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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十四 妙手神童小阿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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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姐的出现,让我意识到我还活着。

    然而旧伤未愈、新痛再添,我的身体像一眼千疮百孔的破窑,微一受力,便会轰然坍塌。

    在我脑子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我的眼皮沉重的落了下去。

    或许,痛到极致,连思绪都难以被掌控了。

    当我醒来时,万赖俱寂。

    窗外染了一层墨,黑漆漆的。

    我歪过头,看到了一间清新素雅的屋子。

    柔和的灯光在屋内缓缓流溢着。

    屋顶是一片浅蓝色,蓝汪汪的仿若纯真浪漫的海洋。

    望着屋顶,我骤然想起了因我而死的夏小玉。她是那样的貌美如花、纯洁善良。

    我还不知她的故事,她亦不解我的过往,而今却阴阳两隔。这让我余生的良心如何过得去?

    想着想着,我的眼泪就滑了下来,浸湿了枕巾。

    我咳了一下嗓子,已没了白天的肿痛,而伸了伸腿,却还是扎心的酸疼。

    “吱”的一声,云姐引两个黑衣汉子推门而入。

    两人中,有一个是阿泰,另一个则是在楼上冲我喊话的人。

    “姐。”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

    “快躺下吧。”

    云姐坐到床头,将我放入她的怀里。

    “今天那个假警察死了吗?”

    “是的,被我扔下去摔死的。”

    云姐按住我的肩头,说:这是阿冬。

    我点点头,从阿冬骄傲的神色中,断定那个假警察必死无疑。

    “夏小玉。”

    我再次想起了这个因我而死的好姑娘,眼睛又肿了一圈。

    我窃窃发了个狠誓,若有机会,一定会手刃赵天龙。

    “姐,是那个赵天龙将我囚禁起来……”

    云姐捂住了我的嘴,向面前的二人使了个眼色。

    俩人走后,她说:小华,别的事情先搁一搁。姐给你安排了一个神医,你身上的伤痛会很快痊愈。

    “神医?”

    这个时代,任何标榜为神的东西大多徒有虚名。

    不过“神医”二字,是从云姐的口中说出,想必此人非比寻常。

    正想时,一个十多岁模样的俊逸少年轻灵灵的走了进来。

    我仰起脖,端看了一眼,觉得他平凡无奇,与一般的孩子无二致,只是眼神中脱去了纯真,透着一股宁定与淡漠。

    云姐起身,牵住少年的手,说:阿虎,小华的情况已告知给你了,请多费点儿心吧。

    阿虎声音稚嫩道:夫人客气了。

    随后,阿虎在我的床边坐下,探出手摸在我的脉搏上,双眼微闭,凝思着。

    须臾,他睁眼笑道:夫人放心,他并无大碍,我给他扎上几针,开一副药,明早准愈。

    看着这个被尊为神医的小娃娃,听着他那稚气犹浓的童音,我心里不住的好笑。

    “好,我先走了,你忙完也早点休息吧。”

    云姐说完,蹲在我的身边,轻柔的说:小华,你不要多想,明早姐来看你。

    我望着云姐一脸的疲色,虽心有不舍,却仍是点点头,目送她离去。

    阿虎让我平平躺着,从随身携带的布包中取出几根银针,一一的插入我的体肤上。

    初时,我感觉身上有些微烫,之后,变得冰凉,最后,冷热相融,身上格外的舒服。

    “喂,你多大了?”

    我轻佻的问到。

    “十二岁。”

    阿虎亦是不屑,冰冷的回了一句。

    我窥出他内心的不快,继续问:你这么小,怎么不上学?大家都尊你为神医,也没见你有神范儿啊?

    阿虎停下手,抬眼看我,冷笑道:神医不过是大家对我的谬赞,但是半天医好你身上的伤,轻而易举。

    看着他一脸的稚嫩,却总说出一些大人都不愿讲的酸话来,我内心依旧想笑。

    半个时辰后,他将银针拔掉,又喂我喝了一碗汤药。

    刹那间,我只觉身上出奇的舒爽,一种软酥酥的陶醉感在我的身上漫流开来。

    阿虎走后,我又想了一会儿夏小玉,落下几串酸泪,便昏沉的睡着了。

    一抹柚红的霞光从天际划过,引燃了重重冰冷的黛色,万物现出了清晰的轮廓。

    这一觉睡得极好。醒来后,全身一阵清爽。

    我翻了翻身子,竟快速的坐了起来。此时,双腿的疼痛感已经消失,从脚底传至头顶的力量感十足。

    看来,“神医”之誉,阿虎是名副其实。

    透过窗户,只见亮白的天空上还挂着几颗渐渐淡灭的星星。

    走出屋子时,映入眼前的,居然是一座雅致幽香的四合院。

    合院的四周是朱色的门窗及青灰色的走廊,正中心是一方庭院,闲步院中,惬意自在。

    我觅了一口小石凳坐下,虽有心赏景,可近些天的所经所厉,还是一股脑的涌上心头。

    “你醒啦?”

    一个童稚的声音传来。

    我寻声望去,原来是阿虎。

    想想昨晚对他的轻漫,我心有愧疚,微笑着起身向他走去。

    我将他让到石凳上,说:昨晚我态度不敬,莫见怪。长这么大,我第一次看到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哦,不,十多岁的少年能有这样的神奇医术。

    阿虎笑说:不碍,不知者无罪,我理解。

    他张口闭口总是脱不了几句酸文,让人忍俊不禁。

    不过,一想到人家本事了得,自己又有什么可笑的资本?

    “你这样的医术,是谁教的?”

    阿虎顿了顿,说:这些是我曾祖教的,我的祖上曾是宫廷御医。我只跟曾祖学了一些皮毛,他才是真正的神医呢。

    我听的起劲,想开口再问,他插道:小华哥,我有事,咱们有空再聊,你多多休息。

    话毕,他起身往院外走去。

    我望着这个走远的天才少年,心中惊羡万分。

    几只呼朋引伴的鸟儿,在屋顶和院中来回的嬉戏,脆鸣声成了一副醒耳的良剂。院外响起了密集的嘈杂声。

    我向门外走去,恰好和云姐撞个满怀。

    她看到我面色红润、安然无恙,喜不自禁道:阿虎的医术确实高明。你要去哪里?

    她拽上我的胳膊,生怕我跑了。

    我看着她一脸的关切之色,心里疼惜不已,说:姐,我想出去透透气,闷死了。

    “那好吧,姐带你去吃早餐。”

    “好,我想喝胡辣汤。”

    “行,再来屉肉包子打你。”

    “打你……”

    我们在一个不大起眼、略微有些凌乱的早餐店里坐了下来。

    云姐叫了两碗胡辣汤、两屉小笼包、一盘咸菜、还有两个茶叶蛋。

    这些东西端上桌后,我俩相视一笑,笑里带着感伤。

    小时候,为了喝一碗街上的胡辣汤,我从家里偷了一元钱,最后被我妈发现了,将我打个半死。

    我妈说:小时候偷针,长大偷金,不给你点儿教训,长大了你就完了。

    最后,还是云姐护在我的面前、替我挡了一棍子后,我妈方才罢手。

    而今,什么都有了,云姐也在我的身边,真好。

    我喝了一口麻辣香咸的胡辣汤,迫不及待道:姐,我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

    “胡叔,别招呼客人了。”

    云姐冲店老板挥了挥手。

    “好的,夫人。”

    店老板说完,将店门关上了。

    云姐见我一脸的困惑,静静的说:自己人。

    我后怕的叹了口气,说:姐,这几天我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九死一生。

    云姐放下筷子,怆然道:让你遭罪了。

    我不忍她自责,嘻嘻笑道:没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

    之后,我将自己从大漠离开,一直到被他们解救之后所发生的种种凶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了云姐。

    待我提到医院一节时,忽又想起了夏小玉,一滴酸泪落进碗中,荡开一圈圈的波纹。

    夏小玉,成了我余生过不去的坎。

    “这姑娘是个好人,都怪我们去晚了。你放心吧,我用匿名的方式给夏家送去了一笔钱。”

    我望着云姐,感激的点点头,说:姐,谢谢你了。我欠了她一条命,一条命啊。

    云姐说:你不必太过自责。若说起这个,我也欠了秦所长一条命。

    “秦所长死了?”

    我心里跳了一下,有些痛。

    “重瘫在床,此生怕是醒不过来了。和夏小玉一样,我给秦家也送去了一笔钱。不过,等有机会了,我让阿虎或他的爷爷去给秦所长医治一番。”

    我吞了口热烘烘的包子,说:姐,赵天龙为何与咱为敌?还有,他提到了圣主,那人是谁?

    云姐敲了敲桌了,思索一阵,说:这一切,都是诛心社里的恩怨瓜葛,回去说。

    她续道:那天,高叔一直在停车场等你,但等了许久不见你来。高叔心想不好,就立马给我拨了个电话。撂下电话,我带了几个兄弟连夜赶回。

    “那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个啊,多亏了你自己。你们从立交桥上掉下来后,一社里的兄弟刚好开车路过,他认出了你,我们便马不停蹄的奔向医院。可还是晚了一步。”

    听完云姐的话,我的后背因为冷汗淋淋而感觉痒乎乎的。

    如果我没有抱着与几个歹人同归于尽的必死之心,那么断无生还之望。

    可是,正因为我还活着,才给无辜的夏小玉带来了弥天灾祸。

    但,如果那几个歹人还活着,势必会对云姐构成致命的威胁。

    一时间,我觉得一个人的生死,绝不是一个人的事。

    当我和云姐走出早餐店时,店老板又挂起了“正在营业”的牌子。

    回去后,云姐该向我道出一些更深的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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