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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长河惊涛 > 三三八 双面刀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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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尘诀从来不是段家的东西,父亲也从没这么认为。”诗雨纠正道。“至于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段家,怕只有死去的父亲知道了。却为了这几页纸,引来了那个人,那场火……若不是母亲奋不顾身,今日的段诗雨,早已是山岗上一抔黄土。”旧事勾起无限伤怀,诗雨摇头叹息,“而今这世上,就只剩我孤单一人了……”

    雪海轻轻勾起她的手臂,善解人意地宽慰:“你还有朋友呢!很多很多江湖朋友。”

    谢君和倒是记起,段诗雨脸上的伤疤正是由于当年的大火,段霆远金盆洗手,也是在那场大火之后。“那个人,想必就是?”

    “白衣,散发,竹杖——我唯一一次见他,此生难忘。他说自己是父亲的朋友,来取一样东西,铁尘诀。可当时谁也不知道铁尘诀为何物。他把我反锁在书房,顷刻间我的四周就只剩了火……”

    “江韶云真下得去手。”谢君和不满地哼哼,“于是你不想拖累逐羽剑派,便始终不肯将此事坦白?”

    “楚掌门是知道的吧。”段诗雨的回答让谢君和有些吃惊,“我住在黑石崖的时候,他曾私下告诫我,倘若段家寨与铁尘诀有牵连,应劝父亲立刻离开烽火岭。”

    听着故事的黎照临若有所思,而谢君和正疑惑楚涛是如何知道段家寨与铁尘诀的关联,雪海正忙着宽慰诗雨的伤感,只有吴子兮憨厚地笑着,似乎完全不懂他们在讲什么。“呃,谢大侠,此物本与吴家相去万里,却能有此渊源,可惊可叹!能否借之一观?”说着就不客气地伸手来取,丝毫不露怯了。

    君和想也不想径直递给他:“相去万里,却于此地相会,若非人力从中作梗,便是天意了。”

    他一边接过,一边憨笑:“一定是缘分,缘分!不如待我回去问一声父亲,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诸位亦可同行,或许他老人家也能解答诸位的疑问。”看也不看地就把残卷塞进了怀中。

    “等等——吴公子就那么放心我?东西到我手里过了一圈儿,你就那么放心它的真假?”谢君和笑得格外促狭。

    “谢大侠,我当然信得过了!”吴子兮憨憨地摸了摸头。

    谢君和眼睛一亮道:“怪事了,人人知道老子就是酒痞子一条,承蒙吴公子厚爱哈!”

    雪海的眼珠一转,分明也觉得不对劲道:“你不是很怕天越门的追杀么?这东西藏在身上,就不担心招惹杀身之祸了?”

    “怕!当真是有点儿……怕的。不过,若有谢大侠相随,应是无碍吧……”吴子兮边说边退。

    “头一次让人这么相信,真他娘的不习惯!”谢君和愈发无赖地勾上了吴子兮的脖子,“你就真的——不再拿出来看看了?”

    吴子兮脸色一紫,重新从怀里取出残卷。咦!哪里是铁尘诀?分明是不知哪来的半本账本,还有几张赊酒账的单据!错愕之际,才知确实被耍了。

    谢君和还在无聊地笑,雪海却已见吴子兮袖底忽地翻出一道寒光。

    “不好!”雪海眼疾手快,飞起一脚踢向吴子兮的手腕。袖底的短刃忽地绕着吴子兮的手腕飞转出一道光轮。糟糕!当然是踢空了。而那光轮趁势竟反扑而来。雪海本能地吓得闭了眼。“砰”地,短刃在靠近她的瞬间反向弹射开去,吴子兮惊于这一击,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雪海。踢中了吗?雪海虽不解,却颇得意地笑了起来。

    谢君和的剑再不能迟疑,反手一击,剑锋压上了吴子兮的脖子。

    而吴子兮身法陡然加快,一缩脖子竟从剑锋下溜过。

    “你果然另有图谋。”段诗雨冷静道。

    吴子兮的神情突然阴郁如刀,也回以嘿嘿冷笑:“只差一小步。段霆远的女儿果然颇有心机,终还是被识破了。不过,我既得不到,尔等亦休想!”他靠着废墟尖刻地大笑数声。

    谢君和心中一凉,残剑直取吴子兮项上人头。

    他的剑极快,然而吴子兮竟毫不畏惧,短刃猛地飞起,与剑锋交错出层层火花。谢君和终于看清,他用的是一柄弯钩一样的短刀。短刀之迅猛,如乱蝶纷飞,又如杂花落英,一时间满目迷离,全然看不清。

    “小心……有毒……”一旁的雪海发出格外虚弱的呼喊。

    她受伤了?谢君和一分心,竟被吴子兮抓住破绽连追数招,长剑被弯钩所缠绕,方寸大乱,就如同乱麻牵结纠缠,原有的力道竟完全施展不开。

    铿铿然,弯刀屡屡从谢君和面门晃过,以致君和步步急撤,亦退不出这乱麻一样的刀网。直到一个撤步已顶上了身后的木梁,才知退无可退。眼看着快刀如光轮一般劈向他的脖子,危急之中横架一剑,剧烈的碰撞下残剑摇撼数下,发出可怕的风鸣。

    吴子兮正恶毒地勾着嘴角,除尽了懦弱的伪装:“楚涛竟让你这窝囊废当家?”骂声里,谢君和发现自己的剑已被弯刀生生绞住,而弯刀上的力量正一点一点增强,刀锋离他的咽喉也越来越近。

    此人究竟是谁?果真是茶庄少主么?力与力的相较之中,谢君和丝毫占不了优势。全然没想到投石问路的那几招,竟被这小子如此轻而易举地压制——就如同投石入深潭,不可测其深。

    诗雨歉意地搀扶开雪海,正见其脚踝处一道浅浅的血线,却是血流不止。

    “看不出,吴子兮竟是个高手。”黎照临一边为雪海检查伤口,一边苦笑,“还是个用毒的高手——幸而伤口不深。”

    “严重么?”诗雨忧心道。

    “虽不致命,却是极痛,怕半个月内别想走路。”黎照临颇同情地望着雪海冷汗迭出的样子。

    诗雨更加忧心了:“既是用此毒,显然他不希望对手立刻就死,只要跑不了,他就有办法弄到铁尘诀。”

    这些话很不幸地落入谢君和的耳中,他简直要气疯了。竟然当他的面伤了楚雪海!“小子你活腻了!”一抬手,彻骨的寒气汹涌向吴子兮,寒冰诀足以致人死地,非紧要不可滥用,不过此刻他顾不上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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