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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林华再愣，目光更为疑惑。
林文远却是拍了拍林华肩膀，“林华，其实你不说，我也明白的。”
笑了笑，林文远继续道，“我知道你心中的苦楚，上有陈霆，下有李长风、俞秋水、叶冲，甚至是独树一帜的陈妍，哪怕是跟你不相上下的叶少玄。你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对吗？”
“但你有没有想过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林华喃喃。
林文远点头再笑，“是啊，二十年前，就是我如你一般年纪，叶惊鸿、李泰、李阔甚至是那俞中言、秦千河他们，都跟你一般年纪的时候。”
“那时候的我啊，其实比你更不知未来在何妨呢！”
说着，林文远眼神变得飘渺起来，怅然一叹，“现在，你觉得万星璀璨，每一年甚至每一日，都有天才横空出世。可当年，其实并不比现在差上多少。”
“你参加了姑苏公子之争，好歹毫发无伤。但你可知道当时的我，是何等凄惨？”
“先败于李阔之手，再败于秦千海之手，到最后，等叶惊鸿一拳袭来时，我都差点跪了，甚至想要……当场认输。”
“那一战后，叶惊鸿一鸣惊人，整个叶家都变得强横起来。可那一夜后，我废了，一蹶不振。整个林家，都被其他二等豪阀稳压一头。”
“不过，后来我想明白了。用了一个月时间，终于……明白了。”
闻声，林华连忙问道，“文远叔，您想明白了什么？？”
“道理啊！”林文远关爱的看着这个被全族予以众望的后辈，笑道，“还记得我说的话吗？存在即合理。”
“存在即合理？”林华喃喃，若有所思。
“不错！”
林文远点了点头，“这世界，每一天都在变化，保不齐下一刻，就有一个比咱强的人出现了。那咱就得颓废下去？就得迷茫下去，就不能活了要去自杀？”
“不是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价值。”
“如果这方世界算是个舞台的话，像叶惊鸿、叶冲这样的人，注定是主角，万众瞩目的主角。可一个人的独角戏一点都没意思的，所以，有了我们。”
“我们可以不是主角，可以是匆匆过客，但千万要记住，主角也许只有一个，但舞台很大，一定有一个角落适合我们。所以，我看开了。”
“叶惊鸿的舞台是华夏九州，他去追逐自己的梦想了，所以不曾归来。李泰、俞中言的舞台是江州，他们你争我斗，好不热闹。秦千河、秦千海的舞台是姑苏，三界通吃，万人瞩目。”
“而我们的舞台小了些，只是林家。可哪又怎样？大人物有大人物的责任和宏景，咱们小人物也得有小人物的担当和心愿啊。”
“让林家壮大，纵然比不上秦家，可不让其他势力追上咱们。这就足够了。”
“因为一个林家，已经够咱们折腾的了。所以，何须不甘？试想一下，如若把叶冲的位置交给你，你能做好吗？能做到四面迎敌时还泰然自若吗？”
絮絮叨叨，却语重心长。
声落之时，林华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林华重重点头，“文远叔，我有些明白了。不必为技不如人而颓废，不必因碌碌无为而懊恼。以前如何努力，以后便如何努力，无需去艳羡别人，做到自己为心无愧就是。”
林文远闻声点头，继续宽慰道，“这就对喽！不过呢，你要比那时的我强多了。那时的叶惊鸿等璀璨星辰，根本没在意过我这样的人。但你不同，你有了一个朋友。”
“叶冲。”
林华笑了，心中亦是释怀。
不能成为这个世界的主角又如何？能成为主角的朋友，亦是一份莫大荣光。
抬眸，看向屏幕，胶着的竞争，已趋于尾声。
几轮竞价，那几个实力还不如林家的势力，已早早高举双手，不再参与。
屏幕上的文字，徘徊在叶冲和叶家之间。
价码，更早过了二百万，直逼二百五十万！
“这家伙，刚才不会是说着玩的吧？”
陈家包房，陈妍看着那不断变幻的屏幕，不由咋舌。
“什么？”陈霆一愣，问道。
陈妍撅嘴，“叶冲呀！或者说，叶少冲！他刚才不是还说要跟李长风不死不休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手中价码绝不足七百万。如若夺得了这参龙丹，那会元丹已没他角逐的机会了！”
“不会。”
陈霆却是摇了摇头，更不得陈妍开口，却是继续道，“我不知他有什么办法，但参龙丹，他一定会抢到手。而会元丹……亦是如此。”
陈妍忍不住皱眉，疑声道，“大哥，你怎么对他这么有自信？”
“原因吗？”
凝望着那屏幕，陈霆变得目光深邃，声音亦是变得有些肃然，“因为他是叶先生和苏夫人之子。”
还有一句话，陈霆不曾说。
因为没有叶先生和苏夫人，便没有天变！
因为身为那两位以国为家，甘心牺牲自己之人，他们的儿子，又岂会败在……
小小的李长风手中！
……
叶家包房。
两位叶家高层沉默不言，叶开父子脸色已难看的要死。
屏幕上，价码已直飙二百八十万五百。
而叶家此来，所有积分唯有三百万。
“怎么办？”
叶少玄双目腥红，额头更已噙满汗水。
“怎么办？破釜沉舟！”
话音一落，叶开迅速点在金属板上。
瞬间，屏幕上价码变成二百九十万！
见状，别说叶少玄，连两位叶家高层都是一愣。
要知道，在之前的角逐之中，叶开都是五万五万的叠加。这一次，竟直接提升十万！
“虚张声势！”
四字吐出，叶开凝声解释，“除了这包房中的四人，谁也不知我们有三百万积分，那5号更不知道。所以，突然增加筹码，让那5号意外怀疑，甚至是开始犹豫！”
“让他误以为咱们筹码比他还多，比他……更有底气！”
话落之时，叶开唇角露出一抹淡然笑意，“看，那屏幕之上停顿已有十秒，这说明，计策奏效了！”
“果然！”
叶少玄脸色亦好转一些，眼中有精光闪动，“我明白了爸，名为虚张声势，实为破釜沉舟！”
“不错！”叶开欣然点头，“现在，那5号已经犹豫了。而下一次，我们再骤提十万，5号定会望而却步！”
“来了！”
稍稍一顿，叶开眼眸微凝，却是时隔十息之后，屏幕终于再变。
二百九十万五百！
而这时，叶开深吸一口气，指间极其慎重的点在金属板上。
速度之快，眨眼即过。
上千武者，甚至都不曾看清那屏幕上的文字，竞价者就再度变成他们叶家！
所有人，包括两位叶家高层在内，都是死死的盯着那屏幕。
不得不说，叶开的计策极为揣摩人心，这次追价时间，短的让人眼花缭乱，极为误导视线，让人以为他们叶家还有更多筹码，所以不在乎这价码会飙升到何处。
只在乎那参龙丹，会不会落入叶家之手。
一息、两息、三息……
时间，仿佛定格。
十息过后，那屏幕已经毫无变化。
二十息过后，依旧如此。
三十息过去，更是如此！
武者们，已在扩音器中议论开来，谈论的，不再是叶冲，而是他们叶家。
内容，更是艳羡他们叶家，积分之多，筹码之高，底气之大！
但唯有深知内情的叶开父子，已心神紧绷，连眼都不敢眨一下。
终于，一分钟过去。
高台之上的魅七娘亦开始唱号。
片刻，两次便过。
至此，叶开父子虽依旧紧张万分，却还是对视一眼，露出欣然之笑。
的确，不到最后一刻，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但是，以叶冲的秉性，以叶冲刚才口出狂言的姿态，若是当真要跟他们叶家不死不休的话，早就追价了。
现在还没有动静，只能说明他没有筹码。
便是再给他一分钟，照样不会……
“追价！”
声音，如平地惊雷般突然响彻整个二层。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梦魇，随着那扩音器回荡在叶开父子耳边。
不是那曾无数次议论纷纷的武者们，更不是媚声如丝的魅七娘，而是……5号包房！
声落，字变！
5号包房，三百五十万！
全场，哗然！
叶开父子，更是如坠冰窟。
而这时，那梦魇般声音却是再度传来。
但语气，却充满着难以名状的讥讽和嘲弄。
“叶开老匹夫，别人不了解你，可哪怕你挫骨扬灰，我都不会忘记！”
“虚张声势，以强掩弱？翩翩你们家主还行，想骗我？”
“下辈子，你也没有机会！”
闻声，叶开和叶少玄都是一愣，心神巨颤。
他们难以想象，这计谋为何会被叶冲一眼洞穿。
可叶冲的奚落，却还在继续！
“知道我第一次为什么没有立刻报价吗？因为小爷想让你们重燃希望！”
“知道这一次，我为什么要在最后一刻竞价吗？因为……”
“小爷要让你们体会一下，自那云端重重砸落，烂成肉饼的感觉！”
“怎么样，刺激不刺激！？”
一字一顿，一句一停，叶家包房之中，已是死寂一片。
被耍了！
叶家……被耍了！而且，完全是智商的碾压！
“没希望了！彻底……没希望了！”
随着魅七娘的声音再度响起，随着那琉璃柱从高台缓缓降落，叶少玄整个人都宛如智障一般，疯疯癫癫，喃喃自语。
良久，叶开却是砰然一声，重重砸在那扩音器按钮之上。
阴声再起，“敢问阁下究竟是谁？争夺这参龙丹也就罢了，为何要如此戏弄我们？”
瞬息间，扩音器再无任何武者的声音，所有人都竖起耳朵，想要知道答案。
而这时……
“一个……对你们叶家恨之入骨之人！”
“一个誓要将你们叶家在江州世族中除名之人！”
声音含恨，更是有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傲然。
叶开眼眸一缩，怒声长啸，“好大的胆子，我叶家在江州屹立百余年，曾有过伤筋动骨，却依旧傲然于这方天地。你有什么资格……”
话未说完，那扩音器中却传来一阵嘈杂之音。
那声音，混乱无章，无数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好似乱码一般。
可只瞬间，所有人懵然。
旋即！
“这……谁注意到了？刚才那声音，是铁剑门副门主程介的声音！”
“没、没错，应该是他……可怎么……听声音，程介好像……”
“战死！是战死！不仅仅是程介，还有铁剑门的长老周舱、供奉倪天宝……更确切的说，是除了铁剑门门主梁赞之外，几乎所有的……”
“铁剑门成员！”
议论之声来的快，可最后却瞬间戛然而止。
所有人，不寒而栗。
答案，亦是呼之欲出。
这是录音！
整个铁剑门，除了门主梁赞外，所有强者身死的……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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