了过来。

    “触凝,你们应该已经调查过了吧。”韩世壕晃了晃手,“非生物都能硬化,不过极限范围只有20立方米。也没什么大碍,只硬化水的表面一层就能提高距离。你不好奇我一个土元素师为什么选择洪涝灾区吗?就是因为这个元技这种情况贼好用。”

    “我不知道你们调查到了哪步,可我们班每天都在进步的啊。”他闲庭信步的沿着自己所制成的“道路”走到弗拉基身边,当着他的面抱走了空针松上原本属于他的受灾者。弗拉基气的险些喷血,却无计可施。

    “本来不想这么用的,但不能致伤可以妨碍,这可是你说的。”韩世壕微笑着蹲下来直视只能露出脑袋的弗拉基,“不好意思,请你在这里,吮着手指看我表演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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