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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二 狗面猪脸皆人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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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二宝叔的院里,已不见了他家的土狗“大将军”,进到屋子里,仍是看不到狗影。

    一个年轻的警官笑说:乡亲们,大家是不是看花眼了,还是要和我们开……

    他的话未说完,秦所长右手一扬,将其打断。

    众人紧盯着秦所长,只见他面色凝滞,两耳一扑一扑的颤动。而后,他点了点屋顶,悄声说:屋顶上有东西。

    众人听后,快速的仰起头向上看去。然而,白凄凄的屋顶上什么也没有。

    秦所长不待众人追问,快速的向院外跑去。

    追在其后的众人,跑到院子后,发现秦所长身体僵硬、满面惊恐的抬头望着房顶。

    顺着他看去的方向,众人齐刷刷的朝屋顶望去。

    须臾,几道凶厉的气息,从村人们的喉管中爆出,院子里响起了轰轰隆隆的惊恐声。

    好在人多,且有警官们在场,不然的话,众人会被眼前阴森瘆懔的画面,吓得魂飞胆破。

    借着淡薄的月色和苏醒的晨光,几条罩着人脸、或大或小的血狗,正立在房顶,满嘴滴血、神色凶冷的盯着院中的众人。

    人狗对望了几秒后,那几条罩着人脸的血狗垂下头去,似在啃食着屋顶上的东西。

    当一条血狗将一块血淋淋的东西咬住向后撕扯时,众人看的真真切切,那条血狗是豪豪家的黑旺,它脸上罩着的,是豪豪媳妇罗赛男的脸,嘴里叼着的,是一块血淋淋的人心。

    “赛……赛……赛男……”

    一时间,豪豪身上冷战不断、激灵连连。

    隔的很远,我都能听到他嘴中上下排牙齿相互碰撞所发出的“咔咔”声。

    突然,月光下,我看到了一张极其熟悉的面孔,不由自主的尖叫了一声:董……董花……

    当其中的一条血狗吞下一口满是血水的生肉后,它竟颇为满意的咧嘴笑了,那个阴冷的微笑,是董花独一无二的标志。

    秦所长脸色刷白,眉头皱到了极点,他一边往出挪动着身子,一边向众人低声说:快……快退出……院子。

    房顶上几条罩着人脸的血犬,丝毫没有因为众人的惧缩而攻下房来。相反的,它们继续不吭不响的吞食着地上的血肉。

    众人的双腿已经沉如铅铁,相互搀扶着往外挪去。

    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急如响雷,从院外传来。

    一个嘶哑苍老的哀嚎声毫无征兆的响起:大铁,快……快来……后院。

    秦所长怒哼一声,提了口气,拉着众人跑出了院外。

    刚刚喊话的,是大铁哥家的邻居悦奶奶。

    众人出来后,看见悦奶奶已经滚到了地上,她嘴里嗫嚅道:大铁,你家猪……猪圈,你爹……

    几个力壮的小伙抬起悦奶奶,随着八个警官,向大铁家奔去。

    悦奶奶被人抬着,身子有了着力点,气息也足了些,她说:我刚起来去后院摘菜,隔着围墙,看到你家的大白猪顶着你爹的脸皮,正在喝……喝……

    当悦奶奶硬着劲,想将话语说完时,众人已经跑到了大铁哥家的后院。

    猪圈前,一群啄食的家鸡拦住了众人的道。

    细看之下,它们啄食的东西,分明是一把把染了鲜血的玉米粒。

    大铁哥“嘘”的一声,将这群肆无忌惮、正在进食的家鸡们给轰走,之后大踏步的向猪圈边跑去。

    猪圈内,并无异常,四头白花花的家猪正哼哼嗡嗡的相互挤搡着。

    大铁哥趴在猪圈边,探长了脖子,嘀咕道:还有一头呢?

    恰在此时,一头浑身是血、面罩人脸的大白猪从角落里慢腾腾的走了出来。

    “爹。”大铁哥惊喊了一声,双膝软绵绵的磕到了石灰面的圈壁上。

    “难道又是人猪易面?”

    大铁哥冷不丁的一声,让我飞快的想到。

    果不其然,众人看到猪圈棚里走出来的那头人脸白猪时,忍不住的全身起寒、皮肉发麻。

    那头略带黑斑、面罩人脸的大白猪,见了众人,并未胆怯,猪嘴嚼动了一下,一口浓稠的血浆像融化了的雪水,汩汩流下。

    当它离开猪棚后,余下的四头大白猪,欣喜若狂的向角落里迅速扑去。

    我蹲下身子,从缝隙中窥察,只见猪棚之下,阴暗潮湿的角落里,堆尽了蘸满猩红色血水的大白菜。

    那四头白花花的肥猪,丝毫不受白菜上血水的影响,张开满是獠牙的猪嘴,津津有味的啃咬起来。

    气氛瞬间僵住了,每个人的身上都像冻了一层阴寒的冰气。

    秦所长悄悄的打了个手势,两个年轻的警官将身子虚软的大铁哥吃力的架到了一边。

    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血水味,舌尖微微的露出唇边时,就能尝到腥涩的甜味。

    我觉得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身体像被倒挂在了悬崖边上,恶心犯呕的同时,窒息般的绝望也在胸腔内不断的积聚膨胀着。

    秦所长面色凝重的小声说:所有人,退出这个地方。

    听完秦所长的话,众人又是你搀我扶的蹑足逃到了前院。

    东方,终于施舍出了一线亮光。天地间,浮动着勃勃的绿意。

    所有人不知所措的围在一起,就连看上去沉稳持重的秦所长,也是满面慌色。

    两条警犬,颇懂警官们此时的心思,静静的卧在槐树旁,等待着指令。

    缓了会儿,秦所长说:这件事,是我从警三十年来,首次遇到的。匪夷所思。

    一旁的年轻警官愁郁着脸,轻声问:所长,下一步还怎么办?

    秦所长用指尖划着左颊,平静的说:等会儿吧,待天色略明一些,我们再去事发乡亲们的家中查看。这样,你们七个先在村里转转,切记,不要轻易的进入到乡亲们的家中。

    李警官急切道:所长,我们就这样干等吗?会不会放走了凶手?

    秦所长摸出一根烟,点燃后猛咂了一口,摇摇头,无奈的说:能在短短的时间内,且在不被人知的情况下,将人脸剥掉,再换到……所以,凶手绝不是泛泛之辈,此刻,怕早已经逃之夭夭了。天色未明,我们如果贸然查看,若这些家畜们性情有变,只怕会发生更多的不测。

    秦所长有意隐去“猪狗”二字,一是不想伤了乡亲们的心,二是不愿将事态扩大。

    听完秦所长的话,众人觉得言之有理。那些被活生生撕掉脸皮的村人们,怕早已丧命了。此时,绝不能再将更多的人命搭进去。

    除秦所长外,七个警官牵着两条警犬,分成了四拨,从村头至村尾逐片逐块的查看。

    常言道“猪狗不如”。今天看到人的脸皮被硬生生的换到猪狗的脸上,难听的讲,是“不如猪狗”。

    我看向云姐,只见她神色怆然的靠在槐树上。我心头疼惜不止,我这可怜的姐姐啊,回来都不能好好的睡个安稳觉。

    想到此,我恶狠狠的骂道:这阴毒的刽子手究竟是谁?惹的整个村都不得安生。

    村人们听我骂完,心中的恐惧转变为无尽的愤怒,也纷纷的叫骂了起来。

    “我要知道是谁害了我爹,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我苦命的怪娃啊,我们究竟造了什么孽啊?这天杀的恶魔。”

    “老婆子,你不在了,我活着还有啥劲头啊?”

    村人们哭着骂着,哀嚎声一片。悲痛的场面,犹如哭坟一般。

    秦所长感到肩头的担子重似千斤,他同情的看着村人们,几滴浊泪从眼眶中掉落下来。

    当他看到默然不语的云姐时,眼睛一亮,大步的走了过来,平静的问:姑娘,你是本地人吗?

    我怕秦所长会苛问云姐,身子往前一挡,说:秦所长,这是我姐,我家就在这儿。

    说完,我伸手指了指我家的院门。

    秦所长望望我,又环视了一圈在场的村人们,想从他们的眼中寻出确切的答案。

    受了云姐恩惠的村人们,大都点点头,只有两三个仍沉寂于噩梦中、难以回过神来的村人们,静默不答。

    云姐抬起头,挽住我的胳膊,轻声道:秦所长,我是本地人,早年去北京了,一待就是八年,前两天刚回来。

    云姐说的言辞恳切,不带半点水分,秦所长听后,撤去了眼中的疑色,温和的点点头。

    我不明白,这秦所长问谁不好,偏要询问我家美丽善良的云姐,不禁觉得他此举多余。

    太阳徐徐的飘出了地平线。几条猩红色的朝霞像染血的白绫一般,将它的脸勒绞的猩红可怖。

    等待的空档,秦所长让刘小月先将村里的孩子们带至学校。

    天色明亮之后,秦所长领着大家,手持棍棒向事发村人们的家中跑去。

    根据远近及事发的顺序,我们依次去的是二宝叔家、香婶家、琴婶家、豪豪家、大铁哥家、王如玉家、董花家。其间,别的人家如有不测,我们亦会第一时候赶往。

    说来奇怪,我们去了好几家,除后院的地面上洒落斑斑点点的血迹和一行行的狗爪印外,一条血狗的影子都未看见。

    众人嘀咕:这些血狗,难道是负罪潜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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