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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神煌 > 一一六三 不悔大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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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京城风华宫内,殷御正是面无表情,看着案前的几张奏折[   ]

    而一干大臣,则正是屏声静气的,立于廊下

    之前的一场风暴,从上至下使无数人丢官弃职,甚至还有七个世家,濒临覆亡

    使主人不能不兢兢翼翼,心惊胆战

    更有些老臣,却是眼现出欣慰之色此时此刻的殷御,使他们仿佛看到了元辰皇帝年轻之时雷厉风行,锋芒毕露——

    只是短短三日,就尽扫朝中妖氛使越来越是猖狂的门阀世家,都气焰全消,甚至不敢言声

    大约等了半刻,殷御终于将手中奏折放下

    “是朕的镇南大将军,都督赣南赣西等七洲诸军事石千里石卿,上书言道身老体弱,精力不足要辞去都督七省诸军事之职!”

    那下方诸臣,都是一楞,面面相觑着,哑然无声石家这半年来崛起,隐然已有西南王的声势

    此时上书辞官,这是准备向皇帝认输,退让示弱?还是另有所谋?

    就在那御驾一侧,石越静静肃立着,面色平静如石,毫无波动

    “陛下!石千里正值年富力强之时,说什么身老体弱?无非是试探朝廷而已此人心有不轨,之前江南战事,此人更有矫诏调军,挟制朝廷之嫌请陛下下诏斥责,索拿京中问罪!”

    一个身影,自臣班中行出似乎自问已经揣摩清楚殷御之意此人言语铿锵,正气凛然

    “再者这镇南大将军,都督七省诸军事之职,也的确是太过权重,几乎等于割据一方以臣之见,还是废弃为佳”

    石越抬起眼皮,看了此人一眼看官袍应该是从七品下殿中侍御史,名字他却不记得了,似乎姓封

    此时气势,看似气壮山河然而却时不时以目看向侧旁一人

    这是过河卒子么?

    石越目中的精芒,又复收敛了下去他也想知晓,此时的殷御,对石家是何态度?

    拥有十二铜人可压制至境圣尊然而在殷御本身,拥有足够多的圣阶修士之前,还远远称不上是无敌

    至少此时的石家,虽无对抗之力,却有安然从云界脱身之能

    殷御却笑了起来,含着旁人难以察觉的快意

    此时是意气风,便连五大门阀,都只能在他御座前俯,有如待宰羔羊般凄凄惶惶

    然而谁又能知晓数月前他的窘迫?

    被逼放权,将七省之地都让予石家而在朝中则几乎被权臣世家联手,几乎完全架空

    直到此时,看到石千里这本告老辞官的奏章,他才只觉胸中恶气尽舒

    “镇南将军调军执掌百胜关,乃是朕之执意统领西南七省半年来也无错处以卿之意,是欲朕无罪而惩罚大臣?”

    阴冷的声音,使那位封姓殿中御史,顿时是心中一沉

    然而殷御的语气接着却又一转

    “然而我大商合半国赋税,七省之力,合千万之军战将万员却不能劳师糜饷之后,只守住一个百胜关而已”

    石越依然面无表情,却隐隐已经猜知殷御之意

    果然就只听殷御继续言道:“朕一向深悉石卿之才,倚为朕之臂助也不知石卿,能否在三月之内,为朕夺回江南之地?”

    话音落实,殿堂之内,顿时寂静无声所有的目光,都纷纷看向石越

    石越无奈,只能躬身一礼,凝声答道:“家父久沐君恩,若然知晓陛下之言,定然会全力以赴!”

    “让他也不用太焦切,要谋定而动”

    殷御失笑,目光莫测:“朕听说那暗世魔廷已遣大军,功伐大乾辖下天方世界此是难得良机,只望你父莫要错过此外他一应所需军资,朕这里也定会全力为他筹集无论加税,还是征兵,都由你父之意”

    石越却非但不喜,眼神反而更显沉重

    殷御越是把一切之事,都做得看似无可挑剔,他这边就越无法推托

    而一旦三月之内,攻不下江南那么下诏问罪,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那时殷御据又大义,即便是屠尽石家,也无人能有异议

    心中寒气滋生,石越再次一礼:“定然转告臣父”

    殷御这才一笑,把身前的奏折随手收起

    而此时那臣班之中,又有一人行出,却是那翰林院直学士左信

    “臣有本奏!”

    手托奏章,自有太监接过,送于殷御身前

    “有罪臣金不悔,在狱中不思悔改,大放厥词言陛下昏聩无能,听不进忠言治国百载,已生骄矜之气说是如此下去,那么大商覆亡就在眼前,绝不三载此等言语,分明是对陛下心存怨望——”

    殷御皱眉,将那奏章取在手中,只看了片刻,面色就是一阵青一阵白那一字字一句句,都是刺目之至

    使他浑身衣袍,都是无风自动,额角旁更青筋暴起

    “若朕一意孤行,再不思治政,轻易动兵,空耗国孥,我大商三年便亡?这却是好得很!”

    却瞬间就冷静下来,殷御双眼微微眯起

    “左卿,这金不悔,乃是你学生,你说该如何处置?”

    “臣与此竖子,虽曾为师徒然而一年之前,就已恩断义绝”

    左信神情凛然:“即便还是师徒,这等无父无君的弟子,臣也要割袍断义臣请施以腰斩之刑,以正视听,警示后人!”

    那石越怔了怔,金不悔?腰斩?怎可如此?

    有心开口劝阻,石越却又哑然

    此时石家自身,都是性命难保,又谈什么救人?

    若是重玄还在,必定会劝谏可此时此刻,还有何人能阻止殷御?

    “腰斩?”

    殷御深呼吸了几口气,似乎仍旧暴怒难平最后一声冷哼,:“即便是凌迟车裂之刑,也难息朕怒然则念及此子,毕竟一心为公看你颜面,就定为斩刑!死后人头,悬于宫城门前我倒要看看,这大商会否真如他所言,三年便亡!”

    石越身躯一震,然后又复平静殿内诸臣,却或是义愤填膺状,或者口中称颂,言道陛下英明,无一人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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