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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兮这么明知故问，让木绾绾不由得有些不耐烦。
这不是已经明知道的事情吗？为什么还要再强调一次？
木绾绾皱了皱眉头，问道：“是。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盼兮手拈下巴，说道：“我的意思就是，既然你已经找出了一个可靠的范围，这就好办了。我们就集中在那一块里搜索，只要增加更多的人手，增加搜索的效率，那么，只要那个恶人还在那一片流连，就必然会被我们找出来。”
“顾盼兮，这些都是废话！我都知道，关键是，这要怎么做？！”
木绾绾被顾盼兮弄得动了真火，倏地站了起身，对她吼叫起来。
顾盼兮连忙拉着她的手，示意她坐下，说道：“绾绾，冷静一些，别着急。先听我说完。”
木绾绾咬着牙关，强忍着怒气，徐徐坐回地面，但一双眼珠还是瞪大，仿佛是在警示顾盼兮，要她好好说话。
顾盼兮说道：“要在青楼之中找一个寻欢的恶人，但凭你一个人，实在如同大海捞针，莫说那个恶人未必会跟你同时去青楼，就算他真的同时去了，你也可能错过。要想找到他，让青楼里的姑娘给你当眼线，才是最有效的办法，这一点，绾绾你也认可，对吧？”
木绾绾瞪大眼睛，险些又要发作，顾盼兮知道她性子急，连忙一手虚压，接道：“刚刚是绾绾你自己说的，如果你能拿出足够帮那青楼姑娘赎身的银子，或许她能考虑考虑，接受你的收买。换言之，不是青楼女子难以收买，而是你出的价码不够。那，这就好办了。”
顾盼兮露出个自信的笑容，木绾绾自以为明白了顾盼兮的想法，拍手道：“你的意思是，你要花大价钱收买江南一带的青楼女子，让她帮你做眼线？也对，非清是乐山侯，财力应该相当惊人才是。”
顾盼兮笑而不语。
木绾绾暗暗算计道：“江南那一带的烟花之地，少说，也有四五十家青楼……如果每家至少收买两个青楼女子当做眼线，一个花上五百两银左右，应该可行。只是这草草一算，都是几万两银子，实在是一笔惊人的花销了……”
“每家收买两个女子？”
顾盼兮这般反问，让木绾绾心中打了个突，暗道：每家收买两个，果然花费太多，太勉强了吗？
“玫瑰，那就每家只收买一个吧。收买两个，确实太过昂贵了。”
“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绾绾。”
见木绾绾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顾盼兮不由得笑了起来，补充道：“我不是在嫌每家青楼收买两个青楼女子太贵，我的意思是，这样太麻烦，效率太低了。如果只收买两个女子，我们不但要费心筛选，还要绞尽脑汁地想怎么避开青楼其他人的视线跟她接触，还要费尽心思地揣测她是否可靠，这么琐碎，又不见得能够取得成效，实在不是一个上策。”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还能把整个青楼买下来不成？”
木绾绾说话时有些没好气了，她本来这么反驳一句，是想让顾盼兮别再卖关子，谁想竟然一言说中了顾盼兮的心思。
“没错，我就是打算，把整个青楼买下来。”
“什么？！”
木绾绾真是以为自己听错了，急问：“顾盼兮，你可知道江南一带的烟花之地，一间名声中等的青楼，售价至少都要二十万两银子？非清的脾性我清楚，他是那种倒掏腰包补贴民众，也不会鱼肉百姓的人，你要他掏出这笔天价来收买青楼，帮我复仇？这是不是太过强人所难，也太过托大了？”
见木绾绾得知自己的真实想法时，第一反应，不是暗自窃喜，而是担心这个做法会为时非清带来负担，顾盼兮不由得心中欣慰，感慨木绾绾本性当真良善，只可惜幼时不走运，被那恶人摧残，才有了今时今日的些微扭曲。
“绾绾，你放心，钱这方面，不是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会提出这个方案，就肯定能够保证，这既不会为我们带来负担，也能保证这些钱都是干净钱。”
顾盼兮说得笃定，木绾绾就更加狐疑了，时非清哪来这么多钱？
时非清当然没有那么多钱，顾盼兮底气之所以这么足，原赵王府的密室秘宝是其次，更多的，还要感激铁木子和鲁矮子两人的倾力支持。
铁鲁二人作为大武顶尖的医生和铁匠，都具有堪称恐怖的吸金能力。铁木子作为先帝恩人自不必说，且不说他救活先帝获得的赏赐，还有朝廷以月计向他发下的赏银，光是大武那些富贾权贵为了求他一剂药房所砸下的金银，就足够让顾盼兮拿来买下十来家青楼。
铁木子可不是那种故作清高、不吃人间烟火的人。那些上门求诊的富贾权贵，只要愿意砸金银，他铁木子就愿意收——至于铁木子愿不愿意治这些富贾权贵，那就是另说了。
人均有生老病死，越是富贵的人，越是担心自己早死失去享受挥霍的乐趣，如果能够买来铁木子的诊治，莫说千金，就是万金，他们也在所不惜。光是靠着这“千金一面”，日积月累下来，铁木子的家财都早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至于鲁矮子，那更不必说。他作为大武顶尖的铁匠，生意范围深入整个大武，大到军用武器，小到一把菜刀，都跟他有所关联。对于鲁矮子来说，钱从来不是问题，怎么找地方安置自己的万贯家财，才是问题。
更为关键的是，铁木子和鲁矮子二人，不但有钱，能赚钱，还不好挥霍。这两个人，一个是药痴，一个是匠痴，只知道执迷于自己的专长，而失去了在花花世界中声色犬马的欲望。说句难听点的，这两个人，就是两只货真价实的貔貅……
得到了这两只貔貅的倾力支持，顾盼兮的财力，说是富可敌国，也毫不夸张。只不过顾盼兮不愿意太过招摇，避免让本来就四处树敌的自己和时非清，更加招惹怀有敌意和嫉妒的目光，才一直低调行事，没有展露出来。
为了让木绾绾放心，顾盼兮想了想，就凑到她耳边，低声跟她说了一个银号，确认木绾绾记清楚之后，就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印章，递到了她手中，笑道：“绾绾，记住了这个
银号了吧？只要凭借着这个银号，还有我给你的这个印章，你去大武任何一家钱庄，都能提出二十万两银来。明日一早，你就可以去这环山县中最大的通宝钱庄，一探真伪。在那之后，你我再来商讨后面的事情，也不算迟。”
木绾绾掂量着手中那重不过一只鸡蛋的木质印章，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震撼之中。
就这么几个数字，加这么一个印章，就能提出来二十万两银子？
木绾绾只觉得自己的认知被彻底颠覆了，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顾盼兮知道木绾绾很是错愕，拍了拍她的肩膀，正想再说，木绾绾却斩钉截铁地回了她一句：“不用试了，我信你。”
木绾绾目光灼灼地看着顾盼兮，说道：“我相信你，顾盼兮。这种事情，你不至于托大撒谎。”
顾盼兮闻言笑了，拿木绾绾调笑她的话，调侃道：“不愧是我的绾绾，当真是聪明绝顶。”
木绾绾无视了顾盼兮的调侃，抓紧她的手，问道：“你说，具体要怎么做？”
顾盼兮说道：“这件事情，不宜太过急进。一来，虽然我自信有足够的财力，可是冷不丁掏出太过巨大的金额出来，也着实有些伤筋动骨。二来，如果我们毫无征兆就突然买下来大量青楼，也未免引人起疑。所以这件事情，需要循序渐进，几家几家青楼地买入，慢慢地，让我们的眼线遍布那一带。”
对此，木绾绾是赞同的。她虽然急于找到自己的仇人，但也明白，倘若因为操之过急而导致打草惊蛇，那只会得不偿失。
“具体的事情，我就全权交由你来打理了。怎么买，用什么身份去买，买哪几家，买下来之后如何管理，这些事情，都要由你木绾绾来操办。我相信，对此，你应该会拿出十二万分的小心谨慎来做的，对不对？”
顾盼兮说话时，已经完全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对于在江南烟花之地购置青楼这件事，她另有自己的盘算，可不全是为木绾绾复仇送顺水人情，由是半点都马虎不得。
木绾绾当然会拿出十二万分的小心谨慎来做，找到那恶人对她来说，是人生现阶段唯一的目标和执念。
“盼兮，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丝毫不会马虎！”
木绾绾咬紧后槽牙，斩钉截铁地发下誓言。
“你为了帮我，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如此恩情，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回报……”
“唉唉唉，别把我想的太好了，我虽说答应帮你，但里头可是还有条件的。”
顾盼兮连忙打断了木绾绾的话，笑了笑，接道，“如果你不能满足我的条件，那忙，我顾盼兮虽然还会帮到底，但可就不会再这般不计成本和代价地倾力相助了。这一点，你能够体谅我吗？”
木绾绾郑重地点了点头，忙道：“可以体谅。这是应该的。盼兮，你说，你有什么条件？只要是我木绾绾力所能及的事情，就算上刀山，下油锅，我都在所不惜。”
“唉，我要你上刀山下油锅干嘛？”
顾盼兮白了木绾绾一眼，接道：“我的条件其实很简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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