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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胖子对视一眼，二话不说，便往村外跑。
小河村毗邻公路，出村用不上一百米就是公路，等我们哥俩跑到地方，毛都没看见，哪里有死人？
“哥，哥，你看！”胖子捅了我两下，朝身后努努嘴。
我回头一看，村里这会炸了，跑出来十多个村民，出村之后，他们没往公路这边跑，反而是向着相反的方向跑。
我和胖子见了连忙跟上去，沿着石板路向下走，走出差不多二百米，然后左拐。是一条坑坑洼洼的沙土路。
沿着沙土路向前走，没用上五十米，便见到路上横七竖八的倒着村民的尸体，有几个村民还掉入了路旁的大沟里。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谁也没吭声，默默的跟上去。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
走到跟前，耳边尽是哭嚎声。
我数了数，死在这条路上的村民一共有九个，赵二叔也在其中。
九名死者，死法不尽相同，看伤势。都是被车撞死的。
路旁的大沟里，还有两截被撞坏的简易路障。
听了一会，我基本上明白是咋回事了。
从前面的公路走，一路上要经过好几个收费站，还有交警检查，从这条小路走，可以绕过收费站和交警。
这条路，就是村民开发出来的财路，凡是在这里过路的大车，都要给村民交过路费。
交的也不多，一辆车五十，这个价钱，相对公道。
昨天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们不太清楚，不过事实摆在这，有大车司机不交钱硬闯，结果撞死了人。
按理说，五十块钱，比过收费站还要便宜，还能躲过交警，大车司机不应该硬闯，可如果有人使坏呢？
我一下子想到了昨晚的黄皮子，这事应该就是它们干的，只是我想不通，这么干对它们有什么好处。
我捏了捏被我用红绳捆好，塞在兜里的小黄皮子，想要知道真相，审一下就好了。
除了这次事故，赵二叔的侄子，又是怎么死的？
他是被大车轧死的，脑袋都被轧扁了，如果是从这条路上走的，赵家不会报警，也不会商量赔偿，他应该是在前面公路上出的事。
我还在这想着，村民们已经合计出办法了，办法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次的事，不能报警。
不报警的原因很简单，一旦报警，事情闹大了，这条财路也就断了。
就算是报警，抓到了凶手，他们也得不到多少钱，死了九个人，再赔能赔多少钱？
靠着这条财路，村里坐地收钱。每天晚上都能搞到几千，一个月下来，将近二十万。
最后商量出来的结果就是，以后收的钱，出事的那九家，多分。
这个结果，不出所料。
商量出结果，村里开始来人，往回搬运尸体。
借着这个机会，我仔细观察着村民，我看到的那些死气沉沉的人，面上的死气更重了，就和昨天的赵二叔一样。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今晚还来这条路收钱，下场会和死的这九个人一样。
随着村民返回村里，刚回到赵家，一个自称村长的男人很快找了上来。
村长姓杨，叫杨波，五十多岁，找我俩的目的很简单，来给封口费，一人一万，买我俩不开口。
“杨叔，您岁数大。我叫您一声叔！”
面对村长，我打算先礼后兵。
杨波也很痛快，没打算和我废话，直接道：“是钱不够，还是怎么的，你直说就行！”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和胖子全看明白了。
那条路是小河村的私产，每一家每一户都能在里面分钱，我昨天看到的那二十多个面上带着死气的人，就是半夜守着那条路收费的人。
之前我还奇怪呢，小河村的村民不太像农村人，很多人养的白白嫩嫩的。一点看不出来干过农活，原来根子在这。
靠着这条路，一年二百多万的收入，每户差不多能分到十万，还种什么地？
“杨叔，你不觉得一下子死这么多人不正常吗？”我想了想。打算把黄皮子的事情直接抖出来。
“有什么不正常的，半挂大车拉着几十吨重的东西，直接闯关，有多少人都拦不住！”
见我说的不是钱的事情，杨波有些不耐烦。
“拦不住谁都知道，他们又不傻。还能站在那硬挺着被撞？左右两侧是大沟，往里一跳，就没事了，你就不怀疑，为什么他们没跳吗？”我问道。
“那谁知道，可能一时没反应过来！”杨波的语气越发不耐。看我的眼神也有些不对。
我和他对视半响，开口道：“再加两万，我们哥俩一人一万太少！”
“可以！”
见我这么说，杨波笑了，也没犹豫，从提着的军绿色挎包内拿出四沓钱。递了过来。
我接过钱，递给胖子两万，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别问，然后对杨波说道：“行，我们哥俩的嘴一向很紧。拿了钱，我们俩肯定不会乱说！”
“最好如此！”
杨波点点头，阴沉的看了我俩一眼。
“这点信誉我们还是有的，杨叔，我们哥俩还得装死人，就不和你多说了！”我收起钱。又给胖子使了个眼色。
胖子秒懂，立即回到灵床上，平躺在那里，继续装死人。
杨波深深看了我俩一眼，转身离开。
等杨波走远了，我轻吐出一口气，拉了一把胖子，说道：“赶紧起来！”
“哥，怎么办？”胖子从灵床上爬起来，略显兴奋的问道。
“跑路！”这会村里的人都在张罗着立灵堂，根本没人注意我们哥俩，赵家老大在县里。赵二叔死了，根本没个主事的。
“跑路？”胖子有些意外，没想到我要跑。
“村长不对劲，被黄皮子上身了！”我简单解释道。
杨波装的很像，可有些习惯是改不了的，比如微翘的嘴角。比如压制怒意时，向外发散的棕黄色瞳孔。
正是发现了这一点，我才临时改口，找他要钱，如果继续掰扯黄皮子的事，这老小子要是把村子一夜之间死了九个人的事情推到我和胖子身上。事情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我根本无法预料。
面对鬼，面对黄皮子，我能捅出黑皮，可面对人，面对冲过来的村民。我能捅出去吗？
答案我也不知道。
“哥，你说了算，咱这就走！”胖子一听，没有二话，立马答应下来。
我们哥俩也没犹豫，出门直接上车，开着我那辆二手金杯面包便跑。
开出村子的那一刹那，我回头看了一眼，杨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正站在后面看着我们。
我轻舒了一口气，没管那么多，加大油门，迅速开溜。
一个半小时后，车停在了香店门口，我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一进店，陈曦还有些奇怪。
“出事了！”
我一边说，一边将小黄皮子提溜出来，说道：“审审它。小河村出大事了！”
说完，我一屁股坐入椅子内，长出了一口气。
“怎么了？”陈曦狐疑的看着我和胖子。
“嫂子，是这么一回事！”胖子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
胖子这一讲，讲了将近半个小时，比比划划的。偶尔还拿出手机，调出一些直播的截屏。
“这倒是要好好审一审了！”
听完胖子的讲解，陈曦提起柜台上的小黄皮子，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小黄皮子眼睛滴溜溜一转，身体哆嗦了一下，做出一个讨饶的姿势。
“挺识时务啊！”
陈曦轻笑一声，说道：“我问你说，但凡有一个字不对，我便阉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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