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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霄宇之歌 > 第二十一章 冥界行篇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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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禹锡,禹锡,你醒醒啊……”

    睁开眼睛的一刹那,第一眼看到的是那被林立密集的高楼大厦圜围成形状各异的天空,那天空暗淡无光,空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尘埃,仰望的视角让禹锡感觉到了身体无比的沉重和精神上的压抑,他尝试着去触摸眼前的一切,但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人类的*和恐惧的面孔,他开始意识到这畸形怪异的空间就是他惨痛记忆中的世界,这就是他的随都,是他内心深处最绝望和混沌的世界。

    亡命天涯的人类倒映在高楼的光滑玻璃上,接着,那一头头黑暗阴冷的魔兽从天而降,苏醒后的魔兽对人类进行了屠杀。

    脑海里一片空洞,突然,传开了一个声音,在他眼前出现了三个人,这三个人中,有一个女人用力摇晃着他的身子,大声呼唤他,刚开始由于背光而没能看清脸,可头一旦靠近,他才知道那个人是隆双双,旁边还有袁洪和巫裕权,那三人一直在叫喊着,他也想回应,可是他发不出声音,他心急如焚,很渴望有人去解救他,可是当他想去触摸眼前的一切时,所有的景象都化成一面镜子破碎了,碎片横飞,如同翩翩仙女飘洒着花瓣一般,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紧接着他阖眼,睁开之后就看到另一个景象,他又感觉自己躺在地上仰望那一望无垠的七彩天空,十洲的壮丽秀色印入眼帘,可是不久,硝烟纷飞,那嘈杂且惨烈的巨响让禹锡痛苦煎熬,那狰狞的面目和血红的眼珠渐渐逼近,一直在循环屠杀灵体的画面。

    金色的旗帜在战火中被焚烧而倾倒,阴兵千军万马浴血奋战,也没能抵过凶悍残暴的敌人,原本翠绿的原野与生机勃勃的大地是如此惬意,可现在却变成了寸草不生、残垣断壁的不毛之地,那密密麻麻的前世垃圾填满了整片天空,所有灵体都在*中灰飞烟灭,而架在灵体脖子的,正是那看不清楚模样的怪物,他们举起屠刀,手起刀落,散落的灵粒子如同尘埃,消失在这混乱不堪的冥界。

    在他面前,又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和隆双双一样在叫唤他,然而却看不清他的脸,过一会儿,禹锡转过头,见到了一个一直在阴笑的人,他的声音和禹锡身体里的那个人的声音十分相似,朝着禹锡说了很多话,禹锡霎时间不知所措,他很想开口,可是他听到那个人一直在说:“桀骜,消失吧,你永远也困不住我,你永远是那个失败的阎摩,被冥界唾弃和批判的大英雄……”。

    一直在重复强调着这句话,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不断地刺激禹锡。

    接着,他表情难忍,皱着眉头,紧紧闭着眼睛,等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他遇到了百年一遇的特大水患,他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洪水滔天如猛兽般朝着他扑腾而来,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挣脱不了,他眼神中带着惶恐和焦躁,直到洪水倒灌,他还是无能为力,坠入沉没的洪水中。

    可当从洪水中苏醒以后,他垂下的眼皮慢慢掀开,这才是禹锡最恐惧地时刻,从淹没中醒来的他突然头脑没那么沉醉了,他定神地看着周围,原来这都是一场梦。

    禹锡双手双脚被扣上镣铐,被恶灵们暴打,他动弹不得,在逃脱时他晕倒在地,刚开始有些意识的时候,就一直被绑住遭受暴打。

    由于还没能恢复意识,一直沉睡着,结果被人用冥江水泼向禹锡,他被浇到冥江水之后,全身湿漉漉,布满身体上伤痕,被长时间虐待和折磨,他慢慢地抬着头,眯着眼睛看着周围的世界。

    禹锡有气无力地盘问着眼前的恶灵:“这里是哪里?”

    那个恶灵说:“晧京。”

    禹锡发现自己双手拖着的镣铐,可是这镣铐让他十分无力,他才明白,是用来克制灵体能力所制作的桎梏。

    禹锡忍着疼痛笑了笑,他安分地捆绑在那十字架上,没有一丝反抗。

    他是被关在牢笼中的,而且牢笼一直在移动,他环视着四周,这里就是晧京,晧京依旧保留着曾经的辉煌峥嵘的岁月,但物是人非,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这里的皇灵荡然无存,只有恶灵和魇。

    到达了悬浮大陆脚下之后,那冲破九霄之外的四座巍峨的泰山,让人感觉到巨人脚下的一只蚂蚁是如此的渺小。

    在峭壁上,有一天长长的一望无际的铁轨光缆车,速度飞快,从看不到顶的地方迅速滑下,只听见嗖的一声,那座缆车就像是从天而降一样,不经意间出现在了禹锡的眼前,这缆车发出了蓝色的光,还一闪一闪,形状各异。

    恶灵打开了关押禹锡的牢笼,有一个恶灵会扛着十字架,将其扛到缆车里,等关上缆车的门后,启动的缆车会飞速地往上滑行。

    到达了晧京后,直接被带进宫廷,走过漫长的城道,推开宫殿大门,正面看到的,就是那高高在上的齐谐。

    而宫廷中,魇军的各大领袖都聚集于此,军师叔旷就坐在齐谐的旁边,叶舍里尼斯、尤毗尼斯和考卡斯等大将军们也都在。

    一推开门的那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绑在十字架上的禹锡,那个恶灵把扛在身上的禹锡猛烈的往前甩,把他狠狠绊倒在地,背后的十字架太大,碍到他的身体活动,那沉甸甸的十字架把他压趴在地,后背被磕得难受,只能在地上蹭着自己的肢体,慢慢用柔软的身体撑起,这下他才能站起来。

    所有人见到禹锡被摧残地遍体鳞伤,全部冷漠地盯着他,那虚弱地喘气声回荡在宫廷之上,齐谐毫不留情地大声讥笑。

    “你就是那个冥界大英雄?”齐谐继续讥笑地拍打着手,其他人也跟着一起笑,笑完之后齐谐一个手势,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他咽了口水,滋润嗓子,酝酿出这十分威严的声音向禹锡问话。

    此时狼狈的禹锡努力站直了身板,活动硬邦邦的身体,他没有低声下气,即使是受伤了还是一直孤高傲气,神情中看不出屈服。

    “大英雄,睡特么稀罕这种称谓,我已经不是冥界的阎摩了,冥界与我没有关系,这次来我只是来救人,其他的我一概不管。”禹锡不屑一顾,十分神气地说。

    “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齐谐很威严地说着。

    禹锡依旧眯着眼睛,一言不发,很多人都对他没辙。

    齐谐见到麾下的大军师叔旷后向他示意后发言,逼问禹锡关于米诺娃的下落,但办法的效果显然失效。

    “你为了救一个女人,和两个冥武人一起潜入皋陶区,结果牺牲了自己,解救了他们,这种舍身取义的精神可嘉啊,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救下了那些人,他们有谁想过回来救你的,我想让你看清楚现实,现实他们就是这样虚伪自私,见利忘义、道貌岸然的丑恶生物。”

    齐谐从御座上走下来,他利用挑拨离间的手段,一直在用客观的言语唆使和煽惑禹锡,从而改变他的思想。

    可惜对于禹锡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反而更让他感到耻辱。

    “你想离间我们的感情,我劝你别白费口舌了,我活了这么久,什么人什么手段是我没见过的,三言两语就想怂恿我,呵呵。”禹锡不屑一顾地表情让人大快人心,表情十分坚定,句句戳中魇的心机。

    齐谐喜怒无常,听到这样的反驳居然会目不改色,而且还冷冷一笑,甚至没把禹锡的这番言论当成谴责,他看了看叔旷,结果叔旷也站了起来。

    “死期将近,你就不想为自己而活吗?”叔旷从不拐弯抹角,就用言语来恐吓禹锡。

    “曾经的大英雄,当年,冥界遭受入侵,而入侵者的正是来自真原界幸存下来的易卜劣斯,一个破坏真理的大魔头,威震四方,冥界那时候被易卜劣斯搞得惶惶不可终日,正当冥界的统治者软弱无能、无计可施的时候,来自皋陶区的黑司空站了出来,他带领了冥界的所有兵力,他是冥界最后的希望,在一场举世闻名的发展中,黑司空战胜了易卜劣斯,逼退了敌人,从此,他成为了冥界的大英雄,时过境迁,大英雄的时代逐渐消逝,后人也开始慢慢忘记了大英雄的容貌,就因为他的突然消失,大英雄的故事也变成了家喻户晓的长篇的传奇故事。”

    叔旷用那嘹亮的声音,富于感情的讲述了一则传奇故事,他动作表演得淋漓尽致,表情激昂但不浮夸。

    结果他还补充了一句:“我的故事讲的怎么样,桀骜。”

    叔旷刚刚说完,禹锡瞪大了双眼,眼睛直直盯着叔旷和慢慢走回王座的齐谐,他内心怎么也不安定,但他还是很尽力地克制自己,他心中的怒火全部遏制住,咬着嘴唇,大口大口呼吸着粗气,竭尽全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还不得不佩服你们,我的底都被你们揭了个遍,不堪回首的过去,我不想再说,我问你,你讲故事给我听,有什么企图。”

    叔旷哈哈大笑,很直接地说:“我们想邀请你和我们一起共商讨伐大业,拯救这个病入膏肓的冥界,你意下如何,大英雄?”

    “你们的套路很深啊,之前还盘问我那个女的在哪里,现在又转过来要我加入你们,但是我想告诉你们,我不会出卖朋友,而且,这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冥界的事我不管,所以我不会加入你们。”禹锡冷漠的表情强忍着愤懑的情绪,他双手摆放在后面,昂着高傲的头,十分坦率地拒绝了齐谐,。

    齐谐听完,脸色一下子变黑了,禹锡已经是一个没有筹码的阶下囚了,可说话还这么嚣张,压不住了自己的怒火。

    叔旷给了齐谐一个眼神,摇摇头,想让齐谐不要太过冲动,冷静下来,控制好情绪。

    “桀骜,那个女孩知道太多秘密了,我们不得不抓住她,有你的加入,不仅能依靠你找到那个道人,还能与我们一起推翻皇灵统治的冥界,改变冥界的历史,你可以报了当年的仇恨,还能换来荣耀功劳隽永流放千古,阎摩在冥界的地位会更高,何乐而不为,你痛恨的不是冥界,而是那不仁不义的皇灵和那些愚昧无知的灵体。”叔旷很有诚意地利用各种诱人的条件拉拢禹锡,可禹锡的冥顽不化让他一点都不领情。

    “你们把冥界的灵体说得如此邪恶,但我想说的是,你们不正是灵体邪恶的一面吗,你们是漠视生命,龌蹉阴险,残暴恣睢,魇和恶灵的出现,不就是灵体罪恶与骋欲的具象化嘛,但这个规律始终无法打破,灵体的两极分化,冥界要是在你们手中,无疑会变成另一个魔。”禹锡打从内心否定了魇的一切,说话底气十足,阐述了自己的心声,指着台上的所有人,他一直在控诉和强调魇的罪恶,毫无保留地批判魇他们。

    齐谐情绪又变得躁动不安了,比之前更加激动,但是魇那丑陋与邪恶的秉性和陈旧观念完全改变不了任何人的想法。

    齐谐无话可说,怒目而视,而叔旷替齐谐说话。

    “即使你说的对,但是总有一天,就再也没有了灵体的另一面了。”

    齐谐面对着顽固的禹锡,马上命人把他拖下去禁闭,只见禹锡面不改色地离开了殿上,齐谐看了一眼叔旷,叔旷也知道他的意思。

    齐谐咳嗽一声,润润那又干又痛的喉咙,按捺着自己的脾性。

    禹锡盘坐在皋陶区的囚笼里祈祷,在这暗无天日的笼子里抽离出来, 可每次他都望着那牢笼里的那一扇透光的窗,望着那冥界的色彩斑斓变化多端的天空,他一直盼望着,可他却在牢笼里无时无刻进入了那无尽的梦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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