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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十七 鬼影白猫山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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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我同司机攀谈了起来。

    “哥们,你现在去农野山庄怕是来不及了。”

    “怎么了?”

    “噢,你是头次来吧?”

    “嗯,头次。”

    “来投亲还是度假?”

    “度假。”

    司机回头望了望我,嘻嘻笑道:农野山重岩叠嶂、壁立千仞,海拔一千多米,是一处度假胜地。而农野山庄则建在山顶之中,可谓是耸入云霄、听风沐月。农野山庄虽是凭借农野山得名,不过名气远大于后者。

    经司机这般一说,我有些诧异,“千里走单骑”和这座山庄有甚关系?

    “原来是这样,那缘何进不了山庄啊?”

    “嗨,过了下午五点,通往山顶的道路便封了,车子上不去。除非……除非你愿意爬上去。黑灯瞎火的,一是耗劲,二是危险。”

    我叹了口气,一时犯了难。心想:头一遭已是如此艰难,往后的几天,想必更是不堪。

    孤身无助的我,俨然掉进了一口有来无回的深渊。

    绝望像一杯入口即溶的毒药,在我体内不休的溢散着。

    “你要是不着急啊,先在山脚下住一宿,明早再上山。”

    “有住宿的地方?”

    “有,多的是,几十个农家院呢,不过,你千万不要住在‘山风清’那家。”

    “噢,这是为何?”

    “他们……他们家闹鬼,总之,千万别去。”

    我心里一顿好笑:在乌鲁木齐的时候,那个出租车司机想必和斯文男是一伙的,当时他力荐我们住在‘疆来疆往’,不想竟惹一场血斗。而今,身前的司机倒力劝我不去住在‘山风清’,想必是与店家有些过节。

    “好,麻烦您先引我去农野山下看看。”

    “好嘞。”

    司机轰足了马力,迎着茫茫夜色,一路飞奔。

    半个时辰后,车子进了一片人烟稀少、道路宽阔的地方。

    两侧,是一排排亮着灯光的农家院,院外,坐着零零散散的店主和游人。

    又行了半公里,车速放缓,司机说:前方,便是农野山了。

    “师傅,劳您等会儿我,我下车瞅一眼。”

    “好,不急。”

    下车后,我的面前矗立着一座高大巍峨的山影,夜幕中,它宛若一尊顶天立地的天神。

    仰头遥望,山顶上,亮着一星灼灼的灯光。

    夜风清凉,一缕缕清爽醉心的味道,弥漫在空中。

    “喏,亮着光的便是农野山庄。俗话说看山近、走山远,步行上去,少则得五六个钟头。”

    司机咬着一根香烟走了过来,悠悠说到。

    黑暗中,香烟时明时暗,照的他脸上通红如血、阴瘆可怖。

    我吁了口气,说:看来,今晚只能选个农家院住下了。明早,您能来送我一趟吗?

    “可以,出门在外不易,你想几点上山?”

    我思忖了片刻,说:五点吧。

    “这么早?”

    “有什么不便的吗?”

    他丢掉香烟,踩了踩,憨笑道:不是咱不仗义,这么早出工,您多少得加点儿。

    “行。”

    别人的不易,我自然理解。何况,我想早些上得山去,便痛快的应到。

    司机将我拉回了亮着灯光的农家院,告别前,他再次嘱咐道:千万别住在“山风清”里,里面真的有……有鬼。

    我呵呵笑了,心想:经历了这么多,便是真有鬼,岂能将我吓死?

    觅了一家面馆,叫了一碗面,点了一叠凉菜,启开一瓶汽水,便狼吐虎咽的吃了起来。

    将饱之时,店老板走了上来,笑道:小兄弟,需不需要住宿啊?

    “嗯,您给介绍一家吧。”

    “本店可以住宿,一宿一百元,环境雅致,包您满意。”

    我扭头望向窗外,只见对面亮着一面巨大的荧光牌,上写:山风清特价房八十一晚。

    “咦,他们家怎那么便宜?”

    老板瞥了一眼,在我对面坐下,低声说:他们家不正常,夜里有那个出没。

    “那个是哪个?”

    老板抹了抹汗,指尖蘸了蘸水,在桌上写下一个“鬼”字。

    我噗的笑了,将余下的面汤灌进了嘴中,起身欲走。

    “小伙子,你别不听劝,我可是为你好。”

    “谢谢了,我是个无神主义者,只信我姐。”

    走出屋子,依稀可闻店老板的长吁短叹。

    我寻思:“山清风”的老板要么过于良善,要么过于尖刻,不然,怎会招致他人的挤兑?兜里的票子太少,还是省着点花吧。闹鬼?呵呵。

    当我叩响了“山清风”的院门,一记慈和甜润的声音从里传出。

    “稍等,来啦。”

    听了声音,我心中略安。

    门开后,一个面貌慈和、端庄大方的中年妇人抱着一只白色的小猫,笑盈盈的望着我。

    “来住宿吗?”

    “嗯,有特价房是吧?”

    “有,快进屋,快进屋。”

    灿亮的灯光打在妇人的脸上,她的肌肤平滑红润,一副活脱脱的人样,哪里像鬼?

    进屋后,妇人给我沏了一杯茶,笑说:乡野寒店,招呼不周,您莫见怪。

    “哪里,您别客气,婶子,领我去看看房吧。”

    “好,不急,您先喝杯茶,歇歇脚。”

    之后,妇人领我看了一眼特价房,我相当满意,当即付了房费。

    临睡前,我笑道:婶子,问您一事,不要见怪。

    “小兄弟请讲。”

    “噢,听人说您这院子里闹鬼,不知是真是假?”

    妇人咯咯笑了,捋了捋怀里的小白猫,说:若真有鬼,我不早跑了?我们这儿竞争激烈,相互诋毁是常有的事,保不齐啊,你方才所吃的饭菜,就是用地沟油做的。我这人不说他人长短,是好是坏,只盼来往的朋友们能慧眼识辨。

    我笑着点点头,拜别妇人,向屋子走去。

    “喵……”

    在我即将进屋的刹那,妇人怀里所抱的小白猫,发出一记凄凉的叫声。

    我回头望去,只见它冰凉的眸子里一片死寂。

    月色皎洁,宛若闪闪的白绸。凉风徐来,掠走天地间的燥热。

    静谧的夜,疲累的人,尽皆睡了。

    凌晨两点,我起了一股尿意,吞了吞喉头,揉揉惺忪的睡眼,坐了起来。

    忽然,透过薄薄的窗帘,我看到窗外立着一具黑色的鬼影。

    月光如洗,打在窗上,那具鬼影忽大忽小、时远时近。

    我张圆了嘴,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攒着劲,我溜下了床,按了按灯泡的开关。

    “噗,”灯亮了。片刻后,又灭了。

    此刻,窗外的影子变得更大,离的更近。

    我蹲下身子,挪到窗边,抬手拽向窗帘猛地一拉,忽然,一张惨白冰冷的面孔紧紧的贴在了窗户上,与我的脸正好相对。

    “鬼……”

    我身不由己的向后一栽,不敢正视那张面孔。

    “你看,屋里有人。”

    这记声音,听起来好生熟悉。

    我捂住眼睛,透过窄小的缝隙瞄了一眼窗户。

    那人,竟是农家院的妇人。

    她披头散发,穿了一身白色的睡裙,目光愣愣的盯着屋内,时不时的诡笑着。

    我又按了一下灯泡的开关,噗,灯亮了。

    借着璀璨的亮光,我怒不可遏的冲了出去,毫不客气的叱道: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吓唬人有意思吗?

    她羞着脸,说:对不起,我只是想来看看一个人。

    “我屋里能有谁?”

    “我那死去的先生,他喜欢这间屋子,常回来。”

    我打了个激灵,哆嗦道:你……你说什么?

    “抱歉,我给您重换一间。”

    我穿好衣服,倚在门框将屋里打量了一番,猛地看到床上的那张被褥被拽了一下,而地上那双白色的拖鞋一前一后的向墙根移去。

    我浑身起冷,趿着鞋随妇人去往另一间屋子。

    若在白天,我早已逃出了这座阴气森森的农家院。

    为表歉意,妇人给我换了一间阔大的屋子。

    憋着的那股尿意,被方才的恐惧给吓得荡然无存了。

    闭了灯,担惊受怕了一会儿,我又沉入了甜甜的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一阵揪心裂肺的猫叫声。

    一只浑身是血的小白猫走进了我的梦里。

    它横在我的面前,全身痉挛,猫爪一颤一颤的上扬,两颗翡翠般的绿眼睛睁得奇圆,锥子似的小嘴吐着熔浆般的血水。

    我想离它远去,身子却移动不得。我想闭上眼睛,眼皮却被扯得死死的。

    那种心有意识、身子难动的感觉,像被厉鬼压住了一般,令人倍受熬煎。

    “喵……”

    猫叫声越来越响,离我越来越近,当它震痛我的耳膜、钻透我的脑仁后,忽地将我惊醒了。

    “呼……嘶……”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翻起身喘着粗气。

    “喵儿……”

    院中,传来一记惨厉无比的猫叫声,比猫叫春更为的恐怖。

    我悄悄的摸到窗口,挑起一绺帘布,胆战心惊的窥向窗外。

    诡异的是,猫声消失了,院外空荡荡的。

    “难道是错觉?难道耳朵发昏了?”

    当我欲要放下窗帘、转身回床之时,窗户上响起了一记清脆的敲打声。

    我猛地转过头,一张血糊糊的面孔贴在了玻璃上,一双血红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啊!”

    我尖叫了一声,侧跪在地。

    “来,出来尝尝猫肉,很美味的。”

    说话之人,是农家院的那个妇人。

    此时的她,像一个嗜血如欢的恶魔,将怀里的小白猫当做烧鸡一般的撕扯着。

    白猫痛不欲生,一边凄嚎,一边挣扎,尖锐的猫爪刺进妇人的手掌及胳膊中。

    可它愈是挣脱,妇人愈是大力的撕扯。

    须臾,它的四肢被逐一拧断,全身痛的寒毛乍起、痉挛不止。

    而后,妇人张开被血水灌满的血口,将白猫的四肢连皮带肉、连骨带筋的撕咬了下来。

    我的身体,像被浇了一层铁水,挪不得半步,只能魂不附体的看着妇人将白猫撕碎成片。

    当她将白猫的四肢嚼了一遍又一遍后,“噗噗”的吐出一地的残碎骨渣。

    忽然,她阴笑了几声,一脚踹开了我的房门。

    “来,尝一口,尝一尝这些罪恶的魔鬼。”

    “罪恶的魔鬼?猫?”

    我摇摇头,目光中充满了无助与恳求。

    “尝一口,很好吃的。”

    说完,她将白猫踩在地上,两手握住它的脑袋,拧了一圈又一圈。

    “咯嚓、咯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寂静的夜晚,听得人毛骨悚然。

    刹那间,我听到了汗珠坠地的声音。

    不多时,妇人将白猫的脖子拧成了一截细软的麻花。

    猩红的血水,从白猫的七窍之中喷涌而出。

    一只纯白的小猫,早已成了一只猩红的血猫。

    “吧!”

    她将余温尚在的猫尸丢到了我的面前。

    “咬断它的脖子,吞下的头。”

    盯着那具惨不忍睹的猫尸,我的浑身像被施了魔咒一般,僵在原地。

    妇人跨上一步,跪在我的面前,阴脸转悲,泣道:求求你吞了它的血肉,令它永世不得超生。

    见我不应,她捡起猫尸,发狠的将它的脑袋咬了下来,呈在掌中递到我的面前。

    “来,吞下它那罪恶的脑袋。”

    忽地,她赫然而怒,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将猫头强硬的塞进了我的嘴中。

    “呜……”

    血水呛到我喉头,打湿了我的声带。

    她的力量出奇的强大,我竟反抗不得。

    那枚不小的猫头,登时撑的我嘴角裂开了两道血口子。

    纤长的毛发搅的我喉管奇痒,我的嘴巴被堵死了,一股难受的气息只能从鼻孔中喷出。

    强烈的窒息与巨大的疼痛,逼的我眼角滚下两行热泪。

    “妈……”

    猛然间,一个年轻的女孩奔进屋来,抱住妇人,滚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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