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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三十里桃花红 > 正文 02、西府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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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说了---”霍震南挥袖阻止了霍刀的话,怕是再听下去污了耳朵,思绪良久说道:“如果你想让那姑娘进门,就必须按我说的去做,先娶陶家女子为妻,再可纳她为妾,这是最好的结果”。

    不等霍刀辨驳,霍震南便是挥袖而去,最后落下一句:“此事就定下,不必再行多言”。

    霍刀委屈,无处说情,但见老祖母霍白氏,立马跪抱在她的膝下,还摆晃请道:“奶奶,我阿大太不讲理了”。

    霍白氏摸了摸他的头,才是将他拉起笑道:“孙儿,你阿大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如不是他强行压着,寨里那族老早就想对你执行门规了。如此,那姑娘怎么办,流落荒外,无依无靠,此事我帮不了你,你权听你阿大的”。

    此事,霍刀拿不出其它理由去博得这位老祖宗的同情,更清楚此事早经她认可处理的,想再驳回那是万不可能的事,拜别了老祖母,

    借着初升的夜灯,七弄十八巷,每至一处均灯笼高挂,红红艳艳,但他的情绪低落,耷拉着脑袋,一步三摇的出了院门。

    “五哥---”前脚刚踏到门外,便有一群拥了过来,齐声喊着。

    霍刀抬眼一看,一群儿时一起胡闹的玩伴,年龄有大两三岁也有小两三岁,但霍刀这混世魔王不怒自威,唯有人人尊其五哥,领着这群人四处“作恶”。

    一别数年本该兴奋,一醉方休才是,但此时他却提不起半点心思,一者怕对不起带回的姑娘沈凌,虽说一度遭落风尘,但至小浸染儒家书香之中,不管是样貌、气度还是言谈举止在他眼里看来,天下女子无人能及,况且相处一年有余二人感情深厚,早已忘乎彼此。二者,家中所定亲事,不容他去反对,但他不甘屈服,更不愿去接那种旧俗里定下的亲事,不论人品样貌,就论感情也让人无法接受。

    但话说回,其父如此处理,就现今世俗还是甘泉寨的家规门风而言,无余是最妥当的办法。如此,霍刀再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去反对,当然让他欣然接受也万是不可能的。

    霍刀看了看几位玩伴,胖蹾憨实的包不二,一贯是他们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跟班,但数年光景下来,这包不二也变得壮实勇猛;还有儒雅油滑的柳言志,自小就是胆小如鼠,遇事总是向后退避,喜玩耍点小心计的他,那娘气、软弱之息却是一点也没有变;当然有霍刚这种横冲直撞天不怕地不怕主,也轮不到柳言志和包不二出头;再有便是与其名如同一则的温良和牛二旦,却都是倔种,只对霍五言听计从的主。

    挥起拳头在每人的胸堂轻轻敲击,紧紧几个拥拉才是强颜一笑:“你这几个怂货,怎么来了”。

    “喝酒啊---”包不二直接了当的说道。

    喝酒倒是霍刀此下最能解千愁的东西,但从小惧酒的包不二嘴里说出,立马笑道:“肉包,你什么时候不吃肉改喝酒了”。

    “五哥瞧不起人---”包不二啧一哼。

    霍刚挺高了胸堂,拍身侧伙伴的后背,笑道:“五哥,我们可是刀客家族,不会喝酒还算什么刀客”。

    胯下大马,口喊秦腔,背携钢刀,纵横八百里秦川,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快义恩仇这正是他们的生活,乐此不疲。

    做为关中传颂那般,甘泉寨忠义堂那是西府刀首,陇东南的一面旗帜。追根溯源,清末年间,为了生存传衍,霍温柳三家组织联合十里八乡刀客、流匪形成一支有组织有纪律的刀客民团。再有一套在他们看来十分严历,几乎不近人情的规矩来约束这群人人畏之如虎的“刀匪”及家属。

    当然,所谓的这些刀客、流匪均是生活难以为继的村民、匠人、乐人、屠夫之辈,生活所迫选择的一种生存策略,以盐客、镖客为根本,截富济贫、杀身成仁、舍身取义的刀客生崖。

    仅有如此,数十上百年的积累沉甸才有了一片属于他们自已的根基。如今霍温柳统辖下的甘泉寨数百刀客,数千寨民,守寨安民才是他们第一职责,生死无畏守护这份家业,这份难得恬静和安宁。

    柳言志拨开挤前冲着霍五面前一阵乐笑,两眼却是飘忽,暗自打算着什么,不过在他们看来,这柳言志自小如此,一点也没变,轻声提意道:“十里铺那家新开酒楼不错---”。还绘声绘色的描述一翻。

    “那不是以前的饮马铺吗?”霍刀说道。

    “嗯--旧颜换新主,东边的朱家寨重新整修后,如今是八渡槽最高档的酒楼”柳言志还怕霍刀不肯驱步前去,极力邀请着。

    “好,带上我们甘泉寨的醉春风,那才是汉子该喝的酒”霍刀添了添干烈的嘴唇,想想久未闻香的烈酒,不禁口水下咽。

    霍刚指着坡下备好马群笑道:“就知道,五哥好这口,早就备下了”。

    一个哄笑,飞身上马,扬鞭飞驰而去。

    饮马铺,专供来往商客驻脚、下宿、洗尘之所,距甘泉寨也就数里之遥,借着夜色策马扬鞭,半柱香便驾驱楼下。

    如今这饮马铺被号称陇川首富的朱半天着力打造,沿街数间二层商铺连一片,酒楼、妓馆、烟馆化为一体,后院饮马下宿,不移余力几近奢华,让人目瞪口呆。

    霍刀指着这奢华的清式阁楼,摇头斥道:“小志,你没搞错,这烟花之地,岂是你我可以踏足之所”。

    柳言志嘻嘻一笑,强拉着霍五向内踏去说道:“五哥误会了,这也是喝酒听曲之地,我怎么可坏宗规堂侓呢?”

    不等柳言志说完,便有几个小斯迎了出来,强拉硬推,将他们带入若大的中院之中,形形色色宾朋满堂,对门堂下还有一戏台,台上演绎着《软玉屏》,戚戚惨惨催人泪下。

    选一雅间坐下,刚是几怀酒下肚,一桌美味佳肴:带把肘子、葫芦鸡、三皮丝、奶汤锅子鱼、口蘑氽双脆、烩三鲜---便摆于桌面。

    “兄弟们,有五年未一起喝酒了吧”霍刀提起自家酒馕,为众人满上一碗,抬酒一踫仰头直饮而下。

    把碗一摔,呼出胸中一口浊气呼道:“爽,家乡的醉春风就是够劲”。

    身旁柳言志急忙又满上一碗。霍刀抬上直饮而下,又看看座间的兄弟,才是问道:“说说,那扬水娃是怎么回事”。

    要说,这杨水娃,本非甘泉寨之人,平日里吃混打杂,无所事事,日继艰难偶尔而做做甘泉寨刘家的拥工。而刘家虽为甘泉寨一员,却是地地道道庄稼汉,刘老汉自身久病拖身,带着一姑娘刘秀梅操持仅有的十数亩土地勉强度日。农忙时节却无劳力操持农活,只好免为其难,让这杨水娃充当拥工。

    一来二去,两家便有交情,二八年华的刘秀梅出若的水灵,早就落入这杨水娃的眼里,因而干活卖力,勤快,几年下来,刘老汉有意招其入赘。

    岂料半年前,温家老太公温德望看中了这刘秀梅,有意招其入门服待终老。便请一老道拔八字,合姻缘,下聘定亲。

    听至此,霍刀十分不爽,将碗一扔瞪着温良,斥道:“你老太爷怎么回事,这不逼婚吗?为老不尊,还配宗主之位?”

    谦恭温良的温良被那道眼光一刺,稍有惊厥,急忙回道:“五哥,你误会了,老太公是有这个想法,但也要刘老汉同意不是”。

    包不二对此事最为不爽,一来他包家与刘家又有何不同呢,虽有少量土地,但与三大家族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别说有所剩余,三餐度日都十分艰难。对着温良一吼:“你温家有权有势,刘老汉哪能不从”。

    见包不二那怒目金光,霍刀阻道:“后来呢?”

    而这后来,不知是刘家畏惧这温家的权势还是想因此踏上温家这条大船,自此将那杨水娃拒之门外,刘秀梅更是爱搭不理。

    不想激起了扬水娃的愤怒,一夜借酒偷入刘家,砸了刘秀梅的明火。

    何想,甘泉寨有甘泉寨的规矩,刀客义字当头,寨中妇女贞字为先。有一句话说得好:“宁可丢命,也不丢面”。

    当夜刘秀梅自溢家中。扬水娃自然成为甘泉寨的暴徒公敌,温家派人将其压入水牢,择日游街示众、点天灯、投天崖以罚其罪。

    何料,这扬水娃平日斯混人缘颇好,还有一帮子愤世不平的流民、混人追其左右,趁月黑风高救出水牢逃出甘泉寨,更扬言: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报夺妻之恨,还下牢之苦、斩杀之恶。

    霍刀摇头一笑,只是叹道:“这就是当下的世道逼良为娼,逼民为匪。不过这扬水娃也不是什么好鸟。尽让你们怕成这样”。

    闻而战惧的柳言志急忙抢道:“五哥,不能小看这怂货,其舅可以吴山上有名的土匪头子,纠结两三百人,祸害乡里,烧杀抢夺无恶不作”。

    霍刚握起拳头哼哼一笑:“只要他敢来,我就灭了他”。

    “别小看此人,在寨中可能还有他的眼线,他更熟悉甘泉寨的地形,不好对付”温良摇头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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