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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全天下最好的袁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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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九过来的时候,袁起禄和安歌刚好吃完饭,正要收拾。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带着七八个人,都是之前一起伺候安歌的,此时也就一起过来了。

    “将军本来也想过来的,但他突然有军务要处置就不来了……”宁九笑着和安歌解释了一句,然而真正的原因是景澜怕自己过来之后又控制不住自己吃飞醋伤害到袁起禄,所以临出门的时候还是决定不来了,只叫宁九送东西过来。

    其他人一听宁九要过来见袁起禄和安歌,也就自发跟过来了,也想在……在失去之前好好地看看他。

    “唷,小袁你别动,放着,我来收拾。”宁九夺过袁起禄手中的碗筷,又回头吩咐其他人,叫这个去扫扫地,那个去擦擦窗台,再换下安歌房中和袁起禄房中的被子,点上炭盆,忙的不亦乐乎。

    袁起禄:“……”

    他从那边搬到这边,就是想和自己心爱的姑娘单独在一起,安安静静等个死,这些人也跟了过来,他……简直无语凝噎。

    现在大家都在,他自然也不能和安歌太过亲近,安歌也不好和他多说什么,自己看书去了。

    袁起禄也回了自己的房间,呆坐着不知道做什么。

    大家一起很快就收拾的差不多了,此时手头没活做的婆子过来找袁起禄,双手在前头握着,扭捏半晌,袁起禄诧异地看了她好一会儿,问道:“什么事?”

    那婆子突然就抹起眼泪,也不敢直视袁起禄,低着头哭道:“小袁啊,我对不起你,我和吴妈那几个,时常在背后笑话你,但你还总给我们买瓜子,你是个好小伙子,都是我们嘴碎……”那婆子突然跪下,左右开弓给了自己两耳刮子道,“你一定要原谅我这没见识的老婆子啊!”

    袁起禄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没想到就这小事,他拉起婆子,摇摇头道:“没事。”

    他这话刚说完,外头又有几个人抹着眼泪进来,要么就是感谢他,要么就是跟他道歉说自己以前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无非也就是说过他坏话,给过他脸色看的小事。

    有些人袁起禄只觉得眼熟,名字都不记得了,他是非常不理解那些人把这些小事记得这么清楚做什么。

    大概……大概是所有人都会对将死之人怀抱善意吧,特别是那种横死的。

    他这个时候是真的开看了,所以还有心情自嘲了一会儿。

    等所有人都与他哭诉完了,宁九又带着他们一起离开,大家都依依不舍的,各自交代了好半天才走。

    袁起禄锁上院门,见安歌房中灯还亮着,他便又过去敲了敲门。

    里面没人应声,他轻轻推了推,发现房门没关,估计安歌已经睡下了,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安歌果然已经靠在床边睡熟了,衣服却依然穿的整整齐齐的,手中还握着一本书。

    今日她为了给他请大夫,出去奔波了一晚上,想必是累极了。

    袁起禄轻悄悄地走过去,他不想破坏这一副美好的画面,只将凳子端到床前,轻轻放下,他就坐在凳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安歌。

    他伸出手,却没有触碰到她,只抬在半空中,一点一点地隔空描绘她的容颜。

    若是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死得这么早,他定会时常烧香拜佛,祈求下辈子转世回来,能够再次遇见她。可他前面的二十年活的太过洒脱,从未示好过神佛,此刻也开不了口祈求什么。

    只能趁着最后的时光,将她的眉目刻进心里,带进泥土里,等着春日到来,万物苏醒的时候,长出野草,开出小花,再给她带来一点点香气。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见有人翻墙入院,袁起禄猛地警觉起来,看向房间门口。

    然后,景澜走了进来,他瞧见还斜靠在床上的安歌和在一旁老实坐着的袁起禄,又气又无奈。

    他几步上前,把安歌手中的书拿了下来,又轻柔地将她放下,给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在替她盖好被子,做完这一切,他垂眸看向依然还坐着的袁起禄道:“大冬天的她都睡了你门也不关,风呼呼地灌进来你们不冷么?”

    袁起禄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他一直是克己守礼的,就算是到了这种时候,他也不想让安歌背负上什么不好的名声。

    而且他私心以为,关上门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就没好事,大开着门的男女共处一室,那就是坦坦荡荡没啥事,所以门,他是故意不关的。

    至于安歌睡成这样他没管,那……那纯粹是因为看呆了。

    此时,他看着景澜细心的举动,心情很是欣慰。

    景澜只是嘴上坏点,但人还是极好的,也足智多谋,怎么看,都比他自己更适合安歌。自己走后也有人照顾她了,真是太好了。

    “你,帮我。”袁起禄突然对景澜道。

    景澜也没问要他帮什么,就直接回道:“帮,你说。”

    袁起禄起身,从架子上拿出笔墨纸砚,研了墨,摊开纸写了两封信。

    等墨干了后,他拿起信交代景澜道:“给我姐,和我爹娘。”

    景澜接过两封信,小心翼翼地折好,点了点头。

    袁起禄又道:“我若是,熬不过,明日,你帮我,通知,袁家。”

    景澜点点头,没什么表情地回他话:“知道了。”

    此时房中又静了下来,两人都没什么话了,景澜渐渐开始觉得觉得尴尬,别开视线道:“我就过来随便看看,不必在意我。既然你们都没事……我回将军府睡觉去了。”

    说完,他真的扭头就走了。

    但袁起禄听着他的脚步声,是到院门处戛然而止的……他此时一定是躲在那守着他们吧。

    想到这里,袁起禄又笑了起来。他自己不会表达自己的心意,是天生的缺憾,景澜不会表达自己心意,那就是自己作,自己别扭不愿说。

    袁起禄也不管他了,景澜愿意守着就守着吧。他继续转过头,支着下巴盯着安歌看。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他感觉自己的力气也在一点一点流失。

    一开始他强行不在意这些身体上的感受,可到后面他想忽视这个变化也不行了,连坐着也觉得费力,呼吸也开始不畅,他的喘息声越来越重……

    眼睛也变得模糊起来……他趁着还能看清轮廓,在安歌的额头印上轻轻一吻,然后俯在床边,深深地望着她……

    ……

    等安歌再次睁开眼时,看见的便是景澜的脸,她猛地坐起来,望着他问道:“咦,你怎么在这里?袁起禄呢?”

    “……”景澜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之所以大半夜跑过来,就是怕袁起禄突然出事,安歌会伤心难过,所以他冒着寒风在院门口站了一晚上,为的就是能在第一时间过来安慰她……

    一个时辰前,安歌还在熟睡,他进来的时候发现袁起禄已经没了呼吸,便亲自送袁起禄回了袁家,袁母看见儿子的尸首当即晕死过去,袁父强撑着看完了袁起禄留下的信也昏了过去。袁家上下顿时哀嚎一片。

    此时,景澜才回来不久,他怔怔地面对安歌的问话,真的不知如何开口说这个消息。

    安歌见他不答,索性从床上下来,道:“他今日还说要做肘子给我吃呢,我得赶紧去买菜去,等他睡醒之后就可以直接做了。”

    景澜叹了口气,她早晚都得知道,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吧。

    他将安歌按回床上,道:“袁起禄昨夜……去世了。”

    死寂。

    安歌静静地看着景澜许久,突然红着眼睛笑了起来:“你胡说,我就睡一觉,怎么会醒来就不见人了呢,不带这样的……不是昨天还好好的吗?京城里的庸医治不好再出城找大夫也可以啊,他怎么可以突然就死了,还说好了给我做好多好多好吃的,怎么就……太不负责了……”

    她念叨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眼睛无神地盯着某一处,不断地说着这些话,好像说服了景澜相信袁起禄没有死,他就真的不会死了一样。

    若不是昨日的那句“我爱你”,她到现在还以为她与袁起禄只是好友,可有了那句话,他为她做得一切,现在想起来都叫她的心拧成麻花,疼的难以呼吸。

    她怎么能辜负这么好的一个男人这么久……

    景澜不是不能理解她的难受,可这个时候说什么安慰的话都觉得毫无用作。

    好在不一会儿,常涂之过来了,告诉景澜说安幼平已经到京城了,暂时住在贤良寺,问安歌要不要过去见他。

    景澜松了口气,安幼平这个时候来的正好,安歌要见她爹,指不定就没这么难过了。他问道:“你爹来了,你去见他吗?”

    没想到安歌突然往床上一躺,背过身不看他,接着开始默默流泪:“我不想见他。我现在这个样子,谁也不想见。”

    景澜沉默片刻,索性一把将她横抱起来,想强行将她带走。

    安歌在他怀中又踢又咬,哭着嚷嚷道:“我不走!你放开我!你混蛋!”

    景澜就任由她发脾气,直接把她抱出去塞进了门口早已准备好的马车里。

    安歌在车上还要闹,景澜却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袁起禄明显是被人所害,你若是想叫他死不瞑目,你就这么躺着吧。”

    安歌顿时静了下来,呆呆地看了景澜许久,又喃喃念道:“是啊,冬天怎么会有蛇?定是被人圈养的,到底是谁害了他,他又为何不愿意说……”

    念了半晌,她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冷冷地笑意,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她恨恨说道:“我要给他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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