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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钢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递了过来。
我接过一看，皱了皱眉头，这张照片是狄钢从纸质照片上拍下来的，照片上的人，没有露出脸，只有一个纹着各种图案的背部。
背上的图案看不清，放大后，我认出了两个字，是殄文，也就是给死人看的文字，这两个字的意思是：死契。
我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半响，问道：“这人叫什么？”
“不知道！”
狄钢摇摇头，说道：“邢斌的手下说，邢斌管这人叫董师傅，具体叫什么，不清楚！”
“董师傅？”
我嘀咕一遍。问道：“他是纹身师？”
“是！”
狄钢点点头，说道：“咱们市，一共有三家纹身室，其中一家是他开的，我们过去的时候，店已经关了。附近的人说，店已经关了很久！”
“没有查到法人的名字吗？”我问道。
“查了，没查到，这个店根本没注册过，营业执照什么都没有，具体怎么开起来的。没人知道！”狄钢说道。
也就是说，线索断了。
我一时陷入了沉思，三合村的老王身上纹了一条蛇魂，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姓董的给纹的。
能将阴魂纹入身体，并加以封印的，是纹阴师，纹阴师是有传承的，对八字命格要求的很严，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纹阴师。
我估计，开小赌场的老王，还有这次的邢斌，为他俩纹身的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这位董师傅。
“对了，邢斌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他招了吗？”我问道。
“招了，问什么说什么！”
提起这个，狄钢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说道：“他一直在说来不及了，只要我们答应他，把他背后的纹身除掉，他什么都答应！”
“然后呢？”我问道。
“我们以这个为条件威胁，他什么都说了！”狄钢回道，“邢斌杀的第一个人叫王鹏，他之所以要杀王鹏，是借了王鹏五十万做生意，他不想还，便把人杀了！”
“王鹏的家人没找？”我问道。
“找了，但是怎么说呢？王鹏这个人挺花心的，好玩女人，当初正和家里闹矛盾，邢斌和王鹏的家人说，把钱还给王鹏了，还说王鹏可能领着情人跑了，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狄钢回道。
“对了，那个旗袍女人叫什么？”我问道。
“叫徐敏，开饭店的，死的时候三十二，邢斌有一次去她饭店吃饭，看上她了，没多长时间，两人搞在了一起，后来邢斌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把饭店弄到了自己名下，徐敏一分钱没捞到，就想分手，被杀了！”狄钢说道。
“那邢斌的那个叔伯兄弟呢？”我又问道。
“那位啊！”
提起这个人，狄钢冷笑一声，说道：“这个一开始跟着邢斌混。一次杀人后，也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鬼上身了，一看到穿警察衣服的，就喊他杀人了，邢斌害怕事情暴露，杀人灭口！”
说完这个，狄钢又说了其他人的情况，邢斌杀的最多的，就是合作伙伴，靠着这个，他迅速积累了大量财富。
每次杀人，邢斌都能找到借口，说钱已经给了，人可能是拿着钱出去鬼混了，当然，也不是每次都能混过去。
这个时候，就要靠上面的人帮忙办事了，明明是潜在的杀人案，却不立案调查，而是当做失踪案处理。
这种情况，不是一次两次，一共有八次之多。
“这次过后，我可能要动上一动！”
说完这些。狄钢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和他对视一眼，感谢的话，他没说，我也没提，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到香店，已经中午了。
解决了邢斌。胖子没了后顾之忧，搂着宋灵儿在后屋补觉，小鱼回队里帮忙，店里只有陈曦和龙婆。
“说说吧，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看着一脸不岔的龙婆，我也没客气。直接开口问。
对于昨晚的事，说她一点不知情，我是不信的。
惑神香确实很灵，但是作用没那么大，邢斌杀人后，将那些人的阴魂纹入身体中。加以控制，让人死了都不得安息，这份怨气有多大，我很清楚。
即便是有，惑神香，效果也不可能这么强。一定是太奶奶控制着龙婆做了手脚。
“我真的不知道！”龙婆摇头说道。
“事情就这么巧，你一来就出事！”我笑着问道。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就是想和我打听老太太的动静吗？”龙婆递过来一个鄙夷的眼神，冷哼一声道：“实话和你说，论起对老太太的恨意，咱们几个里。我最重！”
这话说的让我有些意外，不过我没打断她。
“如果我知道老太太的谋划，我恨不得立即破坏，之所以帮她，也是身不由己！”龙婆带着一丝无奈说道。
“还有，这一次的事情。你都看见了，我认为，这是老太太对你的一次考验，在我看来，你没通过！”龙婆又补了一句。
“怎么算通过？”我问道。
“很简单，扒下邢斌的皮。甚至杀死他！”龙婆面色一冷，一字一顿的说道。
“杀了他，他那几个手下怎么办？”我问道。
“全都杀了！”龙婆接着说道。
“呵！呵！”
我被逗笑了，说道：“人都杀了，我怎么解释？尸体我怎么办？”
“有什么好解释的，附近的监控全部失效。电话信号也消失，连网都断了，你杀人了除了我们几个，谁知道？”龙婆反问道。
“那尸体呢？尸体我怎么解决？”我再次问道。
“那还不简单，你的店坐落在阴眼上，是少有的几处可以肉身进入阴间的，你完全可以过阴，把尸体扔入阴间，这么简单的事，也需要我教你吗？”龙婆冷笑着说道。
听完她的话，我沉默了，她说的没错。这样处理，没有毛病，太奶奶昨天的那几句话犹在耳边，“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太奶奶说的“魔鬼”指的不是真的鬼，而是人心。太奶奶的意思很明显，人比鬼还可怕。
杀人灭迹，一了百了，附和太奶奶的行事作风，这样干的话，一了百了。不会有后续这些事。
尸体扔在阴间，和人间蒸发差不多，我们不会有任何问题，也不会如同现在这样，激起如此大的波澜。
关键是，我想起了一件事。太奶奶曾经是一贯道的道首，而一贯道的教义，有一条是荡清人间。
什么叫荡清，说白了就是抹杀。
龙婆所说，确实很可能是太奶奶的真正目的，可我没做到。
“还有一点，姓董的那位可能要对你动手了！”
龙婆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面上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你什么意思？”我问道。
“纹阴师啊，这个职业最邪门，你就等着吧，那位绝对会来找你，而且据我所知，这个传承和老太太不对付！”龙婆更高兴了，带着人皮面具的脸没有多少表情，顶多能扯扯嘴角，可眼里的兴奋，傻子都看的出来。
“也就是说，这次很可能不是太奶奶设计好的。而是我真的要被人盯住了，对吗？”我问道。
“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龙婆略显调皮的打了一个响指。
我揉揉眉心，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对了，嫁衣哪去了？”
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指了指我的身后，眼睛在龙婆和陈曦脸上来回转着，这是我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不知道！”龙婆的回答很干脆。
“可能和老太太达成了某种协议！”陈曦沉默半响，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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