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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动手的是嫁衣，她将仅剩下一截完好尾巴的白蛇扔在地上，一个闪身，出现在一簇草前，一脚跺下，一张惨白的脸破碎，化为一团黑雾，融入大红色的喜服内。
短短数秒的时间，一道道凄厉的叫声接连响起，一张张或苍白，或青紫的脸破碎，化作一团黑雾，融入喜服内。
与此同时，那道影子也化形成功，蜕变为一条似蛇非蛇的，似龙非龙的怪物。
它的腹下有两只爪子，尾巴呈尖锥状，好似蝎尾。锋利的尾尖在地上一点，蹿了出来，目标是我。
“草！”
我以为它的目标是嫁衣，没想到奔着我来了，我爆了一句粗口，迎着这个怪物。一刀刺了出去。
碰撞的瞬间，黑皮深深嵌入影子内，影子的的尾巴也甩了过来，锋利的尾尖直奔我的眉心。
“嗯！”
一道冷哼声响起，一只素白的手从我身后伸出，捏住了尾尖。向后一拖，将整个影子从黑皮上拖了过去。
从黑皮上传来的触感很快，就像是从一块果冻上划过，阻碍有，但是并不明显。
我回过头，只见嫁衣随意的将影子拎在手里，隐在霞冠下的那双眼睛，有了一丝不同，除了以前的冰冷，还多了一抹疯狂与暴虐。
我有些愣神，不知道这种改变到底是好，还是坏。
“哼！”
嫁衣对于我的愣神并不满意，冷哼一声后，越过我，径直走向仓房门口。
仓房门口处，那盏灯笼晃动一下，艳红色的灯光摇曳着，发出一阵呜呜声，似乎是在祈求。
嫁衣冷冷的盯着灯笼，手掌抬起，那个影子痛苦的挣扎着，变了样子。
漆黑褪去，一张又一张面孔出现，或是青花大蛇，或是白皮老鼠，或是黄白交加的黄皮子。
面对一张张变幻的脸孔，嫁衣渐渐收紧手掌，灯光更加摇曳，呜呜声也更加急促。
“噗！”
下一刻，随着一道好似西瓜破裂的声音响起，那团影子碎了，化为一团黑雾，融入喜服内。
灯光也在同时熄灭，又是漆黑一片。
“啊！”
屋内，一道惨叫声也在同时响起。
嫁衣侧头转身，迈步走向正房，不同于之前，这一次，她走的很慢。
我站在仓房门口，有些出神的看着嫁衣。
天上的云这时散了，洁白的月光洒落，印在嫁衣身上，那身大红色的喜服显得越发娇艳，好似涂了血一样。
走到门口时，嫁衣顿了一下，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一道目光透过流苏定在我的身上。
在这一刹那，我的心一痛。好似被人捏住提了一下，我张了张嘴，想要阻止嫁衣，可眼前却是一黑，踉跄了一下，倒在地上。
“喵！”
小黑的哀鸣声在同时响起，迷迷糊糊中，我手上传来一抹熟悉的顺滑感，我挣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双充满了担心的咖啡色眼眸。
“小黑！”
我艰难的叫道，心口还是绞痛，让我喘不上气来。
小黑凑过来，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手，一种酥麻感从手背上传来，我感觉好了很多。
在我看来，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吃鬼，就如同前几次一样，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次我会如此痛苦。
小黑的态度也很怪，在我的印象里，这是它第一次主动舔我的手，它在安慰我。
到底怎么了，它就来安慰我？
还是说，它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喵！”
没等我想清楚。小黑叫了一声，将目光对准了屋门。
我抬头望去，嫁衣悄无声息的出现，她走的很慢，一步一步向我走来，走到我身前时。低头看了我一眼，一步踏出，消失在我的身后，一如以前。
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抹难以形容的悲伤在我心底扶起，就好似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我的心空落落的。
眼泪难以抑制的流了下来，我完全控制不住，哭声又最开始的压抑，到最后的嚎啕大哭。
我忘记了一切，只是想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哭声渐渐停歇。变为小声的抽泣，我心里升起一股明悟，我好像要失去嫁衣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我很清楚，嫁衣就在我身上，就和我第一次看见她时一样。趴在我的肩膀上，我们还在一起，但我就是知道，我失去她了。
勉强将这种感觉压下，我抬起头，发现刘老二和辛原就站在我身前。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哭了多久？”
我开口问道，这一开口，我才发现，我的嗓子完全哑掉。
“三十八分钟！”辛原看了一眼手表，报出一个准确的时间。
“这么久了吗？”我喃喃道。
“顾大师，您没事了吧？”刘老二问道。
“没事！”我哑着嗓子摇摇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刘老二略有些紧张的看着我。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他担心我们就这么走了，老白太太会报复他，我抬头望向那三间砖房，说道：“老白太太死了！”
说完，我对辛原道：“给狄局打电话，让他派人来吧。这个院子里的东西，我们几个，很难处理！”
“嗯！”辛原没说什么，摸出手机打电话。
我站起来，迈步向着屋子走去。
老白太太死了，她仰面倒在地上。眼珠子向外凸着，嘴角挂着一缕黑红色的血。
在她身边，一圈已经熄灭的蜡烛，还有一个香炉，香炉内插着三根还没有烧尽的香。
地面上有很多纸钱，还有一些纸灰，除了这些，老白太太身上还摆放着几个人偶以及一个巴掌大小的纸灯笼。
刘老二看到老白太太的尸体后，明显松了一口气，看我的目光多了些许畏惧，对我的态度也更加恭敬。
我坐在凳子上，对着老白太太的尸体发呆。对于之前的痛哭，隐隐的有一些猜测，嫁衣很可能做了某种决定，正是这个决定才让我如此失态。
我有种预感，我会为今天发生的一切而后悔的。
一个半小时后，狄钢带着人到了。
“小北？”
见到老白太太的尸体后。狄钢用探寻的目光看着我。
“狄钢，你让人开挖吧，院里那些花草下面，埋着东西，还有仓房，也派人查一下！”我说道。
说完。我又后悔了，说道：“算了，仓房还是我去吧！”
“行！”狄钢没二话，选择相信我，点点头，便带人挖掘。
我则带着小黑进入仓房检查。刚走到仓房门口，便听到有警察喊道：“狄局，挖到东西了！”
我顿了一下，打开手电，进入仓房。
仓房内的布置很简单，有些像是手工艺品的仓库，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灯笼架子。
灯笼有大有小，大多只是有一个框架，除了这些框架，还挂着一张张大小不一的皮。
这些皮处理的很干净，很难看出到底是从什么东西身上扒下来的。
除了灯笼和皮，西墙角还有一个紫黑色的柜子，柜子不大，和梳妆台差不多。
我走过去，拉开抽屉，里面是一个个巴掌大小的盒子，我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颗拇指大小的骨珠。
我捻起骨珠。触手光滑，还有一股温润感，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
我估算了一下，大大小小的盒子加在一起，得有二十多，里面都是骨珠。骨珠有大有小，小的小拇指大小，大的大拇指大小。
触感基本相同，形状也差不多，据我猜测，这些骨珠，很可能是从动物眉心挖出来的眉心骨。
当然，那些动物是不是仙家，暂时不得而知，不过以老白太太的手段，不可能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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