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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上官婉儿 > 83 三郎急症:要的就是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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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又是深秋时节,然而凋敝的景象在深宫中并不存在,总有应季应景的花草迎合着人的心境。这一年婉儿做到了正四品侍书女官,官服也随之变成了深绯色,她开始变得不苟言笑,同宫中许多老人一样,年纪不大,却世故老道、人情练达,就像戴上了许多面具,随时随地、因人因事上演着“变脸”的戏法。婉儿也深知,一张面具若是戴久了,摘下来也会痛,因此刻意存了几分真心,庆幸的是,她的真心不是无处安放,皇宫之中,她仍有牵挂,这其中便包括李旦五子,这五个小小的儿郎并不同于派往他国或敌方的质子,但同样吉凶难料。

    婉儿也开始有了自己的心腹,是一个爽朗简单的宫女,南海郡人氏,刚刚满了十六岁,虽说不上有沉鱼落雁之姿,却青春洋溢,充满了纯真的活力。

    “阿清。”婉儿这样唤她。

    “奴婢在!”阿清总这样回,仿佛随时整装待命。

    婉儿唇角弯出浅浅的弧度:“别终日这般紧张兮兮,不知情的还以为我要出兵打战了!”

    阿清挠挠头,干干一笑:“奴婢还真想上前线冲锋陷阵,建功立业!”

    婉儿忍俊不禁:“你的阿爹阿娘是不是自小就把你当成男儿来养?”

    “女史怎么知道的?”阿清一脸懵懂,却又毫不掩饰崇敬之情,在她眼里,上官婉儿便是活着的传奇。

    螓首蛾眉的婉儿外表极其柔媚,内心却截然相反,她身居要职,身边谄媚逢迎之人并不少见,分辨阿谀和赞赏便成了她必备的能力,阿清的心思逃不过她的眼睛,“阿清,我十六岁时并不如你。”

    阿清愣了愣,不好意思道,“又被女史你看穿了!”

    “很多时候只是最简单的道理,并不是这个人有多高明,你个性大大咧咧,行事颇有英武之气,这自是从小耳濡目染养成的。”阿清的父亲曾在军中服过役,还当过一个小小的伙长,军旅情结尤其重,可惜的是膝下仅有一个女儿,无人能承继他的戎装报国梦,可阿清也没被养成温婉的女儿,相反被教育得同男子般豪情义气。入宫为婢,对于阿清家来说,这是一个意外。

    阿清却感谢这个意外,皇宫之中的光怪陆离令她暗暗咋舌,但能追随婉儿身侧,她开始自信起来,她不贪心,想着只要能有婉儿十分之一的胆量和智慧便已足够,或许她也能成为一名最低等级的女官,这对于出身卑微的她来说无疑是光耀门楣的事情,可阿清还是不敢同婉儿说,那是她的梦想。

    “阿清,太后宫中五位小殿下近况还好?”婉儿见她默默不吱声,也不去追问她的心事,“这几日,三省之间往返的部分文书存有争议,到我手上便成了烫手山芋,我可不能直接扔给太后,费时费力算是解决了,可却无暇去看望几位殿下。”

    “都挺好,五位殿下同吃同住,感情十分深厚……小殿下们能文能武,最近又有了新的师傅教他们骑射。”阿清感到有了用武之地,回答得很有成就感,“皇太子殿下还学了长笛和羯鼓,郑王殿下的画技、书法则精进了许多!”皇太子殿下说的是李旦长子李成器,郑王指的是李旦第四子李隆范。

    “楚王呢?”因有李旦的嘱托,婉儿对李旦第三子楚王李隆基总是多一份关注。

    阿清摇摇头:“不好讲!”

    “怎么个不好**?”婉儿只觉她言辞和神情都有些好笑,逗弄着她问,“殿下得罪你了?”

    阿清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楚王怕是连奴婢脸圆脸扁都不知道,哪里会有‘得罪’一说?”

    “他记不住你的长相,你很失落?所以才不好讲。”婉儿继续调侃道。

    阿清有些急,忙着解释,“绝不是这样。”面有难色,唇瓣微松,像是斟酌了一下措辞才接着说,“楚王的性子女史是知道的,特别有主见、特别有个性,一般人他不爱搭理,一般人也不敢去搭理他。”

    婉儿笑她话中两个“特别”和两个“一般”,心想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你们同他计较什么?

    “这是楚王与众不同的地方,阿清,难道你不认为在这人云亦云的宫廷之中,我行我素是一种能耐,更是一种品格吗?”婉儿拿话点了点她。

    阿清不固执,相反信奉着婉儿说的便一定是对的,频频点头,“女史说的对!奴婢眼窝子浅了!楚王又岂是池中之物!”

    殊不知此时,李隆基这非池中之物的“金鳞”却被牢牢困在了池中,病恹恹的,无助且弱小,几个兄弟围着他,你一言我一语,父母不在身旁,一时间全无主张,恒王李成义在五兄弟中行二,或许是生母柳氏地位不高的缘故,他的性格最为平和内敛,用商量的口吻说:“要不,去请上官女史帮忙?”

    皇太子李成器年龄最大,听了这个建议,握拳一紧,“事关紧急,就按二郎说的办。”

    四郎郑王李隆范人小鬼大,贼兮兮一笑,“女史一向最疼我家三郎,想必是没问题。”

    李成器凶他一眼,“休要胡说!还嫌给女史添的麻烦不够多!”

    李隆范把头扭到一边,小声嘀咕,“添麻烦的不总是三郎吗?怎么这还兴连坐了!”说完一吐舌头,自己先笑了。

    “四郎,你就消停点。”二哥李成义将声音压了又压,“三郎高热不退,这急症来得凶险,我等就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不是我没心没肝,只是我相信三郎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过了这一关!”李隆范收起那股纨绔劲儿,从容道。

    “都是那可恶的妖女!”赵王李隆业兄弟中最小,恨恨骂道。

    都说童言无忌,可皇城中没有这么多体谅,大哥李成器猛然一拉最小的弟弟,“五郎慎言!”

    李隆业说的这个“妖女”正是武太后的贴身侍婢春樱,若是人的一生如同花期般,如今便是春樱绽放得最为肆意的时候,满树满树的樱花连成一片红云与天相接,嚣张到了遮天蔽日的程度,她的风头有时甚至能盖过婉儿,武太后喜欢她的野心和无情,更重要的是,她比婉儿好掌控许多,没那么聪敏多才,给点世俗的好处便能任由摆布。

    春樱虽靠上了武承嗣这颗大树,却仍旧摆脱不了李旦带给她的阴影,因爱生恨,爱之深则恨之切,这也是一条规律。

    当五王宫中的内侍欲向武太后禀报李三郎身染恶疾急需诊治之时,春樱在心底嗟叹,真是风水轮流转,想他李旦当初拒我于千里之外何其狠诀,决计是想不到未来会有这样一天,他和他最心爱的女人生的孩子会落在自己手中,这是一条性命,可春樱要的就是这条命。父债子还,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她冷森森地笑着,一口回绝了内侍,“太后不在宫中,请改日再来!”

    十万火急,内侍只得问:“请问何时再来最为适合?”

    春樱白眼一飞,似笑非笑道:“要不我去帮你催催太后?”

    内侍惶恐不已,连声认错。

    春樱朝他优雅地吐出一个字:“滚!”

    内侍只好返回宫中,向皇太子请示,几个皇子义愤填膺,可又无能为力,眼看着李隆基危在旦夕,只得出此下策请上官婉儿出马。

    前来求见的是恒王李成义,他没进婉儿的住处,而是将婉儿请了出来,简明扼要说明来意,婉儿对谦逊的李成义一向大有好感,听了他的话,几句安慰之后,立刻动身前往太后宫中,去了才知春樱那句“太后不在”并非妄语,武太后确确实实不在殿内,她榻上榻下的得力干将薛怀义好巧不巧在督办明堂时不小心摔伤了,腿骨折断,不便挪移,武太后火速前往探视,顺便在春樱的建议下带走了尚药局所有御医、司医和医佐。

    不过一个男宠,一个简单的摔伤,竟然搬空了尚药局所有高等医官,薛怀义在武太后心目中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春樱暗戳戳的心机更是可憎可恶。

    急症不同于其他任何要务,等不得,一刻也不能再缓,婉儿眉头深锁,手心都渗出汗来,李旦被幽闭,威权全无,冒然相告只能令他愈加忧心,可还有何人可供救急?隐隐间,她回想起一个人来,当年在东宫身心失控感染了风寒,那名替她诊治的女医秦娘浮现在她眼前。

    就像溺水者突然抓住了一根稻草,婉儿对阿清急呼呼地说:“快去尚药局找一个姓秦的女医!”

    阿清火急火燎赶到尚药局,幸好秦瑶因为女人的身份留守在内挑拣药材,阿清寻到了她,顾不得细说,拉了便走,路上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医者仁心,秦瑶虽很少出诊,无名无分,但医术和医德并不比那些御医们差,她摒弃私心杂念,专注为李隆基诊治。

    “太子、几位殿下、女史,楚王殿下这是热症,来势凶猛,高烧不退,但来得快,也去得快,请不要太过担心。”秦瑶先是安了这群人的心,继而说明医治之法,“只需发汗散邪即可,奴婢这就去煎药,但更为重要的是,这一宿需要一直有人为殿下更换热敷的棉巾,越勤越好,热敷的温度也要始终如一。”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 或搜索 热/度/网/文 《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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