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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接近二十点时，保安指着屏幕说：“来了，来了。”
罗大全立即拿出手机要拔号，茅林森却一把拦住他，指着屏幕说：“不对。”
和昨天差不多的光雾刚冒出来，就见胖子扭着肥硕的屁股出现在镜头里，似乎在跳草裙舞。
“林先生怎么会在里面？”罗大全惊呼。
“问问他就知道了。”茅林森说。
保安指着大门外的监控画面说：“林先生！”
果然是胖子提着他的笔记本电脑，正在大门外向着探头挥手，仓库里的胖子还在舞蹈。
罗大全通知郭能到门外将胖子带上来。
胖子进门就说：“我的舞姿如何？那可是我唯一会跳的舞。”
“很妖娆，十分了得。”小舞抬手“啪啪啪”拍了几下，说：“胖哥，你有什么发现赶紧说，就别卖关子了。”
胖子嘿嘿笑道：“就像你们看到的，我黑进拍卖行的监控系统，给你们做了三十秒的假录像。”
“假录像？”罗大全惊道。
“对，上次失窃的那三十秒录像是被人黑进来用假录像覆盖了原录像。”
“那原录像呢？”茅林森问。
“我复原了，你们看看。”胖子说着调出一个视频，仓库里的三十秒，什么都没发生，没光雾，没人，没鬼，但架子上本该放置元青花的地方却是空的。
“元青花什么时候消失的？”茅林森问。
“我一直向前追溯，结果你们看，到罗总最后一次离开仓库的时候。”
视频上罗大全进来把一些东西放好，又转身看了看仓库，然后迈步离开。
“没什么不对呀？”罗大全说。
“不，有不对的地方。”胖子指指视频的时间，重新将录像倒回去，让众人重看一遍。
果然在罗大全转身看仓库到他迈步离开，中间缺了五秒钟。
“这五秒被删除了，无法复原。从罗总离开仓库开始，元青花便不见了踪影。那五秒钟，罗总，你做了什么？”胖子盯着罗大全问到。
罗大全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什么也没做呀！”
“五秒钟，够你走过去拿到元青花藏在身上，再走出去。”胖子说。
“我去藏？我干嘛要藏？”罗大全急忙道，“我现在找不到元青花，急的都想跳楼了，你说我藏起来？”
“都别急，”茅林森说：“罗总，那天你从仓库出来后又去了什么地方？”
“哪儿都没去，直接上楼回了房间，到时间就睡觉，我是很注意保养的，直到他们打电话吵醒我。”
“就是说，那天从仓库出来，到你再进仓库发现元青花不见了，你一直在这个楼里。”
“对。”罗大全肯定地说。
茅林森对保安说：“调出那天罗总出仓库后的录像。”
显示屏上几个探头多角度看到罗大全出仓库，进电梯，上楼进房间的镜头。
茅林森说：“当时罗总穿着绸缎的唐装，面料很轻很薄，如果身上藏了一个碟子，就算小，也一定会看出来，你们看他身上像藏了东西吗？”
大家仔细盯着录像上的罗大全前前后后看了个遍，说：“没藏东西。”
“既然没藏在身上，”茅林森看着小舞说：“那就……还藏在仓库里。”
众人被这个结论惊到，小舞也惊地张张嘴，小声说：“我想着鬼能穿墙，东西不能穿墙，我瞎猜的。”
茅林森淡淡一笑，“是啊，若是鬼怪作案，何必利用电脑作弊装神弄鬼。想知道对不对，去仓库找找不就知道了吗？罗总，发现元青花不见之后，你没有在仓库里找过吧？”
罗大全张着大嘴摇摇头。
“走吧。”
一行人很快进到仓库，茅林森拦住其他人，对罗大全说：“罗总，你一个人过去找，主要看看那些口大肚深的罐子，那里面最容易藏东西。”
罗大全点点头，他穿过架子刚走到一个将军罐的位置，就听茅林森说：“停，你左手边那个清康熙青花瓷将军罐看一下，五秒时间，那个位置到门口正好一个来回。”
茅林森准确叫出罐子名字让他一愣，但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
他吸口气，把手机电筒打开，揭开盖子，往罐里照去，一看之下，整个人直接呆住，元青花果然好好地在里面躺着。
他伸手进去拿出碟子，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遍，然后放到货架上，整个过程他都难掩内心的震撼。
放好碟子，他走过来看看茅林森，一句话没说，挥挥手，一行人回到三楼办公室。
罗大全跌坐到椅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录像上被删除了五秒钟，我的记忆也被删除了五秒钟。”
茅林森说：“也许那一刻，你被人催眠了也未可知。”
“催眠？怎么可能？”罗大全吃惊道：“还有为什么搞这么一出，总有动机呀？”
“你那个将军罐是怎么回事？也是明天的拍品？”茅林森问。
“对，已经在拍卖名录上，明天拿出去，有专人负责看守。”
“离开了仓库，做手脚就容易多了。”茅林森说。
罗大全狠狠地说：“是谁心思如此缜密，又是到哪里找的如此厉害人物，能不知不觉间对我催眠。”
“这个，罗总好好捋一下，或许就能知道了。”
罗大全点点头，“这次多亏了茅大师和林先生，不然，我怎么吃的亏都不知道。”
“东西已经找到了，我们也该走了。”
罗大全却心有余悸地说：“茅大师可否明天等拍卖会结束后再离开，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催眠，我怕防不胜防。”
茅林森想了想，说：“好，我明天再走。”
客房里，茅林森看着窗外，脑中飞快地旋转思索整件事的全过程。胖子半躺在沙发上，笔记本电脑放他肚子上正好合适他操作。
小舞盘腿坐在床上看看胖子，又看看茅林森。
这两个人从进到房间就没说话，茅林森只看了胖子一看，胖子就点点头，然后就各自像现在这样一动不动好一会儿了。
小舞过去看了看胖子的电脑，他还在看监控录像，她问他：“你在找什么？”
他说：“找一个影子。”她撇撇嘴，没懂。
看茅林森背着手看着窗外，一个背挺得笔直，她走过去垫起脚尖从他肩后望了望外面，A城的普通夜景嘛，有什么好看的。
她无聊地坐到床上，坐着坐着就开始打瞌睡，最后撑不住，蜷成一团睡了过去。
茅林森扭头看看，过来拉薄毯盖住她，然后伸出手指到她太阳穴处一探，果然又少了一魂。
仅仅一魂还不足以将人改变太多，但依然能表达她的想法。
他们在地球上就是一种非常高极的生命体，已完全摆脱了肉体的束缚。不知道未来迪娅恢复好了，会不会习惯这样的生存方式。
*
胡子男将小舞叫醒：“快起来吃饭了，我去捞了一条深海鱼来清蒸，刚刚出锅，快点，冷了就腥了。”
小舞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心里虽然为自己变成个男生有点郁闷，却也不好扫他的兴。
“这次的鱼我用了新的方法，加了几朵蘑菇一起蒸，时间也缩短了点，这个火候肯定比上次合适，快吃。”
胡子男夹了一块鱼蘸了点酱油送到小舞嘴边，闻着倒是不错，鱼腥味里一股蘑菇味。小舞张口吃进嘴里，还不错，鱼肉特别细嫩，清蒸保留了鱼本身的鲜味，蘑菇有点画蛇添足。
“怎么样？好吃吧？”胡子男见小舞没有皱眉，没有把鱼吐出来，得意地笑了。
他给两个杯子倒上酒，自己仰头一口喝干一杯，满足地砸巴砸巴嘴。
把另一杯递到小舞嘴边，喂她喝了，满足地说：“还是男人好，酒都可以多喝点，遇到酒量浅的身体，真是急死人。”
两人很快吃完了鱼，喝光了一坛酒。胡子男让人铺了张毯子在最上层的甲板上，拉小舞一起躺下，满天繁星似乎近在咫尺，他说：“这么多恒星，没有一颗是我们家。”
他翻身将小舞搂进怀里，“我一定要带你回家，不管多久，不管多难，你相信我吗？”
他哀伤的语气让小舞很心酸，她不由地“嗯”地了一声。他一怔，翻身起来双手撑在她身侧，将她整个人罩在他的身体之下，“你听懂我说的话了？”
小舞躺着一动不敢动，他的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我现在是个男人，你这样地咚我真的好吗啊喂！
“还是不懂，是吗？”他压下来紧紧抱住她，“不要紧，会听懂的，我坚信。”
小舞捏紧了拳头，难怪茅林森会喜欢胖子，原来是基因里带的。
他翻身又仰面躺下，牵着她的手，说：“海景看够了吗？这次回去，咱们就去当个厨师吧，我要看看我的厨艺是不是己经可以赚钱了。”
小舞想：真的是好混乱的前世啊！
*
小舞的梦外，客房里，胖子说：“找到了！”
茅林森走过去，胖子将电脑给他，指着一个录像说：“在楼外的一个探头录像里，同样时间段，被删除了十分钟。估计施展催眠的人就是在这里呆了十分钟，这里离仓库也最近。”
茅林森却摇摇头，说：“不是催眠，是控制了罗大全的脑电波。”
“控制脑电波？”
“对，比催眠更难。”
“谁能做到这个？”胖子不可置信地说。
“我能做到。”
“……”
“但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而且时间不可能长久，比强行上一个活人的身更难。”
“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跟老师一样？”
茅林森皱着眉头说：“地球上应该不止我一个外星人，其他星球一定有到访的人。”
“可他这么做，就为了一个元青花？”
“不，绝不可能是为一个青花碟子。”
“那是为了什么？舍得消耗大量能量来做这件事？”
茅林森嘴角轻轻一声冷笑，“想想光雾第二次出现是为什么？”
“对啊，什么都没丢，出现第二次干什么呢？”
“如果当时我跟着罗大全跑下了楼，就留下小舞一个人在四楼房里了。”他说着看向那扇开着的窗户。
“您是说，是为了……”胖子看向床上的小舞。
“不然，无法解释第二次光雾出现的理由。”
“难道，有人发现小舞的与众不同了？”
“我无法百分百确定对方的目标是她，但从现在起，她离我不能超过十米，我不能让她出任何事情。”
“放心吧，老师，我会帮你，一定把背后藏着的人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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