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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长河惊涛 > 四一〇 谍影重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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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主,谢君和这匹野马是要把楚家往沟里带啊!”汪鸿闯进书房捶胸顿足以示愤怒。

    楚涛手中的笔一顿,又龙飞凤舞起来。他似笑非笑地低着头,专心于笔墨:“这痞子,不是你赶他去北岸的吗?”

    “可……可我没让他去齐家闹事啊!本就两家不合,这会儿……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嘛!”

    “我料到他一定会去的。”楚涛一句话噎得汪鸿呆了。

    但他偏不抬头。窗外春色撩人,暖阳洒在案头,映出他一脸的淡定从容。

    “齐家要出事,他被冷凤仪支使去雪域找回了程云鹤,白衣圣使一定会再有行动。能拦住他们的最快办法,或许就如同他所做的横插一杠。至少游侠的介入让白衣圣使不敢轻举妄动。齐大少得到消息也应该会往回赶吧!这样齐家不至于立刻就散架。”

    汪鸿反而糊涂了:“原来不是为了会盟?少主放君和北归,原是为救齐家?”

    “不。齐家我可救不了。”楚涛哼然道,“若你都这么说,南岸那群聒噪的又能编出许多故事来了。”

    汪鸿知道他心有芥蒂,仍不免要提醒:“若是捅了娄子?”

    “让他自己圆回来。”楚涛终于搁笔,晾干了信纸,向汪鸿道:“天乔那小伙儿已回黑石崖了吧,把信送去,请他来我书房——别让雪海知道。”

    汪鸿已经习惯了各种奇怪的命令。既然楚涛丝毫不担心北岸之事引火烧身,应当不急。于是乖乖送信去了。

    院子里传来簌簌舞剑声。楚涛凭窗而观:是雪海又在拿着双股剑摧残她嫂子的花花草草。落花深处,粉蓝的衣裙冰清淡雅,恰似那纯真年华。谢君和随口所教的招式,已被她练习得烂熟于心,加上逐羽飞步的神韵,或鱼跃,或飞檐,或滑翔,或旋舞,银色的剑光上下翻飞,如一只轻盈的鹤。

    这才是楚家的女儿。

    或许总有一天,她要承担起属于她的命运吧。双眉不觉紧蹙。

    ——但是在这之前——

    楚涛缓步出屋,熟视良久,把不安的思绪掩藏在淡笑背后。直到调皮的丫头突然发现,仓皇收了剑:“哥!怎么也不吭一声?”

    “精进了不少。”

    “这是夸我吗?”雪海瞪大了眼睛疑惑道,“你不是不喜欢我习武吗?”

    楚涛不理,取过廊下的汗巾,为她擦去额上的汗珠,就像小时候。

    “那我就当你是夸我咯!”

    “还需苦练。”他瞬间皱起眉,“我若出手,你一招都接不住!”

    “胡说!莫不是哥的手伤好了?”

    呵!楚涛刚想说这小家伙还敢小看你哥,雪海竟提起一剑横向他的脖子。

    较真?楚涛玩兴一起,真就雷霆般一掌击向她的手腕去夺剑。

    花容失色,剑锋顷刻改了方向,划过一道防御的弧线闪避,不料那一掌竟是虚晃,楚涛已一步抵在她身后。正当她打算俯身从他腋下钻过,另一之手已反钳过她的胳膊。

    啊呀!心慌欲逃,弃了剑兔子似的跳脱出去,岂料迎面就被刚夺下的剑锁了咽喉。

    楚涛摁着她的肩膀故作*:“越来越调皮了。”

    但雪海已板起了脸撒起了娇:“你欺负人!”

    楚涛单手就敛剑回鞘,不觉莞尔:“谁欺负谁啊!要是你个丫头片子都收拾不了,那么多年江湖老大的位置早该让人了!”

    “坏人,你就不能多夸我几句?假装输我半招也好嘛!”雪海嗔怪道。

    楚涛严肃地板起了脸:“让你学剑可不是等着让人夸的。是让你防着尔虞我诈,有一立身之地。”

    “知道啦!不玩了!君和大哥也这么说。你怎么越来越像他,说话也像,越来越粗,什么丫头不丫头的,不就是比你小几岁嘛!”雪海给了个鬼脸,以示鄙视。

    “女大不中留啊!嫌我粗?混江湖的哪个不粗?要不换个哥哥?”

    “说几句就小气!得了得了,谁不知道楚掌门温文儒雅,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一把年纪了,还能骗遍花丛,偷人芳心……”

    楚涛哭笑不得,目光里却满是宠溺:“有你这么揶揄人的吗?你这都跟谁学的啊?”

    “凝香阁的书生啊?”话一出赶紧掩嘴,不,捂住耳朵。

    “又偷偷溜出去玩了吧?!”

    雪海低头不作声了。做错事的时候最好乖乖的,平时最好惹的人在这时永远是最不好惹的。悄悄瞄一眼哥哥的神情,摊开手心:“一次,就贪玩了一次。别打太重哦,疼的!”

    楚涛展眉一笑:“知道你无聊,出去玩就不能好好告诉我一声?说起来,许久不见风前辈和他的徒儿。代我去问候一声。”

    “真的吗?”雪海一听说有出去玩的机会,立刻高兴坏了,丝毫没多想今日哥哥怎么那么大方。竹苑的欢声笑语已在耳畔回荡。

    “去,找匹好马,住个三五天,陪陪他老人家。带点薇兰新近收集的花种做见面礼,前辈会喜欢。还有……路上小心……”楚涛无可奈何地摇头。这丫头没等路字出口已蹦到了院外。

    望着五彩的发辫跃动中消失在院墙后,淡淡的忧伤弥散开来。

    她的未来,究竟是何种色彩?只愿,永远都是艳阳天。

    一个时辰后,齐天乔出现在楚涛的书房,照旧风风火火直来直去。

    “家父有难,请楚掌门不计前怨,慷慨相助。”

    楚涛一挥手示意他先坐,自己不紧不慢品着苦茶。于是天乔顺他指处找了张凳子坐下,干愣着等待答复。生硬得紧,汪鸿闻到了空气里浓重的烟火气。

    “北岸事,请恕楚某不能插手。”

    “那你为何要写这封信,告诉我父亲消息?难道是想看热闹?”

    “齐家子嗣,岂能不知?三少爷应当不会拒绝此时尽快回齐家的提议吧!”

    “这不用你提醒!”齐天乔满含愠怒地跳将起来。“没想到口口声声仗义为先的楚家,竟也贪生怕死!长河会盟上冰释前怨的说辞不过骗人的把戏!”

    “你想用激将法么?”楚涛抬眼望着这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微笑。

    齐天乔一下子没了说辞,如同遭了霜,瞬间蔫了。

    楚涛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里的杯子:“如果我没猜错,应是沈雁飞的几句话把你打发到黑石崖来的吧!诸如,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敢去追求,将来怎么做齐家的主人?”

    “你咋知道?”

    “我了解他,也了解你。”楚涛起身,放下茶碗,从抽屉的暗格里取出一纸信笺,摆在案头。“此行有多危险,你可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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