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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琴思月（龙汐）指着食盒吩咐，“拿一只给二奶奶，就说是专给苓儿玩耍的！我要去靖北王府赴宴，回来找她说话。”
清姐奉领食盒后立刻面无血色，芳蕊并未察觉，还向清姐解释：“雍王府三爷送了两只来，蓝色的给大郡主，纯白的给苓姐儿正合适。”
“我记得殿下上回过来，还是溶儿大婚的功夫，平素虽说两厢有心，找个空闲却是极为难得的。”靖北太妃与琴思月（龙汐）相携而行，“溶儿捯饬了一个菊花园子，咱们在那儿听戏，精致好，还凉快，殿下一准儿喜欢。”
“表弟的雅骨是享誉京城的。”琴思月（龙汐）看一眼居前布置的齐王妃，“弟妹也好，您的福气在后头。”
石太妃苦笑道：“媳妇好能如何，溶儿不惜福，我都死了抱孙子的心了。”
琴思月（龙汐）摇摇头：“不怕您恼，痴情种子是有品性，到表弟这份上......也忒轴了！”
石太妃叹口气：“能如何？牛心的脾气，我是没力气拉回来的。”
“以前撞着这样的事儿，我是必要闲管的，如今......”琴思月（龙汐）瞄了齐王妃一眼，“是再不敢多嘴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石太妃一面让着琴思月（龙汐）入座喝茶一面问道，“溶儿对您挺服气的，殿下学问好，保不准能降住他。”
“我仗着您和主子娘娘通情达理，早先发了狠训斥他一回，当时见他很有醒悟的意思，怪我们二......阴差阳错的，我都没脸照太妃与弟妹的面。”琴思月（龙汐）接了茶盏向齐王妃笑道，“弟妹也坐，咱们虽说亲上加亲，一年到尾并不能多碰上两回面，你也是，不愿意常跟我走动。”
齐王妃告罪不迭，石太妃眯了眯眼吩咐黄门：“请千岁点戏罢！”
琴思月（龙汐）往北府看一回戏，挥挥手留下一片云彩，傅溶的小厮却倒了大霉，当晚便被石太妃审讯起来。
王府小厮竹筒倒豆子一般如实招供：“朝云千岁在内廷撞着王爷，为林......为祁夫人的事儿将爷说了一顿，爷挺服气，过了两晚便去找王妃，小的看来是真心过日子的模样，谁想没消停两天，皇商沐家给爷递话，说是教爷耐心细等，必教他如愿以偿让林姑娘心甘情愿嫁到王府做侧妃，后头不知怎的，林姑娘急匆匆嫁到了祁家，王爷为此消沉了许久......”
“皇商沐家？”石太妃倒竖眉头，“关他们什么事儿？”
小厮赶忙告罪：“小的不知。”
“怎么不早来回我？”石太妃拍的桌子“噗噗”响，“还有没有旁的？”
小厮磕头如捣蒜：“太妃明鉴，王爷严令，不准小的泄露半句，小的实在无法......”
心腹婆子上前提醒：“主子，早先您曾相中沐家姑娘，后来也没把她抬进王府，莫非沐家因为那件事儿有意......”
“小小的皇商，能有多大胆量与我弄鬼儿！”石太妃冷哼一声，“还不是仗着有门金贵亲戚么？”
内管事踌躇片刻又道：“主子，还有件事儿，奴才早先不敢多嘴，如今见了朝云千岁，私心想着还是要回禀您的。”
石太妃心绪甚繁：“说！”
内管事缓缓回道：“主子，早先顾府二太太在荣国太君的寿宴上放了口风，说林姑娘一味清高拒了咱们王府的侧妃之位，您与王爷都不高兴，埋怨林家不识抬举。多少公主诰命在席听着，没一家再敢与林邸议亲，这才由朝云千岁做保嫁给了郑公爷的同窗子......”
石太妃愕然：“几时的话？”
“去年......前年......”内管事想了一想说，“该是大前年的事儿了。”
“我是死的么！”石太妃气个倒仰，“咱们闯下这样大的嫌隙竟不自知，林家是列侯书香，又是神龙将军府姻亲，水家就白担个恃强做亲的名声？”
“依奴才浅见，主子并不必多心，您且想一想，那朝云千岁是什么性情？真信着您与王爷不厚道，能在主子娘娘跟前打官司是客气的，您不瞧瞧当初的雍王府是什么景况！”内管事开解道，“说到底，那是顾府二太太不厚道，太君、荣侯夫人也是明理之人，不会见怪太妃与王爷的。”
“那更显得咱们没德行！”石太妃挥挥手，“你赶紧递牌子，明日我进宫见主子娘娘。”
琴思月（龙汐）也不用费口舌，清姐连哭带说，把丈夫的偏心、庶子的得宠、自己的情非得已全部倒给了“知心大姐姐。”
“愚不可及！”琴思月（龙汐）大为光火，“真能这样办，你大伯与龙香国国的私生子活的到如今么？”
清姐讨饶：“嫂子，我知道您疼我，您不会告诉太太的是不是？”
“你能想出这样的法子？”琴思月（龙汐）冷哼一声，“谁教的？”
清姐原想敷衍两句，觑着嫂子的脸色生恐说多错多，半吞半吐的回道：“秋桐讲是在二太太那里听到的，说前朝有皇妃这般对付有子的贵人。”
“你想学这个？那不用跟外人求教，我能不重样的传授你三十六招，保准比你现在用的法子更省事儿！”琴思月（龙汐）话锋一转，“可你知道今日那些太妃太嫔在前朝是怎么活的吗？她们晚上睡觉都得把半折的金镯子塞在牙床底下，生恐半夜说了不该说的教对头听去栽大跟头，想干的明日找人打副嚼子，省得半夜说梦话！”
清姐一声都不敢言语，琴思月（龙汐）挥挥手：“我是管不了许多的，你回去自己想，当娘的坏了品性，做儿子的出门后会不会教人戳脊梁骨？二太太有上达天听的本事，他二叔的旧账还记在龙书案上，你再闹一回，神龙将军府的世职传到老爷身上就算到头了。”
“嫂子歇着，我还要照看苓儿姐弟。”清姐一步三挪，缓缓退出了琴思月（龙汐）的上房。
“也不知道黄家怎么教女儿！”琴思月（龙汐）捏捏额角，“枉我精明一世，偏偏瞎了眼嫁进神龙将军府蹚这浑水......”
“主子又说怄气的话。”夏莲赔笑道，“不嫁给爷，几位小爷是从哪儿来的？”
“小笨蛋，你要把它撑死的......”“哎，说你呢，耳朵不能扯！”“我告娘去了......”琴思月（龙汐）听着顾茗顾英的吵闹声不免苦笑：“是！跟别人是生不出这些淘气鬼来的。”
石太妃中年孀居，皇后心疼妹妹，对她额外有一分关照，永泰帝是宠妻狂魔，逢年过节送到靖北王府的赏赐都是上上份的，皇子们对姨妈也属敬重，她想进宫请安，内廷女官自然第一时间报到石皇后跟前。
“昨儿个琴丫头去你府里作客，聊的投机么？”五天跑了两趟，不消说，昨日又有故事，石皇后开门见山，“为龙香国女主的事儿，她的心情一直不算好，紧跟着一场大火......应该不会惹你生气吧？”
“哪能呢！公主又不是不讲理的人”石太妃陪笑道，“您忘了，从和王出生算起，每回我进来陪您，所有安置事宜都是大公主打点的。”
石皇后摇头感慨：“这丫头，看的透又率直，一辈子的劳累命！”
石太妃嗔道：“姐姐，林家的事儿您是知情的？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不是朝云公主随口说了两句闲话，我到如今还蒙在鼓里。”
“你自己竟没有听到风声么？”石皇后恍然大悟，“这样的事确实不好问的。”
“真是作孽！”石太妃懊恼不已，“您都不管她，由了顾侧妃母女胡闹。”
“顾家那摊子事儿，好似小时候吃的天津十八街麻花，想择开是极难的。”石皇后拾起茶盏，“她生了一双孩子，太子妃立不起来，太子那儿总要讲究门面的。”
石太妃忍不住道：“姐姐，早先若是朝云公主嫁进东宫，今日要省多少是非。”
“后悔药买不来。”石皇后抿了一口茶水，“她是什么心思？将亲表妹的终身当作筹码卖给夫婿的姨表弟，你心里有账就好，得了便宜补偿祁家一二，神龙将军府不能挑你的理。”
石太妃央求道：“姐，您得给我想辙，不然我得担一辈子恶名！”
石皇后略感无奈：“我呀......又痴又聋，不想管也管不了。”
“那我当您准了。”石太妃含笑福身，“万一太子见怪，您帮我圆场就行。”
戎装在身的朝云公主正提一根银枪与夏莲耍的天花摇坠，来寻母亲的顾萱耳目缭乱，等到两下分开方捧茶盏巾帕上前服侍：“娘，您怎么都不教女儿习武呢？”
“你不用受这份罪。”琴思月（龙汐）擦了擦脸，“高皇后是将门风骨，早年督粮压阵行走沙场，血雨腥风没有经见不了的事儿，你何家的高外祖母虽是大家闺秀，娘的外婆倒更信自己婆婆的那一套，不是她老人家撑腰，娘一准儿被你外婆教的三从四德委曲求全，可这没了三从四德，反倒三代归宗四代返祖，搁你这儿又绕回来了。”
顾萱笑问：“那您说是对还是不对呢？”
“学了功夫不能靠这个打骂子侄欺顾丈夫，要紧的是你得有主意，旁的么......”琴思月（龙汐）正正脸色，“我给你挑几个武艺绝佳的陪房媳妇，外头还有护卫照应，加上娘给你生了兄弟四五个，够他喝一壶了。”
“别......”顾萱故意自嘲，“我就是您生哥的时候送子娘娘搭件送的，二婶生了小铃铛，二叔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我记得两口子还当着她面动过手呢，老爷又偏心，满眼都是宝贝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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