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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我本将心向明月 > 第十八章 红色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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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慈宫

    兰若萱继而琼嫔一道,陪着清点太后宫里的物件。太后身份贵重,若是宁慈宫里也出现了赝品就滑天下之大稽了,为此上上下下,太后宫里所有的东西都要清点一遍,原本也不是什么难事,有丫鬟嬷嬷来做就是了,只是兰若萱留了个心眼,拉着琼嫔一道来了宁慈宫。

    “兰丫头你怎么来了——”看见一旁的琼嫔,太后眼中的笑意淡了一些。

    兰若萱行了个礼,道:“琼妹妹说,前几日误会了皇后,惹得大家都不高兴,要来给太后赔罪呢。”

    太后瞥了琼嫔一眼:“赔罪就不必了,以后警醒着一点就是了。”

    兰若萱微微一愣,旋即道:“琼妹妹胆子小,太后您可别吓着她了。”

    太后微微一愣:“兰丫头,你今天这么净帮着她说话?”

    琼嫔微微蹙眉,今天兰若萱怎么这么偏帮自己?

    兰若萱却道:“太后您有所不知,师姐是皇后,琼妹妹那日敢质疑师姐,才会有如今的局面,否则皇家的器物旁落,还不知道要丢多大的脸呢,虽然琼妹妹误会的师姐,但是我却是十分钦佩琼妹妹敢于揭露的勇气。与她一见如故呢。”说完她拉起琼嫔的手,看似姐妹情深,眼中却是飞速闪过一丝狡黠的暗光。

    太后听着却也是有几分道理,这琼嫔虽然让自己在寇姝面前没脸了,但是到底也是出于一片真心,对琼嫔的脸色也好看了几分。琼嫔被这一通绕的云里雾里,配合兰若萱和太后吃了饭又叙了话,在回宫的路上细细琢磨起来。

    今日这一出来的十分奇怪,琼嫔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兰若萱是之前见自己和寇姝走得近,怀疑自己是左右逢源的墙头草,故而故意拉自己来太后面前演这么这么一出。

    今天自己的所为所为,就明明白白站在了兰若萱的这一边,今后想要背弃她是不可能了。想到这里琼嫔不禁苦笑,谁是寇姝最大的仇人,谁都是她最大的朋友。除了兰若萱,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

    想到寇姝,琼嫔不禁咬紧牙关,原本柔和温婉的五官,竟露出了别样狰狞可怕的面容。

    宋谨琰这几日都忙着调查宫中被替换的赝品,日日忙到深夜。

    一直到今日,各宫上报上来疑似被换掉的宫中器物,已经有百余件。这件事非同小可,宋谨琰为此焦头烂额。

    原本以为是有人偷了图纸制作了赝品在民间流通,没成想确实有人李代桃僵,用赝品换了真品,将宫中的器物全都换了个遍。

    自己身为一朝天子,发生这样的事简直是奇耻大辱。但是宋谨琰又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要费尽心力做这样的事呢。

    “皇上,大理寺卿求见。”苏公公适时的来报。

    “宣。”

    “见过皇上。”

    宋谨琰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直奔主题道:“言卿,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言旭板起脸,拱手答道:“皇上,大理寺沿着所有器具的工艺,锻造技巧等方面,排查了京城及其周边所有的煅烧工坊和场地,唯有一个地方,十分可疑。”

    宋谨琰眼中闪过一道光:“继续说下去。”

    “寻常的煅烧场,煅烧的时候因为十分炎热,煅烧的场合都布置在露天通风的地方方便降温,而在寻访过程中,我们查到的这个煅烧处,并且所有的煅烧炉全部都放在室内,室内空气污浊不堪,难以流通,更重要的是,在该地发现了竟然有十余个煅烧元片,很是令人费解。”

    寻常的煅烧工坊,因为煅烧大多是同一只制形的器具,如专门煅烧杯盘碗碟的工坊,就只会留下杯盘碗碟的煅烧元片,一般的煅烧工坊只会保留一到两个煅烧元片,大一点的煅烧局则会有四到五种类型的煅烧元片。而有十几个煅烧元片的工坊,确实闻所未闻。

    宋谨琰问道:“可有查出什么?”

    言旭面色闪过一丝心虚:“等臣等赶到,已经人去楼空,只是桌面上留着一些红色的粉末。样子有些奇特。微臣已经带了回来。”

    苏公公闻言,立马心领神会,走上前递上了个托盘。

    轻轻掀开托盘上的明黄色丝绸,宋谨琰的眼神明显凝滞了一会儿,旋即摆手:“继续查下去,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

    言旭闻言,随即跪安。

    苏公公刚想上前撤走桌上的茶水,宋谨琰挥手,示意他也退下。

    待到屋内空无一人,宋谨琰才再度掀开那托盘上的丝绸。望着上面的东西有些出神。许久,才忽然发声道:“是这个,没错吧?”

    原本还空无一人的屋子里,却鬼使神差搬得站着一个浑身黑衣,如同鬼魅一般的人影。

    他一瞥那托盘上的东西,低头道:“回主子,就是这个。”

    “寇云武死前,天牢里发现的红色粉末,就是这个吗?”宋谨琰压低声音问道。

    “没错,当日属下第一时间去天牢探寻,也是一无所获,只是在墙角处见到了反常的红色粉末,那粉末颜色特殊,属下一眼就分辨出来了。”

    原本左不过是有人利欲熏心偷天换日,换了自己宫中大批的财宝,如此看来这背后的人想要的绝对不是钱那么简单。

    宋谨琰皱起眉:“你让炎一和你一同查清楚此事。不可轻举妄动。”

    那黑色的身影一颤:“主子,你这是要启动天炎阁吗?”

    宋谨琰微微点头:“此事,不容小视。”

    身影一凛,利落回答:“是!”

    皇城外

    一个身穿紫袍的男子背着身负手而立,隔着背影仍能感受到上位者的气息。

    “宋谨琰现在应该已经焦头烂额了吧?”那紫袍男子冷笑道。

    一旁的红衣男子微微一笑:“这也是预料之中。”

    “下一步打算怎么做?”紫袍男子的声音波澜不惊。

    “听说宋谨琰的后宫如今也不太平。不如从后宫下手。”红衣男子的声音里有一丝玩味,“你不是还有一个妹妹在宫里吗?”

    “嗯,差不多也是时候了。”紫袍男子道。

    红衣男子笑道:“只怕你妹妹见到你,会惊得说不出来话来。”

    “哼——”紫袍男子冷哼一声,旋即施展轻功,片刻就消失在红衣男子的视野之中。

    第19章地字言院

    一阵风沿着宫墙吹过,扰了一片青草,原是暖意融融的春日,竟让人不由得生出几分寒意。红衣男子伫立片刻,喃喃自语道:“这天,是要变了。”

    第二日。

    隋远舟拿着寇姝给自己的荐书,在翰林院外踌躇,一阵迅疾的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隋远舟不由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几匹快马扬起漫天尘土,惹得周围的百姓咳嗽连连。那马背上的几个人却是神情倨傲,眼中带着狂傲的笑。

    隋远舟还未来及反应,有一匹马却是扬起马蹄,横冲直撞,极快地朝自己飞奔而来,在几乎快要踩踏到自己的距离,被马上的人勒住。那人饶有兴致地看了隋远舟一眼,开口讽刺道:“又是翰林院收的穷鬼?”

    为了保证公平,兼容并蓄不同的观点,翰林院每年都要招收一定比例的穷苦人家的孩子。

    隋远舟穿的随意,薛政下意识就觉得隋远舟也是讨人厌的寒门士子。

    “薛少就别和这种杂鱼计较了,这样的杂鱼充其量就是进黄字言院。最多也就进玄字言院。咱们薛少可是要进天字言院,指点国家大事的人。咱们会和这种人一般计较呢。”

    薛政听到身后的人溜须拍马,心中顿时舒服了很多,冷哼一声,越过隋远舟朝翰林院的内走去。

    隋远舟心中暗暗叹气,也跟着走了进去。

    “好好好——皇后娘娘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就进入地字言院吧。”翰林院院长俞岱山一目十行地扫完隋远舟带来的信,开口道。

    翰林院下设天地玄黄四大言院,天字为最佳,地字次之,最后是黄字言院,入院之时每个人都会按照要求写一篇言论,再由官员依据其文采,立意等,评判去何言院。话虽如此,但是大多数人刚刚进来时都在黄字或者玄字言院,通过一年一次的论作考习,才可升入天字或者地字言院。

    隋远舟心下震惊,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道:“多些院长的抬爱,远舟今后必定勤学多思,不负院长信任。”

    俞岱山微微一笑,老友女儿的拜托,自己怎会不从,刚刚想说些什么,只听门外一阵喧哗吵闹“放我进去,放我进去——”

    俞岱山不由皱眉,叫来书童:“发生了何事?”

    那小书童扎着短短的发髻,声音清脆:“是今日新来报道的薛家少爷,对您给他安排的言院很是不满,在门外叫嚷着要见您。”

    没等俞岱山的话落音,门被“嘭——”得一声撞开,只见薛政一脸怒气地闯进门来:“院长,你给我个说法,凭什么我不能进天字言院?我才不要去那么地字言院!”

    俞岱山微微皱眉:“薛学,天字言院乃是翰林院最高言院,设立至今,皆是通过一年一次的论作考习进入言院,从未有破格录取的情况,况且你刚刚入院,尚未提交任何言论文章,我怎么能把你放进天字言院呢!”

    “我不管别的——我来是要和满腹经纶,汗牛充栋的有识之士切磋商讨,聊的乃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天下大事,只有天字言院的人才配得上我,我今天一定要去天字言院。”话锋一转,薛政冷笑一声道:“你可知道我姐姐是谁?我姐姐乃是宫中的琼嫔娘娘,和兰妃娘娘更是亲如姐妹。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兰妃娘娘,你怎么敢!”

    薛政眉毛猛地一挑,语气中散发出阵阵狠厉。

    却没想到俞岱山倒也不是个软柿子,顺势拿出隋远舟带来的荐书,面色一沉,语气不善道:“你看清楚,这位隋学乃是皇后娘娘亲荐,有书信为证,我亦是将他安置在地字言院,”瞥了一眼脸色微变的薛政,俞岱山继续道:“将你放到地字言院,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若是你再不识抬举,翰林院恐怕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说罢,俞岱山用力一挥袖子,竟是有说不出的气势。他在翰林院任院长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人如此蛮横,更何况竟然是这样一个黄毛小子。

    见到皇后娘娘的荐书,薛政不由得猛地一颤,自己在外面素来横行霸道,却没想到今日碰到这么一个铁板,若是自己真的进不了翰林院,恐怕也没有好果子吃。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服软下来,嘴上却还是倔道:“既然你这样说,我就勉强在地字呆一段时间吧。”

    说完,薛政像是想起了什么,上上下下打量着一旁的隋远舟,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你是什么人?居然是有皇后娘娘写的荐书。”

    隋远舟撇过头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径直出了门。

    隋远舟还未走远,就听到身后一阵喧闹,不由皱起了眉头——今天这个声音自己不知道已经听了多少遍了。

    “刘生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撞本大爷!”薛政抬高声音,眉毛一横,厉声道。

    隋远舟回头,只见那个叫刘生的学生瑟缩在一旁瑟瑟发抖:“薛学我不是故意的——”

    薛政今天第一天分班就被分到了地字班。又被院长一通讥讽,心中已是隐藏着不小的怒气,听到刘生这样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脚直直地朝刘生的肚子踹去:“薛学也是你叫的?给老子滚——”

    “薛政你又发什么疯!”隋远舟不满,扭头喝道。

    看见隋远舟,薛政想起对方身后似乎有皇后娘娘做依仗,不由得有些畏惧,气焰顿时小了不少:“我做什么,用不着你管。”

    隋远舟上前,一把扶起刘生,温声道:“今日马上就要开课了,你快去吧。”

    那刘生见贵人相助,不由得一颤,又偷偷瞄了薛政一眼,见薛政冷哼一声,知道自己逃过一劫,向隋远舟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翰林院的言院每日一题,言院学子可以各抒己见相互讨论,到了一天结束,每个人需得发表自己的见解的看法。对于有独到见解之处的学子,将会受到别样的褒奖。言院的规矩森严,时间一到就关上大门不得入内,一听时间快到了,薛政也不在纠缠,一溜烟就往地字言院跑去。

    “哼——不过是狗仗人势的一个草包。”

    隋远舟偏头,见到一个男子身穿玄色织锦长袍有些泛旧,腰间配着一块蛇纹弓形玉佩,玉的成色却是一般:“不过有一个在宫中当嫔的姐姐,狗尾巴就翘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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