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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且不说这白袍少女究竟何方神圣江昊无需知晓，因为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的杂役弟子。
装束不一般且容貌绝艳，这样的人必然不是简单的身份，搞不好是哪个宗门老怪物的掌上明珠，自己可开罪不起。
不过好在江昊冰雪聪明，没有得罪这位苦主，否则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江昊倒是看得开，并没有把少女的事情往心里去，而是目光一片炽热地盯着面前的丹洞。
少女走前可是说过，里面那些废料就不要了，让江昊代她清理干净，这就意味着可能少女完全不在乎她炼丹失败后的东西，而显然她也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去查看还剩下什么。
江昊左右查看了一下没有别人看见，自己便悄悄走进山洞，把洞门严实地合上，然后把目光投向洞内。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便让江昊心脏狂跳起来。
果不其然，如他所料，少女不仅没有将炼制丹药用的材料全都用完，而且还将许多苍翠欲滴的灵药弃置在旁边的案板上。
“发达了！”江昊赶忙一个健步冲上去，仔细地观察起来。
“这是一阶下品灵药玄木针，一株便可在坊市里卖到五十颗下品玄灵石！”这是一根针状的金色灵草。
“这是一阶中品灵药赤芍果！去年整整一年在坊市里都只出现过一次，被一名散修以一百下品玄灵石的价格买走！”这是一枚朱红色的灵果，香气扑鼻。
“这是一阶下品灵药鹤望兰，年份应该在三十到五十年之间，品相极好，坊市的灵药阁应该会乐意用玄灵石收购！”
“这是百灵花，这是止血草，这是洗心菩……”江昊一边辨认一边双手都在颤抖，就像个一夜暴富的穷人，喜不自胜。
这些稀奇古怪的灵药之所以江昊可以如数家珍，也是因为职务便利，江昊能够翻阅一些修真界记载奇珍的典籍，宗门中人就算看见了也不会说什么。而且江昊这几年来经常出入山下的坊市，对于灵药宝物之类也有一些笼统的见识。
眼见这些奇奇怪怪的珍品灵药在平时，连一株自己都很难简单，这一次却是全都摆在他面前任他拾兑，简直跟做梦一样！
半晌，江昊这才平复了自己的心境，而后他表情突然一滞，瞳孔倏然收缩。
在一众灵药中间，有一朵苍翠的灵草格外引人注目，而且其茎叶之间还有一颗晶莹的赤色朱果，上面还有露珠攒动，显然绝非凡品！
“这……这是……”江昊闭上眼仔细回忆起自己看过的奇珍典籍，检索着可能的答案，但半晌却怎么也找不到符合条件的灵药。
“算了。”苦思冥想了一阵，江昊一无所获，还是放弃了联想，目光往后一挪，表情却再一次变得精彩起来。
只见一颗拳头大小的晶石躺在灵药之间，莹润剔透的晶体表面还泛着五彩薄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扑面而来。
“这是！！！”江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度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高品质的灵石！最起码也是上品玄灵石！
这是一个十分肯定的直觉，江昊无比确定的告诉自己，眼前这颗莹润通透的灵石晶体绝对是高阶灵石！
“我的妈呀这么大一颗！”江昊如获至宝地把灵晶捧到手心，一股清凉之意便顺着自己的掌心进入体内，瞬间如同醍醐灌顶，就仿佛盛夏时节炎炎烈日之下，忽然置身于冰窖之中。
这就是高阶灵石的特点，灵气沁体，香气扑鼻，实际上这种香气是灵秀之气急剧凝练的表现。
“上品灵石啊……”江昊整个人都在颤抖，同时心中顿时对那个颐指气使的少女感激涕零起来，真要感谢这个如此……视金钱如粪土的师姐，竟然连上品灵石都不看一眼就扔在这不管了！
“叮！检测到高纯度能量源，系统假死状态已关闭！”然而正在这时，江昊脑海里却突兀地响起一个奇怪的声音。
“嗯？谁在说话？”江昊满头雾水，他环顾四周却一个人都没有看见，头顶上一大串问号。
“嘤！”突然，一股勃然的吸力猛地从江昊掌心传出，江昊大惊失色，便见一股精纯无比的灵气顺着江昊的掌心粗暴地进入他的体内！
“啊！”肉体凡胎尚需开拓脉络才能承载诸多灵气的运转，更何况江昊这根本未曾开垦的荒地了，一股剧痛瞬间从手臂弥漫到江昊的全身！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好比灌溉田地的沟渠，原本只能引导一斛水流通过，却忽然天降骤雨，河里的水位上涨，湍急的水流瞬间冲垮了沟渠。
“啊！！！”江昊吃痛，表情扭曲起来，那股精纯的灵气顺着手臂冲入他的经脉之中顿时如脱缰的野马，开始逞凶，立时让江昊惨叫起来。
“叮！检测到宿主肉身承载能力不足，‘补天’系统紧急启用中！”随着一个不带有任何情感的声音响起，江昊忽然感觉到浑身的剧痛感压力骤减。
但是他的表情却并未松懈下来，相反他的黑眸熠熠生辉，便见他原地盘膝坐下，开始按照《量劫天书》记载的方法运转功法。
而随着他表情的舒缓，在他体内乱窜的灵气也慢慢地变成了温驯的绵羊，不再横冲直撞，而是如同涓流在他体内有条不紊地流动起来。
虽然不知道刚才那一阵陌生的声音来自哪里，但江昊却并没有因此慌张，而是决定借助这股灵气来冲击功法，坐以待毙可不是什么好办法。
说来也怪，江昊开始运功之后，体内那股灵气就好像听从他的指挥一样开始沿着功法脉络运转，原本以他看来他连气感都没有掌握，想要搬动体内的灵气应该是难上加难才对。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股灵气相当的听话，江昊的意念不敢有丝毫的松懈，随着他的引导，原本寒意正浓的陌生灵气在功法的运转之下渐渐变得温润起来，不再像刚开始那样使他内创。
刚刚灵气侵入体内，因自己肉身尚未修炼，无法承载如此精纯且浩瀚的灵气，经脉不堪重负而给他的那种灼痛感也迅速消弭，转而像泡在温水里一样，浑身都暖洋洋的格外舒服。
他却没有注意到，此时正置于其掌心的那颗高阶灵石，正在以肉眼无法看见的速度缩小，其中的灵气也在源源不断地从他的掌心进入他的身体，但却没有流入他的经脉和穴位之中。
某个胃口极大的存在，正在默默汲取这股精纯浩瀚的灵气，然后将其中不到百分之五的部分反馈到江昊的经络之中，而反馈出来的这股灵气也如同早就炼化了数十个周天一般没有了一丝一毫的锐气，令江昊如沐春风。
……
灵虚十重，引气，唤灵，培元，内壮，炼气，凝真，通窍，蕴神，灵寂，筑基。
引气和唤灵就是指培养肉身对灵气的感应，同时让身体能够适应灵气的流动，唤醒肉身对灵气的渴求，这是修真者实打实的第一步，而且对于资质较差的人来说更加是最重要的一步。
资质较差，肉身建立气感，唤醒灵根的速度就慢上许多，更别提像江昊这样根骨铜锈斑驳号称一世绝无成就之人了。但说来也怪，江昊几乎直接跳过了气感和唤灵两步，肉身对灵气的感应极为敏锐，同时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意念非常清晰，只需集中大部分的精神去运转便可以保证体内运气有条不紊地按照经脉路线流动，而无需像那些苦修的弟子一样，要整整巩固个数月时间才能掌握那虚无缥缈的气感和灵根。
灵根，灵是灵气，根是肉体，让灵气在肉体中扎根便是形成灵根，让肉身得以能够主动吸聚天地灵气，哪怕是体内灵气耗尽，只要置身于灵气浓郁的场所，便可以迅速恢复饱满的状态。
江昊此时直接跳过了灵虚的一二两重，达到了灵虚第三重，也就是培元境。
何谓培元，即是将肉体之外吸聚而来的灵气缓缓炼化，同时自身的气血和精力与灵气融合，形成一股玄妙无比的元气。
元气并不能用来对敌，它的本质是灵气被功法脉络同化之后，完全化作己用，与精气融合，并反哺修士的肉身，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
修炼需循序渐进，不可能一口就吃成一个胖子，这一点江昊也是非常清楚，这就好比一座高楼必须从平地起，不会出现凭空建造一座空中的楼阁。
那一股精纯且雄浑的灵气在江昊运功炼化之下迅速地化作一丝丝柔和的元气融入到江昊的经络之中，江昊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一些堵塞的关卡慢慢被冲开，不过速度却非常缓慢。
根骨资质差确实是真的，江昊这下明白了多年前资质长老所说的一席话，所言非虚。
因为资质差，也代表着自身的经脉开拓得少，而修炼功法则需要对应的经脉进行周天运转，但每个人周身的经络开辟的数量并不是完全一样的，有的多有的少。
像他这样的情况，用作修炼的主要经脉几乎都是闭合堵塞着的，虽然不影响他的生命，却让他后续的修炼变得棘手起来。
修炼无岁月，江昊只来得及冲开七八条此前一直闭塞的经脉，就立刻停止了修炼。
原因无他，因为他已经修炼了整整一个时辰，外面的天色已推进正午，而通常此时他已经完成了炼丹谷的打扫工作，回去吃饭休息了。若是再耽搁片刻，恐怕会被别人发现什么端倪，到了那时候可就不太妙了。
停止修炼，江昊低头一看手里的灵晶，心脏也是猛得一跳。
只见刚刚还有拳头大小的灵气结晶，此时已经只剩一半大小了，没想到他的修炼竟然消耗了如此巨量的灵气！
但江昊疑惑得是自己并没有感觉吸收了多少灵气啊，可手里这颗灵晶的大小确实缩水了许多。
“罢了，先打扫完再说。”江昊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紫色的锦缎布袋。
这布袋虽只有巴掌大小，却不要小看了它，这可是“乾坤袋”。
所谓乾坤袋，乃是修真界的一种高级容器，其内包含一种叫做“须弥芥子空间”的东西反正江昊不太懂，不过江昊知道这个须弥芥子空间非常神奇，外表可能只有巴掌大小，但其内蕴含的空间却可以大到一件屋子！
也就是说，这个乾坤袋只有巴掌大，但其内却可以容纳许许多多的东西，在坊市这样的乾坤袋每个差不多要3个下品玄灵石才能买到。
江昊麻利地把面前的灵药和材料一股脑收进自己的乾坤袋里，他细细数了一下，若是把这些灵药全都变卖，怕是可以卖到几千块玄灵石，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笔从天而降的巨款！
不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江昊确实懂的，这些宝贝暂时是见不得天日的，想一下他这个杂役弟子突然掏出一大堆珍品灵药在坊市兜售，保不齐会有“热心人士”在宗门告密。
到时候，宗门追查下来，查到他头上，恐怕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窸窸窣窣收拢了一下，江昊这才把面前的材料全都收进了乾坤袋，然后他这才把视线放到开裂的丹炉里。
江昊撇了撇嘴，这位神秘的少女显然是火候掌控得不够周到，这才导致丹炉爆裂，这些情况江昊早在几年之间了如指掌，虽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却是可以一眼看出其中的端倪。
再看丹炉内的残渣，基本都是焦黑的颜色，大都已经碳化，伸手轻轻一捏就化成黑灰，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真是浪费，这好像是一阶中品灵药蛇苔草……”江昊捞起一片残存的药草，不禁有些肉痛起来。
蛇苔草虽然在一阶中品灵药中不算稀有，却也是价值连城，起码可以卖到一百五十块下品玄灵石的价格，但这个少女却丝毫不觉得有多昂贵，就当烧柴火似的。
又仔细看了一下，江昊一副“真是个败家子”的表情，而后无奈地费了好大劲才把丹炉里的残渣打扫干净。
“得加快速度，免得引起怀疑。”随后，江昊把洞内打点得井井有条，就离开了丹洞，继续打扫起其他的丹洞去了。
……
与此同时，某个隐秘的虚空之中。
“叮，唤醒系统所需的能源已经充足，正在重启中……”
不带有任何情绪的声音在虚空中萦绕，随后整个天地骤然一亮。
就仿佛开天辟地一般，黑暗的空间被一抹光芒撕裂，紧接着天与地的交界处绽开一条缝，随即无穷的黑暗洪流如同潮水一般向周遭扩散开去。
无尽的虚空中，一道璀璨的星芒亮起，紧接着光芒收缩，一方圣洁的金色光印缓缓凝聚成形，不过其形体却相当虚幻，仿佛一道幻影。
“系统重启结束，开始进行初步运作，宿主及所在位面数据收集预计需要……24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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