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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燃成灰 > 第一百八十七章 投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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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卷被她说得,也是微笑了起来。

    他似乎也有些期待了,不知龙眷能否骗得过顾析呢?

    晏容折的人必定在找她,而顾析的态度也捉摸不定,这两边的人他们都要避开。如今唯有尝试着联络清晏,希望她的暗卫还没出什么乱子,不能让龙眷打着她的名号到处作乱。

    下一步,便是要去提醒风靖宁,和试探顾析。

    联络暗卫的标记可以沿途暗自留下,可是他们要如何穿州过府呢?她现下的容貌不能示人,手上的人皮面具是景白所赠,他们自然会认得。还有方卷的这一张脸容,站在人堆里也是极扎眼的,说不定城里都有告示正在缉拿他这个要犯了。

    云言徵心中暗暗地盘算了一下,不由问道:“阿卷,前些日子你是怎么出城,追上我们的?”

    方卷冷哼一声,没好气地道:“白天藏好,晚上翻城墙。”

    只有官府会留意他,自然是拿他没办法。但是如今晏容折和顾析手下高手如云,密探暗藏,只怕他们一个露面,就被两边的暗卫给盯上了。如此一来,还何谈自由?

    “你是不是在烦恼出城的事?”方卷忽然问道。

    云言徵点头,笑问:“难道阿卷有什么好方法?”

    方卷默笑了下,冷声回道:“我难得出手仗义救了一帮商人,他们此刻应该正在前面千叶城,不若我们去让他们带我们出城?”

    “商人?”云言徵疑惑地回头望了他一眼,低喃道。

    方卷的神色不似作伪,却有些迟疑道:“据我观察,他们也不像是普通的商人,手下那些人个个身怀武艺,且不低。”

    “那你出手仗义了什么?”云言徵脚步放慢了,回首笑了一下,问道。

    “他们带了一个有病的姑娘……”方卷负手在身后,对视着她打量的目光,也慢悠悠地走着,说道:“我身上恰巧有一种能救人于危急的药丸,就大方地赠给了他一颗。”

    “哦?”云言徵挑眉,语气里甚是意犹未尽。

    方卷也不掩饰地道:“我确实是在打他们的主意。他们的主子看起来像是个有权势的贵族,甚至是皇族。”

    云言徵眼角上扬,笑眯眯地道:“阿卷,你是准备为自己留条后路?若然以后无处可去,也许可以去尝试着投奔于他?”

    方卷沉默不语,唇角的笑意也是意犹未尽。

    “如此说来,能被阿卷看上的人物,我倒是要去见识见识不可罗?”云言徵也学他一样双手负背,迈开腿大步走了起来。忽然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这城里这么大,上哪里找他们呢?”

    “云叶客栈。”方卷淡然道:“临别时,他赠予我一块玉佩,说有难事时可以去找他。”

    “那倒也是一个人物,只是不知是知恩图报之辈,还是一眼就能洞穿了阿卷你的意图。”云言徵毫不留情地道。

    方卷冷然哂笑。

    洞穿了又如何?不洞穿又如何?这个世上本来就没有多少人心是干净的,大多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千叶城。

    琼花盛开,风静时,满城叠云;风起时,飞雪满城。

    淡香自来,泌人心肺。

    云叶客栈里,云言徵和方卷在大堂饱食了一顿后,有人请他们入院落里拜见尊客。云叶客栈是间高雅的客栈,而这院落里也布置得甚是去清静雅致,凤尾低吟,琼花如云,夏夜里凉风习习,月色清朗照下,更添了几分意趣。

    院廊下灯笼摇曳,明明晃晃,照着方圆之地。

    院落中央置了一张石桌和四只石凳,酒气徐徐散开,有人正在喝酒。喝着云叶城最好的“落云赋”,云言徵吸了吸鼻子,她也有点馋。

    那人坐在那儿,一身的玄衣,衣摆处几缕淡雅的绣纹。他的背梁挺直,发髻一丝不苟,簪着乌玉簪子。他的一举一动皆流露出一股尊贵与雍容的气度。

    引路的人躬身回禀道:“少主,慕公子和慕姑娘已到了。”

    “好,你先下去吧!”那人挥手道,声音是极年轻,极醇厚,极耳熟。

    云言徵蹙了蹙眉,她想不通这人怎么会在这儿?不知他以商人的名义来豫国是为着什么目的?

    方卷见云言徵一脸若有所思,便当先道:“在下兄妹二人先谢过季公子的款待。”

    季公子轻声笑了一笑,语气平和地道:“慕公子对我妻子有施药之恩,区区一顿晚膳又何谈款待。两位请上座!”

    方卷应了一声:“好。”便上前去坐下。

    云言徵心头疑云起伏,神色却平静,也缓缓跟着方卷到前面落座。

    季公子的目光在面前两人脸上微微掠过,尤其在云言徵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便神色不变地为两人斟了酒,说道:“这是云叶城的‘落云赋’,听说可以将天上的白云也醉倒,还有这槐花四味,清香扑鼻,别有一番滋味,两位不妨品尝一番。”

    方卷端起酒杯向季公子道:“请!”

    季公子也不矜贵,举杯与他对饮,两人皆是一饮而尽。

    云言徵压着声音道:“小女子素不喜酒,只能浅尝辄止,季公子切勿见怪。”言罢,她端起酒杯闻了一闻,才凑近唇边轻轻地抿了一下。她之所以变得如此谨小慎微,皆因看清了眼前此人的面目后,更证实了她方才的猜想,他便是承国的二皇子秦无恨。他此刻不在承国稳定人心,积极拉拢朝臣,伺机揽下太子之位,却是不远千里地来到这里,所为何事?

    还有,他的妻子又是怎么回事?

    他秦无恨又是何时娶了妻子?

    带了一个女子,周游列国,这是什么把戏?

    秦无恨唇角笑意淡淡,说道:“无妨,慕姑娘随意就好。”

    方卷声音冷冷地道:“她的脸上长了毒芥子,确实不适合饮酒。”这是他们早已商量好的说辞,不然别人一旦看出她戴了一张人皮面具,总是会想东想西的。只不过,云言徵从未料到这人便是秦无恨,竟然连方卷也认不出他来?

    难道,在豫国宫里从来也没有谍探绘制过秦无恨的画像上呈给女皇陛下,还是方卷恰好没有关心这个?

    还是说,方卷早已知道,才会赠药给他,以图他日后路?

    这方卷的心思,当也不可小觑。

    秦无恨面上无所介怀,只是直言道:“慕公子去而复返,想必是遇到了为难之事,可是想让季某施与援手?”

    “确实如此。”方卷见他开门见山,便也单刀直入。

    “慕公子的画像已在市上昭告,豫国的将兵正在全力通缉,而这位姑娘,想必是另一位被通缉的要犯。”秦无恨端住酒杯,顿了一顿,声音微沉:“两位是想要逃出豫国去么?”

    云言徵此刻心下没底,若她是云言徵的话,此事还大有商量。只是此刻,她要怎样证明自己就是那个蔚国的长公主云言徵。而这事一旦泄露出去,只怕也会成为秦无恨利用和威胁的把柄,如今是万万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本来,她只以为这是一些商人,纵然有些特殊的势力,若然不肯为他们冒险,凭着方卷的身手也能叫他们屈服,威胁着他们言听计从,将他们二人一直送出豫国去。可是,她万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是秦无恨。更没有想到,方卷究竟知不知道秦无恨的身份,若是知道的,他为什么还要来冒这样的险?

    她觉得自己真是一时疏忽了,即便是方卷手中的那块玉佩看不出半分的端倪,她也应该对这些所谓的商人暗中观察一番,再作行动的。此刻,却是一切都迟了,她心中已在暗暗地盘算着各种的应变和退路。

    方卷却点头道:“正是要离开豫国,我们来此,就是想要借助季公子的商队帮助逃过官府的追捕。”

    “季某只是普通的商人,如何敢,又如何能与官府作对。”秦无恨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云言徵在心里暗呸,正默默地腹诽他。

    方卷笑了一笑,笑意微凉:“季公子能从承国一路来到此地,自然是有过人之处,而我们便是看中了季公子的能耐。”

    “哦?”秦无恨挑了挑眉梢,神色终有了一丝变化,眯了眯眼看向方卷:“看来,慕公子能被官府通缉,恐怕还真是有些非常人所及的能耐。”

    “若这一点看人之能也没有,早已死过千百回了。”方卷依然是冷冷淡淡地回道,目光迎视着他的打量和观研。

    云言徵依然默不作声,静观其变,她曾出使承国,与这秦无恨相谈甚久,唯恐在声音上出了一点破绽。虽然人有相似,音有相同,对于常人来说这种猜测微乎极微,但她此刻面对的却是秦无恨,这一点的险也不能冒。

    “纵然如此,慕公子又如何知道季某定会襄助于你们,而是如此贸然前来,就不怕险自身于险境之中么?”秦无恨又恢复了闲适之态,悠悠然地饮着杯中的酒,慢腾腾地问道。

    “季公子的身份若在此刻被人宣扬了出去,只怕前路也非一帆风顺。”方卷双手交握于案上,声音微冷地道:“除了我们二人外,自然还有外应之人,若我们没有信号送出,季公子的身份便很快会被豫国官府悉知,而我们又曾与公子会面良久,这其中的干系只怕也要说不清了。届时,只怕也是前路漫漫,就不知公子夫人的病情是否等得起这样的凶险和消耗?”

    秦无恨望住他冰雕般的脸,唇角泛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轻微弧度,良久才说道:“慕公子好计算。”

    他这一句不管是褒或贬,方卷皆不接他的话,只自顾道:“既然季公子也要穿过豫国去秘药阁求医,且与我们同路,何不结伴而行?”

    “何不结伴而行?”秦无恨笑了笑,自有他的雍容贵气,斟酌言语道:“倒是说得轻巧,但慕公子愈是说得轻巧,季某怎么愈觉得这事态严峻呢?若仅仅是为了躲过官府的追捕,就凭慕公子的身手要不想被他们发现还是轻而易举之事,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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