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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最窈窕 > 第203 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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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是周嬷嬷后悔,萧诏父子也在悔恨交加着呢。因为他们再想请萧谣到萧府住上一段时,碰了壁。

    先前让萧谣过去还有个由头,说是找个老嬷嬷给萧谣讲一讲宫里头的规矩礼仪。这如今宫里都已经去过了,萧谣将梁惠帝赐的县主都给拒绝了,这再拒绝个眼巴巴盯着萧谣就像是黑狗盯着肉骨头的萧安然父子,又有何难?

    心愿未遂,萧诏犹自头疼呢,就惊骇地发现,萧谣同那个周游好似有点不寻常。

    怎么个不寻常呢?

    那周纨绔的眼珠子恨不能见天地粘在萧谣的身上,这就已经让萧诏很气愤了。更加让他生气的是,萧谣对周游的态度不一样了。从前若是见着周游如此,必定会给他一个暴栗再撵他回家。可是如今他家谣妹子却是朝那油腻腻的纨绔莞尔一笑,真是惊掉了萧诏的下巴,也让萧诏一颗爱妹护妹之心无处安放、诚惶诚恐。

    待周游捏着一块条头糕悄悄靠近萧谣的红唇时,萧诏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焦虑,大喊了一声道:“放开我妹妹!”

    周游只当没听见,萧谣却是推开了周游的手,纳罕地看向萧诏:“你妹妹?”又环顾四周:“萧言嫣在这儿?”

    萧谣并不是怕萧言嫣,实在是有萧言嫣在会倒胃口。这才吃起周游做的糕点,萧谣可不想让萧言嫣败了心情。

    萧诏真想冲上去自豪地说一句:“谣谣,你就是我嫡亲的妹妹啊!”可如今没凭没据的,去寻那稳婆刘氏的人还没有个结果,就这么贸贸然相认不仅会打草惊蛇,也对萧谣不好。

    所以,他只好忍着心中的酸涩,故作轻松地说道:“谣谣,我们是同族,你可不就是我妹妹?”

    “也对。”

    萧谣点点头,并不纠结于此,捏起了一块梅花酥,又想起了什么,就威胁萧诏:“莫要提不相干的人,没得败兴。”

    萧诏知道她说的是谁。若是在从前,萧诏或许会因为自家妹子搅得人不安生而羞愧。如今听见这话,自然是萧谣说是就是,说谁不好就是不好?

    他又看了一眼周游,想起他同自己妹妹自幼订下的婚约不禁就有些犯愁。

    萧诏在想:若是让这纨绔知道自家妹子其实就是萧谣,那他会不会再耍赖不退亲?

    说不得,真是有可能啊!

    萧诏忧愁的叹了一口气,他自诩长兄如父,为了萧谣真是操碎了心。

    旁人不知道周游的底细,他却知道。

    要知道周纨绔可不是表面上这么和顺,也并不是京城中人以为的那样放浪形骸。他心眼不大,手段狠厉。有着不同于他这个年纪的人少有决断和谋算。这样的人,太过危险。这也就是当初在蒲县萧诏看他不顺眼的缘由之一。

    萧诏觉得将萧谣同周游放在一处,无异于是羊入虎口。自家妹子多好的姑娘,怎么能同他在一处?

    一想起这些,萧诏就恨不能将那邹氏即刻抓起来,上大刑再狠狠地来一番逼供,让她招认当年事。但是,他也知道这样不妥当,所以也就只能在心里头想想。

    一脸灰可不管萧诏朝她频频递过来的眼神,而是问起了蒲县小短腿一行人来。让自己劝萧谣去萧相府?嗬嗬,还是算了吧!东西难吃还少,不说萧谣她这么小的饭量都吃不饱呐。

    现在问一问猪脯、林雅庭他们。并非是心血来潮关心他们一二,而是林雅庭此次前来京城带了不少的牛肝菌和牛柑果,据说还有磁山的镇山之宝也被他捎带了来。

    ***************

    被一脸灰挂念的林雅庭终于不吐了,也能喝点水用点粥开始进食了。可是新的麻烦也接踵而来了。

    因为,他们的船居然进水了。

    好好的船进水,这可不是吉兆!

    林雅庭推了手边的一碗粥,歪歪倒倒着前去查看,却见阿右和猪脯已经同人刀光剑影地战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林雅庭揉着有些发晕的额头,才想退却,但是一想起自己神探的名号,就又停了下来。

    他是神探,他不能怂!

    如此想着,林大人赶忙奔进屋里拿了一把大刀。那刀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熠熠生辉,很是夺目。

    这是萧谣在蒲县时就给背锅老头寻的大金刀。如今背锅老头在京城将饭庄打点得不错,萧谣是吃货惜大厨,就准备给他换行头就托了林雅庭给带过来。

    林雅庭甫一拿出后就觉得自己这样不妥。毕竟这金刀珍贵,若是刀刃见血这金刀也就废了。林大人时时处处为萧谣着想的毛病那是早就落下的,自然就不肯拿着金刀去砍人。他见前头几人打得还算是旗鼓相当,便转身想往船舱里去换把菜刀,却不知后头的人早就被这么一把金灿灿的大金刀晃红了眼。

    蒙面人虚晃了一掌,趁着阿右收掌之时,便飞奔林雅庭而去。

    林雅庭哪里知道人家打得好好的,怎么就朝他来了呢?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他也就不管什么金刀银刀了,奔过去提刀就要迎战。

    后头的猪脯一看:哎呦我的大人哪!这可了不得呐!自家细皮嫩肉的大人诶,可不能被歹人伤着。他虚砍一刀,也不管后头扑朔而来的拳头刀剑,一阵风般就追了过去。保护大人,早就融入了猪脯的心里,此时,他心里只有那个清秀的小短腿...

    阿右先猪脯一步,已经跟在后头狂奔。只是,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待阿右追去时,那黑衣人已经奔至林雅庭跟前冲着他的面门就是一刀...

    事到临头不害怕,林雅庭想起萧谣的飒爽英姿,觉得自己更不能认怂。他闭上了眼睛,深吸口气,须臾之间举到就往前往左往后往后疯狂地转着砍。

    “啊!”

    好么,就说自己有天赋。林雅庭一出手,前头的人开始吼。

    林雅庭闭着眼睛也知道自己这是初战告捷了,也就砍得更加欢畅、转悠得更加欢快起来。

    诶?

    等等?

    这打斗声分明不对啊?

    自己一刀一刀又一刀,这就砍了好几人?

    林雅庭睁开一只眼,悄悄看过去,就听有人在他耳边说:“好了,别砍了,人都已经死了!”

    不用看,光听声儿,神探林大人就知道这是萧傻傻身边的右二来了。

    他的心哐当一声,瞥叽一下掉在了地上。

    莫非方才那两人不是他斩杀的?

    猪脯有些不忍地点头:还真不是。

    右二甫一上船就看到了闭着眼睛对着头顶胡乱砍杀的林雅庭,他暗道一声“笨蛋”冲过去三两下就将那黑衣人给打到在地,有了右二的帮助,很快分出了胜负。

    可是这都打扫完了战场,这位林大人犹在挥舞着没开刃的金刀,这就让人不能忍了。

    右二忍笑看了眼林大人,就走向了阿右。此时他真有些后怕,若非世子说这一路不太平,自己不放心就过来一趟,说不得阿右就被这蠢材县令给连累了。

    被右二当成蠢材看的林雅庭,现在有点懵,头也有点晕。

    他晕晕乎乎拿着金刀觉得天在转,人在转,水在转,金刀也在转。

    右二、阿右抱臂旁观,却是心疼坏了猪脯,一急之下、一个飞肘便打晕了有些发狂的林雅庭...

    倒得晚上,月上柳梢头,人也换了船,却不知,同一个月色下,不同的两个人也遇到了同样的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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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深月色半人家,月光照在刘家小小的庭院里,显得温馨而安逸。

    周老歪夫妇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熟睡。

    刘婆子心不在焉地扯着裹脚布,险些没将一双小金莲勒成个粽子。周老歪看得有些心烦,就呵斥:“个能不够的老婆子,你在那儿弄你的那些臭布子做甚?”

    刘婆子本来就心烦意乱,听见周老歪这样说直气得扔了手里的裹脚布在脚底下绕来绕去,哼哼两声就要吹灯上炕。周老歪却又叽叽歪歪地开始作起来:

    “老婆子,你去寻个篾子给我贴在右眼上头。我这右眼跳个不停咧。”

    周老歪说着敲了敲手里的眼袋,才要放在嘴里吸一口,终于还是被狂跳的眼皮子给败了心情。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啊!他越想越烦乱,索性扔了手里的烟袋子,催着刘婆子:

    “你是聋了还是哑巴,去给我找个细篾子贴着!看甚看?还不快去?”

    刘婆子被他这样一吼,不由抖了抖,不情不愿地嘀嘀咕咕着就摸炕下地。谁知道裹脚布没裹紧,她两只脚上的长布拖曳着就滚到了一起,刘婆子又只顾着从炕头的席子上寻个细些的篾子,待觉得不对时,已经歪着要倒地,想要抓炕沿已是来不及了。

    “老头子快点抓着我!”

    刘婆子还在寄望自家的周老歪能拉她一把呢,待重重地跌在地上时,却还是没有等到刘老歪来扶。

    “哎呦,炕奶奶唉,您老人家怎么就不保佑一下我呢?这一跤可是跌死我这个老婆子了。”刘婆子哎呦哎呦地摸着腿上的裹脚布,一边抱怨一边解。

    待终于解开了两根裹脚布,还等不到周老歪来。刘婆子就有些发急了,“这个死老头子,怎么就这么狠心呢,你的心就跟你家那个黑心姑姑周氏一样一样的。”

    意外地没听见刘老歪的呵斥,刘婆子也不高兴。因为手心被蹭得火烧火燎的疼,心里的那点子耐性也早就被磨得七七八八了。刘婆子张口就开骂,随口就说起她这十五年来的委屈:“黑心肝的老婆子,看看吧,死了肯定要被小鬼扔进油锅里头炸。”

    又絮絮叨叨地说起了自己这么多年来背井离乡的种种委屈苦楚,待好不容易爬上炕去,这才发现周老歪的嘴巴都歪了,眼睛还睁得大大的。

    自己骂的重了?

    刘婆子开始害怕起来,周老歪虽然嘴上喜欢骂骂咧咧同她吵个嘴,但是一直以来待她还是不错的。

    她忙上前推了推周老歪,觍着脸上前:“喂,老头砸。”

    周老歪却是将她一推,厉声呵斥道:“走,快走。”

    整个人才醒过来一般,哧溜下炕拉着刘婆子就往后门跑。

    这屋的大柜子后头有个后门,就是为了防着仇人上门,如今可算是派上了用场,周老歪和刘婆子却没有半点儿的高兴和欣喜,二人跌跌撞撞就去推门。

    刘婆子虽然没有看到什么,但是见到周老歪这样就知道定是出了大事儿。她也不敢再废话,踮着小脚,拖着裹脚布就开始推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

    刘婆子看着自己面前紧闭的门,心里凉了半截儿。周老歪却不管那许多,还是使劲地推着,却不知是吓得还是十几年来从来没开过,后门迟迟推不开,自家的前门已经是门户大开。

    夜风呼呼地拍打着他家的柴门,偶尔带起一阵血腥味儿。周老歪绝望地使出毕生之力,以作最后一搏,老天开眼,门终于开了。他顺手就推了刘婆子进去,自己再想往里头走时,人已经被飞速射来的箭钉在了门上。

    “啊!”

    周老歪凄惨的一声叫唤,惹得刘婆子忙忙回头。她也顾不得裹脚布将她两腿缠住不好走路,爬着回到了周老歪的身边,扶着门站了起来,抱着周老歪就是一声凄厉的叫唤:“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

    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始破口大骂道:“天杀的周氏,死绝户的邹氏啊,我们都躲到这里了,你们还不放心,这是要将我们干净杀绝啊!”

    “嗖。”

    又是一声飞箭离弦的声音,刘婆子下意识地要躲,却还是被射中。瞬间左肩之上,鲜血汩汩而出。

    “你个死老婆子,我让你跑,你咋还回来了。噗..”

    周老歪话没说完就吐出一口鲜血,他被钉起来人不能动,只好眼睁睁看着刘婆子像是个破布口袋一样跌落在地。

    “天杀的人啊!”

    刘婆子口中循环往复全都是这句,声音却越来越弱,渐渐地她就只顾着捂着肩膀,因为疼痛已经让她说不出话来。

    但是门口却没了动静,只听见外头偶尔有人在说:“先去后面那家看看,这一对不怕。”

    然后就是一两句低语,让人听不懂也听不清楚。

    刘婆子惊骇之下,又觉得有些不对。若是邹氏杀人灭口,为何又要祸害旁人?可是她这会儿哪里顾得分辨,只竭力要起来,想要帮一帮周老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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