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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非但不怕，反而是近乎有些变态得觉得很痛快！！她把对父亲所有的恨都发泄到了这个替罪羊的身上，仿佛用玄冰每割他一刀，她心情就会好一些！
也就是从那之后，整个逐日的人都知道了她的可怕，所有人都怕她，怕她这样一个疯子！！高高在上的为一国公主，又是肩负着守护职责的守护圣女，这样的地位所代表的，是无所不能！！代表的是无人敢招惹！！代表的——是可以为所欲为！！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彻底的变了，开始拼了命的通过杀人来发泄心中的压抑与仇恨，对啊！！就是从那时开始的，从童年开始，她就早已双手染血，血腥残忍。
别人的童年都是纯洁天真的，她的童年却是浸泡在鲜血与杀戮之中的！！
真不知道自己是可笑还是可悲，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怪不得别人吧，就算母亲和哥哥的死是个让她改变的导火索，可是现如今她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着实是拜自己所赐。
想要改变，却无力改变，杀戮早就已经成为了习惯，渊祭早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这双手。
“慕月，前世的我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渊祭转头看着慕月，一句话问的没头没尾。
慕月不答，只是就那么专注的看着她，有些明白渊祭心中所想，怕是有了一种自厌的情绪吧？她又何苦要这样为难自己呢，无论善良也好，嗜血也好，渊祭都会是他心中最在意的人，她又何苦把自己想的那么不堪！！
那样专注的视线，让渊祭有些恍惚，皱了皱眉，喃喃自语：“前世的我也会像现在这样杀人成性么？”
这样说完，就连自己都是不信的，苦笑着摇头，逐日大陆谁人不知守护之主玄天是个为了天下苍生不顾自身性命的人，又如何会像她今生这样可怕。
慕月轻轻叹气，把渊祭拥在怀里：“什么都不要想了，你还有我！！这一世，你只要依赖我就够了，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会在你身边。”
渊祭就那么靠在他怀里，对于慕月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的说着：“我一直在想，我这一世的重生到底算是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是为了杀戮还是为了守护，我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正还是邪……”
很可笑吧？从前她冷漠嗜血，杀人不眨眼，那时还可以说是因为恨；可是现在一切真相已经大白，她却剔除不去骨子里的魔性，却仅仅只是因为一句习惯，她是不是在很早以前就变成了魔鬼？这所谓守护圣女的光环是否只是遮掩她内心里魔性的外衣？
慕月低头看着怀里这个双目失神的女人，微微蹙眉：“我不管你是正还是邪，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你只需要呆在我身边就好，做你想做的，杀人也好，怎么样都好，我都会陪着你。”陪着你，哪怕一起下地狱！！
惊讶的抬头看着慕月，良久之后，渊祭笑了：“慕月，前世的我是不是很爱你？”一定是爱的彻骨吧？不然为什么纵使转世重生，纵使记忆全无，却依然可以对这个男人动心的莫名其妙。
摇头：“不，一点儿也不，前世的你就是个混蛋，为了所谓的守护，可以那么决绝的就抛弃一切，不是混蛋是什么？”
这近乎于诉苦的话，让渊祭陡然笑弯了腰，她还真的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慕月，无限哀怨，又夹杂着无限委屈的，完全没有平日里那霸道的样子。
看着她能够这样开怀的笑，良久之后，慕月也笑了，那些伤痛都过去了，现在的她是真实的，没有了前世那些所谓的正义牵绊，她就这样依偎在他的怀里，安静的，柔美的，不再是天下人的玄天，而是他慕月一个人的渊祭。
“我一直想知道，那一天你为什么会毫不犹豫的回到我身边？”
因为什么？渊祭抬头看着他这张俊美的天怒人怨的脸，因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爱，前世深情羁绊也好，今生一见钟情也罢，因为爱上了，所以才选择义无反顾，因为爱他，所以才会毅然决然抛下所有的冰冷，选择与他在一起。
还有的就是：“我不想再孤零零的一个人。”那种每每午夜被噩梦惊醒，只能拥紧身旁的小狐狸，那样的日子，她不想再重复下去了。
不自觉的就拥紧了她，耳边的低喃不是承诺，却比承诺更加让人动容。
“相信我，我永远都不会留下你一个人，就算有一天你疯癫成魔，我也会陪你一起屠戮众生！！”
够了，他们前世为众生所做的已经够多了，身处神的位置，旅行神的职责！！可是这一世，他们没有义务再去遵守什么神谕了，这一世，慕月只想为渊祭而活，允许他们为自己自私一次吧。
微风吹拂着，两个绝美的身姿相拥在一起，像是一副幸福而美丽的画卷，如果可以，时间就此停住该有多好！！……
夕阳在天边映照着血一样的红，提醒着众生，时间已近黄昏，袅袅升起的炊烟，让渊祭终于注意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还有村落。
难得的，渊祭有了前去看一看的兴致，拉着慕月的手，脸上绽放开来的是从来都没有过的笑容，那样的释然，那样的温暖：“我们去看看吧。”
尽管手心握着的那双手冰冷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可是那抹笑容，却融化了慕月心中所有的伤痛，就这样吧，只要能和心爱的人一直这样相守下去，要他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愿意！！为了她这抹笑容，他愿意做任何的事情。
由于已经是黄昏，村子显得有些安静，这个村子并没有多大，看过去也只有区区十几户人家而已，破旧的房屋，老旧的庭院，远处可以看见在厨房生火做饭的人。
两人衣袂偏偏，站立在这小小村庄的门口，显得与这个村子是那样的格格不入，对视一眼，终于是举步向着村子里走去。
一户人家的门口，有三个七八岁的孩子，蹲在地上玩儿着泥巴，小脸儿都有些脏兮兮的，却笑的那样开心，那样的纯洁天真的笑容让渊祭看傻了眼，她何时有过这样的笑？她何时有过这样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童年？
心中有些痛，有些压抑的想要窒息，渊祭有些晃神，好不容易稳定下心神，见到眼前的一幕，却又惊住，身体抑制不住的发颤。
一个小女童，站在她的面前，脸上满是泥巴，像个小花猫一样，而此刻，这个小小的女孩子正用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扯着渊祭的衣袍，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姐姐……”
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发抖，渊祭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扯着她衣袍的小手，洁白的袍子此时已经被沾染了些许的黑色，心中思绪白转千回。
除了慕月，没有人可以碰她，哪怕只是衣角而已别无其他！！也不可以！！可是这小女娃却就那样用一只满是泥巴脏兮兮的小手拽着她，冲着她笑的一脸无辜，甜甜的叫着姐姐！！
手指的动作已经快过了思绪，尖锐的玄冰在手掌中凝聚成形，发觉到了自己的动作，渊祭大惊，颤抖着，不动声色的把那玄冰消散于无形，她不可以！！只是个天真的孩子，她不能纵容自己的骨子里的杀戮，不能伤害这个孩子，不能！！
深吸一口气，纤细的手指紧握成拳，却还是抑制不住的发抖。
那小女孩仰头看着身前这个漂亮的像是天仙一样的姐姐，见她没有什么动作，又拽着渊祭的衣角，摇了摇：“姐姐，姐姐，漂亮姐姐，可不可以陪我一起玩儿？”
有些僵硬的，渊祭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和蔼可亲一些，她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抑制住身上那股寒冷的气息。
蹲下身来，水蓝色的发丝顿时铺了一地，渊祭也不管头发是否会被弄脏，也不去在乎被女孩儿弄脏的衣服，僵硬的勾着嘴角，冲着女娃笑：“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儿笑的更加甜美了，这个姐姐长的好美啊，她好喜欢这个姐姐：“漂亮姐姐，我叫连城，姐姐我们来一起玩儿好不好啊？”
僵硬的手指颤抖着轻轻触碰女孩儿脏兮兮的小脸儿，很轻很轻的动作，轻的甚至有些小心翼翼，渊祭怕，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伤到这个孩子。
“连城？很好听的名字。”一句话说完，渊祭便再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这样的事情，她从来都没有经历过，十几年了，她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从来都不知道孩子竟然可以如此可爱，可爱的足以牵动她的灵魂。
可是她不懂，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跟一个孩子相处，尴尬中，一个声音拯救了渊祭。
“连城，别玩儿了，回来吃饭了。”随着话音响起，一个年轻的妇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门口的渊祭和慕月，明显愣住了：“两位是？”
看他们身着的衣服，就知道这两个人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更何况这两个人恐怕真的来历不小，竟然一人银发一人蓝发！！
“我，我们……”人生中第一次，渊祭不知道该如何跟人家交谈，站起身子，扯了扯嘴角，笑的苦涩，原来退去了冰冷，她竟然连最基本的交流都不会！！她是冷的，从来都不曾和颜悦色的与人交谈过，直到今日才发现，她竟然不会用温和的语气说话。
忽然就觉得很无力，她想走，逃开这个村庄，这一刻，她不想面对这样的自己！！
一旁的慕月看出了她的窘迫，冲着妇人微微一笑：“夫人别见怪，我们只是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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