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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刚这般想着，白景梁握着她的手向前一送，那炳短剑便送入了白景梁的心口。
血液染红了完颜凌月的衣衫，她呆呆地看着白景梁，根本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红帘上燃烧的火焰已经蔓延开来，在整个大殿中肆虐着。
“完颜凌月，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到最后我还是这么自私。可是，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忘了我了。”白景梁紧紧地拥着完颜凌月，短剑在他的心口入得更深。
“咳……”白景梁一口鲜血吐在完颜凌月的衣衫上。
“白景梁。”完颜凌月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自己现在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白景梁抓着完颜凌月染满血迹的手，“若有来世，我不做皇帝了，你愿不愿意嫁给我？来世，我一定比白晟睿更早找到你。”
“不！白景梁！你不要死！你为什么要这样，我说过会救你的啊！”完颜凌月连忙从白景梁的身下挣脱出来，拖着他便要往楼下走。
可是望月台太高了，拖着白景梁从这里下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白景梁挣开完颜凌月，踉跄的站直了身子，“完颜凌月，我是周国的皇帝，我绝不受辱！”他又轻笑一声，向前一步逼近了她，“你只有两个选择，离开，或是和我一起死！”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白景梁的面目露出了几分狰狞，但是未等完颜凌月回应，他就又道：“不，你要活着，我会在下面看着白晟睿当上皇帝，我也会看到你们两人之间悲惨的结局。”
言罢，他猛然一推，将完颜凌月推下了楼梯。
完颜凌月从楼梯上一路滚了下来，身上好几处擦破了皮，但都没有受到重伤，她挣扎着站起身，还想上去救白景梁的时候，一根火柱骤然从上方落了下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炽烈的火焰燃烧的后面，完颜凌月对上白景梁的眸子，与方才的狰狞截然不同，他的眸中只有悲伤与哀悯。
突然，完颜凌月看到白景梁的手放在了短剑之上，猛然将短剑抽了出来，血液再无阻挡，纷纷喷涌出来。
她愣愣的看着，直到血液顺着楼梯一路滴下来，溅到了她的脚底，她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白晟睿在皇宫之中找不到白景梁的踪迹，探查之下，终究还是赶到了这里来，刚到望月台下，他便看到了望月台上燃起的熊熊大火，顿觉不妙。
身后的众将士皆是大喜，以为白景梁在望月台自焚了，但白晟睿却突然闯了进去。
他看到完颜凌月之时，便是那一幕。
听到身后的声音，完颜凌月回眸一看，见是白晟睿，突然便软倒在地上，哇的大哭起来。
“白晟睿，我说要救他的，我说了的。”可是每一次，她要救的人，都会死。
哥哥是这样，父亲母亲是这样，现在白景梁也是这样。
白晟睿上前，轻轻拥住完颜凌月，“我知道的。”
之前与完颜凌月所说的话，不过是气话而已，他从来没有打算杀白景梁，他的本意，不过是想把白景梁软禁在这座望月台中，予其终老。
但他也知道，白景梁为什么会选择死，这与完颜凌月从来无干。
白晟睿并没有追究完颜凌月私自来望月台一事，亲自将她又送回了四王府，但他不能多留，宫中大事还在等着他处理。
此后几日，完颜凌月闭门不出，但是从棠华耳中，也勉强听到外面的消息，白景梁死后，以亲王之礼葬，白晟睿将朝廷一应大小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
朝廷官员纷纷上奏让白晟睿登基为帝，但白晟睿却一直迟迟不应，以摄政自居。
因白晟睿放弃与南燕对战，燕国军队长驱直入，占领了大半个江南，江南陷入一片水深火热之中，西周刚刚解决了内乱，便又要出征夺回疆土。
这些，完颜凌月都没有兴趣，自白景梁死后，她夜夜梦魇，有时梦到白景梁满身是血的来找她，他说，这样你便再不会忘了我了，有时她也会梦到苏凛夜，苏凛夜一把将她推到湖里，只余下一个冰冷得令她毛骨悚然的眼神，但她梦的更多的，是婉碧，她的指甲都被拔光了，脸上咧着狰狞的笑，她说，王妃，你看我新长出来的指甲好不好看。
过去的那些事情逐渐一一回想起来，每一件事都是那般令人心惊，但她心中最过不去的，就是婉碧，因为她在几年前死了。那时完颜凌月失忆，仅仅听凝香所说，也并没有太深的感慨，再加之婉碧后来跟了柳云栖，她便更没有在意了。
柳云栖死后不久，婉碧也死了，这件事，完颜凌月一直并不知情，也是如今回到王府之后，偶然听下人们说起的。
“白晟睿，我想带包子去长灯湖。”这日，天降了雪，很冷，本不宜出门的，但是完颜凌月的心里突然就生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将近六年了，她一直没有去看过父母和哥哥，他们一定也很想念她，今日，正好也让包子过去看看他们。
现在京城还不稳定，尤其是长灯街，那里是江湖人士聚集的地方，鱼龙混杂。但是白晟睿也清楚，完颜凌月近日来梦魇不断，出去散散心也是好事，便道：“好，让周凌陪你去吧。”
完颜凌月点头，正要出门，又回头问道：“白景梁什么时候下葬？”
“五日后。”白晟睿道：“下了葬后，你再过去送他吧。”
白晟睿知道，他就算不让完颜凌月去为白景梁送葬，完颜凌月也会去的。与其如此，不如他把一切为她安排好。
而且，完颜凌月原本在朝臣的眼中便与白景梁之间有过多牵扯，若是让人知晓她为他送行，怕是又会惹出事端。
完颜凌月知道白晟睿的顾忌，点头道：“恩。”
出了小院，完颜凌月便直接去找了包子，走出王府院门的时候，周凌也已跟了上来。
完颜凌月上了马车，一路赶往了长灯街，路过春风如意楼的时候，她心里突然一动，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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