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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出现问题的不是在宣传上。”
作为上头派下来的人肯定要为自己的本职岗位正名，宣传这一块他们一直做都很好，如果真的出现偏差了，招聘来的都是一些不会工作的人岂不是叫这些日子的功劳白费了。
山里的工厂好起来，代理镇长也面子上有光，所以不会有半点马虎的。
傅雪点点头，跟杜泽互相对视一眼没吭声。
这件事可大可小，是不能轻易忽视的，更不能诬陷了组织。
“我们会好好查一查。”傅雪对监察说。
监察再没说什么，继续叫人进来面试。
一个上午，三个人面试了十七个人，这里面只有个人还勉强算是合格。
三人都疲惫不堪，出来之前，监察说，“最好调查清楚，这样耽误下去我怕是回去了也要受处分。”
“监察放心，我们会查出来的，这也是我们担心的问题。”
杜泽有气无力的叹息说，“如果查不出来，我们要背锅的，你也看出来了，检查这不承认是宣传上的问题，就算是宣传上出了什么纰漏也肯定不会承认了，所以还是好好查一查比较好。”
“暂时查起来也比较困难，这样吧，下午的时候我去底下看看，一旦发现不对的直接叫他们离开就是了，免得耽误彼此的时间，你这边最后再去镇子上看看，广告和宣传的单子这一块是不是哪里有问题还真说不清，反正先看看，我们晚上碰头。”
“行！”
下午三个人的面试变成了检查自己。
傅雪在底下查看资料的时候直接过滤掉了百分之八十，剩下的人叫他们明天再来。
杜泽去了镇上一直没回来，两个人说好的晚上去傅雪家吃饺子的事情也直接忽视了。
傅母在家里守着饭桌一直担心的往外面看，以知道了傅雪几次被无辜带走后，傅母的心总无法安下来，傅雪没按时回家，她就会担心不易。
刚才跟工厂打过电话，傅雪说晚点时候回来，傅母明知道傅雪不会出事，还是担心的要命，索性锁了门，直接出来看看。
前脚刚出来，后面张大哥就来了。
“哎，你，你咋来了？”傅母不好意思看他，眼神躲闪，脸色也有些不太对。
张大哥之前跟傅雪提过，两个人闹了别扭，他知道傅雪忙，想着等傅雪回来说服傅母怕是要好几天了，可他这心真是担心的放不下，一下班人就过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最近不挺好的吗？”
傅母点点头没吭声，眼神一直往路口的方向看，想着傅雪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家了，再忙也改回来了，天都黑了。
“你着急去哪儿啊？”张大哥问她。
傅母还是眼神不住的往别处乱看，心思七上八下的，支支吾吾了会才说，“就是……想出来走走，你正好路过这里吗？”
张大哥呵呵笑起来，“我路口这里能去哪儿呢，你家旁边这个房子我都卖给了村部了，我现在住在工厂，从这过来只能是来看你的。”
“……看，看我？看我做什么？”
“你，别这么说话，我这不是来道歉来了？反正我不对，你别跟我生气。”
傅母的脸刷的一下红了，红血丝冲进了眼睛里，泪水就要涌出来。
半晌，她才有勇气回话，“你别，别这么说话，都多大岁数了，别扯这么多用不着的，我们，不是挺好，挺好的？”
张大哥又呵呵笑起来，想傅母要是有她姑娘一半的勇敢也不会两个人到现在关系还不远不近的。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你别往心里去，我来道歉，对不起。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都是我不对，你打我也行，骂我也行，回头我，我不跟你在外人面前走得太近，免得被人说闲话，我知道你咋想的，我都答应你，行不行？”
张大哥的一段肺腑之言，叫傅母有些难为情了。
两个人之间多少误会都无所谓的，可傅母一直因为被人背后戳脊梁骨抬不起头来。
没想到，这个老大哥倒是执着，竟然在她几次拒绝后还在说这样的话，简直……越活越回去了。
“我都说了，我们就是邻居，我送饭不为了你。”
“我知道我知道。”
“哎……”
“别叹气，我……”
“咯吱！”王丽家的门开了。
最近王丽在家烧火做饭，嫣然是个合格的家庭主妇，很少出门。
没人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大过年的也没见她出来溜达溜达，今天一见，傅母跟王大哥都吓了一跳。
王丽半张脸被绷带包着，粽子一样，一条腿甚至打了石膏。
“这……王丽，你，咋了？”
王丽没吭声，只把手里的一袋子垃圾摔了出去，啪嗒一下，落进了远处垃圾桶的旁边地上，冲傅母跟王大哥冷嗤了一声，转身一蹦一跳的走了。
房门再一次被关上，傅母跟王大哥同时都愣了神没说话。
傅母知道王丽这人嘴巴大，好事坏事到了她那里都被传出去变成坏话了，避开她一些总归是没错的。
“走吧，我去工厂，你也回去不？”
“啊，是是是，走吧，正好顺路。”
傅母走在前头，身后是一步一缓跟着的小“侍卫”。
过了很长时间，王大哥才说，“王丽家里着火了，听说是有人故意烧的，她当时还在睡觉，被锁在了屋里。”
傅母楞了一下，下意识想到了总是神神叨叨带着满脸怨气的傅梅。
“你咋知道的？”傅母问。
“听傅强说的，傅强在我工厂当临时工啊，你还不知道呢？你，你前夫……啊，傅刚也在。”
“咋还是是临时工了，不是拿到技能证书了，傅雪那不是在招聘呢吗？”
王大哥解释说，“他们不合格，据说上头镇子上跟市里开了会，说工厂要走正式的流程，一些没读过书不认识的人进不去，要参加什么考试，反正就是要认识字，以后要做会议记录啥的，我不懂。他们能在工厂当临时工也不错，待遇没差别，就是退休以后没有办法养老。”
“这我知道。”
傅母强调，带了点很重埋怨的语气。
王大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在她面前应该很少提傅家人的。
“我以后不说了。”
“你最好永远都别说了。”
傅母也来了小脾气，回头狠狠瞪他一眼，看着前边工厂大门了，对他说，“别跟着我了，我自己进去，你回宿舍。”
王大哥的宿舍在工厂后面，从大门的另一侧走才比较近，但王大哥没听傅母的话，紧随其后，等到了大门口外面，才特意转身往岔路口的方向离开了。
傅母抬头看一眼工厂上的灯光，好像坏了，或则是为了省电只开了一只，勉强照亮地上拳头大的光线，这路是不太好走。
她心里一暖，感激的回头想说话，发现人早不见了影子。
傅母站在门口呆了好会儿，无奈的摇摇头进了工厂。
现在工厂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进去的，要在门口做好登记。
傅母谁都认识，还是在门口写好了自己的名字被人领着进去了。
不想，正看到傅雪跟杜泽单独在房间里，亲？
傅母吓的捂脸转过身去，这心口咚咚咚的跟打雷一样。
房间里，傅雪捂着被杜泽撞通道额头，哎呦了一声。
杜泽揉自己被撞痛的下巴，直吸气。
“你这脑袋是石头做的啊？”杜泽说。
傅雪埋怨，“你下巴包了水泥了啊，这么硬。”
两个人愣了会儿，同时笑起来。
杜泽这才弯腰过去看她的额头。
傅雪正要起身去捡地上的钢笔，不想，位置错位，给外面的傅母看了个正准，那不是亲嘴，是什么？
“你毛手毛脚干什么，钢笔摔不坏，我看看你脑袋？”杜泽有些直男癌的粗暴抓了傅雪的马尾往自己跟前带。
傅雪吃痛，伸出去一拳头戳在了杜泽的胸口上。
“行不行啊你，拽我头发找死啊，松开我，我没事的。”
杜泽嘿嘿笑，“知道你没事，逗你呢。钢笔坏了就坏了，回头我再送你一只。”
傅雪手里这只也是杜泽的，不知道杜泽从美国带来多少钢笔，颜色很丑，但是真的很好用。
“不用的，还能用的呢，钢笔尖没摔坏。你过来，看看这个咋回事，之前我给你的宣传单可不是这个内容啊？”
杜泽还在揉自己的下巴，坐在了傅雪身边，不在乎的膝盖撞到了一起。
傅雪也没躲开，膝盖而已，两个人因为工作经常在一起磕磕绊绊，这点动作早忽视了。
哪想，外面的傅母瞧见了像是被这个场面烧了脸一辆，眉头都皱起来。
杜泽有些近视，低头靠近看了会儿才蹙眉问，“这是什么啊，我给你的？”
“对啊，你从镇子上带回来的，我就说宣传的宣传单出问题了吧？这里明明我明明写的是正式职工，待遇优厚，工作自由，高等学历优先，男女不限。你看看这里面写的，普工职工，待遇一般，工作自由，男士优先，这不闹呢吗？我说怎么一个女大学生都没有？”
“嘶……”杜泽皱眉。
之前傅雪给他的宣传单也是手写的，后来是自己去镇子上找人用印刷好的送走。
当时他马虎大意了没有核对，难道报社那边搞错了？
“我再看看别的。”杜泽不相信的翻阅下边的宣传单。
“怎么回事，有两种的呢？”
傅雪也奇怪。
“报社没权利改啊，就算改了电视台那边也会通知我们的，镇子上难道也没发现吗？”
杜泽发愁起来，“我觉得问题不在上级。你看哈，这个，正确的，是给上级镇子上打广告用的，这个，更改过的，是发送到村子里的。”
“……此人用心良苦。”傅雪嘀咕起来。
这是故意有人想叫工厂拖延正式上工时间。
“呵呵，拖延时间正式上工，开春后药材收不上来，运不出去，一问责，肯定是我的问题啊。”
那还用查吗，这已经看出来是谁做的了。
“我去找她！”杜泽气不过，起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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