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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外星男票饲养指南 > 第五百一十六章 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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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赣北的地方官还劝:“此处危殆,还望大人权移钧驾,我等尽力打捞,必定......”

    “滚一边去!”牛继宗指着众人乱爆粗口,“若是找不到顾大人,你们不用等圣旨,自己给我组队跳进去。”

    石承昀正要说话,驻跸府衙的巡抚差人赶来报讯:“大人,敬王爷奉旨督察灾情,兼问赈灾粮款贪墨事宜,现今到了九江府,请您这就过去问话。”

    “让他自己来!”牛继宗豁出去了,“问罪问罪!问你个浑的罪!”

    石承昀吓得不轻:“伯爷,您慎言!”

    “要去你自己去!”牛继宗全不理会,“换蓑衣,寻不见长白,我第一个与他作伴。”

    石承昀无法,叮嘱主官几句后捏着裤脚便往府衙迎旨,半路正遇冒雨赶来的敬郡王车杖,两下碰了头,这才在临时搭起的凉棚中落了脚:“到底怎么回事儿?好好的人怎么就没了。”

    “王爷,你去哪里讨的好来!”牛继宗气急败坏,“诚亲王定例,赈济良药比照人头领用,不是顾大人效死力,你如今看到的就是哀鸿遍野的景象了。”

    敬郡王还没反应过来:“比照人头领用有何不妥?”

    “王爷!”牛继宗想骂人,“是按钦差的人头,不是按灾民的人头,三镇以东,灾情之险胜过鄂西数倍,陛下点派钦差六人,只下官与顾大人至此,如何领出几倍的粮药发给灾民。”

    “荒唐!”敬郡王破口大骂,“这算什么规矩,他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们怎么由着他胡来。”

    “王爷,自进六月,长江水势不减,两江趸船难由水路逆流运达,所有赈灾粮米尽由四川供给,自水路发改陆路运,诚亲王先就截留大半,又有沿途损耗,济于鄂西赣北之用十不足一,两辕相距千里,我等再行修书言明利害,但候粮车入境,更不知要饿死多少百姓。”牛继宗越说越来气,“非是朝云千岁门人佐助,怕是连米汤都不能供足的。”

    敬郡王面暴青筋:“顺王呢?理王呢?”

    连同诚王在内,这三位王爷是要倒大霉的。

    经由正使诚亲王同意,钦差队伍兵分两路赈济灾情,诚亲王与侯孝康由总督董礼前导迎江而上;顾长白(魔坤)和牛继宗则跟了巡抚石承昀顺流而下。两厢对比,武昌下游的灾情要比上游严峻数倍,又有各级主官层层克扣、地方富户乃至泼皮无赖浑水摸鱼,朝廷拨付的粮米远不够应付灾民,眼见各府缺粮少药,顾长白(魔坤)当机立断,着令地方在赈济粥棚中以砂石、药材相掺,那些个贪图便宜的宵小自然不愿混取沙粥果腹,受饿的灾民纵使心中有愤,但有米粥充饥,毕竟不会深加计较,如此才勉强应付住危局。

    诚王一路往西,本是占足地利天时的局面,偏就对下失于约束,各府水灾疫情此起彼伏,真正领到赈济的灾民不及半数,甭管有多少粮食都够不上往里填,哪有余力应对顾长白(魔坤)的支领,把个最有学问的太宗皇子整治的焦头烂额,实实在在后悔领了这样一个出力不讨好的差事。

    “哗”、“哐”、“咵啦”......南书房好像经历了一场大地震,吓得议政大臣们生出了“太宗朝的皇太子恢复本性”的错觉,永林小心翼翼地接盏上前请问究竟:“父皇!”

    “该杀、该死!金祉办事不利,截留大半赈济还能酿发苗县民变,金祎身负皇命,竟然迁延不进。”最可恨的是拉了他的儿子当垫背,“顾长白(魔坤)督赈江前,教大水冲走,九死一生逃出命来,因着他们无能,险些折了朕的神龙上将!”

    众人面面相觑,康亲王硬着头皮询问:“陛下,会不会是有什么......有什么误会啊?”

    皇帝把奏折抛下去:“你们自己看,连隗祖秋这等明哲保身的老臣都看不下去了。”

    湖北布政使隗祖秋有个做同知的儿子叫隗刚,娶的正室便是义直郡王嫡长女新怡县主。因着天然就有义直郡王余党的印记,平素办差再是谨慎不过,等闲是不会得罪朝中权贵的,若不是诚亲王的篓子捅的太大,必然要沿袭旧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因于是,他的本章比御史的奏折更有十倍的可信度,加上有敬郡王所查实证,想为他们开脱也是极为费力的事儿。

    永泰帝奋笔疾书:“诚亲王金祉办事糊涂,削其亲王爵禄,贬为郡王品级;顺亲王金祎悖旨昏聩,降为镇国公;理郡王永阳忤逆背父,黜为宗室!”

    “陛下三思!”这可罚的太重了,康雍诸王有些傻眼:一连贬了三个王爵,朝廷会地震的。

    永泰帝全不理会,跟着又写处置户部、工部、兵部、侯孝康及其他地方大员的旨意,除了革职查办就是砍头抄家,从四川到江西,从京师到地方,涉案官员多达数百之众,整个就是对大青官场的重新洗牌。

    朝中的动荡倒也不曾对神龙将军府顾家构成太大影响,却说林海三年孝满,林觉规与林觉规奉着顾伊,携妻带子回返京师探亲补缺来了。

    “长白能脱大难,实在是祖宗余荫神灵庇佑。”顾伊念佛不止,“我刚听规哥儿说起来,几乎吓得半死,总算吉人天相,长白全须全尾的就回来了。”

    张夫人便道:“老太太已经吩咐他们,每日要在佛前多供五斤香油酬谢菩萨。”

    “规哥儿的差使定下了不曾?”在黄氏眼中,顾伊母子与那贪心抽丰的穷亲戚不差仿佛,“有了喜信咱们正可一块摆酒庆贺。”

    “愧领二嫂的美意。”顾伊淡淡地说,“泰儿总算是一榜进士及第,圣人自要酌才量用的。”

    “姑太太说的很是。”黄氏摇着扇子若有所指地点头附和,“李家是进士门第,有了上好的官缺儿哪里就会漏了自己的姑爷。”

    “不劳二嫂费心。”顾伊很是沉得住气,“再过几日葵哥儿要进学,不梵是做叔叔的,可有什么打算没有?”

    用琴思月(龙汐)的话来说,顾不梵是丢进米缸也能饿死的主儿,既已娶妻生子,顾正便不好再似往前一般随性教训,黄氏又管禁着不让他再近女色,每日常教小厮勾引,便是琴楼楚馆都曾得他流连歇宿。顾长白(魔坤)顾及名声,听得风言还要管教一二,唯见金闰日渐长成,天赋心智不在永宗之下,翌日好歹尚难预知,自要提防顾正父子分谋其势,反倒一改初衷任由从弟做那放荡不羁的纨绔公子。

    琴思月(龙汐)本不耐姑嫂二人互揭短处,又听到顾伊把顾葵牵扯入内,心下愈发不满,转头向弟媳问道:“接风的酒席可预备好了?”

    清姐忙道:“是,可要立时开席么?”

    甭管婶婆姑婆,朝云公主都不是她们能得罪的人物,两下偃旗息鼓,各自筹划约场再战。

    抛开功劳过失,单凭大难不死一条,满朝文武都不好意思朝着顾长白(魔坤)推咎论错,已革诚亲王与已革顺亲王皆是同辈的皇子皇孙,永泰帝把他们狠削一顿便也罢了,理郡王是亲儿子,首当其冲倒了大霉,皇帝老子全然不顾“关门教子”的俗规,当着满殿的议政大臣将永阳好一顿暴揍。

    永泰帝打马惊驴:“朕派你南下赈灾,不是教你休假避暑,你图一时安逸,将两湖数百万黎庶放在了哪里?将朕的殷殷嘱托又放在了哪里?太祖太宗爱民如子,朕承大统,一日不敢怠慢,汝为朕之长子,更为太宗长孙,竟然如此薄幸,视百姓生计于无物,岂有面目拜谒太祖太宗于庙殿?朕当大义灭亲,严惩以谢天下!”

    在场众人各自心惊,把那革爵的诚亲王吓得涕泗横流,五旬之人跪伏陛前,连“以死谢罪”的话都放到了嘴边。

    新出炉的镇国公金祎眼见堂兄动了真格,这才实实在在生出三分惧怕,一面上前磕头一面认领过错:“是臣弟不争气,先伤手臂又得风寒,皇长子关切长辈,贻误陛下差派,所有罪责,臣弟愿一力承担。”

    皇帝并不理他:“朕容你自辩,鄂东灾情倍胜西境,既是托辞侍奉金祎疾患,朕褒你敬长仁爱,待其大渐因何不下赣区,反要与诚王相聚鄂西?”

    永阳哭诉:“诚王叔为正使,儿子原意先去请命,这才延误了治灾良机,儿子罪该万死!”

    “好一个请命!”永泰帝复动雷霆之怒,“你分明惧怕东路瘟疫,畏死不往抚民,还敢推搪罪过、诡辩朕前。”

    眼见太子求情无果,康王、雍王、恒王、敦王一拥而上,抱住哥哥便为侄子求情:“阳儿还小,不懂的您慢慢教授,万万不可伤及龙体。”

    人性本善,稍微有点儿爱心的女人哪怕半道拣个毫无瓜葛的弃婴,要想做到对他视如己出也决计算不上是多有考验的难题,最典型的案例便是朝云公主之与琴苏;再大度一些的女子,约莫能够接受既成现实对丈夫婚前所出的庶子关照周全,例如当今的中宫石皇后。

    永泰帝的长子十岁夭折,次子永阳便是太祖皇帝的长重孙,哪怕是庶出呢,占住这层出身也算是极大的本钱,可惜永泰皇帝的李贵妃不是前明万历皇帝的郑贵妃,如今的石皇后更不是当年的王喜姐。自从大庆朝有了开国后的第一位太子妃,永泰帝的百炼钢生生化为绕指柔,嫡皇孙一个跟着一个往外蹦,对外极大增添了琴思月(龙汐)占据嫡统狠命打压太宗庶皇子的本钱,对内则将东宫皇长孙的地位无限量进行了弱化,有基于此,石皇后自然不会薄待庶子,明面上看,对永阳、永栋的态度没有分毫差别。此番受了重罚,哪怕李贵妃不来哭、苏王妃不来求,她还是要出面为庶子周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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